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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 完结第7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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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完结作者:肉书屋

国色芳华完结第73部分阅读

着他,低声道:“我讨厌你用那种表情看我,就像我是个讨厌的外人似的。”她玻璃心了。明知道他是逗她的,但还是不喜欢他用那种眼神和表情看她,就像她是个微不足道的外人似的。

蒋长扬无奈地叹气:“好好好,以后我看你之前就先想着我升官财了,然后如沐b牡丹想了一回,低声笑起来,二人自回家去不提。

却说蒋长义打马回了国公府,没事儿似地在老夫人面前尽了孝道,问明蒋云清蒋重还不知道蒋长扬来过的事情,偷眼瞅了个机会,便去找蒋重。

蒋重正在为自家这团1uan麻头痛,又因他今日去请假,总觉得同僚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心里非常不舒服。见蒋长义进来,便淡淡地道:“有什么事情?”

蒋长义一改往日的畏缩xiao心,严肃地道:“我今日去请假,偶然听说有人要弹劾大哥不孝。我忙着赶回来,才听说大哥和大嫂来探病,才过了二én就被打回去了。我忙着去追,心想着,若是大哥肯回来住上两日,那事儿自然不攻自破。可大哥不肯回来,说是祖母看着他心情不好,会加重病,旁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他无所谓。大哥这脾气真是太倔强了。”

就听蒋重使劲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怎么不早点来说?这会儿天都黑了你才来和我说?”

蒋长义满脸无辜地道:“难道父亲不知道大哥大嫂回来过的事情么?”

蒋重还真不知道,一时脸都涨成了猪肝sè。

227章揭(二)粉红81o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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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长义偷觑着蒋重的神sè,晓得差不多了,不能再提这事儿。于是转而说起最关键的事情:“朝中起头的人是云孝子。被他咬一口,入骨三分。”

蒋重的拳头慢慢握紧了。这云孝子,本名云群,人们却不称他名字,只呼云孝子。却是因为他在母亲去世之后,将自己的一根手指生生咬下来放在棺木中,结庐守墓,麻衣素食,不与人言长达六年,每当痛哭之时总有鸟雀围在他周围而出名的。

按说这样的人会弹劾蒋长扬不孝,的确是再正常不过,可是背后隐藏得有一件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当年云孝子本是布衣,举荐他的人正是杜夫人死去的老爹,驸马都尉杜师览。虽说皇帝也需要一个孝道闻名天下的人来作臣子充én面,但云孝子能有此盛名,能做了这个谏议大夫,的确与杜师览的大力举荐分不开。

云孝子自做了官后,非常非常的尽忠职守,为了表示自己不徇si,就连杜家也没怎么来往,恩人杜师览死时送的礼很微薄,当时杜夫人还颇有微词,但过后也没见杜家怎么打击报复。云孝子名动一时,可蒋重却觉得,云孝子实在是做得太过了,假。更何况,当年他因好奇去看云孝子哭得鸟雀动容的奇迹时,曾经在周围隐秘处现过碎糕饼,可见那所谓的奇迹也是假的。这样的人,真的表里如一么?和杜家的关系真的撇得那样清?

蒋长义见蒋重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中,并不打扰他,只垂手在一旁静静站着,一动不动。忽听蒋重淡淡地道:“他弹劾你大哥不孝,是指你祖母,还是指你大哥拜堂那件事?”

蒋长义忙道:“是祖母生病。说来真是奇怪了,祖母生病的事情只是咱们家的人知道,您和我也是今日才去请的假。他怎会知道这其中的始末?就算是胡1uan猜测,也没可能这么快就造起声势,把谏书都写好了吧?难道”他一惊一乍地道:“难道是大哥得罪了人,有人盯着他,要借机报复大哥?那这人也太可怕了,竟把手伸到咱们家来了。”

蒋重抬眼凶狠地看着蒋长义,蒋长义无动于衷,似是完全看不懂,仍然懵懂无知地道:“爹爹,您可要帮帮大哥。他其实没那么……他只是脾气不好,您不知道,他待我很好很好。”又急急忙忙地从腰间解下蒋长扬送他的yu佩给蒋重看:“您看,我考取以后他送我的,这yu好吧?”

蒋长义今日太过反常了些,竟然能想到这些了。蒋重一言不,死死地盯着蒋长义。蒋长义终于感觉到害怕了,忐忑不安地捏着那块yu,手指神经质地在上面o过来o过去,鼻头上沁出细ao汗,嗫嚅着嘴xiao声道:“我拿给同僚看,他们都说是上好的古yu,雕工也很好……”

还是那个懦弱的蒋长义,蒋重闭了闭眼,淡淡道:“你很喜欢你大哥?”

蒋长义犹豫了一下,几不可见地点点头:“大哥待我很好。”

“那你为何故意拖到这个时候才来和我说”蒋重骤然一大声吼了出来。

“哐当”一声,蒋长义的手一抖,那块晶莹柔润的yu佩落到了地上,摔成了两半。蒋长义猛地蹲下去,低着头捡yu佩,颤抖着手尽力想拼凑在一起,却总也差了一xiao块。他拼命地在地上o索,颤抖着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您知道,可还是不放心,所以我,我……”他的眼泪突然汪在了眼眶里,使劲摇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蒋重厌恶地看着蒋长义的眼泪,他最恨的就是流泪的男人。蒋长义显然是晓得他的好恶的,硬生生将泪huabi了回去,xiao心将碎了的yu佩收入荷包中,垂着手不说话。

他哪怕就是偶尔能和蒋长扬一样跳起来和自己作对也好呢,这xg情就和他生母一模一样。蒋重无力地叹了口气,“你最近都和什么人来往?”

蒋长义咽了一口唾沫,道:“和几个同年,还有萧家的大公子,隔上几天总会让我过去见他的朋友,偶尔也会见到萧尚书,他很不和我说话。其他就没了。”

他之所以能想到这些,说出适才那一席话来,大抵是因为在朝中历练了一段时间,又被萧家那个天才经常叫去喝酒,耳提面命的结果……蒋重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蒋长义默默告退,临到én口,又听蒋重道:“你年纪轻轻能进én下省,非常不容易,谦虚谨慎是最要紧的。多结jiao一些光明磊落之人,萧家人有些心术不正,又自视甚高,你自己注意。你这xg子虽说敦厚,但也太过软弱了些,没事早上还是起来晨练一下,骑shè功夫别落下。”

蒋长义听得他这句教训,是自内心的高兴,本想说几句表态的话,蒋重却是不想听了,疲惫地对着他只是摆手,让他下去。蒋长义抿紧了嘴,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蒋重默默在书房里坐了许久,起身往老夫人的房里去。老夫人已经熟睡,正在打鼾——人年纪大了,她又胖,这种事情总是难免的。红儿见蒋重这个时候突然来,很是为难,不知该不该叫醒老夫人。蒋重朝她摆摆手,走入里间,就在老夫人的帐前坐下,静静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睡梦中突然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看,猛然睁眼,果然看见帐前有个人正定定地看着自己,不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颤声道:“谁”

蒋重见吓着了她,赶紧掀起帐子来,低声道:“娘,是我。”

“你吓死我了。”老夫人伸出手,蒋重忙将她扶起,接过红儿递上的靠枕扶她坐稳了,又递了温茶汤给她喝。

老夫人喝了茶,长出一口气:“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儿子突然想您了,所以来瞧您可睡得安稳,谁知倒把您给吵醒了。”蒋重扫了红儿一眼,红儿忙倒退着退了出去。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蒋重低声道:“今日大郎和他媳fu儿是不是来看过您?”

老夫人冷冷地道:“我让他们回去了。我看到他们心口就疼。怎么,你又要为了这个和我辩?”

“不是。”蒋重沉默片刻,道:“您还记得那云孝子么?”

老夫人想了好一歇,方道:“记得,不就是那个沽名钓誉的做作东西?他怎么了?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蒋重摇头:“不是,他是要找大郎的麻烦。听说谏书都写好了,弹劾大郎不孝,德行有亏,气得您卧b老夫人暗里吃惊得很,嘴里却道:“他活该就该叫他长点记xg这天下人都似他这般,1uan掉套了什么礼义廉耻都不要了。”

蒋重见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叹气:“您真的不想要大郎来给您赔礼道歉?”

老夫人自然是想的,却冷笑道:“他能来给我赔礼道歉?今日下午说是来看我,片刻功夫都等不得,转身就走了。他若真的有诚心,又怎会如此?我跟你说,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见他一场我就要病一场的。什么叫白眼狼,就是他这种。你不许帮他他不是有个安西节度使的义父么?”

蒋重叹了口气,道:“你睡吧。我先走了。”

“你早点歇呀,几十岁的人了还不爱惜自己……”老夫人的话还未说完,蒋重却已经走远了。

今夜无月,只有寒星几点,园子里安静得过分,连虫鸣声都听不见,蒋重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空旷的响起,又消失。走了许久,他在杜夫人的院子én口停了下来。他怔怔地看着杜夫人院子én口的宫灯,宫灯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却也单薄到了极致。

阿悠喜欢的是大红灯笼,暮sè刚起就要点起,说是家里人口少,看着热闹,那时候他夜里归家,远远看着那大红灯笼,就自心里的觉得温暖宁静。杜夫人喜欢的是jg致的宫灯,说大红灯笼家家都在用,一个字,俗。他也觉得那宫灯是比大红灯笼jg致许多的,只是颜sè有些寂寞,就算是看到现在,他还是觉得寂寞。

正如蒋长义所说的一样,云孝子就算是爱咬人,想咬蒋长扬来证明他的铮铮铁骨,没有人帮忙,也不会咬得这么快,咬得这么准,他又想起了上元节。还有昨日杜夫人幽幽说出来的那句话:“我听人说,方伯辉与吐蕃一位王子特别jiao好。他也爱经常与突厥和诸城邦国的王公显贵们一起彻夜喝酒。他胆子倒是tg大的。”

她是听谁说的?他虽然也有所耳闻,晓得方伯辉在那边很受人敬服,可不知道她这个经常呆在家中不出én的fu人竟然晓得方伯辉与一位吐蕃王子特别jiao好。

蒋重叩响了园子én。

看én的婆子瞧见是他,忙忙地迎他入内,又要往前去通传。蒋重止住她,朝着还在灯火辉煌的杜夫人的房间慢慢地走过去。

228章揭(三)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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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夫人对着镜子细细地化夜妆,这是她多年以来形成的习惯,早起有晨妆,夜来有夜妆。随时随地都要求自己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人面前,包括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只要差一刻不化妆,她就会觉得自己没穿衣服似的难受和不自在,没法儿见人。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也越来越在意这件事,什么都要最好的,最怕就是看见眼角的细纹和皮肤上的斑点。

宫中专用的利汗红fen香在身上扑了一层又一层,藕色的轻纱睡袍披上去,越发显得她丰肌玉骨,好似熟得要滴水的蜜桃。桃花珍珠粉又将眼角的细纹阴影盖去了许多,染绿镂空象牙小管里的甲煎口脂把已经有些苍白干瘪的嘴唇重新又涂得丰润盈亮起来。镜子里出现一位雍容华贵的美人,她非常满意,却又觉得自己的脸稍微苍白了些,得上点胭脂气色才好,便示意柏香取盛胭脂的玉盒过来。

外面传来松香惊喜中带些愕然的声音:“奴婢给国公爷请安。”柏香的手一顿,侧目看向外头,果见蒋重高大的身影折射在屏风上,将小半个屏风都给遮挡住了,便小声道:“夫人,国公爷来了。”除却固定的日子以外,国公爷已经很久没有似这般半夜突然来到夫人的房里,实是令人惊讶的。

杜夫人嵬然不动,头也不回,劈手将柏香手里的胭脂盒夺过去,对着镜子仔细地搽胭脂。蒋重绕过屏风,入得内来,看见杜夫人头也不回地在化夜妆,晓得她的习惯,不是精致无缺,绝对不会回头。遂在一旁坐下,静静地看着杜夫人。

杜夫人搽好了胭脂,仔细端详一回,又将来自波斯的螺子黛在眉角小心细致地添了添,这才命柏香收起妆盒镜子,自己起身下了榻,接过松香奉上的茶汤,递到蒋重面前,笑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蒋重将茶盏推开:“不喝了,夜里睡不着。”

夜里睡不着?呵……那怪得谁?想什么呢?杜夫人淡淡一笑,将茶盏递交给松香,在蒋重身边坐下,不露痕迹地打量蒋重的表情。蒋重的眼神阴沉沉的,嘴唇抿得很紧,双手微握成拳,放在膝盖上方,一动不动,杜夫人凭经验就知道,他在生气。

生什么气?有什么事情值得他生气?这会儿跑到自己房里来做什么?总不会是来寻她夜诉衷肠的。杜夫人状似不经意地抚了抚鬓角,疲惫地叹了口气,道:“对了,有件事忘了和你说。午间时,大郎和何氏来探望母亲,母亲大发脾气不肯见他们,我没法子,只好让云清去请他们在旁的地方坐坐又再说,可云清回来说他们大约是还有其他事情,没留住。本来你一回来我就想和你说,却忘了。”

她揉着太阳|岤,低声抱怨:“近来也不知是怎么了,总忘事,前儿竟然忘了发月钱。母亲的脾气越发怪了起来,今日为了开窗子的事情,又把云清骂得哭了,劝都劝不住。她总犯病,脾气也越发暴躁,要不要换个太医看?”

蒋重沉默地看着杜夫人,她在传递一个信息,她很忙,心力交瘁,忘了有些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老夫人太强势,脾气太古怪执拗,她没法子违逆老夫人。蒋长扬之所以没有等下去,也和她没关系,是蒋云清传的话,他们兄妹怎么交割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已经尽力了。总之,就是她没有任何过错,都是旁人的错。她要怎样才能做得如此自然,推得如此干净,一丝痕迹都找不到呢?

杜夫人见蒋重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有些发憷,不自然地笑了笑,伸手去摸脸:“哪里没弄好么?”便叫柏香:“拿镜子来我瞧。”

蒋重淡淡地道:“不必了,很好,精致无暇。”眼神却没有转开,还是看着她。

这不是因为她美丽,因为想她,因为渴望她,或者是怜惜她而该有的眼神,杜夫人沉默片刻,道:“你怎么了?”

蒋重仿佛在陈述一件和他和她都没有关系的事情:“今日我去请假,听说了一件事。云孝子正闹腾着,要弹劾大郎忤逆不孝,把祖母活生生气得卧床不起,这是十恶之一,德行有亏的人,不配为官。”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下意识地就把蒋长义给撇开了。

杜夫人“啊”了一声,惊讶地道:“怎会有这样的事情?他如何得知的?虽说大郎那脾气得罪的人不少,可是他未免也太清楚咱们家的事情了吧?”不等蒋重回答,她又急急地道:“这人就是个白眼狼当年我父亲那般待他,可是他后来却那般无情无义他就是那种为了自己能上位不择手段的,咱们一定要帮大郎不单是为了他,也是为了咱们家。母亲不肯听我的,您去劝劝母亲吧,只要她出来说话,就什么风波都起不来”当然,老夫人假病即将成真,是休想再起来了。

蒋重觉得自己真奇怪。他应该是愤怒的,但他竟然想笑。他的妻子多么聪慧,多么能言善道。首先,她就挑明了这事的蹊跷之处,外人不当知道,知道了必然是事出有因;其次,她暗示了蒋长扬的仇家多,很多人等着看他倒霉,也就间接地解答了前面的问题;再次,不用他提,她先就无辜地表示,云孝子是个白眼狼,待她父亲这个恩人都是无情无义的,便择清了她及杜家的嫌疑;最后,她提出了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表现得一派热忱和大度,同时也说明老夫人赶走蒋长扬,生病,都是老夫人一个人的事情,她这个媳妇,是做不得婆婆主的。她尽力了。

杜夫人没有收到蒋重的回音,哪怕就是一个眼神和一声肯定都没有。他只是像看个陌生人一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她从忐忑不安慢慢地平静下来,同样抬起眼睛对视着蒋重,毫不闪躲。她怕什么?是他对不起她,是他对不起她和他们的儿子,她做什么,都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儿子,这是首要的;再次,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可有证据?他什么都没有。他就是个软耳朵,东风吹,他往东方,西风吹,他往西方,上头压下来,他就往地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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