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习也赶紧把王大美搂在怀里,笑着安慰道:“阿姨,我也喜欢你,像喜欢我妈妈样。”他用手下下摩挲着王大美后背,“不哭啊,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等你岁数大了,我还要和大维起孝敬你呢。”
乐维也在老妈身后帮着劝道:“就是,女人五十枝花儿,齐老师还等着看你开花呢,他肯定会平安无事的。哪天你的小黄昏恋搞起来了,我跟齐老师块儿送你出嫁,他给你赶马车,我给你扛嫁妆。”
王大美被儿子逗得噗嗤乐,抹着眼泪骂道:“滚边儿去,再胡说大嘴巴抽你!”
那天晚上夜深人静之后,王大美提了满满袋子纸钱、元宝跑到十字路口画个圈儿烧了起来,还边烧边絮叨着:“老乐啊,晃你也去那边儿有些年头了,按你为人处世的仗义劲儿,应该跟那些个鬼啊仙啊的都混熟了吧,管他什么门路,你可得想办法保佑着小齐啊,这些钱就给你拿去拉拉关系吧,别舍不得。大维这孩子不容易,别看成天乐呵呵的,他吃了少苦当妈的都知道。亏是遇到小齐,他才过了几年好日子……”说到这些,王大美眼泪又流了下来,赶紧扯着袖子去擦,“你不用惦记我,我这么大岁数了,啥都不缺,孩子们好好的我就千好万好了。你要是能跟阎王爷说上话,就去求求他老人家,实在不行就把我的寿数折给小齐。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咱大维往后可怎么过啊……”
齐习手术前夕,齐妈妈和皮特先生都从国外飞了过来。齐妈妈做东请齐习身边的亲朋好友们吃了顿饭,饭后齐习提议大家起拍几张照片。
开颅手术毕竟有风险,再优秀的医生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安全。他是怕万醒不过来,还能留下点儿纪念。这想法大家都清楚,却谁也没点破,拍照时每个人都带着发自内心的真挚笑容。
所有照片都是齐习坐在中间,有他和乐维拥抱着拍的,有搂着王大美和齐妈妈起拍的,有抱着小乐其拍的,有和菲席的工作团队故意做鬼脸拍的,还有田晓星冲过去强吻他被乐维拉开时瞬间抓拍的……
照片拍得差不,齐习扫了眼人群,朝默默在角落的庄森招了招手:“jon,起来吧。”
庄森略微踟蹰片刻,慢慢到了齐习身边,齐习则主动勾住他的肩膀,和他头挨着头留下了张十分亲密的影像。拍完照,齐习拉住了抬脚要走的庄森:“阿jon,你为大维首秀做的那篇专题我看了,效果很好,不如我请你吃饭当做答谢吧。”
庄森不置可否地撇撇嘴:“今天这顿足够丰盛,少谢意都能代表了。”
齐习冲他眨眨眼:“就我们俩。”
庄森愣,旋即笑道:“那好,明天老地方。”
第二天下着小雨,庄森早早等在了他们常去的家意大利餐厅。乐维开车把齐习送到餐厅门口,自己车都没下就调头离开了。这顿饭吃得很平静,他们像以前样先从工作聊起,接着聊到音乐剧的巡演,又聊到最近有哪个模特风头正劲、有哪位设计师的作品别出心裁、独树帜……除此之外,他们还真找不出别的话题了。
餐后饮料庄森叫了杯咖啡,齐习点了茶,两人坐在极富情调的暗红色沙发椅里慢悠悠品着。蒙蒙细雨为落地窗罩上了层薄雾,从窗口望出去,行人与街景都变得朦胧而迷幻,好似幅印象派画作。
庄森触景生情地感慨道:“记得你刚进《风尚》那天也下着雨吧?那时候主编还是louis。当时我助手撞车了,又急着做采访,louis就把你临时指派给了我。我们好像……”他挺起脖颈四处张望着,最后朝斜对面指了下,“就坐在那个位置。采访对象是个女模特,她迟到了两个小时。在她到达之前你直闷头儿喝水,我还以为你刚开始接触新工作太紧张了呢,谁知你是在养精蓄锐。等她到就被你劈头盖脸训了顿,愣是把人给训傻了,连脾气都忘了发,还个劲儿点头哈腰管你叫老师。那时候你年轻啊,才十九吧……”
被庄森提,齐习也隐约回忆起了当初的情境:“嗯,我记得。那女的好像叫冯真真,昙花现然后就嫁给煤老板去做阔太太了。我向来看不惯缺少时间观念的人,即便她留在圈子里,也很难有大作为。”
“你齐老师出了名的挑剔,看不惯的人和事太了……其中也包括我。”庄森摇摇头,宽和地笑了笑,“可我呢,从当初第次接触就对你有感觉了。我也说不清原因,总之打眼儿就知道是你了。这么年,你爱理不理也好不正眼瞧我也好,我是连自尊心都丢掉了。简直跟中了降头差不,还就非你不可了。那个男模祝晓对我直挺有意思的,可我总是忍不住拿他和你比,比来比去就怎么看都不顺眼了。”
齐习叹了口气:“阿jon,要是我很不幸在手术的时候死掉了,你会难过吗?”
庄森没有立刻回答,他低下头认真想了许久,才斟酌着开口道:“我可能……会难过段时间,然后照常生活,或许还会寻找个新的追求对象。”
这话倒很坦诚。上辈子齐习死后,他确实表现出了难过的情绪,可是没久,就跟那个叫祝晓的男模搞在起了。事实上,在庄森明确知道齐习再没治愈的可能之后,连追求齐习的热情都减退了。他是个超级现实的人,不会把感情和精力放在个注定无缘又永远得不到回应的人身上。
从齐习的角度来说,他本就没对庄森付出过任何感情,庄森怎么做都无可厚非。无论庄森追求他出于哪种目的,爱慕也好,功利也好,起码他曾经从庄森那领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关心和帮助,这就够了。
齐习诚恳地点点头:“谢谢你,jon,无论是为了大维还是为了我自己,都谢谢你。”
这下倒把庄森闹糊涂了,他盯着齐习看了老半天,又将目光移向窗外,若有所思地喝完了剩下的咖啡。
吃完饭庄森将齐习送回了家,因为事先通过电话,乐维早已打着伞等候在了路边。临下车之前,齐习送了庄森个大大的拥抱,又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下,然后跳下车向乐维走去。
乐维全程目睹了齐习的举动,并没表现出嫉妒不满,他只是目不转睛凝望着齐习,笑得像个金光灿灿的小太阳。等齐习走近了,他手揽住齐习肩膀,手将伞撑到了对方头顶,转身往回走时嘴里还叽里呱啦讲述着什么,明明才分开顿饭的功夫,却热烈得如同久别重逢般。当他们两个到起,世界上就再没有了别人。
眼看两人的背影即将消失在大厦门口,庄森忽然唤了声:“齐习!”
齐习收住脚,回头瞧向他静待下文,脸上浓浓的幸福感还没来得及撤掉。
庄森把头探出窗外,想说什么,又顿住了,他斟酌良久,最后现出个了悟的笑容:“我想……我或许该考虑下祝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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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章
齐习很快放下了菲席的工作,全部交接完那天,乐维陪着他起过去收拾了东西。说是收拾,其实也就部电脑几份文件而已。
走出公司大门,齐习忍不住回头望了眼,三米高的镜面金属标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刺得人眼球生疼,可他舍不得调开目光,那里留存着他十几年的青春,几千个日日夜夜的辛苦努力。现在他不得不和自己的过去道别了。
坐上车,齐习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乐维:“你知道这个‘菲席’是什么意思吗?”
“啊?”乐维挠了挠头,“这我还真没想过。菲席菲席……‘菲’是从菲姐名字里取的吧,至于‘席’嘛……难道是你妈妈?”
齐习笑着摇摇头:“那个‘席’当然是我。我们家有个奇怪的传统,喜欢用父母双方的姓氏来组合成孩子的名字。我爷爷姓齐,奶奶姓田,爸爸就叫齐慕田。而我妈妈姓席,所以我叫齐席。后来我嫌那个字笔画太,写起来麻烦,就改成了学习的习……”
絮絮叨叨讲了大通,齐习自己也闹不清到底想表达些什么。像这样毫无意义的对话放在平时他定会嗤之以鼻,可是此刻他急需说点什么来填补掉空白。因为旦安静下来,他就会忍不住去想那些令人伤感的事,他讨厌被情绪所左右。
乐维听了齐习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所以我们的干儿子就叫做小乐其喽,哈!”
齐习愣,细想想倒真是巧了。即便他没有组成传统意义上的家庭,即便他没有自己的孩子,可爷爷奶奶和爸妈留下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通过另种方式传承下去了,命运这玩意儿还真是奇妙……
临近手术那几天齐习都乖乖留在了家里休养,等到身体各项指数达标就可以开刀了。乐维继续着忙碌的工作,并没有因为惦记齐习而整天和齐习赖在起。他知道他的齐老师不喜欢那样。
住院前晚,齐习早早洗好了澡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乐维个人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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