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肖看得好气又好笑,心说,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呢?这些年挣下的这份家业,真不怕孩子们吃苦来的。
郑琰忙活完了,心中升起了很大的急迫感:孩子了,不好养啊!当爹妈的必须得努力努力再努力!
当天下午,郑琰就跑到学校里跟老师们商议:“毕竟男女有别,以前是我疏忽了,女孩子总要学些女红,也要识得家里亲戚好走动,如今年到头都拘到学堂里,似有不妥。”
男老师们根本就没觉出这事儿有什么不对来,于顾益纯来说,郑琰的功课与她的哥哥侄子们是样的,也没觉得她待人接物有何不妥。于李俊来说,他是个甩手掌柜,周边与夏侯霸好,宅得两耳不闻窗外事。
听郑琰说起来,几人都说:“小娘子们的事情,还是山长懂得些,就这样办罢。”
正好快到新年了,新学年说些新规矩。女生们得到了优待,每旬放假天回家学习主妇课程。
女生的课程里,在中级班增加了厨艺和女红,预计高级班教些经济学问。崇道堂的课程里本来就有经济类课程,主要是“如果你任某地郡守,赋税少、役伕少,要如何筹划发展经济”这样的问题,现在又加了“家庭套餐”。
顾益纯想了下道:“这样男子学堂与女子学堂的课就差了天,旬日差天,月就要差三天,几年下来,就差得了,”摸摸下巴,“就用这天,让男学生们考个试吧!”
李俊道:“旬考?不错不错!我就说这些小子们平日吃苦太少!”
“……”师叔,学生们会恨你的!
夏侯霸又说:“我那个助教过年要回老家娶妻,向我告了假,要换个人来,还得请山长跟门上招呼声,再新发个腰牌给他。”
崇道堂的学生既富且贵,个不小心溜进个坏人来随手绑个毛团子出去就能换好大笔赎金,所以校规极严,严禁学生偷溜,逮到两次就劝退。当然,崇道堂的门禁也就严得塌糊涂,没有腰牌就别想进。腰牌上不但有各人的姓名,还写着体貌特征。换了新人进来,就得新发腰牌。
自从郑琰有感而发要增加助教之后,崇道堂就又了笔助教的开支。郑琰的意识里,助教是学校的员工,但实际操作起来助教这个职位却极具时代特色。最后助教成了个教师学徒式的存在,就住在老师们院子的厢房里,帮着跑上跑下,侍奉着师长。
由于助教们也会对学生有影响,郑琰也很重视这个,最终助教也是经过她把关的。夏侯霸、周边的助教都是曾与他们有过专业方面交流,把他们当作半个老师的人,李俊带了族侄李康,顾益纯的助教是另师侄上官奇,只有郑琰自己的助教还是没个着落。
听说夏侯霸要换人,郑琰问的就了:“是从此之后都换过来了呢,还是以后要回来,王沉回来之后,现在这个新人又要怎么走?”学校不能总换老师不是?
夏侯霸道:“王沉还是要回来的,这个……眼下这个,说好了呆几个月就走。”
郑琰道:“那就领来看看吧。”
新来的是个蛮精神的小伙子,据说是夏侯霸的表弟,姓李,名廉,字守仁,却与李俊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因有夏侯霸作保,便留下来做了助教,就暂住在夏侯霸的院儿里。
忙完了学校的事儿,郑琰回家就让阿肖开库房取份结婚礼物给夏侯霸的原助教冯明生。
————————————————————————————————————————
想到跟郑瑜约好了来家里坐,郑琰先抽空回了趟娘家,意图在家里给沈氏上上眼药先。没想到在郑府门口与郑瑜的马车碰了个正着,姐妹们隔窗相望,都笑了。
两人齐下车,郑瑜捧着手炉子道:“今天可真是巧了!”
郑琰亦笑道:“可不是,就应在今天了。”
两人携手入内,家里听说两个出嫁了的女儿都回来了,大大小小的媳妇儿们都涌了出来,聚在杜氏的上房里,点点人头够开好几桌麻将的了。其时的娱乐也不少,什么赌棋啦、打牌啦不二足,不过杜氏嫌吵,郑家不开局而已。人了,就是说说话、交流下消息,如果人了,再听歌看舞回,也是自得其乐。
屋子的人,互相问候就花了好会儿功夫,杜氏见了女儿也高兴,问道:“你们怎么想起块儿回来了?池女婿眼下不在京里,七娘回回娘家也没人说什么。四娘家里婆婆妯娌大家子,你婆婆允了?”
郑瑜道:“我婆婆这回是拦不了我的。”
杜氏听这话头不对:“难道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婆婆的心尖子说错了话,拦我,倒像是心虚了。”
关氏因问:“谁还给我们四娘脸色看不成?”她随郑琦回京叙职,因州里事务不,到得却是比池脩之要早。
郑瑜看下郑琰,郑琰心说,反正我回来就是要告状的!张口就道:“不就是昨天么,我也在呢。”长短把话说完了,听得杜氏很不开心,她与丈夫都没什么活亲戚了,就指望着儿女能够团结,现在有人居然言辞挑拨,杜氏的脸沉了下来。
方氏随郑琇返京,此时亦在,皱眉道:“这沈氏也是大家子,怎么说话这样不中听?”
赵氏笑道:“但凡拿捏着点儿的人,就算吵架也不肯露出粗鄙,必要引经据典的方显斯文,久而久之,凡说话就要绕个弯儿。未必是真存了坏心,真要是心毒的,就不会这样在你们姐妹俩的面前说了,背后少话跟四娘说不得?我看她心里不痛快倒是有的,说出口来呢,听不懂的也不觉得,听得懂的就讨厌她。”
杜氏道:“这却是了,”又说郑瑜,“你心里明白就好,甭管别人说什么,自己心里要守得住。”
郑瑜笑道:“她不仁,我不能不义。”我用仁义衬得她二缺!
方氏和赵氏齐赞小姑子有教养,虽然脾气火爆直爽了点,做事也略霸道,然而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性格上的小缺点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关氏却道:“让她回两回,再了,就不能让了,不然还道你好拿捏,日后家中仆役也不把你的话当回事儿了。”郭氏、萧氏齐点头。
郑瑜也接受了她的好意:“我省得,做事有分寸就是了。小事儿让着她,大事儿我得得住。”
郑瑜的目标是回家告状,以后沈氏娘家连着沈氏的丈夫吴喆,只要名字出现在娘家人面前,就要受点儿亏。真好,大哥做吏部侍郎呢。
郑琰却看着嫂子们的脸色,心里暗爽:再不八卦的人,回到娘家也要说两句。尤其是赵氏,回娘家趟不容易,自是能嘱咐的都嘱咐了。沈氏也是世家,与赵氏难免有交集,说到沈氏,想不提郑瑜那个弟妹都难。沈氏女的名声就要小受影响,过不两天沈家就得把沈氏接回娘家去回炉重造回了——啧,就算重造也晚了。
郑琰摆摆手:“不提这些扫兴的了,今年人可全了呢!过年都要玩什么?”
气氛重又活跃了起来。
——————————————————————————————————————
办完事、告完状,池脩之也该回来了。
入京述职的人先是要住到驿馆里,见过了皇帝才能回家,以示先公后私。池脩之返京这天不是郑琰入宫给萧复礼讲课,徐莹这些天也懒得动,躲在昭仁殿里猫冬,郑琰没能在第时间跟池脩之见面,只好在家里等,希望池脩之下班之后赶紧回家!
池脩之是在午饭后到家的,萧复礼留他吃了顿午饭,让他详细说明下北边的情况,并留郑靖业作陪兼讲解。在萧复礼的印象里,池脩之直是风度翩翩,像是从古书中走出来的风流人物,今日见,风度仍在,人却憔悴了不少,心中大是感叹,治国当真不易!
吃过了饭,池脩之才得以回家。远远地看到自家大门,路打马奔驰的他居然勒住了马头,心中居然升起了丝踌躇:家中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呢?
别犹豫了,老婆孩子都在等着呢!
池春华与池宪姐弟们还没放学,只有郑琰和三小在家,为了欢迎池脩之,郑琰特意把小东西们裹得毛茸茸的。中门大开,池脩之跳下马来,努力克制着用正常的步伐迈进大门,郑琰已经带着三个孩子等在门内了。
这个时候,已经集合起来的仆役们识趣地默默行礼,并不出声。
郑琰先开口:“可等到你回来了。”
池脩之止不住笑道:“不让你白等的。”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就这么拥抱在了起。直到下摆被拉来扯去,低头看,三个小东西正在刷存在感。
池脩之弯下腰,手抱起个,三郎、四郎猛然间没认出他来,胡乱挣扎了下。郑琰抱起二郎:“还不叫阿爹?”
二郎歪着头,咬着手指头看了下,犹豫了下下,才坚定地开口:“阿爹~”
三郎四郞跟着齐叫:“阿爹阿爹~”
郑琰嘲笑道:“终于认得啦?白让你们看画儿了。”天天拿着素描让孩子认爹,就为了防止孩子太小,记不住亲生父亲的样子,没想到见面了还是差点掉链子。
三郎抱着池脩之的脖子嘀咕道:“画上黑乎乎的。”郑琰脚下个踉跄,个呆货,那是素描啊!
四郎抱着池脩之的脑袋也嘀咕:“阿爹也不白,”扭着小身子与池脩之打了个照面儿,“没有阿娘白。”
萌物×
分节阅读188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