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先努力听了半晌,只得出个结论:这回是要真打了,而且据李神策的估计,这次发难的青牛部出动了很大的力量,这不是小打小闹,是动了真格的。狄部如此沉不住气,定是内部有了什么变故。
已经被八部鸟兽名字闹晕了头的萧令先不得不叫了暂停:“卿去把八部狄的情形具本奏来,写得详细些,我要研读——狄人八部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就没有什么消息么?”
萧令先问得颇为急切,李神策很无语,没那么神的谍报人员啊亲。郑靖业接口道:“臣等在北边的斥侯也只能打听到些皮毛,既然有心瞒着,就不是那么容易打听的。且草原瀚海等处地域辽阔,信息难通。”能知道这些已经很不错了。郑靖业玩了人家这么年,已经是神奇了,打听不到消息,那是正常。
想当初郑琰还梦想让她爹建立个情报网络呢,这还是在自己的祖国,郑靖业还是宰相,最终都没有建立起来,何况是在外国?
萧令先登基以来,把注意力都放到国内了,对国外是两眼抹黑,事到如今,现补课也来不及了。朝臣们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哪怕跟萧令先作对,也是有克制的,还愿意给萧令先那么点时间作缓冲,给他些犯错的机会,如果他上道了,大家也就各退步了。
狄人则不同,你直糊涂下去最好,方便咱们抢劫。萧令先也没有坐以待毙,面补课,面不得不把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去处理:“此事宰相为主,鸿胪襄佐,调精锐御敌,太府、户部保障应军需。”
作为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皇帝,萧令先对于自己国家的军队还是有初步认识的,点名的时候特意避开了耀武军,而点了耀武军附近的定边军前往。
蒋进贤直在旁当壁花来着,听萧令先这样讲,方才插了句:“臣以为,遣定边军固可,也要令耀武军备战。”
郑靖业看了蒋进贤眼,很快拿出他的方案来:“正当如此,这战或许不大,当防备后面是不是还有大战。现在臣只担心,狄部恐怕有大的变故,不得不做防备。还有,太仆在养马,又有,将作那里的军械,都马虎不得。”
萧令先自己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也挑不出这其中的毛病来,应允了。心里抹把汗,暗暗记下,打仗除了“调兵遣将”、“发放粮草”,还要给配凶器,还要给配交通工具。
郑靖业犹豫了下,继续谏言道:“圣人,眼下边事尚不知深浅,当今切事务当以此为重,其他的先缓缓吧。如果这事只是青牛部发疯,先解边患,其他的再议也不迟。若事态扩大,我等也该早作准备,有备则无患。”
萧令先没有弄明白郑靖业的意思:“这个丞相只管去做,耀武军也好、定边军也好,粮草也罢、甲杖也罢,不必吝啬。”
还是没听明白呀,郑靖业索性说得明白些:“臣的意思是,括隐的事情暂缓,各地官员第要务是维稳。”
“括隐与边患有何相干?”
“括隐是件大事,何况是全国起来做,就算没有边患,也不是朝夕能成的。现在边境有事,分不神来。圣人知道九边的将领都是什么人么?他们家里只要有两个有隐田而被查出了出来,圣人又要深究,只怕他们无心国事。”
蒋进贤心里狂点头,就是这样啊,你让人在前线卖命,自己在后面抄人的家,有你这么干的么?
萧令先怒道:“难道他们还有道理了?朕还要受他们辖制?没了他们,国家就再找不出守法的将军来了?”
郑靖业心说,你真二!这话要是你爹说的,我二话不说就照着执行,你,悬啊!“圣人想临阵换将?”临阵换将还能打赢战争的案例不是没有,这样高难度的技巧不是你能够做得出来的啊。
萧令先斩钉截铁地道:“攘外必先安内。”【1】
郑靖业问道:“圣人知道领兵之将里有哪些是守法的,又有哪些是违法的?撤换掉违法之人,还需有人替换,有什么人选?”
萧令先鼓起勇气道:“不过青牛部而已,就已经当成八部齐来了,丞相未免想得太了。括隐之令绝不可废!”废了他的威信就要被踩到脚底了,见郑靖业面无表情,萧令先又添了句,“顶在平定边患之前,朕不再催问就是了,这些人,你不催,他们就给你拖。”
郑靖业假笑声:“如此,臣这便下去分拨。”
萧令先已经很努力了,他没有再催逼地方官员定要在今天把规定的隐田任务给完全。郑靖业在百忙之中还抽出空来写了个括隐计划,今天只要求大家完成萧令先给的任务的百分之十。萧令先忍着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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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物资到人员,郑靖业都是早有准备的,马匹、粮草、军械、民伕……从哪里调拨,又如何派发,都是模拟过好遍的。唯遗憾的是,他把张亮他爹张进书调到了威远军里,离青牛部袭城之地隔了两个营盘,便宜了定远军。就是耀武军,也比威远军离青牛部近。
运气不好,暂时没有军功。郑靖业还是写了道手令给张进书:青牛部又没有得疯牛病,不会无缘无故跟打了鸡血似地动手,定有内情,去查查,说不定有什么收获。可以去绑架下青牛部的人,抓来问问嘛。
他自己又召开了郑党内部会议,专门讨论此事。林季兴对郑靖业如此慎重非常不解:“青牛部而已,相公为何如此重视?眼下最要紧的难道不是劝谏圣人么?”
回来他的是于元济,谈到军事,在座的没有比于元济专业了,尤其他在边塞呆过很长的段时间:“这事儿里里外外透着蹊跷,我也经过狄人犯边,就没有敢这样凶狠的,物反常即为妖。”
此言出,众人都低头沉思,他们在来之前也都想过这件事情,每当有这种事情,就是开了个草原副本,对于朝臣来就是送经验、送装备、送声望,借机捞些政治资本是应有之意。现在看满不是那么回事,个个先把以前的心思按下,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李幼嘉低头想了会儿,对郑靖业道:“相公,圣人是什么意思?”
“圣人对狄人知之不详,对军事也不甚了解。别说他了,我亦算不得知兵啊!”
“只要圣人不要强人所难,这就不是件大事,”李幼嘉劝解道,“若诚如金吾所言,这括隐的事儿就要缓缓了。”
郑靖业道:“我岂不知这个道理?今日我亦是如此对圣人说,圣人却是不肯松口的。只说,战事结束之前,他不催逼而已。”
林季兴慢腾腾地换了个坐姿:“圣人当然不能松口,松口,众人就都以为他好欺了。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放呢?”
众人在心里跟着起嘲笑了萧令先回,脸上却是副忧国忧民之状。
池脩之默默地坐着,冷不丁地道:“记得定远军是先帝时新置,至今不到三十年,圣人登位之初厚赏边军,定远军、靖边二军所得最厚。战而胜,圣人挟战胜之威,隐,是必然要再接着括的。”
在场的人也都不算是什么好人,给人挖坑、背后下黑手、套人麻袋的事情也没少做,听了池脩之的话却都不免蛋疼菊紧,副便秘的表情。李幼嘉郑重地向郑靖业建议:“张进书在威远军,离狄人也很近,当此危难之时,他也当报效国家才是。”抢功劳抢功劳去~
于元济也脸期待地看着郑靖业:“我久在边塞,亦知兵事,国家用得到我,”泰山样地捶胸,“义不容辞!”
郑靖业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话间,郑家仆役来报:“鸿胪、邺侯来访。”
郑靖业笑谓众人:“看来大家都很热心国事呢。”
众人会心笑,关心个p的国事,都在想着什么讲条件,从这事里捞好处吧?
李幼嘉道:“相公有贵客至,我等不便久留。”领头辞去。郑家仆役引着他们走了另条小道错开了李神策与邺侯。
郑靖业这里开小会,世家那里肯定也少不了开个会什么的。李神策是全程参与了萧令先的御前会议的,资料是第手的,回家找了几个比较靠谱的亲人商量,得出了与池脩之样的结论:要是让萧令先借着这回军事上的胜利再来打压世家,真要没活路了。
蒋氏亦然。
与此同时,李神策还派人通知了叶广学:圣人点也没打算停下括隐的事,还有,圣人点的是定远军而不是耀武军。
李神策与邺侯就是两家的代表,他们是来与郑靖业寻常合作的。郑靖业早就抛出了橄榄枝,不然他为什么把傅宗铨扔到耀武军里了呢?
三人的谈话外人都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却是双方都满意的。
不能让萧令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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