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作者: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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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直保密。任何件事情被自己以外的人知道就将不能再被称为“秘密”。在这个情况下,郑琰还能对考试提出许有效的补充意见,郑靖业还是比较满意的。
郑氏父女比较担心的就是“以成绩为录取标准”会引起大的反弹,郑靖业看来,如果他是世家出身,有人提出了这么个建议,他定要弄得这个建议进行不下去。这是釜底抽薪的招,会慢慢把世家把持自上到下的官职的局面给彻底打破。所以郑靖业同意了韦知勉所提之“仅限司州地”,力图把阻力降到最小。他总牢记魏静渊的教训,死活不肯为“社会的进步”粉身碎骨。
郑靖业的计划没有这么简单粗暴,首先,这不是刀切,考试也是步步来的;其次,部分保留了荫官,考虑到某些权贵的利益,勋职是不在考试范围内的;再次,给予现有官员子孙定的特权,比如,品官子孙可以直接参加公务员考试,又比如,三品官子孙可以不经县、郡考试,直接参加州考等等等等。
郑琰则比较担心所谓“世家的反扑”,任何个“改革家”不论改的领域的大小,都会触动既得利益阶级的利益,届时反扑就不是点两点了。是以在最初的讨论过后,郑琰的担心又涌了上来,急忙与郑靖业商议。
郑靖业道:“司州之事甚急,不能再等,举朝皆知这个道理,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反对的。我也没有要日之间便推行全国,慢慢来吧。再者,为父今年七十岁啦,近来觉着身体大不如前。首相之位,要想做得稳,总要全力以赴,否则难以驭下。圣人年大似年,不可以给少年天子以擅权之感,否则有灭门之祸!再两、三年,我必要早早退下,方是保全之道。我走到如今这步,用了几十年,树敌无算,我退了,你们能制得住局势吗?纵制得住,又要费大的力气?不如我再拖人下水,这些人承了我们的恩情呐!再难,也要做这个首倡者,后世读书做官的人,都得记着你的好。你建崇道堂,难道不是同样的道理吗?”
郑琰道:“话虽如此,我只恐考试不能推行顺利,又或者为地方豪强世家所把持。”
郑靖业道:“所以才从司州开始试行嘛。先司州,次京城,待有成了,再点点地推行。世家是必能分杯羹的,他们虽然讨厌,书读得好的人,确是不算少。”
人家几百年的积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任何个人都无法凭助己之力改变的,郑琰嘀咕声:“真是扫兴。”
郑靖业却很乐观,他又不需要流芳百世、为社会发展过贡献不是吗?他要保的就是身后子女的生活,现在做成这样已经能够达到部分目的了。“已经足够啦~再的人,你制不住。少些,蒙你的恩情,就得顾忌着风评,就得敬着你。这份面子情,够啦、够啦。”
父女二人因为理念的差异,无法达成致,最后还是郑琰暂时妥协在了郑靖业的务实主义之下。郑靖业的经验非常有用,他说办不成的事情,郑琰还真是时半会儿就办不成。只得按照郑靖业的吩咐,先把这批人给笼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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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确有有识之士,这里面的个代表人家是李神策,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他居然是支持郑靖业的!为此,在李家的家族会议上,他被批斗得很惨。
主斗手是李俊:“郑狐狸胡来,你也跟着胡来吗?司州事急,也就罢了。何必再赞同日后考试之事?原本寒士无法顺利为官,现在只要考试过了,就是朝廷认可他们可以做官。长此以往,朝上皆是寒士了,群粗鄙无文的贱人与你同列,你很开心吗?”
李神策已经很久没有把嘲讽模式开到最大了,今天终于再战江湖:“你不会去考吗?!名师教着,父兄名望顶着,从衣食住行到笔墨纸砚都是最好的,还怕考不过群泥腿子?!你是笨啊还是傻啊?没志气没本事趁早说,害怕了也不丢人嘛!”
李俊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孙子都已经能上学了,被李神策阵嘲讽,脸上非常挂不住,张老白脸泛上了红晕,握拳跳了起来:“谁怕啦?谁怕啦?谁考不过啦?谁会考不会?”
李神策非常不文雅地用小指头掏掏耳朵,气得李俊开始咆哮:“你少作晏如之态!丢人?堂堂名门之后,要沦落到与群良莠不齐之辈同堂考较,这才是丢人!”说到最后嚎啕了起来,“怎么就沦落到这样个地步了呢?”
这两位,个毒舌无人能及,个又是名气很大,他们俩吵架,族人插不进嘴去只好干听着。听着听着,听众们的意见也发生了分歧。
有部分人心存傲气,听了李神策所言,觉得甚有道理,自家条件是最好的,必然比寒门之士有着太的优势,又想,这些年寒士们略嚣张,还有人编了段子嘲笑世家子,正可趁此机会展身手,很人都已经盯上了可能会举行的全国资格考试,安心想给土包子们以震荡打击!证明世家绝非浪得虚名。
另有部分对李俊所言心生赞同,齐满脸哀戚,谁特么要跟群带着土腥味儿的暴发户起比较啊?这本身就是种侮辱,宁可大哭场世道败坏了,也不想下场去抬高了暴发户们的身份。
李神策与李俊越吵越激烈,李神策认为:“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这么年了,寒人入仕越来越,你又能拦得住了吗?你就是哭瞎了眼,人家该做官的还是要做官,不如起而争之!”
李俊反言:“旦赞同了,就是承认寒门与士家样了!抬高了他们,又贬低了自己,这是自甘坠落!”
李俊的想法跟“士庶不婚”是个意思,哪怕自家闺女没人娶,也不能降价出售。
除李家之外,顾、林、楚、蒋等诸世家也都展开了类似的对话,顾氏的顾益纯、蒋氏的蒋卓、林氏的林清等家族中的佼佼者观点与李神策非常相近。与此同时,族中亦有不少人与李俊看法相同。
双方争执不下,故尔无法通过个全家族都致的提案限制家族成员的行为,互相都不能让对方听自己的,只好各干各的。派鼓励家族中的年轻人积极参与竞争,有愿意参加本次考试的也行——虽然人数非常少;另派自是要求继续做“高岭之花”,不愿意的,那就不愿意呗。
对于即将展开的州郡县资格考试的态度,也是同上办理。只是楚椿等人打定主意,不肯让这个提议也通过。
李神策等则想着,自家子弟水平不错,考就考了呗,也是对自家子弟的个检验——玩的就是刺激。另部分亲戚则乐于通过“举荐”“征辟”的方式进入政坛,在他们看来考试不但是自甘坠落,根本就是此举,本来他们不需要考试就可以凭借家族关系被举荐做官,还考个毛线啊考?那都是别无办法可想的人不得已才走的路。
意见不能统,大家各行其事,也因此,此后郑靖业的考试方案因为得到了部分世家势力的支持而得以推行。支持郑靖业的,都是世家里头脑清晰的人,此前想了无数的办法,就想让自家子弟长进点,不要那么堕落,却因为出身的局限性而没有想到。郑靖业办法的提出,使他们眼前亮,又岂有不支持之理?
这些人既然有脑子、肯上进,在家族、朝廷上的地位就不会低,有他们的支持,郑靖业也颇感意外。还心虑地找到了顾益纯,含糊地问:“这个考试之事,你看如何?”
顾益纯大加赞赏:“正可裁汰无能之辈,激励子弟上进!”
郑靖业的脸有点点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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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场家族内部争论,使得原本对司州考试睁只眼闭只眼的部分世家顽固派很不开心,故意想设设障碍。
他们的反应让人哭笑不得,没有大力反对,却积极列了了许限制条件,比如:要身家清白,至少有七代良民,五服之内没有案底。对于世家来说,七代顶是三七二百十年——这时候大家算“代”或者“世”就是三十年——简直太小儿科了!这还是世家放宽了要求之后的业的脸选择,毕竟司州急着要用人。
标准总是相对的,世家觉得自己很为国着想了,土鳖们已经风中凌乱了。
卧槽!居然要七代?郑琰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她之前还想什么的来着?要是科举早点出现就好了,她爹定不用爬得这么辛苦。要是科举早点出现,她爹都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去考试,上数七代神马的,她家就算是在老家,有七代族谱这种东西存在吗?
最后卫王也觉得这样太苛刻了:“事急从权,事急从权,司州之事迫在眉睫,诸公不要因为义气之争而行误国之举!”
卫王个中间派发话了,力量对比产生了明显的偏差,最终司州官员选拔考试的入门资格定为:三代清白之家,五服没有犯罪之人,还要有五品以上官员三人作保。
消息传来,固然有许人大力称赞郑相真是个好人,也有已经走了半关系眼瞅着就要成功的人暗骂他事。然而郑靖业掌铨选,该考试的还是得考试!于是再求人写保书,又打听考官是谁,也有继续走门路的,真是好不热闹!
郑琰也不能免俗地要签几张保书,第份就是冯纶。这是受了安康大长公主所托。安康大长公主都准备好了酒宴,打算请郑琰她的别业里聚,陪客也都是两人的熟人——各家贵女贵妇。晴天劈下道响雷,任官制度改革了,大家围观不成冯纶了。
安康大长公主觉得此事旦办不成自己也脸上无光,于是宴还是照开,人还是照请,连她妹妹二十娘,加上尚氏等人起,大家乐呵乐呵。尚氏叹道:“就是赏花品茶真不意思,天也暖了,该观斗鸭、赌金钱。”
安康大长公主心道,特么跟女流氓似的,自己人关起门来玩还行,今天还有冯纶呢,这不让人笑话吗?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了,安康大长公主又生出了点少女情怀来。当下道:“你就知道闹腾,放心,今天有好事儿呢。”
她所谓的好事,就是让冯纶在片花树之下唇畔横笛而来。
尚氏笑嘻嘻地道:“这倒是好。”女人们叽叽喳喳笑成团。
冯纶从容吹完笛,又漫吟首短诗,方垂手向大家问好。
安康大长公主便问大家:“如何?”二十娘是个声控,拍案道:“好。”
安康大长公主又问郑琰:“七娘看呢?”郑琰拿不准安康大长公主的意思,先问:“这是何人?”
安康大长公主道:“你只说好不好。”
“那得看你问什么了,声音不错,念的诗也能听。”
二十娘道:“声音是很好的。”郑琰也知道她的癖好,对她挤挤眼睛。
安康大长公主便为冯纶游说:“他是冯纶,本欲北上为国效命,不想政事堂改了章程。”看得郑琰的目光别有深意。郑琰作无辜状:“考试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