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祸根就好了,但这祸根岂是轻易去得掉的?他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蒋重愁苦的看着桌上的灯烛,轻轻道:“你查到结果后和我说一声……尽量不要让外人知道。”
蒋长扬有些讥讽的挑子挑眉:“我查到什么就是什么?”
蒋重缓缓点头,仿佛魔怔了一般,他问了蒋长扬一个从来没有问过的话题:“这些年,你们过得好么?”
蒋长扬没有回答,只问:“知道了结果,你会怎么办?”若是从前,蒋重问他这个问题,他一定是非常愤怒的。可是现在听蒋重问起这个来,他只是觉得好笑,连气都懒得生了。他不知道蒋重这个时候问起这个来是什么心思,但他觉得,他们之间剩下的,大概只有一个姓和一个称谓。
自己该怎么办?无论是杜夫人还是蒋长义,都不能怎么办。若是蒋长义失德,自己最多就是严加管教,加以惩处:若是杜夫人,自己还能怎么办?休了她?休了她皇帝会饶他么?蒋重愣住,不知该怎么回答。
难怪得杜氏会如此嚣张,肆无忌惮,原来是早把他看透了,拿住了他的七寸。蒋长扬的好笑又变成了轻蔑:“我其实并不想掺杂到这件事中去,之所以会多嘴,是因为不想有人无事总给丹娘添堵。事实的真相如何,难道你真的半点都想不到?柏香果是意外倒也罢了,倘若是有人要了她的命,要么就是她知道得太多,威胁太大,她不死不能安心,要么就是她招了人的恨,不死不能平恨。我去帮你查玉扣的事情,府里的其他事情你自己料理。”
蒋重目送着蒋长杨的背影,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耷拉下肩头,头脑一片混沌。柏香是杜夫人的丫头,她知道得最多的就是杜夫人的事,她为什么会死呢?一阵寒凉从他的脚底处升起,渐渐侵透全身,冷入骨髓,冷得他不停地打颤,他大声喊着:“来人,来人,给我上火盆!”
回答他的是窗外呜咽的风声。他愤怒起来,难不成连下人也在看不起他?他气冲冲地走出门去,大声暴喝:“人都死哪里去了?”还是没有人回答。大红宫灯在寒风中来回转着圈,显得空旷的长廊上越发冷寂。
蒋长扬穿过重重村影楼阁,行至映雪堂附近的一个转角处,忽见蒋长义从斜刺易走将出来,一把将他拉进阴影里去,倒头便要拜倒:“多谢大哥救命之恩。”
蒋长扬一把提住他的胳膊,不让他拜下去,淡淡地道:“三弟言重了。何来救命之恩?”
蒋长义沉默片刻,低声道:“大哥待我好,我会一直记着的。我有事瞒了大哥,玉扣是我送柏香的,但人真不是我害死的。”
蒋长扬的语气很平淡,半点惊奇都没有:“我知道,过几日我把玉扣还你。”言罢径自走了。
蒋长义的唇边露出一个微笑来。他用不着骗蒋长扬,骗也骗不了,不如趁早自己说了更好。他和蒋长扬有什么仇呢?没有,他们没有利益冲突。蒋长扬会不会帮一个曾经帮着杜夫人害过他和牡丹丫头呢?不会。相反,和蒋长扬有仇的人是杜夫人。但柏香是怎么死的?因何而死?
柏香还知道什么他不知道的要紧事情?他一定要知道。
不过刚成亲,杜夫人就这样逼迫。长此以往,他在这府中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要想好过起来,必须得掇掉杜夫人这座大山。怎么才能把这座大山搬掉呢?杜夫人现在靠的无非就是娘家和儿子。杜家他是碰不着也惹不上……那么蒋长忠呢?他摸不着蒋长忠,萧家可以呀。剩下的就是如何打动萧家了。萧家兄妹都不是甘居人下的人,只差一个合适的契机。等到那个时候,没有了依靠的杜夫人会怎样?他想着就很愉快。
第二日清早,新妇见庙,礼仪完毕后,老夫人拉着萧雪溪,难得亲热地问好问歹,然后又暗示,让萧雪溪回家去以后不要乱说。萧雪溪的脸色不好看,却委委屈屈地答应了下来。应这一声并不难,反正她和蒋长义昨夜就商量好了的,她一定要把这些事说给尉迟氏听,让尉迟氏知道杜氏是怎么欺负她,挑拨离间他们夫妻感情,不要她过好日子的。
于是新妇登车往萧家而去,牡丹和蒋长扬自回自家。牡丹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从国公府带回来的一身晦气。【完】
320章忌讳(粉红520+)
日子忽忽过去,转眼到了腊月底,家家户户都忙着做过节的准备,牡丹也命人准备了许多春书和桃符,赏给家中的奴仆,以便除夕那日备用,图个热闹。
从蒋长义成亲之后到现在的这段时日,是她过得最轻松惬意的。芳园,她和腹中的胎儿一切都很好;蒋长扬在新职位上做得很顺利,不再似从前那般忙得昏天黑地的,除了隔三岔五会和潘蓉、袁十九出去会友外,在家呆着的时间远比从前更长,更有规律;而何家自各房分开居住之后,家和生意旺,基本没什么不满意的。
至于国公府,对于牡丹来说,不过就是一个遥远的传说。只有当蒋云清过来小住的时候,她才会从蒋云清的口里知道些国公府的事情。
例如说,柏香之死在蒋重放出重话……
例如说,柏香之死在蒋重放出重话,杜夫人毫不留情的打压下很快就没有人再敢提起,可是并不算完,萧家在半个月后,设宴招待蒋重,席间萧尚书亲自给蒋重斟酒赔礼,请他多多包涵萧雪溪。闻音知雅意,蒋重回到家中,和杜夫人关在屋里半宿,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只第二日,萧雪溪就得了一个庄子,分了杜夫人的小半权力去,还做得有模有样的,早晚在老夫人面前伺候,和蒋长义之间也不吵了,相安无事。
那位高端舒表妹,吹棒萧雪溪这位新进门的,出身高贵的三表嫂很有一手,于是得以参加萧雪溪的各种社交活动,渐渐的也有了些名气,看似是有了嫁个好夫婿的一些资本了。她和萧雪溪,老夫人三个处的很好很融洽,倒显着杜夫人和蒋云清是外人似的。
杜夫人显得很沉默,也不和谁争,还大方地免了萧雪溪早晚的请安。在把她手里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就经常和她的娘家嫂子和侄女、侄媳妇们去各处寺院道观上香听俗讲看戏场,又和从前闺中的一些姐妹、以及一些宗室贵眷重新开始交往。一会儿赏梅,一会儿赏雪,过得悠哉乐哉,据说比从前还略微胖了些。
而蒋重,出门的时候也越来越多,除了正式的会友之外,通常都是一袭青衣,带着三两个小厮,往灞桥边去垂钓,一坐就是半天。他的技术并不好,有时候坐半天也不见得就有多少收获,可他偏偏就像是上了瘾一般,下着雪也不归家,谁说都不听,我行我素。
国公府的这些事情表面上看来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实际上私底下却暗潮涌动。每当纷王妃邀请蒋云清去做客的时候显得格外明显,打听的,撺掇的,好奇的,做什么都有,说什么的都有,蒋云清格外厌烦,却又不得不应对,只事后和牡丹抱怨而已。牡丹眼睛不看着,就觉得离她非常遥远,仿佛就是两个世界。只除了蒋重钓着了鱼,让人送来给她补身子的时候,她才会想起,这人是她腹中孩子的祖父。
要说有什么让牡丹不太安心的地方,就是她的肚子自进入腊月中旬以后就开始吹气球似地长,而且很明显,她问了好几个经产妇,都说第一次没她这么显怀的,她就有些担忧。尽管孙老太医说一切正常,她还是怀疑自己吃得太多,太好了。于是她每天都在怎样吃和吃多少之间纠
结一一吃多了吧,怕孩子太大生不出来,这个时候可没有剖腹产,虽然死过一次,但她还是很怕死,舍不得死;吃少点吧,又担心孩子营养不够,影响发育,那多心疼啊。
岑夫人和白夫人来看她,总是笑她太过紧张,都劝她顺其自然,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不必如此。她当时听了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可一到饭点还是又开始纠结,她就想,如果什么都不懂也许还会更轻松一些,一知半解的最是害人。好吧,其实万里长征才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害怕了。
腊月二十八这日,蒋长扬在忍了她好几天后,终于忍不住,说她是庸人自扰,劝她道:“我骑在马上冲锦陷阵的时候,从来就不去想我是不是会死,因为我知道如果老天爷要我死,我一定跑不掉;如果他不要我死,我就一定死不了。剩下要操心的事情就是怎么控制好我的马,使好我的刀,用好我的人,尽量让自己少受伤。而你呢,如果觉得你吃得过好了,你就加点粗的;如果觉得这顿吃多了,下顿就适当减少一点。天下孕育的妇人何其多,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如此。”
她所见过的怀孕的女人中间确实就没她这么纠结的人,牡丹也觉着自己这样反复的担忧纠结没道理,可却不愿意承认,便嚷嚷道:“不是你生你当然不怕!按着你的意思,如果老天爷要我死,我就一定跑不掉,不管我吃多少都是这样,是不是?”
林妈妈听她说这牟话,一下子就脸都吓白了,不顾尊卑地呸了两声,道:“百无禁忌,百无禁忌。”说着急急忙忙地跑去给她供着的观音大士上香祷告求平安去了。
“不是我生可是我的媳妇生!”蒋长扬皱起眉头来,严厉地看着牡丹,不高兴地道:“你怎么不讲道理?干嘛要说这种话?”
牡丹自知他们非常忌讳说那个字,撇了撇嘴,嘴硬道:“还不是你先说起来的!我就是跟着你说的。”
话音未落,就见蒋长扬重重地将手里的筷子一放,板着脸道:“跟着我说的?你是跟着我说的?我说什么了?”
“你说……”牡丹咬着筷子盯着他看,本来还想再狡辩几句,可看到他黑着脸的样子,不知怎地有些心虚,便伸手往他面前晃了晃,嬉皮笑脸地改口道:“生气了啊?脸拉得这么长?有什么啊,不就是说说而已么,难道说了就真的死了啊?”
蒋长扬听她又说,气得一把拨开她的手,把她咬着的筷子扯下来:“哪儿有你这样说话的?你觉着你没错是不是?要不要我去请岳父岳母来评评理?咬筷子!咬筷子利于胎教么?”
牡丹被他这一下扯得嘴唇生疼,再看着他拿黑脸对着她,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将手里的筷子一扔,瞪着眼道:“你这样子难看极了!你再瞪我!我叫你再瞪!你对着我大呼小叫,动手动脚的,难道就有利于胎教啊?”
“我就瞪了怎么了?要不是你怀着孩子,我还……”蒋长扬吼得比她还大声。哪儿有这样不忌讳的人?这马上就是年关了呢。他下意识地看了看牡丹的小腹,越发有些烦躁。
“你还怎样?你还敢打我啊?”牡丹气鼓鼓地撅了会儿嘴,突然挤眉弄眼地看着蒋长扬笑起来:“你怕我会死?”话音刚落,就被蒋长扬拉过手去在手心重重地打了一下:“你再说一遍?”
手心火辣辣的疼,牡丹大吼了一声:“你打疼我了!”也去抓他要打了还掉这一掌之仇。
蒋长扬抓住她的手,恶狠狠地瞪着她:“你再说一遍?”
“你打疼我了!”牡丹见他当了真,到底不敢再说那个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很大度地道:“算了,为了我儿,我不和你生气。你今日火气大,也不惹你,我才不会那么容易嗯,我多生几个来折磨你。来,笑一个。”
蒋长扬拉不下脸,犹自瞪着她,牡丹便对着他做了个怪动作,把眼睛鼓起来,腮帮子鼓得老大。蒋长扬的眼里露出一丝笑意来,还强忍着板着脸装严肃。
牡丹见他的表情柔和下来了,便得寸进尺,拉他去摸自己的小腹:“你不能怪我啊,我问了好几个人了,它真的有点大。”
蒋长扬见她的肌肤又粉又嫩,一双眼睛睁得溜圆,黑白分明的,表情狡黠中还带着几分讨好和耍无赖,本来还有许多话要同她说,到底叹了口气,只说了句:
“以后不许随便提这个字,说这种话。你在家说,家里人听了伤心担忧,说习惯了,去外头不小心说出来,人家就会讨厌你。”
牡丹见好就收,郑重其事地点头:“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说了。”他不喜欢,她从此就不说了,开玩笑也不说。
蒋长扬便又把筷子塞进她手里:“我打听过了,人人都说孙老太医说了没事就是没事。我看着你吃得也不是太多……”他略微顿了顿,瞟了牡丹的小腹一眼,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比寻常的要大,便改口道:“如果真的有点大,不然,你就稍微少吃一点点吧。”
牡丹抱住他的脸,“啵”了一口,笑道:“那我就听你的,稍微少吃一点。”又作怪地指着一碗鱼:“夫君,你说妾身该不该吃这个?你说给吃,妾身就吃,不给吃,妾身就不吃。”
“这个准你多吃点。”蒋长扬终于忍不住翘起唇角来:“看你这样子,真是讨人厌。”
牡丹斜睨着他:“你真的觉得我讨人厌?”
蒋长扬不答她的话,只道:“和你说个事,二公子又立功了!”他会称呼蒋长义为三弟,却从来不称呼蒋长忠为二弟,都是称的二公子。
牡丹笑道:“二公子看来真是适合呆在军营里啊。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不停地立功。要是早点送去,只怕不比你差。”
蒋长扬笑了笑:“马上就是除夕,元日外命妇要进宫朝贺,你是第一次,需得和祖母一道去才妥当,她不会让你有闪失的。”
牡丹叹了口气:“我早知道了,今早府里派人来说过,正要和你说呢。”
这章算是14号的加更,因为有事耽搁了,所以推迟到现在。从这以后,加更还是回到粉红30一加更。谢谢大家的支持,求正版订阅和粉红。
321章得果(一)
杜丹和蒋长杨第二日傍晚便又去了朱国公府。萧雪溪一心在自己当了小半个家的头一年里做出个样子来,花了十二分的力气摆弄除夕家宴。酒菜精致自不必说,庭院里燃起燎火,四处灯火通明,又弄了些色艺双绝的歌姬来弹唱跳舞,好不热闹繁华。
老夫人觉着这一年多以来府里多有晦气,正应该这样热闹一番才能冲冲晦气,于是便大力支持。她喜欢,蒋重自然要跟着凑趣,蒋长义自不必说,他们夫妻如今就是穿了一条裤子.共同进退,萧雪溪要强势出头,他自然要跟进,杜夫人呢?虽没人知道她在高兴什么,可她真的是十分高兴:蒋长杨和牡丹是来过节的,不是来和谁吵架的,乐得吃顿轻松饭。于是一家子看着都是其乐融融,喜上眉梢的样子。
家宴未完,恕儿就给牡丹使眼色,表示驱傩的人群马上就要来了。牡丹坐不住,便朝长扬使眼色。蒋长扬便寻了个借口”准备带她去看热闹。蒋云清可怜巴巴地看过来,牡丹便也心软了,与她使了个眼色,各各寻借口躲了出去。老夫人喝得多了些,有些糊涂了,不曾瞧
见,蒋重看到了,睁只眼闭只眼。多管闲事从来不是杜夫人爱做的事情,她只管让人扯着清雪溪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那,缠得潇雪溪没机会躲懒。于是这个家宴所有人都过得轻松舒服极了,最累最憋气的人就是萧雪溪。
蒋长杨命人把马车赶出去停靠在国公府门附近,众人就在马车里头看热闹。过了盏茶的功夫,驱傩人笑闹着过去了”蒋云清看够了热闹,欢天喜地:“托了大哥大嫂的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热闹。”说着眼睛就停在衙对面不动了.眼神有些惊慌。
牡丹往外瞟了一眼,只见朱国公府附近立着四五个人,都在拉扯居中一个穿红袍的人低声劝慰。那人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国公府的大门,一动不动,仿佛周围人都是木石一样的存在。那人分明是小四o
蒋长扬也看到了”便道:“约莫是随着驱傩的人看热闹,恰好到了这里就犯了痴。你们先回去”我去看看。言罢便下了车,让人把车赶回去”他自己朝着小四去了。小四身边的跟随都认得他,见状忙上前行礼问好说话。小四却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听到车响.迅速回头看着马车。
牡丹从帘缝里看到小四直勾勾的看“这边”觉着十分不自在。蒋云清是缩在马车里的,小四自然看不到蒋云清,可是他却朝这边走过来了。她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仿佛小四就是知道蒋云清在里头。
女眷的车岂能让一个男人乱拦?汾王府众人连忙拉住小四蒋长扬也挡在他前头”不让他过去。小四眼睁睁看着马车驶进国公府”使劲推了蒋长扬两把,满脸的焦急之色众人都以为他会暴起打人”谁知却没有,他推不动蒋长扬后,就立在那里一直目送马车进了门。
蒋长杨请他进去,他也不理,一脸的沉思状。众人赔笑都请蒋长杨回去.不必管他,他痴劲儿醒过来”冷了乏了自然会回府。蒋长扬本就是不想要他去拦车免得扯出不必要的麻烦来见状也就吩咐了纷王府的下人几句,自跟“马车回了国公府。
杜丹见蒋长扬也跟进了门,方才回头看向蒋云清。蒋云清这几个月以来,虽然不曾松口可也不曾拒绝过汾王妃的遇请,她猜蒋云清大抵也是出于生存压力可就不知道,蒋云清最后的打算是什么。拒绝之于蒋云清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可是接受”也同样是一件非
常困难的事情,总之.都是两难。
蒋云清垂着头默默想心事’直到马车快到中门了”她方才如梦初醒一般,低声道:“‘嫂嫂”你觉得他是不是来找我的?,”她的脸上没有寻常女子提起这种事情的羞涩之情,而是冷静严肃的表情,仿若在探讨一个学术问题。
牡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蒋云清的问赶。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小四眼里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蒋云清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她知道小四不排斥蒋云清,而且在这许多人中,唯独对蒋云清青眼有加’可是他是专程来找蒋云清的么?是不是因为出于思念?她不确定。
蒋云清却不要牡丹回答,自顾自地用很青定的语气说:“1我猜他一
定是。,,她相信小四心里眼里是有她的”除此之外,她还能有什么更
好的出路呢?
牡丹沉默着看了蒋云清一回”低声道:“.大概。”,她犹豫片刻,终是道:“你实在不愿意,汾王妃不会勉强你。至于家里,总还有其他办法的。”,
蒋云清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扶住牡丹:”到中门了,嫂嫂下车吧。”,只要老夫人、蒋重、杜夫人还在一日,就谁都帮不了她。她不是杜丹’没有那么多的斗志和坚韧的心性”嫁入纷王府,照顾小四,不求别的,只求一世安稳和?br/gt;
国色芳华完结第9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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