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女上前帮忙搀着:“七娘先坐坐,婢子们给您揉揉,活络下经脉就好了。”
又揉了阵儿,郑琰觉得好了很,就说:“差不啦,我去师母那里再歇吧,不好令师母等的。”
行人往庆林长公主居住行去,远远地就看着情形有些不对。再怎么着,庆林长公主的地盘儿上都是井然有序的,这会儿却兵慌马乱的。行到殿前,倒把郑琰吓了跳:屋子的窗户全都关上了,侍女们进进出出,顾益纯在外面跳脚,他的身边侍立的是池脩之,两人都是脸的着急。
“这是怎么了?”郑琰张口就问,最好的情况就是庆林长公主要生了,坏的情况就是庆林长公主发生意外了。
顾益纯抽空答道:“你到前面去玩,不要乱跑。”
池脩之好心而又含蓄地解释:“师傅要做父亲了,”犹豫了下,“七娘,你……”
郑琰放下了心:“御医稳婆都是预备好了的,师傅别着急。宫里怕是没有合适来帮忙的,我让阿庆去我家里找我阿娘来吧,三嫂那会儿就是阿娘坐镇的。”
顾益纯头汗,哪顾得上这些,倒是池脩之被郑琰语提醒了,看看顾益纯完全不在状态的样子,点头道:“路上小心,你自己就不要过去了。师傅,师傅,”连叫两声,等顾益纯回过头来,方字顿地道,“这是师傅家的大事,也该使人到宫里告诉声,又有,师傅的侄孙此番也随驾来了,我是师傅弟子,有些事情可代师傅出面,有些事情还须师傅家人。”
顾益纯深吸口气:“关心则乱,我必有疏忽的地方。你们都是心里有成算的孩子,且交给你们了。”
当下池脩之与郑琰两个分工合作,个叫来了公主府长史,吩咐了相关社交事宜,包括联络宫中与顾鼐,下令府中各人不得轻动。另个就叫人去请杜氏,又令取应准备好了的物品备用,郑琰还特别抽调了人手:“先生有些激动,看着别让他昏过去了。”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费劲生孩子的不敢晕,外头跳脚的先倒了。
阿庆是最先回来的:“七娘,夫人到翠微宫里去了。家里三娘已使人往宫里请夫人,婢子先回来禀七娘声。”
周围都是山路,翠微宫还建在隔壁山的半山腰上,这再来回的,没个把时辰下不来!
无奈之下,池脩之与郑琰两个上演了出小鬼当家。郑琰心说,甭管瓤儿几岁了,这壳子才十岁,这就……主持生产?
池脩之满心都是囧字,照顾产妇、孕妇,安排生产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太适合男人去插手,他还得硬着头皮上,总不能交给他师傅吧?
顾益纯风仪再好,也已双鬓斑白,当人弟子的,再尴尬也得顶上去了!池脩之边下令:“给先生斟茶。”面看了眼郑琰,尴尬死了他!父母去后,他不得不管理家业,却也没这样做过管家公!
忙了通,里面庆林长公主的声音时高时低,最后还骂了起来:“小王八蛋,还不出来!”又骂顾益纯是个混蛋,早知道她就不嫁人了。
郑琰与池脩之两个听了,都是脸上发烧,此情此景,根本就是在虐待这两个未成年。
终于里面的声音慢慢平静了下来,顾益纯惊:“怎么没声音了?”把两个未成年吓了跳,郑琰想跑过去看看,结果左脚绊右脚,还是池脩之眼疾手快把她给捞住了,笨拙地拍拍郑琰的背:“冷静冷静。”
郑琰满头黑线,亲,你快把我拍死了亲!
说来池脩之也懂点医道,郑琰也知道点半调子的妇产科知识,操作手册背得再熟,头次下水游泳,也不可能就行动自如。
外面又传来坏消息:“邢国夫人的车半路上坏了,随行的御医还跌伤了。”好么,两只小的继续顶上,顾益纯渐渐回过神来跑到窗户下去大声安慰老婆,又严禁府中慌乱。
又过了半个时辰,赵氏来了这时候郑琰才知道,她娘是受了伤,被运回了家里,让赵氏来帮忙,又说郑琰:“阿娘说,这时节,七娘且不要急着赶回去,今早下雨,路不好走。你在这里熟,在这里陪陪公主。”不时,顾鼐也来了,在前厅待命。
庆林长公主是纯高龄产妇,婴儿营养又太好长得有点大,这通折腾,等到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亏得这年头女人很强大,啥都敢玩儿,庆林长公主并非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底子也不错,居然坚持了下来。
孩子生下来,顾益纯与他的两个弟子都虚脱了。
下面的事情有赵氏接手,大家都轻松了许,赵氏从产房里出来,宣布了好消息。看了眼池脩之,对顾益纯道:“先生,这里是女人呆的地方,先生还请移步。外面的事还要先生主持呢。”
池脩之巴不得这声儿,他已经头上冒烟了,好好个萌少年,女孩子的小手还没摸到就遇上这等事,池脩之完全是靠毅力在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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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琰第二天大早过来看庆林长公主,师母大人还很虚弱,赵氏陪侍旁,只庆林长公主还在虚弱地骂人:“还是你们想着我,旁人个个地都靠不住!”差点连她皇帝哥都骂了。
郑琰吐吐舌头,过来告辞:“昨天师母这里不得劲,我就添添乱,眼下三娘在这里,比我顶用。我还是得回去看看阿娘。”
庆林长公主已知杜氏之伤,道:“带两个御医过去,都是为着我伤的。”郑琰姑嫂二人待要推辞,庆林长公主的力气已经骂人骂完了,不搭话。郑琰只好看看还皱巴巴的小婴儿,然后打包御医回去看她娘亲。
杜氏回程的时候险些翻车,擦着了胳膊、腿也青了块,小有惊吓,正在家里郁闷呢:“早不出事儿晚不出事儿,偏偏这会儿来事儿了。你师母如何?三娘可还稳当?”
郑琰把昨天的事情报来:“次后宫里又来了人了,这回没摔着……”
杜氏点头道:“你做得倒也似模似样了,池家到底是不凡,人家就想得到把顾家小七郎(顾鼐)叫过来,你也得想得到,”叹气,“咱们再亲,到底不是姓,日后他们家要挑这个刺儿,就是你师傅,也不好支应的。”
郑琰默默记下要点:做事不能留把柄。
又看了看杜氏的伤处,看着青青紫紫好不吓人,杜氏笑道:“没伤着筋骨就不碍事的,”又让郑琰去休息,“你也累着了吧?去歇息罢,过两天,我的伤好些了,咱们再去看你师母。”
郭氏直侍立在旁,此时道:“不知道阿琰用过早饭没有?”
郑琰道:“喝了碗粥,嫂子不说,我都要忘了。”
杜氏对郭氏道:“叫他们摆饭罢,你也没吃呢,道罢,你也受累了。公主是你姨母,昨天你该去照顾的,只是你年轻媳妇,并不懂这些,不如三娘是经过的。阿琰回来了,你便去请安问好也是应该的。”
郭氏应得很爽快,吃过饭就收拾了辞去。
与郑家这番扰乱差不的是,往熙山随驾避暑的人家都被庆林长公主生产惊到了。
头是长公主,头是世家名士,惊动的人可比郑府娶儿媳妇要得。这其中对顾益纯夫妇影响最深的,却是顾家。
顾益纯娶妻,老婆是当朝长公主,有君臣之大义在,没道理让长公主就迁就。顾家可以不管庆林长公主,随她老人家高兴折腾,只要别包养个男小三就行。现在则不同了,顾益纯的儿子,那是顾家的子孙,必须上顾家的族谱,履行系列的权利义务。而且,绝对不能随便教养,长歪了就不好了。
是以京城顾家面准备道贺,面火速送信往顾益纯兄长处:赶紧过来!跟顾益纯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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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人入京的时候,小孩子的满月都过了,庆林长公主已经能下地了,杜氏的伤也早好了。
两个女人坐在处,正吃着郑琰做的小点心,面看着小宝宝,面聊育儿经。庆林长公主怀孕的时候口味奇特,生完了孩子之后却嗜好甜食,郑琰觉得,这大概是因为生孩子太费力气,现在开始补充能量来了。
郑琰的各种小点心做得很不错,也就变着花样做,有人愿意吃,她也乐得练手。熙山树木郁郁葱葱,其间有不少果园,如今果子陆续成熟,郑琰就让人弄了些来做果酱,各种果酱。
到了七月末,果酱有了大堆,郑琰也开做了各种果酱馅饼,每样都匀出份儿孝敬师娘。
庆林长公主有子万事足,还要讨口上便宜:“要是个闺女就好了,像阿琰这样,贴心呐,还做吃食孝敬。”
杜氏脸的扭曲:“你是忘了她那股子折腾劲儿了吧?”
庆林长公主笑道:“我们驸马说过,阿琰小事儿上折腾,大事儿上必是省心的——她可曾错过点格子?”
杜氏心里略平衡,拈起个小馅饼吃了:“她要再折腾点儿,可还有我的活路了!”
“你就乐吧。”
“只怕乐的是公主,听说那天驸马可是急得了不的!”杜氏开始打趣,“公主可有什么表示没有?”
庆林长公主也不是腼腆的人,腼腆也不跟杜氏面前腼腆,大大方方地叫侍女:“这个馅饼很好吃,送到前面请驸马也尝尝。告诉驸马,驸马要是觉得好,咱们把阿琰就扣在咱们家做馅饼了!”
说完看着杜氏笑,杜氏也大大方方地道:“不怕她烧了厨房,尽管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啊。
顾益纯是不爱吃甜的,小馅饼只有郑琰现在的巴掌大小,他也只尝了个说句“味道不错”。然后就全便宜了池脩之。
腹黑闷骚的池脩之,他是个甜食控!
池脩之很会装,这是基本技能,但是在顾益纯面前,他的这项技能就有点不够看。谁还不知道谁啊?顾益纯自己就是从善于装x家族出来的,池脩之的表现在别人看来没什么,顾益纯却是看得出来的。
当顾益纯咬了口酥香的馅饼,就明显感觉池脩之的气场很不对劲了。烤过的馅饼外面发出股甜甜的奶香,池脩之的呼吸都放缓了,下意识的深呼吸。虽然他的眼睛还很正,虽然他没有咽口水,虽然他的坐姿还没变。
等到顾益纯说:“你也尝尝。”之后,池脩之吃东西的动作也很优雅,速度也没有过于加快,可是那小眼神儿,啧啧,不要太享受哦!
顾益纯咧嘴笑,他老人家有了自己的娃,近来父爱爆表,又素喜池脩之,想他自幼不得不老成持重颇为心疼,如今池脩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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