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琰却认为,钱氏是个有智慧的女人,如果喜事请什么宾客就能影响到女儿的成长的话,钱氏无疑会带来好影响。硬是把她请了来,预定的位置安置在了杜氏等人那里。夏家知道了,倒是没挑剔钱氏会脏了他家屋子。楚氏还说:“荣安郡太夫人是个明白道理的人。”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徐莹折腾完了儿子的婚事,转眼发现女儿也十了,开始着急选女婿,把世家惊得鸡飞狗跳。连蒋卓都慌忙把儿子与夏寔另孙女定了亲,仪式就放在蒋、池放定之后。
郑琰与楚氏亲自迎了荣安郡太夫人来,钱氏进来略局促,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倒是丝不差。告了罪:“我来迟了。”又奉上礼。悄悄坐下,与杜氏等略说二,也不高声大语,也不以皇帝生母的身份凌人。看的人都很惊叹。
连周王太妃都不忙着去李神策的家眷怒目了,对庆林大长公主道:“阿元是生得好、教得好啊。”
楚氏悄声问郑琰:“这位太夫人,真是侍女出身吗?”
郑琰亦悄声道:“英雄莫问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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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定了亲,郑琰倒不是很管束女儿不要与蒋昭接触,但是她坚持两人碰面必得带上随从,单独相处不能超过刻钟。书信往来,咳咳,封建家长要检查——悄悄地查。
池小萝莉自打订了亲,好像成熟了许,俏皮话儿照说,学也照上,倒是花在家务上的时间了起来。郑琰交给她的谱系也认真去背,针线也做了两样。郑琰恐她累着了,便说:“你慢着点儿,总有四、五年的功夫呢。再说针线,”
池春华狡猾地道:“我先做些,到了那边,人人都知道我会这个,先入为主,次后少做些,大家也不觉得了,以后做做少都是心意,不做也没什么。要是开始就没有这些,人人提起来都说我不弄这个,眼睛就盯在这上面啦。”
“……”宅斗课开得太成功了的郑老师无语中。
让她无语的是,她那闺女也开始了她当初的历程——会情郎。
蒋昭得了空就会禀了父母去见池春华,用种“他以为已经控制次数,不让父母觉得他有了媳妇忘了娘,但是家人仍然觉得他迫不及待见新娘”的频率,时不时约见未婚妻。
头次见面,蒋昭打了许腹稿,见池春华就说不出来了。池春华暗恨,跟阿爹说话的时候那般清晰,见了我就哑巴了。慢悠悠地道:“你来了。”
听着小少女软糯的声音,蒋昭心里麻:“哎,嗯。你你也来了。”
废话!“你不爱说话?”
“不不不不,不是。”
“那就是不乐意跟我说了?”池春华踢踢脚下的小石头,“小时候挺好的,可见是不想娶我了,不想你说啊。阿娘跟我说的时候,我也没说答应。”
蒋昭崩溃了:“没有啊!没有啊!我喜欢你的!喜欢很久很久了。你……不乐意啊?别啊……”
“没说不答应就是答应了。”
蒋昭露出个傻笑来:“我、我对你好。”
“不害臊,哪有夸自己的?你怎么对我好啦?”
蒋昭急道:“不、不是那个意思。”
池春华把脸板:“你要对我不好?”姐装淑女装得很累,敢反对我就露出本来面目揍你啊!
蒋昭满头汗:“我对你好啊。”
“哼。”
“真、真、真的对你好,我、我是说、说,我会对你好,那个,不说虚话!哎呀说不清,我!咱们且观后效!”
“你对我不好了,打你杀你就有用了吗?你要真对我不好——”
“不会有那天!”蒋昭打通了任督二脉,爆发了这么句,抬头看,他小娘子正冲他乐呢。蒋昭灵光闪,伸出汗津津的手,拉住了池小少女白嫩嫩的小手。
☆、萧二的归宿
兴平九年的春节,池家交际往来户又了处——邺侯家。以前因为顾彝的关系,两家是有来往的,现在成了儿女亲家,这种来往又添了层郑重的含义。两家年前喜气洋洋地互致新年礼物,蒋昭也被打发穿得整整齐齐地到岳父家讨好长辈。郑琰很容易讨好——真心对她闺女就行了,池脩之就比较凶残了,歹毒地在大过年的时候出考卷考女婿神马的,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了。
这年,池春华十三岁了,郑琰努力地给她攒着嫁妆。被郑瑜知道了又是好通嘲笑:“给春华的嫁妆还要用攒的吗?说出去要笑死人了。”
郑琰道:“怎么不用攒?钱我是尽有的,总不能拉车钱到她婆家去吧?”
郑瑜奇道:“你怎么傻了?那些商铺子里头,你放出话去,就是现找,他们也得给你找了来,现在使人去说,不用过夜就能拉来你信不信?”
郑琰道:“还有家俱呢。”
郑瑜道:“家俱是手艺活,然有了好木,也就是几个月的功夫。”
郑琰又在想木头的事儿,郑瑜见她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急急巴掌拍了过去:“好了好了,就算是用攒的,哪怕春华及笄出嫁,也还有两年半,来得及。你还是先操持她的及笄礼罢。你及笄那会儿,阿娘年前就开始准备了,请宾客、制簪笄、裁礼服,辈子就这么回,样样都要郑重呢。”
郑琰恍然:“正是!”
郑瑜很无奈地想,她这个妹子果然是需要人时时担心下下的,真是难为她那个妹夫了。
说到及笄礼,郑琰倒不慌张了,春华正在长个儿,衣服什么的过两年再准备也来得及。郑瑜见郑琰冷静了下来,她也有心情八卦了。郑琰与徐莹翻脸的事情郑瑜是知道的,在郑瑜看来,自家外甥女完全符合做皇后的条件,最终没有做成,都是徐九坏的事儿!当人家姨母的自然把皇太后给记恨到死!
宿怨之下,郑瑜是非常开心看徐莹的笑话的:“咱们春华大事已定,蒋家名门,阿昭也长进,就不知保慈宫二娘会是个什么前程了——听说皇太后已经急着给闺女挑驸马了呢,整个京城兵慌马乱的就为避开她!”
“这事我也知道,二娘气性大了些,倒也天真烂漫。”
“你就说她傻呗,”郑瑜撇撇嘴巴,“小模样儿倒是生得俊俏,配上那副脾气,生生把七分颜色减作三分。保慈宫里常有宫女被责,半是出自她的手笔。要说她姐姐,还有几家勉强肯要的,换了她,恐是无人敢惹。想攀富贵,也得有命去享。”
郑琰道:“年纪还小呢,倒不至这般恶毒,她生是公主,岂用委屈自己,自然是由着性子来了。只是他们家大娘,确是受了牵累了。”
郑瑜道:“什么牵累不牵累的呀?难道皇太后肯把最好的给她?左右总是挑剩下的。有二娘作个对比,大娘反而好下嫁了。”
“合适的都娶了,怎么好下嫁了又?”还真是为萧大娘犯愁哩。这事儿还要过阿元的手,岂不又给他添愁?
“只要不强求世家,勋贵之家总还是有的。”郑瑜自己有三个儿子,长子次子都已成婚,娶的也是土鳖家的女儿。长子媳妇是安康大长公主的女儿齐淳,次子做了永安郡主的孙女婿。少子吴崧虽然未婚,倒是点也不怕徐莹会赖上他们家,郑瑜心情轻松得很。
郑琰也是不愁的,徐莹干不出“教坏女儿嫁给你儿子坑死你全家”这样的事儿来,她家很安全:“阿崧的事儿,你倒是要好好想想了,现在窝蜂地求娶,好女子剩下的可不了。”
郑瑜摸摸下巴,要说亲上做亲是最好的,春华本很好,然而春华是郑琰之长女,又有诰命在身,吴崧只是府中少子,前程确不如兄长,郑瑜恋恋不舍回,只好作罢。姐妹年纪差太大神马的,真是太虐了!
“我想求娶李家女儿。”
“嗯?哪个李家?”李家分好几个,便是世家李氏,也分作几房。
“是阿悦的次女,又恐宰相孙女不肯嫁与阿崧呢。虽则老哥哥和李相公欠着阿爹些情份,不好意思拒绝,倒也不好拦了人家的前程。”
郑琰想了想道:“不如让莞娘问问,她娘家可有打算了,若是没有,倒可问问。我看阿崧虽不算顶尖,却也不愚笨。天下爵位总是有限的,哪能个个都袭爵呢?谁的女儿能嫁便是嫁与现成的权贵?门当户对的就好,只要孩子好。阿崧不说旁的,上进的机缘总比别人些。”
郑瑜想,郑琰这话说得颇有深意,只要自家孩子不算太笨,无论是自己夫妇还是娘家亲戚,抬手就能给荐过去了,别的不敢保证,三、四十岁上做到郡守级还是容易的——也不算太差了。
“若是得成,须你为媒。”
郑琰笑道:“责无旁贷。”
两人闲话的内容,正是京城许贵妇交头接耳所言之事。在皇太后母女不知道的地方,众人眼中的好少年都快要被抢完了!杞国公家若有所觉,莒国夫人快速地进宫向徐莹进言:“二娘转眼已经十二岁了,该选驸马了。世家子订婚早的大有人在,再迟恐来不及哩。且还有大娘,总要姐姐出嫁了,妹妹才好议亲。”
徐莹道:“正是正是——可有合适之人?李氏、顾氏的不要!”
莒国夫人听这话头,便知徐莹想要世家子,问她:“是给大娘还是给二娘?”
“自然先姐后妹,大娘总在我跟前长大,虽是庶出,也是长公主,纵驸马不如二娘,也不能差了。”
莒国试探地道:“你看大郎家的阿方如何?”徐方是徐莹大哥的第三子、德妃的哥哥,杞国公家儿子,孙子,也是人丁兴旺。人丁兴旺的个坏处就是会分薄资源,不可能人人都得到非常好的照顾,尤其是官位。徐方的父亲被池脩之给坑了好大把,世子位丢了,人成了白丁,他的儿子里,长子还好,次子三子往下,只待祖父祖母故去,日子就不是般的难过了。
尚了公主,最少有个驸马都尉的衔儿。萧复礼统共就这俩妹妹,怎么也要再照顾二,徐方的前程也就来了。
徐莹想,徐方倒是很乖,拍板道:“这个倒行,我与阿元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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