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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拼命弄死了齐王,便好便宜了鲁王,他娘继后也不是个好人,这些年给二哥少排头吃?我倒好帮了欺负二哥的人了!

犹豫不决时,今日见官家,赵王是失望,这亲爹真个指望不上了。他心中苏先生系自是好人,洪谦说的也是正理儿。他要不好了,叫死去的二哥怎么办呢?二哥难道能白死了?心中念魔生。

思及此,赵王便往府内药房里去,翻出些儿马钱子来。

又设宴“请”那兄弟,且请其携眷而来。二王皆道他受赐而不自安,为着自家名声计,皆来。

席上,先是赵王殷殷相劝,二王因平日赵王畏缩不言,也不以他为意。赵王又唤中全家来,请二王保他合家性命。二王并妃等皆说:“自家兄弟,何出此言,有我日,便保兄弟无碍。”又叫子女去拉赵王子女起来。

赵王亲与二王家满斟了酒,壶酒尽,自家杯儿却空,又取壶新酒来,齐喝下。

不消片刻,两家人便抽搐不止,欲以手扼喉,似喘不过气儿来,再时,皆亡。

赵王看着便笑了:“二哥,我与你报仇了!”将他王妃与子女吓得不轻。

☆、76震惊

却说齐、鲁二王携眷赴赵王之宴,不想兄弟欢宴却成阴阳两隔。二王携家出行,不能不带仆役随从,主人家倒了,死状狰狞,这些做仆役的半儿已经吓傻了,扑过去待要救人。哪里还能救得活?待要揪了赵王来,赵王虽平素懦弱,赵王妃管家倒是中规中矩,虽然吓着了,见有人要冒犯丈夫,忙喝令赵王府下人来挡。

纷扰间,赵王忽道:“嚷个甚?官唯余我子。”

语既出,众人皆忘了言语行动。赵王俯身,将自家两个儿子手个牵着手儿安抚:“不怕不怕。”又与王妃道:“不须拦着他们,叫他们扛着死人走,还未宵禁哩,随他们叫嚷,我倒要瞧瞧,朝廷大臣慈宫中宫是怎生个说法儿。”

弄得二王随从皆不敢言。赵王句话真个说得直白到了极点“官唯余我子”,官家只剩这个儿子了!

当初孝愍太子过世,众说纷纭,或疑皇后或疑齐王,却哪个都不能明着说,为何?只因孝愍去后,官家唯余三子,个赵王看着像个废物,早早被人忘了,余下这两个,皆是东宫有望,真查出个二来,是其中之还好,若是两个都有说不清的事儿,叫官家指望哪个去?

所谓投鼠忌器,便是这个意思。

如今连选都没得选了,就赵王根独苗儿。这些个人半是两王亲随,少听过几丝风声儿,私下里也好嘀咕两句,平素也有恃无恐,所恃者不过是二王皆东宫有望,不值为个死了的儿子,弄坏了两个活着的儿子。是以赵王命格之说盛行,竟不能禁。虽有苏先生等人仗义执言,直说荒唐,也只是断断续续而已。谁个叫赵王是个废物,其余二王是个人物呢?

眼下却是叫个废物翻了身,二王随从面面相觑,四顾茫然,竟不知如何是好。内心惶惶不安,直到赵王妃命人取了赵王的印信,使心腹人等急往叩阍,这些个人方回过了神儿来。醒过来便开始着慌,先时不安是因主人家亡了,于今害怕却是因他们这些个随从竟眼睁睁地瞧着主人家死了,便是朝廷大臣不管,官家与两宫也不能叫他们活了。

且,眼前事乃是赵王所为,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总是皇家丑闻,他们这等小人物听了,也不知还有命也无?眼下却要如何是好?抢回尸身?似也不用去抢,赵王不似要扣着的模样儿。

赵王早领着儿女走了,赵王妃吩咐了家下人等将此处屋舍看顾起来,内心也不平静,忙追了赵王去。赵王两子着实叫吓着了,叫马钱子毒死之人,死状颇狰狞,非止面目扭曲,连四肢也弯扭得吓人。赵王两子未过十岁,虽有母亲师傅教导,自家也争气,乍见此情景,也有些受不住。二哥仅三岁,因不大懂生死之事,倒好些儿,只觉叔伯面容难看,心下不喜。大哥六岁,却已晓些事了,不免惊着了。

又传了御医来开了安神定惊的汤药来,两个哥儿服了药躺下了,赵王妃也自心惊,自服剂药。战战兢兢来问赵王:“王将两王如此炮制,如何与官家交待?”说着使流下泪来,“王便不惜妻子么?”

赵王道:“你有何可惧?官家拿我,我便上表,请将大哥过继于孝愍太子,若我死了,你便与你姐姐同住去。”王妃之姐,乃是孝愍太子之妃。赵王妃也顾不得哭了:“你如何说出这等话来?你……”

赵王道:“我早不想活了,可我就算是死,也不能叫那等恶人活着享乐!他们且与我道下去,十殿阎王面前对质去!二哥已在下头了,我可不能太迟了。”说得赵王妃又呜咽起来。赵王道:“休要哭,孩子还要指望你哩,这些年,因我无能,你们母子受委屈了。我必力陈令大哥过继,没有孝愍太子,便没有我们全家,你须记着了这样教导儿子,要柔顺孝奉太子妃才好。”

今日政事堂当值的宰相既非首相梁宿,亦非慈宫门下靳敏,乃是状元出身的另个人——田晃。这田晃闻了官家急召,还不知出了甚事,慌忙跑来,便见官家身前跪了个人,烛火之下,官家面色十分不好。田晃忙上前问:“官家,有何军国大事?”心中还要纳罕,有甚军国大事,总是要先经政事堂宰相过目,着实紧急者,方报与官家,否则便待明日早。此等大事,实是少之又少,、二十年间,也不过寥寥数件而已。且不经政事堂而直禀天子,实是奇也怪哉。

官家指地下的人,话儿都说不成溜儿了:“你、你你你,你问他!说!”

这叫官家指着的正是奉了赵王妃之命来叩阍的家人,他低着头儿,看不着官家动作,顿了下儿,觉着旁边儿没个动静儿,方乍着胆子抬起头儿,看着官家两颗眼珠子都要瞪将出来地看着他,根指头还指着他,转头,田晃也正看着他。忙个哆嗦,将今日之事说将出来:“我家殿下心中惶恐不安,故请齐、鲁二殿下来吃酒,将别时,不知为甚,二位殿下与王妃、哥儿姐儿道……殁了。”

田晃个踉跄,不由问了句:“殁了?”

“是。”

官家已惊得拿不出主意了,直问:“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田晃毕竟是宰相,朝官家拱手来:“臣有话要问他。”见官家点头,田晃便问这人:“赵王家可有损伤?跟随二王的都有哪些个人?有无走漏消息?二王遗体现在何处?”

这人又磕个头儿,道:“我家殿下家安然无恙,唯王妃与两个哥儿惊着了。跟随二王的人正在府里守着二王遗体,王妃叫看严了门户,命小人来报。”

田晃便向官家请命:“官家,此事干系重大,暂不可走漏消息,令中外惊疑。臣请旨,命殿前禁军往赵王家,将二王遗体搬取回府,使禁军严围三家王府,对外只说,三王染病。后续之事,请官家明日朝后,与诸相、重臣再议。”

官家准了。

————————————————————————————————

次日,三王齐未到,又齐染病,且闻殿前禁军有异动,朝臣怎能不惊疑?次后七位宰相皆叫官家留了下来,又有苏正等老臣,宗正寺卿、吴王等宗室长辈,个个都叫留得摸不着头脑,田晃这个知晓内情的,官家不发话,他也不敢泄露,否则今日早朝便要有场大风波。

留下诸人随官家入了偏殿,心中皆是不安,似这等阵仗已许久未曾出现了。且昨夜有人叩阍事,许人都知道了,都在猜是否有大事发生。再看眼官家,眼下青痕宛然,眼泡儿还肿了起来,整个人摇摇晃晃,须得内侍扶行。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皆有疑惑。苏正甚是担心,唯恐他这学生走着走着倒头栽倒。梁宿看眼田晃,田晃回他个苦笑,心道:眼下你心急想知道,等会儿听了,怕你宁可不知道了!

赵王府报信之人因田晃之议,叫秘密拘在宫里,旁人不知,此时夜也不曾好眠,又叫拎来说了回。众人听了,时竟想不着是赵王所为,盖赵王平日实是个“温和王子”。他有甚胆子做下这等事体?渐次便回过味儿来——纵使不是赵王做的,齐、鲁二王合家罹难,后头两宫又岂敢干休?

恰在此时,“护卫”赵王之禁军处又传来赵王之亲笔上疏。官家看了,肿了的眼睛都瞪大了。梁宿不得上前问:“官家?赵王可是有甚发现?”

官家抿抿嘴儿:“朕唯余此子了。”语气中竟是无比坚定。

赵王疏中奏称,孝愍太子之薨,他五内如焚,然上自禁宫下至朝廷竟然没个说法儿。他于孝愍太子薨后曾亲往为其穿衣,见其面容不平,四僵扭曲,显是非常之状,问过御医,道是与服食马钱子中毒而死相类。不想周围人等竟无人说出,实是叫人心寒。[1]

孝愍太子薨后,众人唯知问新太子是谁,竟无人关心孝愍太子身后无嗣。他请以长子为孝愍太子之嗣,过继之日,他往侍孝愍太子,以全兄弟之义。又言,自幼颇受孝愍太子照拂之恩,鲁王以继后之子,推他于地,扶他起来的唯二哥人而已。

官家也不将奏疏与众人传阅,便只说出句话儿来:“吾意立赵王为太子,诸卿以为如何?”

还能如何?你都已经说了,唯余此子,除了他、那也就是他了。众臣只能附议。至如孝愍太子继嗣之事……世间有哪个死了无嗣的太子能得即时立后的?如此置新君于何地?众臣都晓得这个道理,是以从先便无人提及。纵立后嗣,也须得新君践祚,江山稳固之后,由新君施恩。便是苏先生,也不欲此时生事。

管那赵王是不是瘸了,便是聋了瞎了哑了傻了,也只剩下他了,总不好叫官家大好的江山送与旁人罢?换了谁,也是不干的。想当初魏王李泰言以百年之后杀子传位与弟,太宗便知其伪。个中内情,真个唯有在玄武门下弑兄杀弟的太宗方能明察秋毫了。好歹赵王还是个男人,还能生儿子,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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