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作者: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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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发雷霆的时候,声泪俱下地帮忙求情而已。
把自己的委屈告诉圣人,告诉他,自己左右为难,告诉他,自己什么都不明白的时候就被放到了那样个尴尬的位置上,告诉他,自己宁愿去死,也不想让他们为难。
【我什么都不懂,是你们,把我推来搡去。】
【看看,做这些,我并不比别人差!】
皇太后常说:“圣人是个有情义的孩子。”皇太后辈子就没什么眼光也没什么眼色,唯在这件事上是看对了,圣人对自己的态度果然有所改变。还不够,还不够,在这宫里,必须要圣人肯护着,才能有好下场。论年纪,已是迟了她们数年,须得奋起直追,才能……不被扔到角落里发霉生尘。
【总要……生下个儿子才好有个依靠。】
肩上沉,件斗篷落了下来:“娘子,仔细天冷。”
“我哪里是什么娘子了?”徐欢起了身,“去把那件绣活拿来吧。”
“这抹额可是用心,皇太后见了,定会喜欢的。”
“不许嘴,这不是孝敬皇太后的,是给……太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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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这几日足不出户,有空便做些女红。”
“知道了,”顾皇后漫应声,“去请虞国夫人来。”
顾皇后本能地感觉到了徐欢的威胁,自己又要做个贤德这人,真是满心的苦说不出口,想诉苦还得千里迢迢地把娘家妈给召进宫里来。这召,有眼睛的人就都看到了,还不知道背后会说什么闲话呢。只是眼下,实在是顾不得了。
虞国夫人也是着急,匆匆赶到宫里,见顾皇后居然在发呆,吓了跳:“娘子,这是……”
顾皇后反射性地扯出抹笑来:“我想阿娘了。”
虞国夫人眼泪哗哗地往下落:“遇上为难的事儿了吧?”顾皇后是个标准的大家女子,寻常不会把思念说出口来,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像个小大人儿似的,想娘的话,轻易是不会说的。
顾皇后道:“瞧您,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虞国夫人道:“亲母女,还要说这样的话做什么?承嘉殿,春风得意了吧?”
顾皇后低头道:“以前不把她当回事儿,乃是因为皇太后太会拖后腿,也是因为她年幼。她今年就十五了,放在外面也是个**了。她品级又高,我……要是让她生出皇子来。皇帝的生母、景宗生母,皆是追谥的德妃。当初,杞国公家死盯着必得德妃之位,打的什么主意,当别人不知道吗?”
虞国夫人直在流泪,此时却飞快地擦掉了,严肃地道:“不要说这种话,你要稳住啊!不要轻举妄动。”
顾皇后用惊奇的语气道:“我要动什么呢?我是这宫中的娘子,从来都该是个贤良人。”
虞国夫人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顾皇后犹豫了下,终于下定决心道:“阿娘,宫外有没有什么生子的秘方?”
虞国夫人心如刀绞:“我……已在寻摸了。”
“只怕不易寻吧。”
虞国夫人道:“天下子之家矣,就是皇室也是人丁兴旺的,办法太,不知哪个合适。”
顾皇后自嘲地道:“皇室人丁兴旺不假,只不过是中宫无子时居呢。”
虞国夫人口气提不上来,卡住了。又听顾皇后道:“这又岂是谁家子谁家少子的事儿?皇太后兄弟八人,自己止得女。景宗皇后源自夏氏,夏氏族人丁又少了吗?咱们家,我有兄弟五人,姑母出嫁亦非止子。我总觉得,是不是自己的福气不够,做了皇后,就要折损点其他的福气来补。”
虞国夫人吓了跳:“不要这么说!你才二十岁!看韩国夫人,婚后五年方得女,如今也是儿女绕膝。”
顾皇后心头动:“不知她,当初是用的什么法子?”
虞国夫人道:“我因庆林大长公主而登邢国夫人之门,再三询问求拜何神,邢国夫人却言,宫中祭祀当慎重,毋行巫蛊事。”
顾皇后点头道:“善哉斯言。”
虞国夫人闭目仰脸。顾皇后道:“有大长公主的面子在,邢国夫人说的该是实话了。也许这就是命,我只管,做好我的皇后就是。”
虞国夫人长叹声,望着顾皇后:“或许,请教下韩国夫人?”
顾皇后看着自己的指甲:“也好。”
郑琰被“请”到了昭仁殿,路上早分析了数种情况。顾皇后为什么让她进宫,似乎并不是那么难猜。如今朝上无事,纵使有事,顾家也不是没有争之力,且用不着向人求援――就算救援,池家郑家都有当家人顶着,不需要越过他们直接找到自己。
估计是与近来宫中变动有关了。宫里最大的变化就是,萧复礼对徐欢的态度有了松动。无论是因为同情皇太后丧女,要给皇太后以安慰,还是觉得徐欢个弱女子独个儿在宫里挣扎得辛苦,“德妃有宠”都是个不争的事实。
郑琰点也不想介入后宫争宠的把戏里,然而这件事情却不能不管。徐欢是被大家联手给坑的,虽然目的是遏制杞国公家与皇太后系的野心,结果由徐欢来承受是个不争的事实。郑琰没有直接出手,也充当了个纵容、联合的角色。顾皇后完蛋,郑琰不受影响,徐欢得势,郑琰就要掂量掂量。
这么想,徐欢的阻力还真是蛮大的――朝臣们都不乐见杞国公家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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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昭仁殿,见顾皇后鹅黄短袄水色襦裙,清清爽爽地坐在那里,郑琰心道,倒还沉得住气。两厢见过,虞国夫人笑着起身:“有些日子不见了,家中小郎君可好?你恢复倒好。”
郑琰略圆润了些,颊上是丰润的粉红:“就是太好了,淘气得厉害。”
顾皇后羡慕地道:“再淘气,也是很可爱的。”
有虞国夫人在,话就不用顾皇后个人说,虞国夫人就代言了顾皇后的难处。郑琰道:“德妃?她小时候我见得些,生得是不坏,如今想通了,却是可人。”
顾皇后母女脸色都有些不好,郑琰续道:“娘子是为她担忧?”
顾皇后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她过得不好,我总觉得有愧。见不到圣人,我又要难过了。”
郑琰道:“娘子直对她好,德妃该有所觉才是。圣人,也应该是知道的吧?那就好下去,让大家知道!你不是个**宠妃的皇后,还有何可担忧的呢?男人,总希望自己家里和睦的。其实咱们明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你别犯忌讳,谁爱犯谁犯。”
顾皇后若有所悟。郑琰心道,行,是个宫斗的材料。
虞国夫人敲了敲扶手,还是插了句口:“娘子如今,别的都有的,就只差个儿子了。”
郑琰心说,我又不是送子观音,你这么殷切地看着我,实在是压力略大啊。伸出手来:“我摸摸脉。”
顾皇后面伸出手来,面道:“先生懂医?”
“粗通而已。”
凝神感受着指下的脉搏,郑琰让顾皇后又换只手,尺寸关,都摸过了,神色诡异地道:“御医诊过脉吗?”
顾皇后道:“专为这个,哪里方便?今天宣了,明天就该满城风雨了。家里要在外面寻医问药,我也给拦了。”
“月事准吗?”
顾皇后脸色黯:“这、二年总不很准,那回,御医都说是像了,还是空欢喜了两场,如今还调理着。”
那是心理压力太大,内分泌失调了吧?
“先别乱吃药了,养个月,再宣御医来看,有六、七分了。”
虞国夫人不敢置信地道:“难道是――有了?”
郑琰点点头:“我看像。不过且不要声张,看看罢。”
顾皇后母女连连点头,很是客气地把郑琰给送出了门,自家关起门儿手足无措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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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琰出了大正宫就直奔娘家,池春华正在杜氏面前卖萌,看到郑琰来了,冲她眨了眨眼睛。
杜氏道:“你不在家里看孩子,跑娘家做什么?哪有你这样的?仔细带坏了春华,”又对春华道,“出嫁了的闺女,没事少往娘家跑,知道吗?”
春华乖乖地应了,又说:“这不是阿娘想您了吗?好啊~”
郑琰冲她皱皱鼻子,池春华吐吐舌头,杜氏拍案:“你们俩都还小吗?尤其是春华,到了婆家,行止定要仔细。你娘不会教,是她没遇上婆婆,没受过这挑剔,你是有婆婆的人,万事不可太随性了。”
母女俩乖乖领训。郑琰又说明了来意:“从昭仁殿里出来,皇后怪可怜的。”
杜氏道:“天下谁人不辛苦?德妃不可怜吗?圣人不辛苦吗?各人修各人的缘法罢了。圣人对娘子还不够吗?德妃也是得有个人疼,只要她不出格子,你管她。有那功夫,不如看看长生在圣人身边怎么样了,不如早些下帖子把笄礼的人宾客给请齐了。”
郑琰缩头,春华跟着缩,母女俩灰溜溜地跑掉了。
车上,春华抱着郑琰的胳膊:“阿娘,你说是娘子可怜还是德妃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