国色无双作者:肉书屋
国色无双第37部分阅读
滔不绝的道:“武学一道,着重天赋、着重勤奋、着重功法优异。然而越至高深处,个人的领悟力就越重要。甚至是成败的关键。何家女子狎戏之心太重,争斗心不强。违背了武道之本初,故而难有进益……”
滔滔不绝了一大段,总洁起来就一句话:女人没有男人好斗,达不到至高巅峰。即便有了好功法也是枉然。
殷如行不知道他这个观点是对是错,但钟平涛口中对女人的轻视是显而易见的。他自认,一旦功法到了他手里,他便能将里头不利于男子修习的部分加以改进,以供他攀登上武学巅峰。
殷如行彻底无语了。改进功法很简单么?真要那么容易,东方不败也不至于被葵花宝典折腾的不男不女了。不过话也难说,她知道的例子只是来自小说,真实的内功是什么样的谁又知道呢?或许钟平涛真有那个天赋也未可知。毕竟吸星大法有缺陷,北冥神功就很完美不是?
钟平涛信心十足,谈笑间似乎美好的前景唾手可得。半天后,他才意犹未尽的止住。此等改天换地的大事在他心中压抑已久,只恨无人可倾诉共享。今日好容易遇着个一不懂武功、二不懂政治的队友,便不自觉多说了些。
“……除夕之夜,雅儿必然会接我出去共度佳节。何鸿、何雁,还有暮儿都不在府中,此乃千载难逢的良机。成败就在此一举。”他总算说到了计划重点。
“除夕之夜?”殷如行表示疑惑,“就算何城主念着夫妻旧情放了你出去,也不一定就会放我啊?”
“她不放我放。”钟平涛胸有成竹,“我在府中十多年,这点儿人脉还是有的。大过年的,谁也不会注意你一个无关紧要的丫头。只要你出去了,就可暗中行事。”说着,他诡秘一笑:“你的任务,是帮我偷出心法秘籍。”
“什么!”殷如行被震惊得五雷轰顶,冰雪盖头:“那是何家的命根子!我去偷?我能偷得到吗!”
“你放心,我自然早有准备。”钟平涛微微一笑,“大过年的,府中少了哪一个人都很可疑。唯有你来历不明,无亲无故关在小院里,谁也不会注意到,你便如此行事……”
殷如行听完他的计划,良久没有出声。
钟平涛冷然一笑,声音转厉:“你别想着打别的主意!实话告诉你,我那日打的一掌已在你身上留下了暗伤。若是没有我亲手医治,不出三个月,你定然会吐血而亡。”见殷如行面有疑色,冷笑道:“你当我骗你么?从肚脐往上数三指,再往右移半寸。你往下按一按,是不是肌肤毫无知觉了?”
殷如行大吃一惊,伸手在位置上按了按,果然皮肤没有了任何触感,就好像按的不是自己的肉一般。
“这是凝气掌。”钟平涛道,“随着你的经脉游走,每天行两寸,直到覆盖住所有经脉为止。不过大多数人等不到那一天。经脉被凝滞一半时节,就会吐血身亡。除了我的独家化解手法,就只有绝顶高手强行打散脉络中的真气可医治。而有这等功力的又在世间游走的,不出五人。”言下之意:你死心吧。
殷如行面色数变。
钟平涛见威胁够了,又转为怀柔。一扫刚刚的狰狞,柔声道:“自然,这只是一些小手段。你若尽力助我,我岂有不救你之理?你放心,只要事情办成,我控制了局势。定会给你个名分。我记得古时有媵妾,地位极高。就给你做个媵妾如何?”
殷如行扯扯嘴角,实在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只能展示出最真实的一面:忧虑重重,无心言笑。
钟平涛见状,又安抚了她好一阵儿。见她犹自不快,差点要牺牲身体来安慰她。殷如行这才慌忙换了脸色,表示自己只是害怕。毕竟第一次做这种‘大事’,真的是很害怕。
钟平涛悻悻罢手。没鱼虾也好。禁欲了两个多月,他其实不介意牺牲自己,深度安慰一下对方的。
殷如行逃难一般用光速飞奔回自己房间,关上门,狠狠地出了口长气。
事情不对。钟平涛阴谋策划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将最重要的筹码放在她一个突然出现的来历不明人士身上?殷如行自认不聪明,便习惯高估对手。照这种道理推测,钟平涛应该另有计划才对。她或许只是计划中的一个炮灰?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殷如行不镇定了。说真的,这个计划里最诱人的从来不是什么狗屁媵妾,而是何家的心法秘籍。
她牢牢记得苏雷当初的话,何家的内功心法,是当世间最好的女子修行功法。结合上钟平涛阐述的两百多年前的历史。这份心法的确当之无愧为天元第一。殷如行怎么会不动心?有了这份心法,她至少可以堂堂正正地游走于世间,寻找回家的路。
然而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从来没有。钟平涛的计划很危险。其危险不在于计划内容,而在于钟平涛这个人。
一个连相伴十多年的结发妻子都能害的男人,怎么会照顾到她的性命安危?毫不留情的牺牲才是他的行事准则。
想到这里,殷如行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钟平涛另有计划,她的位置是牺牲品,是垫脚石!
初到贵地第134章变数
第134章变数
过年的脚步到底还是一天天临近了。在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钟平涛画了和计划相关的一部分祉城城主府地形图,叫殷如行死记住。此外,还教了一些机变法门。比如说,在不用内力的情形下,怎么样最大限度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出乎意料的,还都挺实用。如何压制呼吸到若有若无的境地。如何收敛自己的存在感。关于后一点,殷如行觉得很玄幻。钟平涛告诉她,凡武者都六识敏锐,有对危险气息的本能反应。所以即便是恨极了一个人,在面对他时,心里也不能有半分恨意,反而要将自己的心态调整至最平和状态,才能瞒天过海。殷如行不会武功,这恰恰是最有利的一面。
殷如行叹为观止。只能说当坏人也是要天分的,人坏到钟平涛这种地步也是很不容易的。
真的很不容易。钟平涛遵行‘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要先骗过自己’这一准则来行事。殷如行深深怀疑,钟平涛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了一丝不正常。比如他谈及与何雅的往事时,声声甜蜜的唤着‘雅儿’,神情陶醉。接着,他能瞬间变脸,一脸阴冷的说一定要拿到心法秘籍,然后怎么地怎么地。再然后,他又柔情百媚的对着殷如行甜言诱哄,诉说着成功后能给她的幸福生活。典型的人格分裂症状。
在这种生不如死的超强精神折磨下,除夕之夜终于到来了。
大约在近中午的时候,钟平涛果然被人请了出去。院门关闭后,这所宁静偏僻的小院里就只剩了她一个人。今天的午餐特别丰盛,数量也很多。送饭的小厮顺带告知她,这顿午饭丰盛的原因是因为它包含了今天的年夜饭以及第二天大年初一的早饭。府中要过年,郡君又被接出去了,没人赶在这茬顾及她。
殷如行喏喏的称是,接过食篮。院门再一次沉重关闭,外头传来“哐当哐当”的锁门声。
静静的听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没了动静,殷如行毫不客气的进了主屋,取出食篮里的食物,将不宜携带的部分先吃了个干净。
饭食中有一盘蒸米糕,茶盏大小的米糕上端印着红红绿绿的吉祥文字,殷如行将每一个米糕都掰开,在其中的一个里面找到了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有着淡淡的黄|色字迹,写着:酉时末。
看完内容,殷如行将字条扔进炭盆里烧,仔细的看着它烧成灰烬。再翻找出干净的白布做成包袱皮,先将剩余的食物包好。接着,她在正屋和东厢开始翻箱倒柜。穷家富路,吸取上一次的教训,这一回她要多多的带足钱财。
翻找了一会儿,殷如行沮丧的发现,这所囚禁人的小院里值钱的物件不是没有,却都是些器皿珍玩,不方便携带。出去了更不方便换钱。钟平涛是个要是个女人还能有些金银首饰,抠掉宝石砸变形了当钱用。偏他是个男人,还爱好高雅。可就算他用的是价值连城的古董,拿出去暴露也就是个死。
搜刮了半天,大失所望。殷如行只勉强弄了些零碎,整好行李背在背上。又将身上收拾了一番,洗澡换衣,裤脚打上绑腿塞进偷做的千层底布靴,手腕膝盖等处绑上防护,袖子扎紧,头发束好。一看时间,天色已黑,差不多快到时间了。
吃掉剩余的饭菜充做晚饭,殷如行消化了半个时辰,刚好酉时末,身体达到了最佳状态。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跳。缓缓来到院门前,轻轻推了推。
果然,院门被推开了。锁如同鬼神降临般早已被打开。门外安静的诡异,半个人影都没有。
殷如行蹑手蹑脚的出了门,按照钟平涛教导的路线,一溜烟的消失在路径深处。
就在她身影消失不久,一个身穿老仆服侍的人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不紧不慢的将院门重新锁上,又不紧不慢的离开。
又过了片刻,路径尽头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几个侍卫喷着酒气走过来,醉眼朦胧的巡视了一圈。视线扫过锁的好好的院门,又嘻嘻哈哈的离开。嘴里抱怨着:“有什么好看巡视的,一个小丫头,又不是钦犯。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旁边的人就催:“哪儿那么多话快走快走,难得过年放松一下,我手气正好呢。别走这一圈把财运给走散了。”
几个侍卫离开,院门前又恢复了安静。
小院不远处,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假山石,边上种满了花木,原是一处造景。可惜此地偏僻,缺人打理。昔日的花木倒多数变成了荆棘。冬日时节,花木凋零,这里一丛丛的灌木却还茂盛。一个熟悉的人影再度而来,迅速的趴进灌木丛中伪装好,任凭荆棘枯枝盖遍了全身。正是去而往返的殷如行。
她没有按照钟平涛所说的去何雅的书房密室偷取秘籍。而是绕了一圈路,又回到了此处。看着重新被锁好的院门,嘴角噙出一抹冷笑。
剩下的,就是等待。
殷如行在赌,她赌钟平涛会失败。如果说是她对何雅有信心,不如说她的信心来自何雁。
不管钟平涛能不能成功放倒何雅,何雁是绝不会束手听命的。
默默计算着时间。大约一个半时辰之后,远处传来了声势浩大的脚步声。
火把熊熊,一队精神处于警备状态的带刀侍卫步履匆匆的走来,为首的队长手一挥,身边的人从一个醉醺醺的被捆男子身上拽出钥匙,打开院门,飞快的进去溜了一圈。又飞快的跑出来:“队长,里面没人碳盆都冷透了,应是离去了很长时间。”
队长面色一变,狠狠的揪起那醉醺醺的男子,厉声道:“说!人呢!”
“下官真的不知啊!”男人的酒醉早就被吓醒了,哭丧着求饶:“下官一直在和兄弟们喝酒,从没出过屋子。屋里的人都可以证明的!”
“蠢货!”队长愤愤的甩开他,“你没出去有个屁用!醉的路都走不利落了,钥匙被人取走一会儿你又能不知道?”又恨铁不成钢的问,“途中有谁出去过!”
男人的脸更哭丧了:“好多人,记不清了……”
队长这回连看都懒得再看他,直接扔掉。带了几个侍卫冲进院中。
再度出来时,他的脸色很不好。副手看向跟进去的几个手下,其中一人叹着气摇头:“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什么痕迹都没有。”
“岂止是没有!”队长突然冷哼一声,“要不是你们一口咬定,我都看不出来院子里曾经住过一个女人。”越说他越气势败坏,又恨恨的骂那醉醺醺的男人:“这样的人,会是一个普通的丫鬟?你们都瞎了眼不成!”
男人哭诉着辩解:“她生的丑,看着又胆小,下官也没成想是这样!”
“够了!”队长大喝一声,“给我拖下去!”
男子被人拖走。远处传来火把的亮光,又来了一队侍卫,领头的是阮盼,她一脸肃然,急匆匆的问道:“施队长,人可在?”
“不在。”施队长也一脸焦急的问她,“你那头呢?人可找到了?”
“没有。”阮盼面若死灰,“城主和郡君皆没有踪影。”
施队长一咬牙,道:“那就全夫戒严的搜,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阮盼面色冷凝:“我也是这么想的。事出突然,时间又短。郡君必然来不及带城主离开,定然还在这府中。只要封锁了离府的出路,再在府中搜寻,定能找出城主。只是城主和郡君失踪的消息还需隐瞒下,不可造成动乱。”
施队长一脸狰狞:“谁敢乱!”
阮盼又补充:“二夫人一家此刻要重兵守住。千万不可出事。若有妨碍搜查的,不论什么身份,一律就地处置。”
“阮大人放心!”施队长对她的提议很赞同,“妨碍搜查的,等同犯上作乱。你我分头行动,也好快些!”
阮盼点头:“此时不能乱,你且搜府,我去守住出路,有什么消息就报到正堂。”
两人商议过,留下四个侍卫在这里警戒,带着大部队呼啦啦的离开。
四个侍卫看着火光渐渐远去,双双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外头冷,我们进去守着吧。”
其余三人同意,进了小院。不多时,正屋里便亮起了灯光。
殷如行伏在地上都快冻僵了。见状不由暗暗咒骂。心里思索开来。城主府此时依然混乱,出去很难,不如找个暖和的地方躲着。不然就这么趴一夜,她非冻死不可。
好在此时天黑,黑夜天然的掩藏了行迹。
她从灌木里钻出来,轻手轻脚的走进小院。别的地方她也不认识,倒是西厢杂物间,她曾经的卧室倒还熟悉些。
熟门熟路的回到西厢房间,给自己裹上几层棉被,缩到床落处静静等着体温回暖。黑灯瞎火的,只要缩了头,乍一看,很容易将她看成堆在床上的一卷被子。
房间里很安静。殷如行调整呼吸,努力的放空思绪,用上钟平涛教她的法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院中,隐隐传来那四个侍卫说话的声音,可惜隔的太远,说了什么听不清。只知这四人也不是总待在屋里,时不时要出去探探风,巡视一番。
大概是这所院子太偏僻了。除了这点儿动静,可谓安静之极。
殷如行身体里的紧张渐渐放松。随着体温的回升,瞌睡袭来。她打了个呵欠,思绪慢慢模糊。
就在这时,原本关好的房门轻轻的被推开。
初到贵地第135章劝说
第135章劝说
殷如行蓦然一惊心脏几欲蹦出心口,头一缩,埋入被中,一动也不敢动。将呼吸拉至最长最轻微,缓缓降低着自己的心跳。
房门轻开,一个熟悉的男人身形闪身而入,身上背着一个僵直的女人。这两人,正是如今全府上下被找翻了天的钟平涛和何雅。
殷如行没看见来人,她埋头被间,默默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老实说,以她没有内力的身体来施展这项法门,只能瞒过普通人和外家武者。内家高手是瞒不了的。好在钟平涛如今神智有些疯狂,又自信的很,一时间倒也没顾得上探查屋里。让她躲过一劫。所以说,运气和实力一样重要。
在钟平涛的认知里,正屋里有四个留守侍卫。这所院子一定是被搜查过了。小梅也一定早已离开。至于她为什么没按计划行事,很简单,背叛了呗临时收来的人,原也不抱多大希望。目光短浅的蠢货她以为就凭她一个人能跑出去?真是不怕同伴精明,就怕人蠢这个愚蠢的女人对今晚的失败多多少少也要负上责任
不过这不是他最恨的,他现在最恨的是何雅居然今夜有备而来,书房的密室里什么都没有。害他功亏一篑,几乎失手被擒。幸好他很久之前偶然得到过一种无色无味的,掌风撒去迷晕了她,带了人跑出来。这才保住了唯一、也是最大的筹码。
纵然心里恨的要死,他还是将人轻手轻脚的放在了床上,不敢发出动静。在房里找到一壶凉水浇到何雅脸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慢慢转醒。
何雅很快苏醒,看见钟平涛那张阴冷的脸并没有很惊讶。身体也在如同预料的那样被点了|岤道,动不能动,说不能说。只不过……何雅心中微微一动,垂下眼帘挡住视线中的惊讶。很快,她又抬起头,一脸讥讽的看着眼前的人。眼中的轻蔑与鄙视显露无疑。
钟平涛被她看的心头火起,低声冷笑:“高贵的城主大人,你看看你现在在哪里,身边还有谁?”
何雅嗤笑,眼中的冰冷带着上位者独有的高傲。这种三分轻蔑、三分漠然、三分看蝼蚁一样的视线,钟平涛在故去城主的眼中见过,在何雁的眼中也见过。何家的女人,一向都是这么看不起男人。而何雅对他表露的这种视线,更加令他不堪忍受。
“看什么看”他压低了嗓音怒喝,“现在你是落在我的手里我才是能决定你生死的主宰”
何雅嘴角一弯,轻讽的笑了笑。似乎在问:你敢杀吗?
“我为什么不敢”钟平涛大怒,“我现在就能杀了你”一只手掐上她的脖颈,只要稍稍吐力就可折断。
何雅继续冰冷的笑。根本不将自己的危险境地放在心上。
钟平涛手掌顿住,停了很久,然后奋力收回:“你想激怒我?”他冷笑着,“激怒我杀了你?好计较。我偏不上你的当。”
何雅轻叹一声。她是在激怒他,因为只有盛怒中的他才会对周围环境有所失察。
“说秘籍在哪儿”钟平涛冷冷发问,“说了,你还是城主,我们依旧是夫妻。我只有暮儿一个孩子,日后的位置总要留给他的。你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难道你真的不顾骨肉亲情,要眼看着你的儿子匍匐在你弟弟妹妹的脚下讨生活?”
何雅微微目凝,目露思索。
钟平涛大喜,不由加紧了劝说。又回忆起两人许多甜蜜过往,见她面色愈发松动,试探道:“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