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激动人心的幕令乐维受到了深深震撼,连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半空中,有个声音对他高喊着:“大维,快看,那就是你该去的地方!那就是你该过的人生!”
乐维诧异地抬起头,在虚空之中看到了另个自己。那个乐维曾经陪伴着他从童年走到少年,又从少年走到青年,却因为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囚牢!
现在他终于逃出来了!彻底逃出来了!
在被布景遮挡住的台口,齐习正默默注视着乐维。透过五光十色的锦衣华服,透过无数的鲜花和掌声,他看到了乐维眼里绽射出的光芒,那是充满希翼与憧憬的光……他如释重负地笑,目的总算达到了。
他的大维不缺少才华,也不缺少从头开始的胆量和勇气。只需要有人举着榔头敲醒他,在背后推他把,并用坚定的语气对他说:“去吧,大维!”
齐习很愿意做这样的个人,在身后,护送着他的大维路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哪怕有那么天,他的大维走得太快,太远,攀上了太高的山顶,将他远远抛在后头,他也会仰起头,温柔而坚定地说:“去吧,大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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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隐妹子投的地雷~~亲个,呜哇~~~
☆、咋就这么帅呢
又场秀结束了。
灯光熄灭,音乐停止。模特们解开夸张的发型,卸了妆,跳出这个名叫“仙乐丝”的荒诞童话,奔向各自的精彩行程。设计师在圈儿编辑、记者的簇拥下,比手画脚演说着自己的时尚理念和创作思路,长篇大论过后,这群人又随同着工作人员起,向庆功会的酒店进发了。
花花绿绿的时装全部撤下龙门架,塞进了用油性笔做过标记的大号滚轮箱里——它们已经不再是今天的主角。退役年的哈雷摩托仅仅风光了个下午,就被叉上大货车,重新运回了阴暗发霉的仓库。就连绘满涂鸦的墙壁,也蒙上了大块的防水布,等待着几天之后全部铲除。
和开场时的激动人心相比,散场总是显得无限寂寞。
齐习独自坐在架厚重的音箱上,看着不远处工人们小心拆掉灯具、支架和复杂的电线,他眼神儿有些呆滞,大脑也片空白。那股子冲劲儿散去,整个人脱了力,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下。
场地点点清空,暮色四合,失了人气儿的破旧厂区显得凌乱而荒凉。
这是入行以来的第少场服装秀?齐习已经想不起来了。每场秀,都被他当做人生中的最后次出击而全力以赴着,每次散场,也都是如既往地充满了感怀与失落。
他曾亲历过次死亡——那也算是另幕人生大秀的散场吧。他曾经是悬在头顶指引着无数人征战t台的追光,可惜光再明亮,也有熄灭的时候。
死过次,死就变得没那么可怕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事,要比死亡来得加残忍。比如歌唱家失去了声音,比如长跑健将失去了双腿,比如美食家失去了味觉,比如……总之为了能和他的大维在起,任何困境他都会坦然面对!
乐维先帮燕子打发走了模特和兼职的穿衣工,又帮崔浪、宝山归置好东西,搬上车,气儿下来累得浑身臭汗。他跑到卫生间简单洗了把脸,再出来的时候,人都已经跑得差不了。
离老远就看见燕子吊在车门边朝他摆手:“大维,走啊,跟厂商吃饭去,都等着你呢。”
乐维迈开长腿几步跑过去,四周搜罗了圈,没逮着齐习人影儿,他扯过燕子小声问道:“姐,齐老师呢?”
燕子大喇喇摆手:“齐老师啊,他从来不参加庆功酒会,他也不喝酒。现在应该看着工人拆台子呢吧。行啦行啦,不用管他,你跟着走吧。”
乐维踟蹰片刻,胡乱把燕子推上了车:“这么着吧,你们先去喝起来,我看看再说……”
他路寻回旧货场,果然看到齐习独自坐在台口侧的巨大音箱上,正耷拉着两条腿不知道想些什么。日头落山了,满眼都是灰突突的暗金色,齐习脚底下拖着条又斜又长的影子,人也被衬得越发瘦骨伶仃了。
乐维从尚未收走的纸箱里拣出两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拎着向齐习走去。离着几米开外,他提了提气,换上副热情洋溢的语调高声叫道:“齐老师……”又小跑着奔到近前,拧开瓶水递给齐习,“怎么样,累了吧?”
发现乐维去而复返,齐习略微有些惊讶,随即又抿抿嘴角轻笑道:“还好,就是感觉秀结束得太快了,还没缓过神儿呢。”
“有什么的啊!”乐维满不在乎地大力甩了甩头,“齐老师你名气这么大,本事这么硬,活儿肯定是接都接不完的。这场过了,下场立马又顶上来,只怕菲姐数钱都数到手软了吧。我要是你,巴不得歇歇呢,天天连轴转,长了身体吃不消的。”
齐习挑着眉毛咂了咂嘴唇,幽幽叹道:“人总有想法落伍、灵感枯竭的时候,不是永远都能有‘下场’的。你看这条被当做t台的路,看着好像很长,可以直走直走,永远都到不了头儿似的。等你上去就会发现,路确实没有尽头,可是人有啊,往往还没等走过瘾,忽然地就到头儿了……”他坐在音箱上,无比惆怅地抬手拍了拍乐维胳膊,“所以大维,如果你有梦想,千万不要放弃,赶紧到属于你的位置上,好好走下去。”
“我?我的位置不就在这儿嘛?正所谓高高兴兴上班来,平平安安回家去,现在给齐老师当好助理,就是我的首要梦想!”乐维故意摆出副玩世不恭的嘴脸,生怕给人看穿他内心深处刚刚滋长起来的小想法儿、小抱负。
对于乐维的防备与抗拒,齐习并不在意,他语重心长地慢慢说道:“大维,不要小瞧你目前所做的事,这并不是在浪费时间。虽然设计是个需要灵感和天分的职业,但也同样需要开阔的眼界丰富的经验。想做出‘高级’的东西,就定要见识过无数比‘高级’‘高级’的东西,厚积而薄发。这领域里很顶尖的大师,都是从那些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职业里熬出头的。”
凝重的表情从乐维脸上飞快闪过,他夸张地大笑起来:“好啦齐老师,什么设计师又大师的,我这样的垃圾,也只有齐老师才看得起吧,哈哈哈……”
齐习不为所动,眼神依旧诚恳而真挚:“大维,别瞧不起自己,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坨垃圾,就只能辈子像垃圾般活着。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让全世界都看到你的才华和实力!”
乐维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下,尴尬地清清喉咙自我解嘲道:“我……咳,齐老师啊,你就别拿我开涮了……”
“大维,祝你成功!”齐习手持那瓶矿泉水,面向乐维举了起来,安静等待着乐维做出回应。秒,两秒,三秒,他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动,眼底的渴求却愈发强烈,仿佛乐维不答应,他就会执拗地直直等下去……
过了好久,乐维终于无可奈何地举起自己那瓶水,和齐习手中的瓶子轻轻碰倒了起。
两人相视而笑,笑容被夕阳镀上了圈隽永的金边儿……
乐维说话算话,晚上自掏腰包请齐习吃了顿火锅。请客的目的是为了替个和他毫无关系的女孩谢谢齐老师“开后门”之恩,可女孩本人呢?无论是对所谓的“后门”还是对这顿饭,全都无所知。
乐大侠算是又做了遭无名英雄,而且这回还硬拉上了齐老师陪他起充好汉。
两人点了份鸳鸯锅底,乐维吃红汤,齐习吃白汤。吃到半,乐维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齐老师对香菜是不忌口的,只有帮他调酱料的时候,才会细心地把香菜摘除掉。
这下乐维心里不消停了,齐老师明摆着是在对他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啊!可齐老师为啥就对他这么好呢?他乐大维何德何能?
说到钱,他肯定是文不名的,说到本事,他那点儿三脚猫功夫只够在起跑线上压腿的,说到背景呢,他表姑菲姐虽然也是公司合伙人,可腰杆儿不见得比齐老师硬到哪里。刨去这些,还剩下什么?
趁着中途去洗手间的机会,他把脸贴在镜子前头照了又照,边自我欣赏,边自言自语:“嗯,是挺帅的哈……这小伙,咋就这么帅呢……”
乐维推算着,齐习对他的态度八成跟外表有关,可能背后还有些什么深的缘故。联想到不久前的晚上,齐老师半梦半醒间伸手摸向他的举动,又联想到齐习聊起“那个朋友”时的暧昧表现,乐维心里算是有点儿谱了。可探询的话几次溜到嘴边,又被鱼丸、牛肚给塞回去了。
等吃饱喝足了,开着车把齐习送回到家门口,他才终于豁了出去,磕磕巴巴地问道:“齐老师,我直想问问,你……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和我长得很像?是不是因为他的关系,你总对我格外照顾?”
齐习双眼瞬间睁得老大,目光直笔笔在他脸上转了许久,而后慢悠悠滑向了地面。又盯着脚尖沉默好阵,才轻声开口道:“是啊,你和他长得很像。不过你比他年轻很,帅气很。以后……也会比他幸福很吧……不,你定会比他幸福、比他成功的,定会!”
察觉到齐习脸上渐渐流露出的伤感神色,乐维努力活跃着气氛:“那……要不这样吧,你以后什么时候想他了,就看看我这张脸。反正咱脸皮厚,不怕看,越看越滋润,要是边看边夸的话,没准儿还能来个升级换代呢……”
齐习抬起头,牵动嘴角微微笑,然后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捏了捏乐维脸颊:“谢谢你,大维。”
这次乐维没躲,他美滋滋伸长脖子朝齐习靠近了两步:“就凭咱这手感,这含水度,怎么着也能打个a+吧?”
虽然他说话的时候满脸不正经,语气又轻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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