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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料晴天来了个霹雳!九哥此人,也是梁宿默许了的,官家要立他时,梁宿也未曾拦着,是以深觉对洪谦不起。然则木已成舟,东宫总比洪谦重要,九哥看似个坚毅之人,也只好对不起洪谦了。梁宿思之再三,还是觑了个空来,与洪谦谈上谈。

梁宿眼里,洪谦怕是已想明此节,否则断不会无故往书院里跑,想洪谦是打着储材的主意。退居书院教书之事,洪谦固不及苏正与干老儒,好歹也是进士传胪,此事他也做得。然梁宿却不觉此是洪谦现下该做之事,是以要提点他二。

洪谦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梁宿面前,他既是晚辈又是下属,便先开口说话:“相公难得有日闲,却愁眉不展,公有何忧?”

梁宿道:“特为君忧。”

洪谦与他目光碰,老少两个都是心思通透这人,洪谦也不与他打机锋,笑道:“天下户口几千万,每岁进学者无算,每试进士数以百计,又有几人可为相?”梁宿道:“你不同。”洪谦正色道:“谦本北地孤魂,江州赘婿,得有今日,有何可怨?昔日北地流亡,江州入赘,从未思踏入京城。只因机缘巧合遇着苏师,方有今日,可见有些个事,实是天注定。违命不祥。”

梁宿叹道:“却是可惜。观你之意,是要归老山林,教书育人,也好留个清名,为子孙长远计了?”洪谦颔首,算是默认。梁宿道:“还不是时候儿,我将进言官家,调你往国子监去做个司业。”

这司业乃是国子监副职,仅次于祭酒,位从四品,洪谦资历,做祭酒有些儿不足,因其进士出身,做个司业,有梁宿举荐,又有目下形势,却是行得。彼时国子监,收的乃是七品官以上家中弟子,位高者是挂名,许人不往这处听课,却是掌天下学校,凡太学、国子学、武学、律学、小学、州县学等训导学生、荐送学生应举、修建校舍、画三礼图、绘圣贤像、建阁藏书、皇帝视察学校,皆属其主持筹办。监内设三案,各管钱粮籍册、考试、杂务。

真正读书育人的地方儿,却是太学。是以太学生数以千计,国子监生仅寥寥二、三百人。

梁宿笑了:“朝中谁人无个亲朋故旧?若皆冠以结党之名,是亲也不敢结、学生也不敢收,世间无人矣!你越畏缩,倒越显得像那个样子了。切记张弛有度。”

洪谦肃容受教。

梁宿道:“你还年轻。识进退便好。你目光长远,非是那等鼠目寸光、倚仗后宫之辈可比,愿有始有终、持之以恒。外戚之家,名声最是要紧。不沾政事也是不碍的,只要名声好,子孙自可进身。”

次后,梁宿果表请以洪谦为国子监司业,官家因问何故。梁宿道:“洪谦之女既为东宫妃,许事情他便不好去做,不如及早与他寻个去处。”官家方忆起这外戚为官限制的旧例来,惋惜回,便依了梁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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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传入玉姐耳中时,玉姐正与九哥两个看着宫正[2]唤了宦官来打人,打的却是皇后先时赐下的妙龄宫女。

事情却须从头说起。

玉姐九哥新婚夫妇,入宫之前与郦氏夫妇拜别,郦玉堂嘱以:“孝奉官家,善事两宫。”申氏叮嘱的便要得,恨不得常住在九哥院里,想起甚来便叮嘱两句。因玉姐平日做为,申氏甚是护着她,她的心里,总要夫妻心,其事方偕,平日里教导几个儿子,也是说:“人家个小娘子,孤身到这家里来,所倚者唯有你个,不好没了良心叫人过得不好。”

她对玉姐尤好,又玉姐自过门来,事她益亲近爱敬,她自要为玉姐张目。有这样个亲近自己的“儿媳妇”,申氏方能放心九哥往那宫里周旋。不得不叮嘱九哥,叫他“善待九娘”。

九哥恭敬应了,此事不消申氏说,他也是晓得的。满宫都是生人,连那自幼用惯了的书童儿也因是外男,想贴身带着,也须得净了身,九哥又不忍,且书童儿年纪不小了,净身也不知能不能熬过来。算来算去,便只有玉姐是他亲近之人了。申氏与了玉姐青柳、碧桃两个,也是思量过了的,二女容貌寻常,她为的就是不叫玉姐心里不痛快。玉姐做了初,她便要做十五。哪家个傻婆婆嫌儿子家里太顺遂呢?

又因入宫,申氏不免将先前教导头几个儿子的话之外又额外添了些儿:“你几个哥哥,我都叫他们少与婢子厮混,又伤身、又伤名,又不利家(费钱)。你这里,到了那处去,我便不好管了,却还是般的嘱咐。外头民宅有个庶子或去子留母,或不入族谱,主母纵心里时不快,只要主人家把持得住,也不算太麻烦。宫里头看那齐王与孝愍太子,纵齐王不争,还有人推他哩。世间最不缺小人,为求个拥立之功,无所不用其极。你想齐哀王宁可与王妃先生三女,也不肯要个庶出,忍到世子降世,又是为了个甚?我想你去那处,慈宫还有手段要对你,便如当初将淑妃与官家般,你要把持得住。否则叫人算计了去,我就是死了,也难闭眼。”

九哥心中大恸,忍泪道:“儿记下了。”他本就无此心,是以不惊,却感于申氏片爱护之意,思此慈母日后不得亲近,不禁泪如雨下。

申氏又说九哥:“九娘极好,人又聪慧,又识大体知进退,她嫁与你,便依附于你,最是能与你心的人。她入了门,便将自身交与你了,人做初,你做十五,日子是人过出来的,不能单指哪个出力。对她好些儿,两人交心,于你也有益。”

九哥道:“娘,我醒得。”

申氏道:“你知道个甚来?去了那处,你好倚着谁来?东宫不设常官,官家要早有用,就不至儿子死绝了要过继你,两宫眼看要吃人,我怎能放心?你们相依为命,休叫人离间了,我还好少夜间惊醒几回!”

九哥方慎重应命。申氏道:“休心。不是娘偏疼她,我虽疼她,难道能漫过你去?实是为你好来。从来要家业安宁,做婆婆的便不可生事。想你岳母与九娘说话,也要向着你。”

这头玉姐也不曾闲着,密央了申氏来裁些个月白、葱白、藏青色的衣衫,做些布衣布鞋。非特她与九哥两个做,连同预备要带进宫的使女们,皆做了些沉色衣裳。申氏因问何故。玉姐道:“九哥现于孝愍太子、赵隐王等为族兄弟,服期早过。过继入宫,则为兄弟,尚在齐衰期,为礼故也。无论有没有人提醒着,咱自备了,是咱不失礼。”

申氏愈发觉着这个儿媳妇娶得可意。九哥是去做太子的,举动,无数双眼睛盯着,尤其是慈宫里那双,但有疏忽,便能做成大罪过。有玉姐这等周到人儿在身侧,申氏放心不少。玉姐又说:“只恐这也是关,且休声张,也好看看众人心意。这本是人尽皆知的道理,说与不说,却是各人心意了。晓得各人心意,咱才好有应对。否则入宫门深似海,两眼抹黑的,也不好辨个好歹。”申氏深以为然。

玉姐又将此言说与九哥:“你那处,连书童儿这些个人都不好带哩,也好看看哪些个真心、哪些个假意,哪些个用心、哪些个胡混。”九哥道:“还是大姐想得周到。”玉姐道:“却是我拖累你哩,慈宫原与你无隙,是我……”语未毕,却叫九哥皱眉掩了口儿:“我不知可与那等乱国妇人有甚亲近之处。”玉姐脸上红,两片唇轻轻颤着,拂着九哥自掌心路痒到了心里。

宫中服丧与宫外稍稍有异,也是如今守丧已不如早年严谨。齐衰也不须真个穿年麻衣、孝服,是以只备些素色衣衫而已。

及入宫,礼拜长辈,却只有官家、慈宫与中宫而已,淑妃处九哥则言:“当避讳。”竟不与淑妃行礼。将慈宫与淑妃气个倒仰,皇后心中未免快意。官家妃嫔并不,除开皇后淑妃,余下不过二、三才人,自也当不得太子夫妇之拜。拜见之事,便如此草草收尾。非因慈宫与中宫便要就此忍气吞声,盖因太子夫妇初入宫,不好闹大,只好冷着,再想办法。

东宫僚属不常备,然梁宿等实忍不下陈氏,因言九哥未及冠,口气为九哥配了三位状元讲经[3],并添护卫人等。又奏陈简选东宫服侍人等,竟是撺掇着官家不经两宫之手,安排了些个家世清白的宫女与老实宦官。狠扇了两宫记耳光,读书人发起狠来,真是旁人所不及。

外臣将能做的便都做的,余下便要瞧这年轻夫妇如何行事了。内外都捏着把汗。太子以初入宫禁,有诸事务须学为由,除开五日请安,余时皆刻苦读书,又礼贤下士。三位状元喜不迭,回便言九哥这好。三人皆是礼法大家,头回相见,乃是太子见师。九哥礼服未至,因得着官家赐的旧衣。礼毕,便由牵头儿的戴铭提醒九哥:“太子今过继,于官家为子,与先薨诸王为弟。为兄弟当服齐衰。”

九哥肃容道:“因礼服未成,衣裳正赶制间。太子妃倒好与我在外间收拾了几件素服带来。”戴铭三人眼中均有欣慰之意,暗道毕竟是士人之女,行动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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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行动有方的士人之女却在次日在慈宫处吃了个闭门羹——慈宫称病。

太子可五日问安,太子妃却顶好日日往陪伴慈宫、中宫。玉姐与这两位恰是冤家,皇后娘家能拿得出手的兄弟叫洪谦给参成了白身,慈宫叫她坑了五千余两金子,将慈宫私库存金搬了大半走修了书院好邀名,慈宫终明白甚叫“借寇兵而赉盗粮”。又,九哥做太子,打破了慈宫算盘,太子不在眼前,正好有个太子妃。正可为难下。

慈宫称病,大门紧闭,太子妃等是不等?侍疾是不侍?

皇后心中快意,她与慈宫不同,纵七哥做了太子,娶的也是原侯女儿,与她有何干系?孝愍薨后,两宫间隙也生,待二王齐逝,两宫说是弥合,实则差异仍在。慈宫与九哥是死敌,天下皆知慈宫中意七哥,皇后止与玉姐不合,九哥终要唤她声“娘娘”。纵九哥在位,扳倒了玉姐,与慈宫摘开了,再择个可意的姐儿嫁与九哥,皇后较慈宫有退路。

皇后只管坐山观虎斗。

不想玉姐不叫她如愿,急请:“我年幼,尚不知宫中事务,娘娘可宣了御医了?否则慈宫有恙,我等皆不安心。”皇后叫她推出顶缸,却不得不出头儿去问:“可宣了御医?”慈宫执事人等不好拂了皇后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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