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作者: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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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二人那样怒,只说:“那你留得可真是巧了。”说完也不理门吏,调转马头去回池脩之了。
老门吏听了叶文这话,有点儿琢磨不透,哂之下,也就不再琢磨了。他听说过这新任府君是个什么人,自然也知道韩国夫人,知道郑靖业的大名。但是,宰相的女婿又怎么样?哪怕是宰相亲至,也要守规矩不是?以前肯合作的郡守,不是都走得舒舒服服的?不合作的郡守,那日子要焦头烂额有焦头烂额。
叶文跑到池脩之跟前,把老门吏的话字不漏地学给池脩之听了。他声音脆,记忆又好,还颇有模仿天赋,把门吏的口气学了个七七八八。池脩之勒马在郑琰车前听着,唇角勾起抹冷笑。
郑琰也听到了叶文的汇报,也是抹冷笑。她早觉得不对劲了,池脩之入城是骑马的,结果围观的人并不很不说,也少了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尖叫兼暗器群攻,这真是件奇怪的事情。要知道那是池脩之,没道理在京城被围殴,到了鄢郡就被郡嘲!原来这有钱在这时节弄余果子来砸的人,大半去了祁家!啧!剩下的这些是看热闹的居,顾不上审美了吧?
衙门还清空了!什么人手都不给,不让开展工作?
池脩之对叶文道:“知道了,你去看着两位小郎君,不要与小人作口舌之争自降身份。”
池脩之转马到了郑琰车前:“娘子,我可要做回坏人了。”
“啧,咱们已经是了。”郑琰撩起车窗,对池脩之扮了个鬼脸儿。
池脩之笑:“我这是要明火执仗呢,等会儿有人要喊着有盗匪攻打衙门,你们不要惊慌才是。”
“我个土匪头子,怕什么?”使眼色,“我带着娘子军呢!”
“这却不是要娘子军,倒是娘子的护卫甲士,借我用。”
“你还跟我客气上了?”
小夫妻调笑两句,然后便发令,车队集中,仆役把行李马车护在中间,女子特工队们围着郑琰的车护好。郑德俭与朱震被叫到了边,品国夫人的护卫被调了上来,整整两百人的铁甲护卫啊,全副武装的!
就特么这么开了上来!碾压,绝对的碾压,如入无人之境,虽然衙内确实也没什么人。须知郑靖业是要锻炼女婿不假,却不肯让女儿受惊的,选派的都是精干军士,带队的是于元济的某任警卫员,战斗力杠杠的。
几个门吏还没来得及跑,就被撂倒,条绳捆得倒个蚕茧,嘴巴里还塞了抹布。
郡衙就这么被攻占了!
看热闹的人群里马上有人悄悄转身,飞奔着去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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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确实是在开寿宴的,总不能让他们因为个郡守的到任就生日宴也不开了,什么事也不做了,专等着巴结讨好吧?这不是世家的作风!
小探子是接触不到祁高的,须得层层地往上报。祁高正与妻子王氏接受家上下的拜贺,他的第三子祁耒脸惊怒地走了过来。祁高看着儿子的表情,微皱了下眉头,难道有什么事发生?不能够啊!今天最大的事情,大概就是老婆过生日了,如果说还有件,就是池脩之到任了,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不是祁高故意瞧不起池脩之,这货订《氏族志》真是让人想把他剁成肉泥再踩上万脚!还有,阿谀奉承,真跟他那个奸臣岳父有得拼!还有,个从来没有出镇过地方的毛头小子,下子做上郡的郡守,他撑得起来架子么?绝对是裙带了!必须的!京兆池氏,放到几十年前还算不错,现在到了他的手上,什么光彩都丢了,真是不孝子孙!祁高瞧不起他!
祁高确实是故意的,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啊,般情况下,郡守到任,都要来拜见他的,连带的,郡守的娘子也要拜见下王氏,这个时候,祁高就可以拿着高姿态来试探下新郡守,般识趣的在头次见面就服了软了。
可郑琰这丫头她坑爹啊!不以地,是她爹太坑人了,宰相的闺女,你敢不敢封得低点啊?弄弄个国夫人,池脩之敢来,郑琰也就敢来,祁高敢为难池脩之,郑琰会做什么,那就真说不好了。反正,在祁高的印象里,郑靖业从来都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
好吧,以往的招儿不能使了,那换招,我让你无人可用!正好,上任郡守这回是平调,调到另地作郡守,祁高只要暗示下,他就把手上能用的人统统带走了,留下个王功曹,还是自家亲戚。功曹主管人事不管账,把以前的账本儿往池脩之面前堆,让他自己去整账吧。如果池脩之要举荐新人,人来了,功曹也管得着。
当然,下马威是必不可少的。以祁高之清高,以世家之传统,断没有送上门去开欢迎会的道理。就算没有这场生日会,祁高也会找别的什么借口,把人都带走的。不但是功曹这个仅剩的官员,还有郡衙所在县的县令等等都拉了来。
池脩之来得好巧不巧,就在王氏生日当天。车队还没进门,昨天还在五十里外的驿的时候他就得到消息了。祁高稳坐钓鱼台,他等着池脩之在他老婆生日当天刚到任,行李也没卸,就巴巴地带着老婆来祝寿!
大庭广众之下,有种你闹场!敢闹场我就上表参你!
祁高很得意,开春了,虽然还有倒春寒,但是田地里已经开始耕作了。按照规定,这个时候各级衙门都要体恤民力,本该服徭役的民众这时候就要回家去耕作。百姓的徭役,部分是做些农田水利之类的公共工程,另部分就是在官衙当差。当然,官衙里也专门有“吏”,只是数量并不,需服役民众作补充。“吏”另入籍册,算是另类的贱籍,但是就像宦官样,地位低,接触的人却有权利,形成了种畸形的生存生态,寻常小吏,士绅也不会没事胡乱招惹。
158、力降十会...
前任郡守走,王功曹就故意让服役的人都回家了。池脩之他就算是想卸行李都没人,不得过来走这遭,他还能怎么办?
祁耒附在祁高的耳朵上道:“阿爹,这个池脩之是个光棍儿,他……直接令铁甲卫士冲了门,把门吏都给抓了,他的人现在已经入了郡衙了,”顿了顿,“他们夫妇,至少带了上百奴婢,还有几百卫士。”
祁高裂了。
祁耒小心地搀着祁高的胳膊:“阿爹?”他自己都胡子花白了,他爹的年纪也大了,生怕他爹时气出个好歹来,喜事变丧事什么的,简直太虐了。
祁高摆摆手:“你们随我来。”
祁高的三个儿子,祁耜、祁耕、祁耒都跟了到处小厅坐下。祁耜、祁耕早知池脩之之事,互相交换了个眼色:难道出了什么意外?祁高年纪已经很大了,说话也慢慢悠悠的,不是装x,是真快不起来。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这样,你看他过马路,车来了也不躲,以为他是镇定,实际上是反应迟钝,脑子里想躲,身手已经跟不上了。
“三郎,说吧。”看,遇到要紧的事情,说话也尽量简洁了。
祁耒对他大哥、二哥颔道,才道:“池脩之入城了,在郡衙那里被拦了驾,功曹在咱们家,无人与他交接,他又不肯把印信交与门吏验看。他也没有使人过来请见,或请功曹回衙,他,”祁耒白着张脸,不知道是怒是怕,“居然拿着护卫冲进了衙里。”后续的什么验明正身之类的把戏完全用不上了,池脩之行动告诉他们,谁作弄他,他就简单粗暴地弄死谁。
祁耜道:“他哪里来的这些人?私仆?”脸上显出怒色来,“国家自有制度,他怎么能阴蓄死士?”
祁耒道:“真是阴蓄死士就好了!那是韩国夫人的卫士。”
祁耜恨恨道:“区区宰相女,血脉既不贵,于国又无功,年刚及笄,先拜女侍中,后为国夫人。这些人这是要祸乱国家!”
祁高慢慢悠悠地道:“听三郎说完。”
祁耒道:“几个门吏也让他给捆进衙里去了,接着可能就要审他们了。”
祁耕笑道:“就为这个?他能审出什么来呢?就算门吏说了,又能奈我何?隐田隐户?以前没人干过吗?结果如何?除此之外,我祁氏为郡之望,积数百年之威德,民心乐往,他纵为郡守,也不能仗势欺人吧?他还能做什么呢?要我说,他若是个聪明人,就该早点认清了形势,先把衙司缺员补齐了,再征发民役把衙门给理起来的好。”
祁耒被他哥给说得笑了,补充道:“他若是个聪明人,就该丢下行李登门访贤,否则这衙司缺员他都补不齐呢——初来乍到,他识得谁愚谁贤?”
席话说得父兄都笑了。
祁高还是敛了笑容:“这回不同以往,池某人不足为虑,他京兆池氏,哼,这世上还有京兆池氏么?子孙不肖,连累祖宗!”骂了会儿池脩之,又接着说,“他到底是韩国夫人的丈夫,品级高于我等,郑氏起于微末,不通礼法之人,这世间缺贤才却是不缺悍妇的。被个无知妇人发作了,大家都要颜面无存。”
三子齐肃容称是,绝对的等级压制面前,他们的心情也没有办法轻松起来。尤其,这个女人不是空有头衔,她还有武装力量。
祁耜向祁高请示:“阿爹,眼下咱们要怎么做?按兵不动么?儿只恐,有些贪图功名的小人会向新郡守投诚呢。”
既然有世家,也就是士族,当然就有与之相对的庶族。士族,也就是世家,有着以百年为单位的悠久传统,把持着各种特权,瞧不起非世家的任何人。庶族,没有那么久的传统,很少能沾到特别有利的权力,对权力非常渴望。庶族,的时候是与地主联用的,即“庶族地主”,即,有钱,但是缺权。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普通百姓也就罢了,旦庶族而做了地主,有了钱就想要权。这是定律。他们不是不羡慕士族,也不是没有丝畏惧,的还是渴望,渴望能与士家样。渴望着权利,渴望着名望。士家必须不肯接纳这些人,拖累了整体素质也分薄了既得利益。
客观规律不可逆转,物竞天则是自然规律,庶族想上进,此路不通,就必然寻求他途。比如个有权,但是被世家限制的郡守。投靠他,帮他住脚、取得政绩,请他提携,举荐你入仕,顺手也再捞些经济上的好处。
以前不是没有人做过。
祁高轻蔑地道:“除了那位光杆儿的新府君,谁会帮他们?有了他们就能得势吗?做梦!”天下慕世家,普通百姓也是肯帮世家说话。
祁高字顿地道:“让功曹过去,做交割,别妄动。”
祁耕喷笑出声:“府君可有得账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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