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琰吐吐舌头:“那得你家小娘子夸你。”
老皇帝很开心:“也对,为人子女,当然不能贬低自己的父母。”
那天,郑琰带着个县君的封号回了家。
后来,她就成了大正宫的常客。
再后来,她在大正宫里听说她爹是个奸臣。
后来的后来,她投入到了她爹的阵营里,少人觉得郑靖业有个帮手,死活查不出来是怎么与郑靖业接头的。当然啦,这个死党兼智囊,早在郑靖业家里养了许年了,没发现是正常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时候的郑琰,也是囧二囧二的说~
☆、太妃的番外
“娘子,娘子,太妃要出门。”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向刚上任没久的济阳王妃汇报着大新闻。
济阳王妃齐氏大惊:“什么?!这要如何是好?外头乱着呢!殿下知道么?”
“已经去报给殿下了。”
齐氏扶额。她命好,是庆国公家的女儿,本来这爵位是要降袭的,因为韦知勉横掺脚,直到她爹还是国公。也因此,她得以年纪轻轻嫁给了年龄相仿的济阳郡王萧容。济阳王太妃、原周王妃吴氏因青年守寡,郁郁寡欢地早早翘掉了,她头上就只剩周王太妃这么个太婆婆。
周王太妃向好相处,萧容是过继来的,她看得很重,却也没有非要让萧容与亲生父母不见面儿。对孙媳妇的要求也不高,就条——好好过日子就行。萧容本人也生得面貌英俊,文武都来得。
要说再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如今却遇到这么桩——太婆婆在这大过节、灯火不禁、街上全是人的时节,她要上街上逛!
齐氏傻眼了:“怎么没有人劝着呢?”
侍女为难地道:“奴婢们劝不住,才禀娘子的。”
齐氏抬手:“我先去劝劝。”
周王太妃听着孙媳妇儿列举了许诸如“街上行人杂乱,恐怕冲撞了您”、“天黑拥挤,容易跌倒”、“入夜风大,恐染风寒”又说“听说每到此时,便有歹人活动,或偷或抢,又有拐骗妇女、小孩子的”。中心思想: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宅在家里安全。
周王太妃笑容淡淡的:“无妨,我年轻时也是年年到街上去的,那会儿都没人能拐了我去,身上钱袋里也没丢过文钱。如今都是老婆子了,还有什么人会拐我?”
两人正在磨着,萧容也闻讯赶了过来。周王太妃对他极好,他对这位祖母也是尊敬有加。在他小的时候,过继确是件很难适应的事情,周王太妃也不很拘束着他,甚至会经常带他去看望亲生父母。周王妃吴氏还挺紧张,周王太妃却很是大度。直给他力所能及最好的,从衣食住行到读书娶妻领差,就是块石头也给焐热了。
听说老人家要出门,还是在这热闹的节日晚上去看热闹,萧容这惊也是非同小可。他小的时候,每年的这个日子,太妃的情绪是会比较不太对的,却很少闹腾出门儿,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吗?萧容丝毫不敢怠慢,飞奔而来看祖母。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周王太妃这么句,他脚下滑,坏了,好像是有点儿问题。这位平日里没这么拧的脾气啊!
“是家里太闷么?要不要叫外面的百戏来演给您看?叫几个班子,让他们打擂台,准儿把看家本事都拿了出来。再请几位客,舅家(苗家)也在京里。”
周王太妃道:“知道你们担心我,我不碍的,就是想在今天出去走走。”
话都说到这样儿的,做人孙子的实是拦不得。萧容终于下了决心:“您要看热闹也成,孙儿得去先安排回,您得带足了人手。我和娘子陪您出去,这样才能放心。”
周王太妃道:“也不用很的人。你们也是,小两口过过节,到老了才有个念想。”
萧容必然不肯:“必得带足了人,我们才敢奉您出门。”
“人怪闹腾的。”
“……”萧容和齐氏面面相觑,什么叫人了闹腾啊?您不知道现在街上别的都少,就人么?!嫌热闹表出门啊,亲。
最后两下协商许久,周王太妃同意带许人出去,但是有个条件:不许说话,她就想安安静静地在热闹里走。
萧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成,我与您孙媳妇儿这就去安排。”齐氏也道:“那么热闹的地方,步障是必得要结实的,我去看看库里有合用的缎料拿来用。”没有就去买。
周王太妃叹道:“我就是出去走走。”
萧容道:“我们也想出去走走呢,正好,处了。”
小夫妻两个都不明白这位开明的老祖母怎么忽然拧上了,出了门,齐氏先问萧容:“太妃以前也这样?”
萧容道:“没有啊。”
皆猜不透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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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王太妃只是人老爱追忆,她与老皇帝,就是在这么个场合初遇的,那见面,是相当地有缘。或者说,相当地戏剧性,如果老皇帝年轻个二十岁,公然是部小言里的情节了。
当济阳王府行人,四面儿是仆役等理着步障,中间是侍女拥着太妃、王妃,走上街的时候,周王妃直扑西市外头。那里,她第次遇到了景宗。
周王太妃苗氏,出身点也不高,她爹就是个小官儿,本人却生得美丽动人,家里人都宠着她。似这等热闹,她想看,家里人也就由着她出门来看。苗母傅氏说得好:“待嫁了,有操不完的心、受不完的累,女人辈子,也就做闺女的时光快活些,想去,就让她去。”
以苗家的家世,也就是嫁进个差不人家,虽然会有奴婢,但是数量绝对不会,虽然衣食无忧了,享受却也谈不大上。苗氏生得好,也许能嫁得略高些,通常也就嫁个四、五品官的儿子,也就顶天了。京城这地方,就是官儿,物价也高,小小的官儿,过得绝不如外地的同僚们爽。傅氏也是这么过来的,分外心疼女儿。
苗氏就带着两个侍婢——再也没有——跟着家里人上街去了,傅氏叮嘱了侍婢要看好小娘子,寸步也不许离。又警告苗氏:“街上拐子,每年少小童、妇人被拐了去再也找不回来。凭你是哪家的人,十个里有九个半是回不来的,半不知道给卖到哪里去了。”
苗氏向傅氏发誓,定不会乱走。傅氏道:“我知道你不乱走!去年还被挤散过哩!”苗家没那么钱,置办不了步障那么奢侈的东西,就是理根布条儿,家里女眷挨个儿抓着串成串儿。这就不如步障那么有隔离效果,看景儿的开心,手松,人再挤,哗,就找不着了。
去年苗氏被挤散,就把傅氏吓了好大跳。然而每年都热闹,大家又都忍不住要去看。傅氏也就每年都嘱咐回。
人,拥挤,苗氏最后还是跟家人走散了,不但走散了,还在四处张望找家里人的时候没留神脚下,被挤得差点摔倒。人的地方摔倒,通常情况下会被踩,救了苗氏命的,就是景宗。
那时候他还不算太老,也是个相貌堂堂的大叔。苗氏仓皇的时候,被双有力的大手给扶起,乱跳的心渐渐平常下来。脸上红,身子灵活地缩,险些没从景宗手里溜出来。
景宗当时心情好,魏静渊是个忠臣纯臣能臣,把世家揍得找不着北,为景宗省了很事情。开心,他就溜出来“融入到人民群众里”了。也是宫里的女人看得太了,想他当时几十岁了,淑妃等日夜对着好有二十年了,想出来透透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人挤,个小娘子被挤得要摔倒,他又正离得近,没道理不做做好事。只是没想到——挺俊的个小娘子啊!
苗氏固是花容月貌,景宗也是仪表堂堂。他身上的衣服料子极好,却又不花哨,双目有神透着欣赏,表情倒也端正而不猥琐。景宗自己也是弓马娴熟,身材保持得相当能看。总之,浑身上下透着股成年大叔的魅力。
苗氏脸上红,福了福:“谢您援手。”然后跑掉了!这样的大叔,虽有魅力,也略危险啊。
这么跑掉也就跑掉了,景宗心里极是惋惜的,可人家小姑娘害羞了,你要硬搭讪,人当街喊句“非礼”,皇帝也要脸啊!不由移动脚步跟着追了几步。
街上人,不幸让他追丢了,景宗心中怅然若失,连逛街都失去了兴味。左右相伴之人,还有些没有被挤丢了的,都努力活跃气氛,也努力回忆苗氏的相貌,万以后见着了,这个那个,对吧?
怀恩大力掇撺着景宗去前面看当街表演百戏的:“听说今年来了个胡人,极擅胡旋,直转上千个转儿不停呢。”
景宗被他说,也蔫蔫地道:“那就去看吧。”
正遇苗氏也去看胡旋,她是与家人事先筹划好了几处热闹要看,这处是早就流传的八卦。苗氏心道:这会儿人,找是找不到的,回家路要过些僻静街道,独自行走似有不安。不如去胡旋那里,他们也要去看,大家都去看,就能遇到了。
打定主意,苗氏辨下方位,就往事先打听好的演胡旋的地方去。
似这等人的地方,就会有小流氓挤在人堆里占小娘子们的便宜,当然,猥琐点的连大婶儿都不放过。苗氏是个漂亮姑娘,自己路躲躲闪闪地走,好险没被揩了油去。她去年已经有了躲咸猪手的经验,并且,这世上太猥琐的男人也不算特别。
饶是如此,也急得苗氏头汗——她没看到家里人。
周围人的喝彩声没把耳朵震坏掉,转身,险些拱到个猥琐老伯的怀里!苗氏脸都青了,急往后退步,又踩了个脸横肉的男子的脚后跟儿。再彪悍的妹子,这会儿也要大喘气。从侧面还又挤上来个腼腆的书生,似是想往身上撞——其实是想搭个讪,但是太挤,于是被认为有色狼倾向。
着急的时候,忽然发现猥琐老伯被揪到边去了,帅气大叔出现了,还伸出胳膊代她挡了小白脸儿。苗氏下子就放松了。景宗很开心:“居然又见面了,你家里人呢?也不带个婢子。”说着又皱起了眉头。
苗氏把脸仰:“这样的地方,谁与谁还能直在块儿的?起来的都挤散了哩!”
景宗道:“你个小娘子,独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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