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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熙说要“韬光养晦”,也不能将大门闭,谁个都不理,叫人家热脸来贴着冷门板。那便不是韬光养晦,是“人鬼不共”了。与这些人相处,远了不行,近了不行。陈熙自外归京,见的人都说“瘦了”,岂料归京半月,才是真个“瘦了”,也赴宴吃喝,家里也与他进补,人还是瘦了下来。

那头洪谦比他好些,将林皓与那银姐看管起来并不费他甚事,写信回去江州也不算个大事儿,最可恨者乃是因林皓之事,秀英心中有气,弄得心绪极是不佳,又害起喜来。亏得秀英牢记着前些年流过的那个孩子,忍着不去生这闲气,又禁了下人之口,不许叫出去胡言乱语。

洪谦所虑者有条,今年乃是大比之年,林皓之事虽不大,嚷出来却也难听。玉姐才生了儿子不久,娘家这九曲十八拐的亲戚便做出这等事体来,真个打脸。虽说亲戚已远,谁个叫程、洪两家人丁单薄再无近亲、林家便是最近的了呢?

若洪家铁了心要做那勋贵人家,这等“香艳绯闻”也无伤大雅,偏偏洪谦为长远计,还想要个好名声,不免就要束手束脚,特特于信写明,要个主事之人过来,免得将事情闹大,彼此面上都不好看。

且洪谦原看着林辰学得不坏,因在太学,倒不必拘泥于籍贯回原籍去考试。本朝太学生若学得好时,过了考核,亦可授官,洪谦原想叫他试试手儿,授了官儿去不去是两说,总好有个退路不是?如今若林皓做下的丑事叫人知道了,林辰是他族兄弟,也要受些个牵累。

眼下事虽未发,林辰却已为林皓发愁,因林皓事,弄得魂不守舍,考试也考不好,叫洪谦唤来训了回。洪谦越发厌恶起这林皓来了,却也只有好吃好喝地供着他,只等江州林家来人,好叫人带他滚回老家去!想想,又提笔写封信往江州,请张嘉莹并齐同知等诸姻亲,好生看管林家,但有不法事,休要看他面子,该怎生治便怎生治。

办完这些个,洪谦又去安抚秀英。秀英彼时已顺过气来,径对洪谦道:“我并不曾很生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混帐王八羔子要丢人,咱也禁不得。非是我凉薄,我怕惯着他,有事为他兜着了,日后他便要惹下大祸来,到时候咱却救他不得。岂不是那郑伯克段于鄢?”

洪谦怔忡下,忽而笑开,日子久了,险些忘了秀英也是打小读书的,只因家里家外事务繁剧,每当她是内宅妇人、专与家长里短打交代了。笑而过,道:“我有数儿,你只管安心养胎,岳母那里,先与她说声儿罢。甚事都瞒着她也不是个事儿,万她从别个人口里听来,又要胡乱操心,不定要如何说,你先说与她,不论她如何,总在你眼下看着。”

秀英应了声,忽地道:“快要到秀才试了罢?那头珏哥读书也有些个年头儿了,他今年考是不考?”

这又是洪谦桩要做的事儿,虽与这朱家摘清了干系,却又有着与“朱沛”的分交情。朱沛“死了”,洪谦与他算是旧友,无论如何也要关切二。先时事情已经做下,如今也须得顺着往下做。

洪谦道:“我去问问。”心内想的却是,朱清已是举人,今年怕不也要再试试?叫他中了进士,不定又要生出什么事来。这却不与秀英说了,自家肚里有个数儿便好。抽身往外处去,对秀英道:“我往书院里走遭儿,寻了珏哥打听打听。”

秀英应了声儿,问明他晚饭回来吃,便打发人伏侍他往城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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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洪谦带了二、三家仆,各乘马,路打马往石渠书院里去。还未看着书院大门儿,已见那路上来来往往,行人较往日了倍不止。这些个行人皆着长衫,也有步行的、也有乘马的、也有乘驴骡的,间或有车轿通过,有独个儿的、也有独伴儿的,还有带着书童儿的。想是赴京举子,慕苏先生之名而来。

洪谦到了书院,先问苏先生现在在何处,闻说正叫许举子围着,便也不去见他,径唤人寻珏哥来。珏哥近来总在书院里读书,他以祖荫也可入国子监、太学,朱震却他原是在霁南侯府,虽读书,却不是走的科考的路子,是以学得不牢靠,特将他丢与苏先生严加管教。是以珏哥并不敢旷课,总在书院读书。

不时,珏哥来见洪谦,口称:“世叔。”洪谦丢眼色过去,珏哥会意,陪他往僻静处闲走。洪谦先问他功课,珏哥也答了,洪谦又随口问他些词句释义等,珏哥皆答得出来。洪谦道:“你学得倒也有几分火候了,今年考试,可有章程了?”

珏哥道:“但凭祖父吩咐了。”洪谦语气便有些儿生硬:“你祖父是如何说的?”珏哥面上微红,声儿也低了道:“老人家叫我今年下场试。”洪谦心下纳罕,这珏哥虽是年轻后生,因生在侯府,并不怯场,今日何以这般扭捏?因目视了之。

珏哥见躲不过,方带些儿羞涩说了:“他老人家说,叫我下场好歹有个功名,才好……娶妻。”

洪谦算,珏哥也年近二十了,苏家五姐年纪也不小了。如今朱震府上人口又少,珏哥肩负开枝散叶之责,确该成婚了。口中勉励两句,却又说他:“只管将心思放到考试上,旁的甚都休要想!”语颇严厉,珏哥听得脊背后汗,不敢再想娶妻的事,连声应了,自去读书。

洪谦听闻此事,便又添桩心事。因见苏先生周遭叫围了个水泄不通,便也不过去,只叫珏哥与苏先生说声,又留了封拜帖与苏先生,做足了礼数方回城去。回来便与秀英如此这般说:“且休张声,考得上时再说,设若有个万,看那家里是何打算,咱再应对。”

秀英虽口上应下了,暗中却实打实备了足足两份子礼,份名正言顺地与苏五姐儿添箱、与苏家道贺,另份儿却要着实花些个心思好送与朱家,顶好是面儿上不显、内里实在的物什。却又说洪谦:“举人们都要来京里考试,江州同乡也颇有几个人,你今日出去整天儿,他们又递了几份拜帖儿来,我都叫收下了,叫程实说你去书院了。”

洪谦正脱外袍,闻言停了手,扭脸儿问道:“那个盛凯可有帖儿来?”秀英道:“我未曾看哩,都在你书房桌子上那个小红匣儿里收着了。”洪谦道:“先摆桌儿吃饭,饭后再看。”秀英答应声,又问洪谦:“可要请盛小秀才到咱家里住来?不请恐不好,请了,皓哥又在。”她叫得顺口了,依旧称盛凯做小秀才。

洪谦道:“你请了,他也不肯来的,不信咱便试试。”秀英狐疑看着洪谦,洪谦便以少年傲气相搪塞。秀英道:“纵他不来,我也备份儿盘费与他,好叫他在京中衣食无忧,安心攻书。”秀英在京中久了,也知晓些个事情,诸如资助举子,待这人高中后也是自家助力类。虽不好明说,却是人人心里明白的。

说及此,便越发说开了:“想来同乡也不少,但能寻着了、听着了的,都与他们份儿资助。横竖花不了几个钱,我听说旁人都是这般做的。咱才从江州老家到京里来,不好不管乡亲。”洪谦点头:“也好,只要将林皓看紧了。”秀英连忙应了,又请问这银姐要如何处置:“她也不是咱家的人,皓哥还好说是长辈管教晚辈,她个逃妾……”

洪谦道:“真个送官,连皓哥也要同送了!”秀英道:“纵江州来人,也不好将银姐送官,只好悄没声儿地带回去,又或者送她回原主人家里罢了。”洪谦道:“看他家长辈是个甚章程罢!我倒要问问,他们这是要做甚!”

秀英见他动怒,劝道:“如今江上船又,家里事务也,路又远,没个、二月,且到不了。你先休急。”洪谦道:“只恐夜长梦。”秀英道:“我叫小乐旁可不做,专看管。”洪谦晓得小乐是自江州带来的,打从江州时便也是个伶俐人,倒也算放心。

除此而外,再无可议之事。洪谦又说:“明日许要出去与他们举人吃酒来,晌午便不回了。”秀英应了声,道:“哪家酒楼挂账?我好叫程实去与他家会钱。”洪谦笑道:“带些个银钱就是了,也花不了几个。不定哪家。”秀英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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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洪谦果齐邀了往他家送帖儿的几个举子,总往醉仙楼里吃酒去。江州今年共来二十余举人,有老有少,也有些个是去年与洪谦道来赶考却落第的,也有是这二年新中举的。诸人有老有少、有贫有富,眼看去却都衣饰整洁。

洪谦因不见盛凯,故而相问。内里个中年举人道:“他头扎进间破庙里,埋头苦读,不肯出来哩。”洪谦笑,与众人举杯,道:“家中无妇孺,园林未治,无以待客,只好权在此处相请,有疏忽处,还望勿怪。”众人齐说不敢。内里有熟的,便说他回乡时热闹。洪谦也谦逊几句。

将有了些酒,那等自来熟的便欲朝洪谦打听些个京中新闻,又问科考事。洪谦道:“今番主考却是梁相。”众举人里心思活的,便知这卷子要如何答了——不可过于堆砌,顶好写得朴实些儿。有些个呆的,却还要再问句这梁相阅卷,又会是个甚样章程。洪谦便说:“梁相喜质,至于其他便不是我能问的了。”

说话间,间壁却有女乐响起,却是些个他地之举子也来这醉仙楼里饮酒吃饭,唤了唱的来助兴。

其时文人扬名大致有两途:便似苏先生这般,致力做学问,又行事端事,是以名声布于四海,皆称其为君子,洪谦也勉强算作这类;二便是风流才子,写许脍炙人口的诗文,天下传唱,这传唱便须借着歌声之口。唱的不止是伎乐,有青楼女子。名妓也须借着名家的才华,时有好听新曲,才能不叫后人比下去,才子也须得借着这些人的口,将他大作传出去,才好扬名。算是风借火势、火借风势,尤其这京中,人口又,无论是名妓或是才子,都爱往这处扬个名儿、赶个生活。京中尤其热闹。

洪谦自入京便不喜这个,家中也不养女乐,今番往醉仙楼宴请诸举子,是不欲他们往家中裹乱,二也是家里并无助兴女乐。闻这女乐声起,便叫人将先时订的班唱的唤了来,却与诸人道:“我做文章尚能看,诗词上头却不好,诸位但有佳作,不妨令她们唱了来。”

诸举子也有了些个满,这男子尤其是有了酒的时候儿,在女子尤其是美貌妙龄女子面前,便爱炫耀。初时还相互推辞谦让,后便放纵起来,你也写、我也写,又请洪谦品评。洪谦笑道:“我却不甚懂这个,你们写了,叫她们看着,拣看关顺眼的唱来,她们唱了谁的,便是谁的好——她们是唱惯好曲的,自知哪个好。”

这般女乐里,却有双姐妹花,乃是双生子,般模样儿,名儿便个唤做大雅,个唤做小雅,却是京中有名的花魁行首。原这京中风月行里也不好做,非弄得风雅了,便没个人肯排场。顶好的有三家,便依着《诗经》与女娘取名儿,乃是风、雅、颂。大雅、小雅自幼叫这家鸨子买了来,精心养着,又教习诸般技艺,因是双生子,引得许人趋之若鹜。若非洪谦在京中已有些个身份,又是宴请的举子,寻常人却难将这二人齐唤来。

当下两人齐开口,只唱内里个王举人的词,王举人颇得意,自家也摇头晃脑儿跟着哼唱。

正欢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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