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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离第10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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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离作者:肉书屋

归离第10部分阅读

樵枯道长向来极宠这个徒儿,见她闹得一身狼狈,不由心疼:“谁欺负你了?师父替你出气!”

含夕跺跺脚,将手一指:“就是他们俩!杀了鹤儿和白龙儿,破了师伯的大奇门九宫阵,还把桃林给毁了!”

樵枯道长摸着胡子道:“老酸儒那个鬼阵原本就乱七八糟,被人破了有什么稀奇?倒是老道的灵蛇被人取了胆,这个面子丢不起。”面色一沉:“两个小娃儿,是你们干的?”

两人尚未来得及回答,便听仲晏子淡哼道:“自己徒儿学艺不精,反倒怪我的阵法不济,好没道理。”

含夕早替师父接着酒葫芦,扭头娇声笑道:“师伯,你上次设好了阵盘,只教我几天就走了。”下巴往子娆那儿一抬:“我是学艺不精啊,可是她说大奇门九宫阵没什么了不起,阵盘设得也不怎么高明,摆明了不把师伯的阵法放在眼里!”说着冲子娆俩人做了个鬼脸,一副让人又气又恨的调皮模样。

子娆眉心一拢,迅速横了含夕一眼,还未想好如何应对,仲晏子沉冷的目光已扫视过来:“这话可是你说的?”

子娆心下迟疑,一时沉默不语。夜玄殇瞥见她眸中复杂的神情,突然放开她的手,朗声道:“闯阵入岛,杀蛇取胆,都是在下所为,两位前辈莫要错怪了他人,请让这位姑娘先行离开,在下一人做事一人当。”

仲晏子睨他一眼,冷冷道:“哼!脚步虚浮,面色灰败,分明经脉受损,真元大伤,还敢以闭|岤之法硬压伤势,你若像现在这样再站上半个时辰,下场便不比老道士那条怪蛇好到哪里去,老夫倒想看看你如何逞强下去!”

夜玄殇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前辈所言极是,我便是想逞强怕也有心无力了,打发了不相干的人,我任两位前辈处置就是。”

子娆从诧异中回过神来,目光在身旁男子散漫不羁的神情间停留,唇角忽而渲开一丝清艳淡笑,无奈地嗔了他一眼。再一垂眸,像是做了某种决断,然后便款款移步上前,面对仲晏子盈盈拜下:“子娆见过叔父。”

众人无不一愣,樵枯道长奇道:“老酸儒,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漂亮的小侄女?老道怎么不晓得?”

仲晏子没理会他,只是看着子娆,面前的玄衣媚颜的女子,早已不是当初宫苑中灵肆乖张的小女孩,但那眉眼神情却一见便知,他心中并无怀疑,只是当众相认却绝不可能,冷冰冰再问一句:“大奇门九宫阵没什么了不起,这话是你说的?”

子娆眸光轻漾,这位王叔虽在帝都与子昊暂时和解,却对旧事难以释怀,不愿重归宗族,子昊信中言简意赅,略述事情经过后,只嘱咐了四个字“待之以礼”。

待之以礼,无害于王族,他的意思,她自然清楚,面对责问也不反驳,承认道:“是我说的。”

“口气倒不小,你仗着什么本事,敢说这样的话?”仲晏子沉声道。

子娆不慌不忙,依旧面带淡笑:“子娆对阵法的认识都是哥哥教的。想必叔父还记得,哥哥自幼便喜欢在竹苑琅轩中看书,琅轩集天下万般奇书与一苑,哥哥这些年来几乎阅遍群书,胸中所学可谓博采众家之长,但这奇门、六壬、太乙神数,他所知者却多半来自那一套二十九卷《太御奇数》。”顿一顿,悄悄一抬眼,果不出所料,仲晏子脸上现出些许意外的情绪,“这套书可是出自叔父之手,所以说起来,哥哥该称叔父一声师父才对,子娆不过跟哥哥学了这么一星半点儿,也不敢央叔父认做徒儿。只是今日进阵之时,见有人空有那么好的阵盘在手却不会用,忍不住就教了她几局变化。”扭头妩媚一笑:“公主,我说得可对?教你的阵法可记住了?”

含夕颇不服气,却又不得不承认她是指点了阵法:“不就是阵法吗,有什么了不起?”

“嗯,”子娆怡然点头:“我记得好像是有人说过,破了大奇门九宫阵没什么了不起,倒是斗得过她的白龙儿才算厉害,是不是?”

含夕一愣,随口道:“是啊,那又怎样?”

子娆微微挑起眉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现在想起来,大奇门九宫阵没什么了不起的话,也不知到底是谁说的,不过公主没好好学阵法,想必是觉得奇门术数总不如灵蛇异兽厉害,对不对?”

含夕下意识点了下头,突然发觉不对,瞥见师伯已然阴沉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及时咽了回去。子娆却笑吟吟又加了一句:“那公主是不是也认为我叔父教的东西,都不如你其他所学呢?”

含夕将一双水灵灵的杏眸圆瞪,急道:“喂!我可没这么说!”

子娆也不驳她,只道:“我也算叔父小半个徒儿,公主今天吃了点儿小亏,日后可要记得好好学一学奇门之术才是。”话到此处,停住不语。

夜玄殇从旁听她们斗嘴,唇角不由挑起几分,仲晏子和樵枯道长这对老友,相互间言语交锋多半是因自视甚高,谁也不服谁,如此一来,怕是樵枯道长要忍不住了吧。果然,含夕还未答话,樵枯道长已拍着身旁金猊的头开了口:“呵呵,小女娃敢情是来给老酸儒讨面子的,老道的灵蛇死得可冤了些。今天若让你轻轻松松走了,老道岂不是输给了这老酸儒?”抬手往湖上一指,“你且试试看,只要能出了这魑泽半步,老道今天便将那蛇胆白送于你。”

仲晏子眉峰微微一动,子娆依言看向湖畔,不由吃了一惊。湖中不知何时出现一片片浮沉游动的暗影,仔细分辨,竟是为数甚多的巨鳄,其中不少已伏在岸边,逐渐昏暗的暮色之下,点点巨目似开似合,凶恶狰狞,甚是骇人。樵枯道长的驯物之术比起含夕来高明了不知多少倍,不见任何动作便唤了这些巨鳄前来,含夕“哈”的一声拍手叫道:“师父师父,这些巨鳄前些时候被白龙儿赶得怎么也不敢回这边岛上来,你是如何把他们唤来的?快教教我!”

“教什么教?”樵枯道长瞪她一眼:“仗着灵蛇还输给人家,师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含夕吐了吐舌头:“师父最厉害了嘛!”

子娆已自湖上收回目光,轻轻一笑,便像压根没见到那些巨鳄,袅袅娜娜对樵枯道长福了一福:“道长,您是叔父的好友,便是子娆的长辈,子娆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在道长面前争什么输赢。”

樵枯道长一愣,盯了她半晌,突然笑道:“老酸儒,这小女娃嘴巴厉害,就这么一句话,老道便成了以大欺小,不好意思再出手了,你们叔侄合起伙来算计老道吗?”

仲晏子冷声道:“我何时说过有个侄女?”

子娆却不容他推拒:“叔父!子娆今天来求取蛇胆,是因哥哥剧毒缠身,不得已而为之。哥哥乃是一家之主,一旦身有不测,家中必生大乱。此事牵连甚广,非同小可,叔父想必也深知其中利害,还请不计前嫌,助子娆一臂之力。”说着衣襟轻敛,这一礼,却是王族参见尊长的大礼。

仲晏子眼眸淡垂,不曾阻止,面上却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虽因当年的变故不肯再认王族,但这宗族天下,毕竟曾倾注了无数心血,始终存有几分牵挂,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更何况宫变之日,子昊和子娆曾暗中相助,才使他逃过一劫,他向来恩怨分明,眼见子娆相求,心中已有了援手之意,看她一会儿,沉声道:“你那哥哥胆大妄为,强行修习九幽玄通的功夫,以剧毒滛浸奇经八脉,毒废而玄功尽废,根本就是自寻死路,你纵取到这蛇胆又有何用?”

子娆略一沉吟,遂决定将实情和盘托出,摇头道:“叔父有所不知,哥哥体内剧毒并非因修习九幽玄通,而是二十余年汤药所至!”

仲晏子眼底精光霍然一闪:“汤药?”

“不错,叔父以为,哥哥当真是自来体弱多病吗?”子娆声音平静无波,却又似含了极深的怨抑:“那个女人的手段,叔父也曾领教过,她想控制哥哥,从小便以百毒为药迫他日日服食,二十余年毒药解药交相更替,以至于现在毒入骨髓,侵蚀五脏。竹苑琅轩多少武功绝技,哥哥偏挑了九幽玄通,固然是因为这门功夫十分厉害,却也是发现修习时借毒炼气,可以引导剧毒为己所用,设法加以控制,而今他体内剧毒,倒有大半是靠这玄阴真气的压制才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

仲晏子神色阴沉变幻,震惊之下勃然怒道:“那女人竟用如此恶毒的手段,岂有此理!”

子娆凤眸细挑,渐生冷澈之意,缓缓再道:“哥哥从来最恨别人要挟,那女人越是想控制他,他越是不让她得逞,当初决定修习九幽玄通时,便早已有了与她一争高下的打算。我与哥哥都是一般想法,叔父离家之后,那女人曾将我关进玄塔,想让我受那不见天日的折磨,我偏要活得好好的,塔中七年,我日日潜心修炼,就是要让她知道,她关我囚我,不过是造就我一身武功,而今我也定要为哥哥求医解毒,若人有神魂,必让她九天黄泉,死不安宁!”

她这番话说得十分偏激,却极合仲晏子口味,冷笑道:“好,她要害人,老夫偏要救给她看看!”一转身:“老道,借你蛇胆用一用,你肯不肯?”

凭他俩人的交情,樵枯道长自然不会不答应,却多年来斗嘴斗惯了,断没有当即应承的道理,两眼一翻,以手抚须:“烛九阴千年灵物,老道不吃这个亏,蛇胆取出来,不如用来泡酒。”

仲晏子对他再了解不过,淡淡丢出一句:“三瓶百年雪腴酒。”

“嗯?”樵枯道长眼中一亮:“百年雪腴?”神色大动之余,却摇头道:“百年雪腴换我千年蛇胆,不合算,不合算!”

子娆这时哪还会不明白樵枯道长嗜饮,当即柔声笑道:“道长,您若肯赐了这蛇胆,莫说百年雪腴,惊云冽泉,东海玉髓、西域银倏,这些好酒我都能取来孝敬您老人家。而且啊,我们家还藏有几种好酒,别处可喝不到,倒时候我请您尝个够,好不好?”

樵枯道长胡子一动一动,显然大为动心,子娆看在眼中,借机再软声磨他。樵枯道长本也不想与她为难,如何经得这般依依相求,终究答应了不再追究此事。子娆欣喜万分,俯身道谢时突然察觉,不过说话功夫,原本浮聚在岛畔的巨鳄早已无声无息没了踪影,粼粼湖波平如明镜,一片寂静安然,心中不由暗自惊叹。

这时天色已晚,金乌西坠,明蟾东升,一轮冰月半挂天宇,湖上清辉流照,明净无尘。樵枯道长命含夕聚幽骨虫将烛九阴尸身化除,免得生出腐败瘴气,污了这片湖岛。星星点点的幽骨虫在灵术的召唤之下自四面密林深处飘忽聚来,细细密密附上烛九阴长卧岛上的身躯,晶芒万聚,冷冷幽灿,恍如在湖光轻波间架起了一道银河,美不胜收。夜玄殇从子娆开始和含夕斗嘴时便再未说过话,这会儿也只是静靠着近旁一株幸存的古树,看着不远处奇异的景象。过了片刻,唇角忽然一掠,似是一丝略带讥诮的笑,半垂眼帘,目光淡淡掠过自己手掌。

这一刻心中,竟是有些莫名的厌倦。天地万物,凶险莫过于人。戾鹤也好,巨鳄也好,烛九阴也好,千年灵物,万年异兽,无论如何凶恶奇猛,皆难逃被人驯服或者捕杀的命运。人之一物,或者与世间任何兽类都并无区别,只要需要,即便同类也一样残杀殆尽,所用手段甚至比最残暴的猛兽更加可怕。自武功而阴谋,自朝堂而入江湖,见惯了明枪暗箭种种杀伐,不断的嘲弄,不断的重复,不断的厌恶,不断的深陷其中,却不知,今天站在自己身边,这个让他一见之下竟难以自持的女子,是否会成为生命之中一个异数?

短短数日相识,对方的身份与心思,也曾在目光对视间猜测揣摩,她究竟是谁,如今也已呼之欲出。然而他并不真的在乎,甚至连生死也一样,他杀人,不过是不愿死在那样的人手中,他陪她冒险,不过是因为她吸引了他。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他其实喜欢越简单越好。

处理好诸事,众人离开小岛去往不远处林中精舍歇息。含夕虽对失了灵物耿耿于怀,也不敢违拗师父的意思。好在她少年心性,不过闷了一会儿,很快又对雪战产生了兴趣,但她对杀了烛九阴的夜玄殇似乎更加好奇,不断缠着他问东问西。夜玄殇倒也出奇地耐心,虽已倦极,却有问必答,不时于她讲些江湖趣事,很快逗得她开心不已,浑然忘了白日大家还是敌人。

子娆一直心念夜玄殇的伤势,几次留意他的神色,目蕴关切,却始终没有阻止他和含夕笑谈闲聊。灯火之下,夜玄殇有意无意看向她,淡淡一笑。是一样也想到了吧,含夕公主,楚王视若珍宝的妹妹,无论如何顽皮单纯,都注定是这天下棋局中一颗棋子,各国势力交纵处或轻或重的平衡,如此道理,她应该和他同样清楚。便在这样的默契之下,长夜悄逝,天光渐清,又一日清晨,已近人间。

第二十一章山谷夜宴

天如穹庐,夜色苍茫,无垠夜空清如墨洗,朗月似玉当空,俯瞰洒照碧野。九域山河,千里月华如一。

洗马谷中几个大小不一的美丽湖泊间,数堆篝火将山谷映得几如白昼,火光中一阵阵笑声不时扬起,柔美多姿的九夷族女子,有着戎装,有着彩衣,且歌且舞,轮番携酒相敬,不断将四周热闹的气氛推向高嘲。

明美炙热的火焰,随风跳动轻舞,对面尊席之上子昊一身白袍无意中着了火光明亮的色泽,雪衣丰仪映衬如玉俊面,越发显得雍容出尘。他正微微侧首和坐在右侧的且兰说了句什么,神情温润如沐春风,全不似平日清冷少言。且兰亦笑语回应,酒晕飞霞上玉肌,明艳中更添几分娇美,星眸流转,顾盼间光彩照人。

今日他们一行人自终始山返回,依旧在洗马谷稍作停留。九夷族人早已等候多时,古秋同率军队和被释放出宫的族人比他们之前晚了一天回来,已听青冥说了前后之事,再与且兰相见,人人欢欣不已,遂决定在谷中举族设宴,一则迎接公主归来,二则庆祝战事消弭,更重要的是招待王族与昔国的贵客。

且兰先前来与苏陵商议,原担心子昊不喜喧闹,且在终始山中都不愿对将士表明身份,未必肯参加这盛宴,不料前去一提,子昊却欣然应允,并决定在洗马谷中小住数日,倒让俩人十分意外。

入夜之后,九夷族人以草原为席,在选定的几处空地上燃起熊熊篝火,居中一处便是这群湖环绕的高地。一盏盏美酒敬到席前,且兰连饮了数盏,已然面若桃色,有些不胜酒力。子昊坐在主席,自然不比她饮得少些,只是酒喝得越多,脸色反而越见苍白,但与众人谈笑风生,一双幽深的眸子清亮摄人,几似星光落入其中,只见风流俊逸。

先后见了几个九夷族中辈分较高的尊长,不厌其烦地与他们一一长谈。酒过三巡,苏陵早已明白他的意思,言语之中配合得恰到好处,末了更代他以晚辈之礼亲自送几位老者还席。待他们离开之后,子昊微微侧身一声低咳,除了侍奉在他身后的离司,谁也不曾见他眉心极轻地蹙了一蹙。其实即便是离司,也只是凭着相随日久的一种直觉判断出他神色间的异样,心中担忧再添几分。药毒忌酒,主人一向十分清楚,纵是以前宫中设宴,也最多略略浅酌点到为止,今晚却不知为何肯如此迁就这些人,望着又空了的酒盏,刚想怎么劝一劝才好,却只听他淡淡吩咐了一声:“茶。”便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谈笑如常。

握着离司递来的清茶,子昊低头缓缓啜饮,逐渐压下令人不适的酒意,趁这空隙理一理思路,眸中不由带出几分深沉。几位长者话中有话,背后透露出的是所有九夷族人的顾虑,多年生死相拼的战事,所造成的影响并非三言两语便能完全消除,这几盏酒的味道委实够了醇烈,若直接放到且兰面前,怕是深受族人尊重的公主也要吃不消,且兰虽然聪慧,却毕竟太过年轻。这样想着,早已忘了自己不过比身旁的女子大了两三岁而已,目光投向十几步外另一堆篝火处,再次闪过深思的痕迹。

“主上……”

正思忖间,耳边忽然传来两个娇怯中带了不安的声音,一抬头,却见是昔湄和昔越。两姐妹更换了九夷族的服饰,同样的窄袖白裙,宽幅紧腰银带,发挽一色银簪,朦胧火光之下一对玉人更是难分彼此,叫了声主上之后,双双跪下请罪,为得却是上次在长明宫私自释放且兰的事。子昊笑着接了她们敬的酒,浅啜一口:“前几日才知道,你们姐妹是昔宬昔将军的女儿,难怪离司说你们武功根基不错,原来竟是将门之女。”

昔日长明宫中规矩严谨,子昊生性冷淡,御下极严,即便是太后当权之时,亦无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及他夺权亲政,清理宫闱,所留侍从也都敬畏多于亲近,此时即便已经出宫,昔湄和昔越对他仍是这种感觉,一时不敢抬头向上看,只轻声道:“奴婢们胆大妄为,那天竟在宫中和离司姑娘动手,自以为是,以至惹下大祸,还请……还请主上责罚!”

子昊见她们拘谨,温言笑道:“都已经出了宫,往后奴婢二字可以免了,你二人心系旧主,虽有小过,情义可嘉,以后好好跟随公主,便算将功补过吧。九夷族中向来巾帼不让须眉,她们姐妹出身将门,若假以时日,难说你手下是不是多出两个女将军?”后面一句却是对且兰说的,且兰正端详昔湄昔越,摇头笑道:“这两姐妹怎么就生得一模一样?不成,往后若真都成了女将军,怕是将士们十有八九要认错,我也要点错将领,到时候乱成一团,那可如何是好?”看向其中一个猜道:“你是昔湄吗?”

“回公主,我是昔越。”

“公主,我才是昔湄。”

昔湄昔越齐齐福了一福,不约而同地回答,抬头行礼如出一辙,几乎连声音都一模一样,更是难分彼此。子昊放下酒盏,目光在她们身上一停,含笑道:“其实也不难分辨,左边是昔湄,右边是昔越,昔湄左耳垂上有一颗红痣,这是最明显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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