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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 完结第4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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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完结作者:肉书屋

国色芳华完结第44部分阅读

叹了声气,六郎不以为然地道:”我说四哥你管得真宽,姻缘天定,这人天生吃哪碗饭也是命中注定的。我看他现在就未必比我们过得差,最起码就不必去冒出海这么大的风险,又玩又挣钱,何乐而不为?“

四郎皱眉道:”爹爹的话你是没放在心上。你没听见他说么?有输也有赢。他经常赢那是因为他才是设局的人,多数时候也不下场的。真要去赌,你看有几人不输?而且赌来的钱始终……“

六郎待他可没待何志忠那么客气,当下便不耐烦地道:”什么钱不是钱?你们逛着,我去铺子里。“说完就扔了牡丹与四郎二人,径自去了东市。

四郎叹道:”你六哥这脾气总改不了,丹娘你将来有什么事别指望他,多和二哥和五郎商量,该瞒着的也要瞒着些,他靠不住。此番爹爹本想带他去,可又想到他至今也没个孩子,一来一去再耽搁上两回,杨姨娘又要哭。“

牡丹一时无言,跟着四郎绕了几个道观、寺院,做足了声势,见日过午间,方才归家。行至门前,牡丹见自家门口拴着两匹马,便道:”似是有客来?“大步进了大门,就见邬三坐在门房里与门子正低声说笑,牡丹的心不由激烈地跳动起来,原来是蒋长扬来了。来得倒挺快的。

邬三见牡丹站在外面,赶紧起身去问好,笑道:”我们公子听说何老爷子与大公子他们要出海,本该二十六那日去灞桥上设席饯别,折柳相赠。但那日公子恰好有要事,脱不得身,故而提前来府上送别。“

原来是自家跑来的,难怪得呢。牡丹笑道:”实在太客气了。府上不是有客么?“

邬三笑道:”客人今早走了,我们便是送客人进城来的。“

牡丹不由暗想,蒋长扬能亲自送朱国公进城,大约是二人的关系此番得到修复了?是因为承爵的事情,所以才会引得蒋二公子如此暴怒,骑马狂奔,拼命折磨蒋长扬的爱马?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又想起门口的两匹马中并没有紫骝马,便问:”紫骝马今日怎么没来?“

邬三不动声色地道:”紫骝马受了点伤,怕是这一两个月都不能行路,要好生养着了。“却没有提蒋二公子的事情,牡丹见问不出多的来,只好吩咐人好生招待邬三,自进了后院。

她挂心着蒋长扬和何志忠的谈话结果,忐忑不安地洗了脸换了衣服,寻了本书出来才翻了两页就觉得心烦意乱看不下去,只得歪在窗前的榻上逗甩甩说话混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前面仍然没有消息传来,牡丹再也躺不住,起身对着镜子抿了抿头发,想了想,又取了白夫人送的一管粉色甲煎口脂轻轻涂了点,对着镜子照了好几照,方才带了宽儿往岑夫人的房里去。

到得外面,只听里头笑成一片,牡丹掀开帘子走进去,见是林妈妈、封大娘、杨姨娘三人陪岑夫人坐着说话,四人皆眉开眼笑的,便道:”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说什么说得这么开心?“

林妈妈笑眯眯地道:”杨姨娘在和夫人讲扬州的风土人情呢,恰好说到了开船击鼓,浇酒祭神,保佑平安。“

牡丹笑道:”好端端地提起扬州来做什么?“

林妈妈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不是正好说到卢五郎么?便想起刚好和杨姨娘是同乡,就说起来啦。都说扬州水土养人,繁华富庶,可惜没机会一见。杨姨娘不胜感叹呢。“

牡丹此时对扬州半点不感兴趣,一心只牵挂着前面,便咧咧嘴角应景笑了一笑,走到岑夫人身边去挨着她坐下,一边绕着岑夫人的裙带玩,一边假意道:”爹今日不在家中么?怎地不见他?“

岑夫人却是昨夜就听何志忠说过事情经过的,也不戳穿她,只将裙带从她手里拉开,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你爹在书房里陪客人下棋呢。就是那位蒋公子,我正要使人去前面看看,他们可要吃什么,好叫厨房里做,你既然闲着,正好去瞧瞧。“

牡丹应了,起身离去,越靠近书房,就越觉得不自在。这本是上次蒋长扬来,她主动承担了的事情,当时她做得再自然不过,可此时却觉得当时那种轻松自在完全不在。

国色芳华第138章两种待遇

书房外没有人伺候,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动静,只有棋子落下的声音,显然谈话已经结束了。牡丹举手轻轻敲了敲门,她想她大概已经知道结果了,假如蒋长扬没有过了何志忠这一关,何志忠是不可能心平气和陪着他一直下棋的。

何志忠好一歇才道:“进来。”

牡丹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窗边榻上与何志忠盘膝相对的蒋长扬。蒋长扬自她进门开始就一直望着她,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容。牡丹灿烂地回了他一个笑,然后扭头看向何志忠:“爹爹,娘让我来看看你们可要用点什么吃食?”

何志忠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回头看向蒋长扬:“成风你想吃什么?不要客气。”

蒋长扬笑道:“什么方便就来什么好了,我不挑。”

何志忠道:“如果你不饿,不如留下吃晚饭好了。丹娘去让厨房好好准备一桌酒菜。”

牡丹抬眼看着蒋长扬,静待他点头,蒋长扬却摇头,笑道:“谢过世伯的好意,但我还是不叨扰了,随便做点什么来吃就好。”

何志忠也不勉强他,捋捋胡子道:“也好。既是这样,丹娘你就去厨房,让她们像上次那样做碗馄饨送过来。”

牡丹应了,转身去了厨房,不多时,馄饨做好,她又亲自送了过去。推开房门,却只见蒋长扬一人坐在里面,何志忠不见影踪,便道:“我爹呢?”

蒋长扬抬眼看着她:“世伯说想拿件宝贝给我看,让我等着。”

牡丹“哦”了一声,将食盒放下,上前去收拾桌上的棋子。她捡白子,蒋长扬捡黑子,两人从棋盘的两头开始收拾,动作都很慢,一直捡到中间交汇处,不可避免的二人的手就碰到一起。牡丹便将手伸到右边,蒋长扬却装作不知,也将手伸到了右边。

几番碰撞,他的指尖轻触她的指尖,温热而轻柔,牡丹几次让开,他又跟了上去,始终不离她的左右。牡丹迅速缩回手,微红了脸,抬眼看着他。

蒋长扬却是一派的沉静,只垂着眼专心地捡拾黑子,并不看她,仿佛刚才他都不是故意的,是她多想了。牡丹暗自泄气,又继续捡白子,这次她挑了处没有黑子的地方,她倒要看看,他还怎么把手伸过来。

可她刚捡了两颗,某人的手又跟了过来,却是跟着她一起捡起了白子,他仍然不时地碰触她的手指一下,只是轻轻一触,然后又如同游鱼一般滑开。

她又不是小孩子,总这么逗牡丹不由微恼,索性张开两只手,将棋盘上剩余的棋子全都扫在一处,正要将其全部捧起时,蒋长扬的两只手轻轻落在了她的手背上,一本正经地道:“里面还有黑子,我替你拣出来。”

话虽如此说,他的手却犹如被胶粘住一般放在她手上就不动了,而且瞬间掌心里就出了一层细汗。又热又烫又湿,牡丹犹如触电一般,指尖轻轻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收回去,某人却当机立断猛地一按,将她的手牢牢按住,紧紧握在手中。牡丹低垂着头,轻声道:“放开。”

蒋长扬怎肯放开,看到牡丹通红的脸和轻轻颤动的睫毛,他又得意又兴奋,牢牢捧住牡丹的两只手,暗自感叹,这手可真小,可真滑。本已是秋日,他却觉得比三伏天还要热,窗外的秋阳透过还未换下的天青色窗纱照射进来,落在牡丹的脸上,越发将她的脸照得艳如桃花,红唇鲜艳欲滴。他有种冲动,极度渴望伸手去轻轻触触她脸上那层细细的绒毛,看看是不是比丝绸还要细滑,但他终究还是不敢,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手,低低喊了一声:“丹娘。”

牡丹垂眸不语。她的掌心也是潮湿一片。一片静寂,她只能闻到不远处悬下来的银缕空香球散发出淡淡的柑橘香味,只能看到浮尘在阳光下欢快的舞动,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得激烈,呼吸声时轻时重。

只听得蒋长扬在耳边轻声道:“丹娘,你别怕。”

“我才不怕你。”牡丹只觉得脸上犹如火烧一般滚烫,低声道:“快放手,我爹要来了。”

蒋长扬轻轻道:“世伯说要拿件和他命一样重要的宝贝给我看。我就一直等着,接着你来了。”

牡丹心中一颤,这意思是说,何志忠已经认可他了?她抬起眼睛看着蒋长扬:“没错,我爹爹说,如果你敢戏弄我,他和我哥哥们绝不会轻饶你,不管你是谁。”

蒋长扬泰然自若地盯着她的眼睛:“我没有戏弄你。我说过,我有能力做到,也有决心做到。我从前十多年不曾靠着他,同样长大成|人,之后几十年我也不必靠着他同样就能活得很好。你所担心的那些,都交给我去解决。但在这之前,我只怕是不能如同从前那样经常去见你了,在没有最后达成之前,我不会给别人任何可能给你带来困扰的机会,但如果你有需要,随时都可以让人去找邬三和我说……你能理解么?”

他远比她所想象的更加慎重小心,牡丹沉默片刻,低声道:“所以你今晚才不能留下来吃晚饭?”

她想要他留下来吃晚饭。这个认知让蒋长扬的心飞扬起来,他很想留下,但想到他即将要做的事情,他知道他不能:“丹娘,那些只是形式上的东西……”他恋恋不舍地松开牡丹的手,从食盒里取出已经被泡的有些糊了的馄饨,用筷子夹起一只放入口中,快乐地吃下去:“你瞧,我不是已经吃了么?这才是最实在的。最主要的是,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何志忠已经答应他,只要他能由父母出面,三媒六聘风光上门提亲,即便是只有岑夫人在家,也会答应他。

牡丹看着他,微微笑了起来:“蒋长扬,你我相识的时间并不算长,我好多脾气性格好多事情你都不知道,过日子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确定你将来不会后悔?”

蒋长扬听到她这话,欢喜的扬起眉毛:“我早就想好了,最坏的可能我都想到了,想好了我才开的口。我从来不是轻率就会下决定的人。”他默了默:“至于将来,我不知道会怎样,但我想,是我自己下的决定,我不会后悔,也没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说法,做了就要承受,到时候是怎样就怎样,没有多话讲。”

“你说得很对,不做不做,做了就要承受后果,没得多话讲。”牡丹喜欢他的这种说法,她抬了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那天曾经和白夫人说过,我不做妾,也不喜欢妾,还不喜欢被人束缚着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和则在一起,不和则离,你确定你能接受?”

蒋长扬早听过潘蓉的描述,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孩子的事,实在不行就过继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若是肯委曲求全,那也不是他认识的何牡丹。他微微一笑:“我娘也不喜欢妾。这世上悍妇何其多,不少你一个。”

这世上悍妇何其多,不少你一个。一丝甜蜜迅速将牡丹的心紧紧包裹起来,她忍不住将蒋长扬手里的半碗馄饨接过去:“别吃了,都糊了,我让人重新给你做。”

蒋长扬不给:“还好好的呢,别浪费。”心里却在想,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

牡丹见他吃得香,半点为难的样子都没有,不由暗想,是了,他不是她认识的那些衣必华服,食必精美的公子哥儿,他爱吃就由得他去吃,这就是摸手的代价。

趁着他吃东西,牡丹坐在一旁重新收捡棋子:“我听邬三说,紫骝马受了点伤。”

蒋长扬的脸有些阴沉,狠狠地将最后一个馄饨咬烂:“孬种,有脾气不敢对着人发,却只敢对着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畜牲发。”

牡丹沉默片刻,道:“你们今早是送朱国公和他进城来的?”

蒋长扬将碗放下,叹了口气:“确切的说,是送他进城来寻大夫的,他被树枝把脸给刮花了,怕毁了脸,整夜地嚎叫,说我专养了一匹马来暗算他,就是那马儿将他带去那里的。如果不是他马术了得,已经掉下马摔死了。又怪我没有及时带人去寻他,居心不良。他也不想想,他有多大的面子,也配么?”

“那朱国公怎么说?”这是个什么人呀,牡丹想起当时问她们话的那四个无礼的锦衣大汉,猜到大概是那位被赐婚夫人的人,想来当时说的难听话会更多。

蒋长扬抿嘴笑了一笑:“怎么说?他只会抡鞭子教训不听话的人。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那里摆威风,干脆借着这个机会,一并将客人给送走了。”

牡丹见他虽然在笑,但眉头却是轻轻蹙着的,不由低低叹了口气:“总会过去的。你还要吃么?我再让人给你下一碗?”

蒋长扬摇了摇头,恋恋不舍地看着她:“不必了,今天在你家待的时辰够长了,我必须得走了。”

国色芳华第139章饯行

“回去吧。”蒋长扬停在书房不远处的月亮门前回过头来看着牡丹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大步离去,牡丹默默目送着他,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方收回目光。

微风吹过树梢,发出一阵悦耳的沙沙声响,她抬眼看向枝头,但见金黄的,枯黄的,半绿半黄的树叶打着旋儿飘落枝头,落到地上,褐色的泥地竟然也被点缀得有了几分亮色。她上前弯腰拾起一片落叶,将落叶上的浮尘吹去,用指尖顺着凸浮的叶脉轻轻描摹了一遍,她这就开始恋爱了啊,牡丹抬眼望着瓦蓝的天空,弯起了唇角。

何志忠与蒋长扬在外院别过,漫步走入小院,见牡丹独自立在树下沉思,面容恬静美好,不由轻笑一声:“丹娘,现在放心了么?”

牡丹回头看着何志忠灿烂一笑,上前挽住了他胳膊:“爹爹,你们先前都说了什么?”她想知道蒋长扬是怎样打动何志忠的。

何志忠故作讶异:“他没有告诉你?”

牡丹将额头轻轻抵着他的肩膀,撒娇道:“没有啦,他就是说你要给他看一件珍贵如命的宝贝。”

何志忠捋着胡子笑道:“丹娘,他和我说,他知道所有有关你的流言。”他抬眼看向天边的流云,缓缓道:“有人和他说你身子病坏了,不能生育,也不会答应纳妾,但他想实在不行,将来就过继一个……我虽然并不是很相信他能从始至终遵守诺言,但我确实是因此对他更满意。”

牡丹一时怔住。她猜来想复查,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纵然一直知道这个流言,但她自己知道真实情况,所以她根本就没真的把它当回事。她轻声道:“爹,我……”

何志忠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他叹了口气,轻抚着牡丹的肩膀道:“爹爹也曾年轻过,年轻时,做事情但凭一腔意气,不计后果。但日子一天天过去,人的想法也会慢慢改变,有很多人,心爱着时缺点也是优点,可一旦不爱了,优点便也成了缺点,这个时候人的品行就是最关键的,善始善终和反目成仇可是两回事,我本可以告诉他实情,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这事还没到可以与他深入谈论的地步——他既然这么认为,便由得他,反正他要请父母上门提亲也不是短时间内的事情,在这段时间里,他还有很多余地,仔细思量,假使经过这段时间他都认为没有任何问题了,他便是你一辈子的良人。到时候再告诉他实情也不迟。”若不是真心求娶的,真相说出来更像一个笑话。

牡丹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明白。爹爹看重的不是他的承诺,而是他的品行。”

“对。好的品行比金银之物更难得,更重要,好好珍惜。”何志忠看着牡丹单薄的身子暗想,牡丹现在是想着她能生,所以她不在乎,很轻松,但假如她真的坏了身子,不幸生不出孩子来,天长日久,谁也难说会有怎样的改变。作为父亲,作为男人,他很清楚什么事可信可行,什么事不可信不可行,他自然希望女婿无条件对女儿好,但万一,蒋长扬想要自己的亲生骨肉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但他只看蒋长扬的性格为人,知道无论如何蒋长扬都会尽力照顾牡丹,不会发生刘家那样的事情就足够了。

转眼到了何志忠父子出远门这日,晨鼓刚响起,何家人便尽数起了身,一家人团团围坐话别。何志忠本早就将家中的事情安置妥当,此时却又不放心起来,又絮絮叨叨地将紧要的事情和岑夫人,二郎等人念叨了一遍,又叮嘱六郎要如何,如何。

六郎烦不胜烦,勉强笑道:“爹爹你记性不好啦,这些事儿您早就交代过好几遍了。”本还想再说,得到杨姨娘一个白眼,方将话收了回去。

何志忠一愣,随即感叹:“我的确是老了,待此番归来,以后便再也不跑远路了,就交给你们年轻的去跑。”

岑夫人本想劝他此番也莫要去了,但想到他的性格脾气,便将话咽下,见天色大亮,忙催促道:“快些收拾了出门,只怕诸家亲朋好友都在灞桥等着了的,让人久等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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