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郑琰在想怎么样才能不显得两面三刀,收钱不办事儿、转身捅刀子的时候,又到了集体迁往熙山的时候了。
今年迁得略早,迁过过去第十日上,郑琰生日到了。池脩之掐好了时间,生日礼物准时送到,是盒香料,附信中写道,这是在司州无意间遇到的,觉得好,就试着自己调了些,知道郑琰不喜欢浓香,自己做了改进,比他们的配方闻起来轻。最后写道,让郑琰常焚此香,让这缭绕的香气,代自己陪伴郑琰。“犹我之双臂拥君在怀”,肉麻得不得了。
郑琰直咬着袖子偷笑不已。
生日当天,儿女、学生、后辈齐拜寿,萧复礼也很给面子地出席了。这是相当令人振奋的,萧复礼还很认真地与同学们进行了交流,真是风采照人!这还不算,最让郑琰惊讶的是,她的同事们来了!所谓同事,是楚椿和赵静!郑琰本能地觉得,这事儿很奇怪!
果然,他们是来商量事儿的,萧复礼露了回脸,表示了自己尊师重教之意,又言及当初是郑琰为他发蒙,情份不同,受到了广泛的赞扬。接着,萧复礼放下礼物,吃了回酒宴——没喝酒,又对崇道堂将要参加县考的同学表达了祝其成功的美好愿望,才先行离去。莒国夫人被他给带走了:“娘子在宫中寂寞呢,夫人与我起回去,如何?”
他走,楚椿就频使眼色与李俊等人,世家与郑党再次齐聚堂。上次这么做的时候,是为了倒萧令先,这回,是为了对付徐莹,这夫妻俩的经历还真是像得厉害!
宾客该散的也散了,庆林大长公主因为顾家媳妇的身份,也参与了此次讨论。世家的态度很明白,楚椿先开场:“我等同为帝师,圣人聪慧好学,待我等礼遇非常,士为知己之死,我等也当为圣人思量——徐氏女焉得为后?”理由也是说烂了的,无非出身与家风。
庆林大长公主则是从另个角度阐述问题:“小两口过日子,得互相看对了眼才行。这都几个月了,昭仁殿还是没能从他嘴里撬出句‘我年幼,婚姻之事,唯父母之命。’还不够明白吗?”
她这是代表所谓“亲贵”发言的,她是在她卫王哥哥这边的。
所有看热闹的、没明确答复的,都tm看着萧复礼呢!你以为他现在还小,说句:“我年幼。”不管这事儿,就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奖杯,谁吵赢了谁抱走啊?!不表态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好吗?
李神策问郑琰:“你怎么看?令尊可是不给实话呢。”
郑琰谨慎地道:“事情本来不是很急,过两年再议也是可以的,现在却不得不办。”
李神策道:“几个月了,再匆忙,现想也能想明白了。”
“也不能让杞国公家太难堪,皇太后毕竟是圣人母亲,不可令母子失和、婆媳失和。”
庆林大长公主道:“这话很是,若皇太后不如意,换个人做皇后,哼哼。婆婆本来就不是亲娘。”
李俊想要说,不是亲娘依礼而行又能挑什么毛病,慢半拍想起这个婆婆是徐莹,又把话给咽了下去。蒋卓道:“是不是,只要有个合适的人选,夫人就不反对?”
郑琰道:“是要皇太后、圣人都能接受的人。徐家小娘子,也要有个妥善的安排才好。事情最好不要闹大,否则圣人面上也不好看。”
李神策道:“成。”
徐欢出局已定,最后谁是赢家,就是另场讨论的内容了。
☆、谈话与考试
“兵事繁复,吾当慎之。”萧复礼严肃地感叹。
萧正乾听了很是欣慰:“圣人能有此感,已是不易,持之以恒,你在这上面就不会失误。”
萧复礼不好意思地道:“我是胡乱感叹罢了,只是因为不懂。既言兵无常势,为何又说胜负自有定数?可见千变万化,不是随便想赢便能赢的。”
萧正乾赞赏道:“圣人说的,已经近乎道了。所谓胜负自有定数,乃在准备、在人心、在谋划、天时地利人和。所谓兵无常势,亦是如此。同样是朝廷对狄人,有时胜而有时败,看似双方情形相差无几,为何?还是因着内里有不同的东西。同样是准备,有尽心的,有不尽心的,都是囤粮,囤的粮食若是霉变了,与那保存得好的,岂能样?这只是例。”
萧复礼认真记下:“学生受教了。”
自从北边战略稍歇,萧正乾进位郡王于京开府,他就回到了京中,而直挂在身上的太保之职,也终于得以履行。萧正乾也加入了老师轮班,教授萧复礼些军事知识。他对萧复礼这个学生挺满意,般这么大的孩子,听到军事,有些世家子便会觉得粗鄙,只恨不得堵住耳朵,还有些热血的娃,当时就能卷起袖子恨不能与人打架,只有少部分会认真揣摩敌我力量对比等等比较深层次的问题。
萧正乾毫不吝啬地背后狠狠夸奖了萧复礼,当面的表扬却比较和缓。
萧复礼打小没爹管教,对年长亲近的朝臣天然有些亲切感,上完课,就与萧正乾唠叨两句家常,问萧复礼之子萧志:“阿志在御林可还习惯?太保戎马生涯,阿志可喜习武?”
说来也巧,萧正乾这长子生的时候略瘦弱,为了达到“取个贱名好养活”的目的,小名儿就叫狄奴==!萧正乾在前线跟双鹰王死磕的时候,因儿子的这个名字,没少占人家的口头便宜。萧志今年十六岁,因为父亲的关系,前几年补入御林,直只是挂个名儿,今年终于可以上岗了,是以萧复礼有此问。
萧正乾叹道:“他于兵事上平平又平平,臣年轻时好文,他也只爱读个书,整日愁善感的,真是让我头疼。”
“天下太平,读书未尝不好。且太保之才乃是天授,阿志得太保‘平平’之考语,已比许人强了。世上又能有几个在兵事之上与太保相仿呢?先生常说,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言者无二三,太保已是顺当啦。”
萧正乾知道,萧复礼口中的先生,专指的就是韩国夫人。他为人比较厚道,想韩国夫人虽然父居高位,丈夫年少有为,然而个妇人孤身在京,也确有为难之处,有这等感叹,也不算是虚伪,顺着道:“也是这话。”
萧复礼撑着双颊:“太保看开就好,便是帝王,又岂能事事如意呢?”
萧正乾正色道:“正是,帝王亦不可为所欲为,旦有此心,国将不国!”
他的颜色太郑重,萧复礼不由坐直了身体:“是。”
师生应对完了,萧复礼瞄了瞄内侍们,怀恩在旁微微动了动眼睛。萧复礼便邀萧正乾起散步——寻求支持。萧正乾在萧复礼眼里是个实力派,眼下朝廷争吵,如果这位英勇善战的宗室郡王能够坚定立场,那是再好不过了。
到了室外,萧复礼恢复了些许少年人的活泼,走路也蹦蹦跳跳的了,还偷偷用眼角看了看萧正乾。萧正乾不禁莞尔:“少年人就该有点活力。”萧复礼开心地笑了:“出来走走我也开心许。”
怀恩有意无意地引着内侍、宫女离这两人稍远,萧复礼给怀恩个大大的笑容,对萧正乾说出了他的小烦恼:“国家安宁,朝上还不太平,憋闷得慌,看着山山水水,我好过了。”
萧正乾心里掀桌,圣人,你的天真可爱与憨厚呢?朝上怎么不太平了?最不太平就的就是为你选老婆了吧?明明看出来了,还要装作上钩了的问:“圣人烦什么呢?”
萧复礼吞吞吐吐地道:“我不欲大臣忧心,又不想令皇太后过于不喜,可有两全之法?”
萧正乾暗叹,哪怕说话的人没发现,话里话外还是会带出他自己的真实意图啊!“过于”这个词,用得实在是好!然而小皇帝问得这样直白,他又不能装不懂。萧正乾虽是个有下限的人,脑子却也灵活,认真地道:“可以徐氏为妃,另立贤后。”
萧复礼自以得了主意,很是开心,又不好意思地道歉:“是我为难太保了。”楚椿等力在他耳朵边上说徐氏不可为后,别的什么也没说,他心里也不太乐意,然而推拒了又觉得会让徐莹下不来台,直觉后面会有麻烦。郑琰是答应了给他拖延,还告诉他关键还是要给徐莹个说法——却又没告诉他徐氏那里要如何安抚。个还不懂恋爱滋味的小少年处理这些事情,着实为难!
“……”他怎么这么狡猾啊?萧正乾把楚椿等人骂了顿——你们怎么这么笨?又把郑琰也埋怨了回——你分明已经有了腹案了,为什么不说?
郑琰只要确保已经向她开了口的萧复礼不以徐欢为后就好,剩下的事情——我又不是皇帝他娘,管他娶媳妇儿还管他纳妾,我在什么立场上说话的啊?到时候再把春华扯进话题里来,我闺女还要不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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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郑琰来说,眼下皇后之位花落谁家还不如马上就要开始的京兆县考来得重要。在她的意识里,衡量“名校”的个重要指标就是就业率,像崇道堂这样名符其实的贵族学校,所谓就业率就是能当官的比例。县考正是做官的个重要环节,虽然现在尚未在全国推行科举,做官主要还是靠举荐、荫授等传统方式,学生们皆是贵族,不单靠这种方式当官,然而考试无疑是种很重要的补充。如果学生们能通过三级考试,就代表着他们比同龄人了次为官的机会。
郑琰很重视这样的考试,去年京兆已经举行过回考试了,今年县试过后不用几天又是下轮的晋级考试,学得好的学生今年连过县试、郡试,明年就是州试。三试过,于荫封之外还能再考次,虽然所考之官职也仅限于有限的些官职,也比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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