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孩儿开始绕萧淑和,林菁说街上挤,齐康就说:“卖的东西也不好,都不如内造!人还,挤得身臭汗,味儿可真难闻!”
萧淑和嘲笑他:“就你臭。”
林菁道:“街上人也臭的,个人还不觉得,人,满街都臭哄哄的。”
萧淑和皱起了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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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小朋友言谈甚欢,旁人家的家长和小朋友都松了口气——萧二不好相处,不让自己陪她就好。
这时候,室内情势又是变,萧淑和说话去了,萧慎呆坐无趣,又因姑母、姑祖母都在下手坐着,自己虽不是直接坐在她们上面,也略有不妥,不过是年纪小,不太讲究而已——也凑了过去。于是徐莹右手边略下的位子就空了出来,当时徐莹左手边就是萧复礼,这个位置别人是抢不到的。
徐欢已经被徐莹叫到身边搂着了,现在又说:“大娘、二娘都去玩了,大郎到我这里来吧。”
卧槽!许人都惊了!虽然徐莹的意思挺明确的,可像这样展示在众人面前,还是头回!莒国夫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妥,虽然后位竞争会激烈——阿元确是个不错的孩子——杞国公家也不是没有争之力不是?
荣安郡太夫人坐在萧复礼左后,郑琰正坐在徐莹右边靠前的位置,是个很近的斜对面——就发现钱氏的表情有些僵硬了。
屋子女人开始心怀鬼胎,郑琰只作不知道,庆林大长公主见此情景,只笑着把池春华给放到腿上,又搂搂紧,宽大的袖子把小女孩遮住了不少,又凑趣说徐欢端庄可爱。
徐莹又说池春华才是漂亮又聪明,又问萧复礼:“大郎看呢?”
萧复礼道:“池家大娘,先生之女,如我妹。又是同窗,自是聪明可爱的。”
徐莹便提议给池春华加封,理由是池脩之立了大功,以后爵位是池宪的,池春华也是池脩之的孩子,怎么能没有表示呢?“可封作县君。”她的意思也明白了,——只要别来抢皇后的宝座,她能给池春华、池家很优厚的待遇。
萧复礼欠身道:“娘子大方,我为人子,又何惜纸封赐?”这种胡乱封女人的恶习在他祖父在父末年就挺严重的了,大家也习惯了。由着这母子俩把池春华给变成了县君。
在座的真没几个傻人,庆林大长公主笑着对池春华道:“今天就你得了彩头了。”心中却在冷笑,徐九真是个白痴,个县君换个皇后,搁你,你换啊?!这么早就树个靶子,生怕自己侄女死得不够快是吧?你当这是小家小户过日子,爹死了妈说了算啊?皇帝娶妻,你以为政事堂不同意你娶得成吗?!
郑琰倒开心,真是赚了!首先,她点也没有让闺女嫁皇帝的打算,其次,池脩之也没这意向,最后,池春华自己还在懵懂中,根本没开那个窍。何苦让人说来道去?不如拿着实惠走人!皇后那是好当的吗?徐莹真是她的福星!
这场聚会,本是为了看两个小男孩儿,结果却诡异地与“皇帝的终身大事”挂上了钩。朝野上下纷纷侧目,郑琰懒得理这些,她得忙着编教材,又要请教些武师,还把于明朗的妻子给请了来,请她教授小女生们些实用的打架技巧。
新年开学,崇道堂了门课,师生都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改变,家长们对此格外欢迎,些准备女孩子略大些就要休学回家学习家务和社交的人,在郑琰发函通报新学期课程之后,决定让孩子学年,看看效果再决定要不要休学。崇道堂的高级班,终于有了女生。
男学生也不大安份,最猴的还是乔君安,开学就找上郑琰:“山长,学生今天夏天能不能去考京城的县考?”
郑琰笑道:“除了县考,怕还想接着考郡考罢?”
乔君安嘿嘿笑了两声:“学生这就是想去展身手,也好让天下人知道崇道堂,知道山长的威名。”
“谢了,你山长名声已经够凶的了。”
“那——”
“明日让想考的人都报名,先说好了,哪怕你们州考过了,学校的功课先生们不满意,都不能说是崇道堂毕业的!”
“那是那是,学生们要学的还着呢~”
郑琰忙着统计,结果,高级班的男生全都要报名,郑琰索性宣布:“逢县、郡、州考试,学校给假。”又琢磨着开考前辅导班,还摸着良心问自己:这样会不会太凶残了?
就在郑琰忙活着她那越开越红火的学校的时候,萧复礼的生日又至。他的生日比较早,正在春天,与郑靖业生日倒在个月。今年是他十岁生日,小男孩发育比小女孩略晚,还没开始抽条,但是营养好,倒也健康,脸上别有股沉稳的味道,郑琰看着十分欣慰——孩子长大了啊。
萧复礼的生日过得还挺不错,由于狄人短时间内无法大举进犯,边境也很安宁,萧复礼的心情挺好。
不想过完生日,徐莹就提出:“圣人已经十,也该考评淑女,为立皇后了。”十岁并不大,但是考虑到先媳妇儿是个细致活儿,挑选个两三年也不意外,皇帝婚礼的准备工作也要个年半载的,现在提这话也不算太早。【1】
事情坏就坏在徐莹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卫王首先提出反对:“边境才刚刚安宁,圣人不该只顾自己私事。”开个毛的玩笑?!你说谁是皇后就是谁啦?简直不把我们放到眼里!他对这个侄媳妇并不是特别满意,当年徐莹跟萧令先之间的爱恨情仇两人都有错,但是在许人眼里,单就夫妻关系而言,徐莹要负很大的责任。卫王就是这许人之。
徐莹却说:“边境已经安了,天下也风调雨顺的,还要怎么样才不是只顾自己私事?先帝时天灾人祸的还少不了纳妃呢,阿元娶妻就不行吗?”
政事堂则是无可不可,反正萧复礼年纪还小嘛。
由此,萧复礼皇后人选的争夺战,开始展现在世人面前。
徐莹与卫王死磕,两人个身份高,个辈份高,谁也奈何不了谁,直到荣安郡太夫人钱氏生病。卫王有了借口,钱氏毕竟是萧复礼生母,没道理生母病了儿子却要欢天喜地热闹相亲的。钱氏病了,此事还是暂缓吧。
徐莹道:“兴许听到喜事,病就好了呢?要我说,早些定下来是正经。”
卫王道:“皇家又不是民间,还冲喜?把皇后、国之母当成什么啦?”
两人僵持不下,凡是自觉有可能争的人,都放下心来看热闹——有卫王顶着,徐家的事儿时半会儿成不了。又有机灵的,已经开始琢磨着走哪些关系比较好了。郑琰的表现分明是退出争夺战,那么……
作者有话要说:【1】皇室早婚挺正常的。汉昭帝那个小孩子过家家就不说了,其余如汉平帝等婚龄也很靠前。世家中也有很早婚,十二、三岁结婚神马的,毫无压力。
☆、拉锯磨牙事
从“选后风波”中脱身而出,郑琰乐得隔岸观火。徐莹和卫王吵得再凶,退万步讲,那是人家家事,不管双方互喷得有凶残,人家也是家人,换个人大概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
当然也有没办法置身事外的,比如些被拉住了评理又或者必须出来表明立场又或者需要掠阵的人。第个逃不开的是卫王的亲戚们,卫王的亲戚,几乎与萧复礼的亲戚重合。卫王因是皇帝现存的关系最近又辈份最高的男性长辈,皇帝要结婚,他出于义务也要说上说。然而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如果徐莹死咬着“父母之命”,卫王也不能全然在理。
卫王妃世家出身,又执掌家务年,在这件事情上反而比卫王看得清楚,她劝卫王:“你就是争下来了又如何?徐氏女不为后,换个人来,做了皇后还是要向皇太后叫声母亲的!皇太后因为立后之事不如意,难免会迁怒于皇后,个婆婆,就是不刻意,想为难下儿媳妇也太容易了!孝字大如天,便是圣人,心里心疼皇后,也不能为了皇后与皇太后不和。你还能直给皇后保驾?你护得了吗?女人家的事,你不懂。”
卫王“不经世事老天真”,虽然认同卫王妃说得有定道理,还是坚持已见:“那也不能由着她胡来!天子无私事!”
“母亲也管得儿子娶妇!”卫王妃也肚子火,她不喜欢徐莹的意见,几次三番装作没看懂徐莹的暗示,然而她的娘家却也有意竞争皇后之位的。卫王妃不看好皇后的位子,又不能对娘家也继续装不懂,劝了娘家也不听,正烦着呢。
卫王手摆:“跟你妇道人家说不通!”把卫王妃气了个倒仰,这么些年里里外外都是我操持的,还说跟我说不通?卫王妃难过得要命,便与萧深诉苦。萧深对嫡母感情挺深,劝慰着卫王妃:“阿爹身在其位,总不能眼看着圣人婚姻不谐。当年先帝与皇太后就够闹腾的,阿爹难道愿意看着昔年的事情重演?阿爹这是遇上事心里烦,并不是对阿娘不满。”
卫王妃试泪道:“眼下如何是好?那是个光灿灿的后座,轻易怎么肯让?碗饭摆到个饿肚子的人面前,你要怎么说服他不吃?饮鸠解渴的人都有,何况皇太后自恃是长辈,并不觉得咽下去的是毒药?”
萧深想了想:“儿与阿爹说去。”
萧深找到卫王的时候,卫王正在愁苦得非常没形象地揪自己的头毛白!卫王这个人,本身就是乐于风花雪月的,论起政治素养来,比他哥老皇帝差了十八条街不止。他这纯是赶鸭子上架,遇上难题很难解决,连惯保持的风度都不要了。毁形象的事情被儿子看了个正着,卫王非常尴尬,飞快地扒扒头发,自觉整理得整齐了,咳嗽声,严肃地道:“有事?”
萧深看他爹头上呆毛凌乱,忍笑忍到内伤,还得装作没看见:“刚才见了阿娘,听说了……要为圣人聘皇后的事。”
“人还没定呢,聘什么聘?!”卫王很生气。
萧深道:“此事儿也听说了,阿爹这么与皇太后僵持也不是件好事。无论最后结果如何,皇后都难做,也伤了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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