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等虐吧作者:肉书屋
鬼畜,等虐吧第25部分阅读
,俺……俺回去喊齐了兄弟,再来打过!
纵然陈柏舟心里只装着常谷风,那也是必然要转过头来,制止意图将自家初恋揍回来的霍改的。
“贤弟留步。”陈柏舟急急赶上霍改,出言相留。
霍改置若罔闻,脚步迈得更快。
陈柏舟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伸手便攥住了霍改的小臂,将人拖住。
霍改只得停了步子,扭转身来,头却是偏向一边,不肯看陈柏舟,十足一副别扭受的小模样。
“发生了什么?”陈柏舟原本淡泊的声音难得带了几分忧急。
“我答应过你一个字都不提的,你且去问别人吧。”霍改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冷冷回道。
杂乱的脚步声渐近,一群人转移战场而来。这主人回来了,仆役们自然没有杵在原地围观的道理,而常谷风,自是容不得自家情郎和小妖精拉拉扯扯的。
常谷风依旧拽得二五八百:“发生了什么?哼!你这是不想提,还是不敢提?”
霍改尚未回答,陈柏舟已经开了口,却不是对着常谷风,而是对着轩离。
陈柏舟眉目沉下,言辞生寒:“还不赶紧把常公子带回院子里去,你难道不知你主子那伤需要静养么?”
轩离一个哆嗦,凑到常谷风耳边低语了两句,便扯着自家主子下去了。
那常谷风走前看向霍改的眼神,分明写着:看我男人怎么收拾你!
霍改淡定望天:中二是种病,得治!
“贤弟,还请先去花厅小坐。待我问明始末,再来向你请罪。”陈柏舟松开手,垂首柔声道。
陈柏舟这般低姿态,霍改这“有礼雅士”自然不会再蹬鼻子上脸,微微颔首,随着仆从去了。
薰笼里的烟云袅袅上升,延着朱漆雕花的厅柱缓缓向上游去,一丝风也无,它们就像被什么所束缚了,哪里都去不得,只好在屋角上堆积成厚重的雾霭。
霍改坐在凳上,挑眼瞧着那走进花厅来的陈boss,自怀中掏出那被常谷风扯成两半的道具一,“啪”的一声,扣在桌上,将受害人扮演到底。
陈柏舟先是一愣,继而眸色黯然,叹息着坐到霍改身边,问道:“你可曾伤到没有?”
霍改苦笑一声,手指在扇骨上缓缓摩挲:“你说呢?”
陈柏舟眉头蹙起,双目泛起沉沉的内疚之色。
霍改心下窃笑:哟,心疼了么?果然攻略鬼畜这种生物,是少不得受伤这等黄金剧情的。说起来,现在倒是一个试探的好时机啊。
霍改素手一抬,便抚上了陈柏舟的眉头,原本清冷的声音多了几分娇柔宛转之意:“你何苦作如此情态,又不是你的错。还是说……当真如那位常公子所言,你与他有抱背之欢,他的一切自该由你来一力承当?”
“咳咳……”陈柏舟差点被霍改刺激得呛死在当场,尚未将气喘匀,已是忙着解释道:“我现下与他并无,并无……”
霍改秋波慵转:哇哦~撇清得真是毫不犹豫啊!爷就说嘛,在这鬼畜横行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殉情的受,而不见痴情的攻。
陈柏舟又道:“我虽与他仅有故交之谊,但你毕竟是在我府上受的伤,总归是我照顾不周。谷风他突遭祸事,性情大变,若有冒犯,还请贤弟你多加包涵。”
霍改垂目,面色不虞,手指缓缓摩挲着破裂的扇面,却是咬咬唇温顺道:“你既是要我包涵,我自会忍下。”
陈柏舟眼中情绪翻涌,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贤弟,再过不久便是秋闱,科举乃人生大事,你还是多在家中看看书,准备准备的好。”
霍改眉梢一跳:老子以退为进不是为了让你得寸进尺的啊,混蛋!小菊花都说你移情别恋了,你还死撑着把爷往外推是要干啥?!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你……什么意思?”霍改猛然抬头,定定地看着陈柏舟:“你嫌我打搅你和常公子了?”
陈柏舟:“我和谷风不是你想的那样!”
霍改咬牙,霍然起身,俯身逼到陈柏舟脸前,立眉竖目,言词里压不住的酸意:“那是怎样?你要我退让,你要我避开,难道不是因为常公子是你心尖儿上的那个人,所以你才要百般维护?”
陈柏舟的背脊贴紧了椅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伸手扶住霍改的肩,将人推开些许,才叹息道:“十年前,我与谷风确实有过余桃之爱。但我如今护着他,并非因为旧情未了,而是另有隐情,你若当真想知道,我便都说与你听。”
目的达到,霍改立马撤退,坐回原位,等着听八卦。
陈柏舟沉吟片刻,缓声道:“那时我与他皆是轻狂少年,皆觉这官场浑浊、世人流俗,自认以我等清高,若是如那庸碌之辈般追名逐利,还不若死了痛快。便是入了考场,也绝不若那虚伪逢迎的小人,拿满篇的溢美之辞来玷污笔墨。便是入了仕途,也绝不若那趋炎附势的小吏,拿满口的巴结之语来自毁羽毛。定要坚守本我,以心作文,凭心做官,不因权屈,不为利诱。”
霍改唇角微抽,果然每一个少年都有那么段中二的美好时光。
陈柏舟垂首低笑,带了几分自嘲:“如今,我也算是飞黄腾达,但却也成了当年笑斥的那等庸碌之辈。自以为能超然物外,终究不过是尘世之中的凡人一个。而谷风却真的守住了当年的那些豪言壮语,整整十年,他竟然丝毫未变,纵然毫无功名、身无资财,却仍旧率性而为。不因权屈,不为利诱,只为自己提笔,只凭本心行事。他就像我少年时的一个梦,纵然幼稚可笑,纵然狂狷无礼,可那是我心底最干净的那一块土地。我又怎忍心他也被俗世所拘,身不由己……”
说罢,陈柏舟望向霍改,似乎想要确认霍改是否能真的理解自己这种无关爱情的感情。
“我明白。”霍改乌浓的眼睫合起来,了然而笑。
常谷风是你的中二岁月冥想盆嘛,我懂的;常谷风整整十年了还没混个功名出来,你觉得他很了不起嘛,我懂的;常谷风都到而立之年了还不会为人处世,你觉得他很神奇嘛,我懂的。
霍改斟了杯茶,推到陈柏舟手边:“干净不干净,看的不是你怎么做,而是看你为什么要如此做。我以为,能不惜自毁羽毛,也要站到高处,充分发挥自身才学造福社稷的,方乃真君子。”
陈柏舟凝视着霍改那远黛含颦的眼,继而极轻极轻地笑了,登时那清光皎皎的冬日寒月,化了那春日橙月,纵然依旧独立于漫漫夜空,却已不再那般遥不可及,离尘远世。
陈柏舟并未接过霍改的茶,而是一转手,捉住了霍改纤细的手腕,顺着雪白细腻的手臂,慢慢往上滑。
霍改一惊,条件反射便要收手。
陈柏舟却是一把扣住,含笑问道:“没想到,你对我与谷风的关系,竟如此耿耿于怀。你莫不是对我……”
别扭攻请自重啊喂!霍改对陈柏舟这一反常态的奔放风格有点适应无能,只得粉颈频低,娇羞不语。然后默默感受着心口暖流的激荡,暗爽在心。还差最后一点了,胜利就在眼前啊!
然而,咒怨解开的暖流淌完了,终究还是差那么一点。霍改看向陈柏舟,细细感受咒印上的情绪,那份不甘的执念还在。
看来,这贪得无厌的小菊花是不看到陈柏舟彻底厌弃常谷风不罢休了!
82结局乃依旧被拒
霍改运步如风,一马当先走在东方未明身前,颇有几分他当年冲食堂的英勇风范。
“小猫儿,你作甚走这般急?”东方未明抬手攥住了霍改的手腕。
霍改脚步未缓,反倒一个翻掌,拉着东方未明一道疾走:“你莫非不知那泉水斋的生意素来好得紧,若是去得迟些,搞不好便没位置了。”
东方未明的视线在彼此相握的手上微微停滞,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扩散开来:虽然以自己的身份,从未遇到酒楼把自己挡在门外的破事儿,不过偶尔为这饭食奔波一次,貌似也很不错~
泉水斋以做鱼闻名,是一个颇为雅致的地方,草木幽深的园子,零零散散地坐落着或大或小的亭阁,每一座亭阁从来只招待一桌客人。美味的菜肴、清雅的环境、隔离的布置,故而泉水斋颇受权贵富豪青睐。
进了泉水斋,东方未明熟门熟路地带着霍改寻了个靠着假山流水的小阁,自有那机灵的小二捧了茶上前来伺候着。
“你想吃什么?”东方未明侧脸瞧着坐在身旁的霍改,眉开眼笑地等着被宰。
霍改无心听那小二介绍,敷衍道:“我第一回来,也不知吃什么好,看样子你倒是常来的,便全全由你做主罢。”
东方未明也不推辞,三下五除二便将菜点齐了。
“等菜齐了再一起端上来,我有点事儿要和这位公子说,别让你们的人在附近乱晃。”霍改对小二嘱咐道。
“小人明白。”这家店本就以安全隔绝的单间为卖点,小二自然应得干脆。
小二抱着菜单,躬身合门出去不久。小阁的门很快又被人给颇为粗暴地推开了。
霍改挑眼瞧去,正是常谷风这二货和他的倒霉跟班轩离。霍改心下微定:小风,本风车等你很久了哟~
常谷风一出回春堂,便看到霍改和个陌生男子眉来眼去,相谈甚欢。见这对狗男男扭身便走,唯恐人走丢,顾不得去马车那边喊上陈府的仆役,便带着轩离急急追了上来,这会儿连气还没喘匀呢。
东方未明不快地打量着这对不请自来的主仆,眼神凌厉如刀:“光天化日,公子你蒙面闯室,莫非是想打劫?”
谁知常谷风鸟都不鸟东方未明,毫无迟疑地把火力全集中在了霍改身上,蔑声道:“万仞仑,你这回可算撞到我手上了,看你还如何勾三搭四!还不赶紧跪下来求求本少,兴许本少还能在柏舟面前替你好心美言几句。”
东方未明神色一冷,正欲开口,霍改却是一挥手,止住了他:爷好不容易才把鱼儿钓上勾来,你要是把鱼儿一菜刀给剁了,爷还玩个球的阴谋诡计啊!
霍改不紧不慢地替自己斟了杯茶,垂眼开口:“我跟谁一起几时轮到陈大人来过问了?你当我是常前辈你么,吃人的、用人的、住人的,跟头家畜似的,连出门和谁吃个饭都轮不到自己做主。”
常谷风的牙发出响亮的咔咔声,强自冷笑道:“这会儿说得倒是底气十足,倒不知那逮准机会便勾搭柏舟的贱货是哪个,还打着给我送礼的名头来,当真要脸得很。”
“何必说勾搭这么难听呢?”霍改两指拎着茶盖在杯口轻轻抹滑,淡淡地吹了口气:“秋闱将至,我万仞仑一介考生,焉有不打点一番的道理。更何况,陈大人很是欣赏在下才学,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结交一二罢了。”
常谷风被霍改这无耻的坦白激得语言不能。
霍改浅抿一口香茶,搁下茶盏,这才再次抬眼看向常谷风,诚恳道:“说实话,我虽在乎功名,却也没到为功名献身于个老男人的地步。你又何必坐实你宠物狗的本质,见谁进门都上赶着吠两声,生怕你主子忘了喂你骨头。我们俩真不是一个档次的,你为了那一两根我连捡起来都不屑的骨头揪着我不放,何必呢?”
自己心心念念的物事,被人以这样不屑一顾的口吻说出来,常谷风只觉得怒气在血液里窜腾,几乎撑破肌肤,喷涌出来:“你敢发誓么,就说若是你对柏舟有半点觊觎之心,便遭万蚁噬心而死!”
霍改不以为意地笑笑:“是不是我发了誓,你就能保证至此滚出我的视线,再不顶着那张鬼脸出来伤我的眼?”
常谷风不肯相信,自己一心想要独占的人在别人眼里,全部价值不过是个往上爬的踏脚石。所以常谷风强压住怒火,一字一顿道:“我保证!”
“那好。”霍改竖起两指,指天发誓:“我发誓,若本人对陈柏舟有半点动情,万仞仑便万蚁噬心,不得好死!”
顶着别人名头的薄凉后爹信誓旦旦,万年悲催受万仞仑同学,再次躺着中枪。
常谷风不可置信地瞪着霍改:“枉柏舟对你多般维护,你竟,你竟……”
霍改嗤笑:“爷又不是花瓶,只要有人愿意插便觉得荣耀万分,喜不自胜。”
霍改脸上那嚣张的表情实是让人很有种打破的冲动,常谷风恶声提醒道:“你就不怕我将你今日这番言论转告给柏舟?”
霍改目的已达,自然不打算再多费半点精神和这二货闹下去,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开口道:“你爱咋咋地吧!常前辈,我已经发过誓了,你怎的还不肯走?难道破花瓶有说话不算话的特权?”
常谷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我倒不知,你的嘴能毒到这般地步。”东方未明看着霍改,唇角挑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玩味笑意。
“怎么?对我失望了?”霍改满怀期待地看向东方未明。
东方未明眨眨眼:“怎么会,小猫总是要有爪子才可爱嘛。不过你故意引了那傻子过来,难道就是为了气他一场?”
东方未明本就是个聪明的,能看透其中关节并不奇怪,霍改抬出了早已想妥的说辞:“那傻子缠得我烦不胜烦,我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跟他说清罢了。”
“哦?你接近陈柏舟当真只是为了利用他挣得功名?”东方未明懒懒地将霍改的茶盏挪到眼前,自饮了。
霍改不置可否,笑道:“我是这种人么?”
东方未明抬手,在霍改脸侧轻轻地摩挲,万般温柔:“怎么不是,想当初你利用我亲近你兄长时是何等的干脆利落。”
霍改眼眸略微一恍,随即垂了眼睫:“是呵,我万仞仑便是这样的人,自私自利、铁石心肠。”
霍改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看得东方未明心口一阵憋闷,明明玩弄人心的是你,如今又何必用这样自嘲的口吻来惹人心疼!
修长的手滑至霍改纤细的颈项,陷进肌肤的指尖,触感几近柔嫩。喉结卡在虎口,似乎再加半分力,便会碎裂。血脉在掌心潺潺跳动,证明着生命的鲜活。
霍改乖顺地任他掐着,不言不语,无惊无怒,仿若忏悔,面上浮起一抹异常的红,来自于死亡的妖冶。
东方未明终究是卸了力道,他本就只是想吓吓这个冷血的小东西罢了。
“听说被掐死的人会很难看,你好歹给我留个好看点的遗容。”霍改低笑着,像一个心甘情愿奔赴死亡的殉道者。
喉结被语言带动着在掌心滑动,像一只讨好地蹭着掌心的小宠物。
东方未明眼神幽暗:每次、每次都是这样,小东西总是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给自己以一切都尽在掌握的错觉,然而下一刻,等待自己的却是毫不犹疑的叛离。
手掌上移,卡住下颚,雪白的颈项被催迫着向后弯折,精致的脸庞煽情地扬起,戏谑的嗓音带着某种疯狂的意味:“你觉得咬死这种死法怎么样?”
东方未明像头渴血的凶兽,一口叼住了霍改掩藏在粉雪肌肤下的颈动脉。
想要啃噬你唇,让你柔嫩的唇瓣染上血的嫣然!
想要搓弄你肤,让你光洁的肌体烙下爱的痕迹!
想要进入你身,让你糯软的嗓音哭喊我的名讳!
下一刻,东方未明却松了手,退开来。东方未明低头看着那抵在自己昂扬处的匕首,苦笑:你看,总是这样,不是么?
“再动手动脚就弄死你哟!”霍改拿着匕首,轻轻比划。
东方未明不动声色地避开,微笑着坐回原位:“陈柏舟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而且比他给得更多。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交好?”
霍改收了匕首,随之坐下:“哦?你到底是何身份,竟然敢夸下如此海口。”
东方未明并不回答,转而说道:“有陈柏舟庇佑,你中举想必轻而易举。我便保你以举人之身,得授官位如何?”
霍改一愣:爷不敢考举人,怕的就是朝廷一时脑抽给俺安个官位,妨碍爷勾搭土匪。小明你咋每次跟咱捣蛋添乱的时候,都这么正中红心呢?!
霍改却是点点头,温文有礼地笑道:“好啊,若你当真能保我前程,我万仞仑也不介意多你这么个朋友。”
就在此时,那小二端了酒菜往这边缓缓走来,两人从大敞的门口,看着那小二渐行渐近,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待得酒菜摆置齐整,霍改积极主动地为东方未明斟了杯酒,举杯道:“既有你相助,我这次秋闱说不得便要全力而为了,秋闱之前,我恐怕都不会得闲,还望你能谅解。”
东方未明将酒饮下:“你也不必太辛苦,左右有我替你打点。”
“若是那名次漂亮些,你也好活动些不是。”霍改笑得善解人意。
……
在这一个上赶着被利用,一个欣然笑纳的背景之下,这次以走后门为中心的聚餐完美谢幕,宾主尽欢。
常谷风是个二货,这毋庸置疑。所以他可以不管不顾地做些疯狂的事,比如将“万仞仑勾搭陈刺史,以美色换成绩。”这等事捅出去,为的不过是将对方的企图摔个粉碎——他万仞仑不就图个前程么?他常谷风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贱人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