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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女儿狂女户作者:我想吃肉

分节阅读29

自家看中了,说与郦玉堂,郦玉堂听说这李家是书香人家,又无甚不良风声,也答应了。申氏这才说与四姐,好叫她安心备嫁。且说:“应嫁妆你无须操心,自有我来操持,你今只管将孝敬长辈的活计做出来。那家小郎我也见过回,过几日他来见你爹,我使人悄悄说与你,你往那夹壁里躲了,自看上眼。”

四姐羞不得,把手中帕儿揉,娇声道:“从来父母之命,哪有自家看的道理?”她因三位姐姐嫁得皆好,颇信申氏之能。申氏笑:“看眼,也好放心。纵相不中,也有余地不是?不似……罢了,你不想悄悄儿看,我另想法子罢。”

次后,四姐终是坐在轿儿里,于旁边看了回这李二郎,也是斯文秀气表人材。这是后话了。

却说这六哥与九哥相陪着父亲与吃回饭,盛凯不敢久留,及别,郦玉堂又送盛凯笔墨等物,且将新得柄纸扇赠与盛凯。盛凯与郦玉堂相处半日,觉出这府君是真个常识于他,也渐渐放开,温言妙语,郦玉堂是欢喜:“我这里也有几本书,你得闲时,可来借去看。”

送走盛凯,郦玉堂面色又是变,先是怅然说六哥:“今见妙人风采否?你总嫌拘谨了些儿。”六哥垂手称是,郦玉堂叹,又说九哥:“你小小年纪,成日家板的甚脸?”

前头说了,这郦玉堂最爱“文采风流之士”,但凡见那等生得似是“风流倜傥”之辈,便要倾心二先。免不得有“以貌取人”之讥,偏他信个“相由心生”,对盛凯这等相貌欢喜得紧。若生得这等好相貌,再有些才学,他真个想把人捧到手心儿里。

这六哥生得面如冠玉,眉眼风流,自幼申氏也体管教,家教却好,长相极对了郦玉堂的胃口,诸子之中,待他最好。然六哥心中有数儿,总不肯乱了次序,又是儿子见老子,怎可失礼?郦玉堂常以为恨。

这九哥又是另种样貌,此时做官,也看面相,最上等乃是国字脸,端得方正庄严、正气凛然。九哥小小年纪,渐看出张国字脸来,实是立朝好相貌。偏郦玉堂不喜他这样儿,真真冤孽。郦玉堂却有条好处:守些礼法,不至乱了嫡庶,虽宠六哥,于嫡子却也不肯疏忽。唯这相貌上,是他癖,死也拧不过来。

九哥幼时,好说他“虎头虎脑”“敦实可爱”,及长,越发威严,郦玉堂便时时叹息。倒也不好说九哥生得不好,却是惋惜异常。九哥生就这张国字脸,但凡不笑,就显严肃,郦玉堂便与申氏道:“我见九哥,不像见儿子,倒好像见了老子。我老子且没他这副庄严相。”把申氏弄得哭笑不得。

郦玉堂这些话儿,家中人听得耳内生茧,听他又说,六哥、九哥只当是鹦鹉聒噪,想着忍完便罢。果然忍完了,郦玉堂使他两个去见申氏,过时再来读书习定。郦玉堂好个书画,家中子女也颇习之,却是六哥善画,九哥之字也小有模样渐有些风范,愈发显出他那张脸的不合意来。

郦玉堂便常捧着九哥的脸儿,看回、叹回:“甚都好,就是……”脸儿不合意!否则这学问也见得人,举止也见得,怎就这样不好呢?

恼得九哥不忍不得,说道:“杜子美枯瘦如柴,刘伯伦[1]丑人作怪,钟馗大才连鬼都能吓死……”难得他愤愤之时,依旧板着张脸儿,郦玉堂叫个儿子憋个半死。除下脚上鞋子来便要打他:“你说你老子以貌取人、买椟还珠、有眼不识金镶玉?你还知道杜子美、刘伯伦来?”

六哥机敏,当时抱了郦玉堂的腰:“爹、爹,制怒、制怒,风范、风范。”郦玉堂口恶气出不来,又叫六哥给压了回去,当天晚饭都省了。

是以六哥、九哥携手来见申氏,申氏头句话便是问六哥:“你爹没惹九哥生气罢?”六哥笑:“娘说哪里话?爹从来便是和气从容的。”

申氏跟着笑了,又抚慰这两个:“你们爹就这个癖好儿,你们做人儿子的,便认了罢。他待谁又不是这般了?也因着他这癖,你们姐姐妹妹,总没有嫌弃丈夫丑的。”说得六哥笑了,九哥脸上也是松。

申氏方舒了口气。总嫌九哥生得不合意,固然令申氏气恼。又因六哥张脸合了那般意思,难不成六哥就很乐意?男孩儿生得好固可得意,然凡事皆因相貌,纵是亲老子这般待他,也要叫人暗恼。

申氏道:“四姐在咱家也没少时日了,你们得空儿看看她去,我不禁你们这条儿。往后你们过得如何,还须看自家兄弟姐妹相互扶持。”两人垂手应了。

六哥问道:“是李侍郎家孙子?人却好,不知家里如何?”

申氏道:“也差不了,四姐也不是糊涂人。”她家哥儿姐儿皆姓郦,止此条,便有无数底气。婆家再霸道,也要顾忌这条儿,那她家孩子就不会受气。

九哥忽道:“士人轻王侯。”

申氏道:“就你人小鬼儿大,倒疑起我来。”九哥道:“儿不敢。大姐二姐三姐都过得好。”申氏越看他这样儿,越觉这张冷脸,确要个伶俐媳妇儿来配方好。又看六哥,生得委实是好,又恐将他娘子比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1]刘伯伦,刘伶,竹林七贤之,丑到史书都忍不住写道:他很丑。

☆、50无意

申氏与郦玉堂做这些年夫妻,对这郦玉堂的性子摸得真真儿的,好言抚慰独儿子回:“你爹自来便是这等脾性,你又不是不知,看你哥哥们,哪个不受他排揎?他待六哥算好的了,平日里尚要东斥西骂的。你们是他儿子,老子有话说,你们须得听着。”

九哥情知如此,然郦玉堂是亲生父亲,做人儿子的不得父亲赞许,终究意难平。九哥闷声道:“儿明白。”申氏叹口气:“难为我儿了。你须得记着,爹娘待你们如何,那也是爹娘!纵爹娘有甚不周之处,也不是有意为难你们。只要无关伦常,都与我受着!”

六哥、九哥垂手领训,这位母亲的教导比他们父亲还要靠着些谱儿。申氏说完儿子,再想丈夫,不由又头疼了起来,也罢,终归他还是知晓些理数,也就这癖好而已。头前嫡长的大哥儿,与九哥生得倒有些儿像,申氏费了少心力,郦玉堂依旧待大哥不不少,该是嫡长的体面皆有,也用心教导,然说到亲近,却实不足。既然他惯如此,申氏也就不挑不争了,他不教的,她教!妇道人家于外事上头难免有所不足,申氏也不觉有甚不好,亚圣还没爹呢!

打发走了六哥九哥兄弟两个,申氏不免先将五姐的事情放到前头,五姐终是女儿,京里难免不将她当回事儿,五哥男儿,京中王府轻易也不会叫他娶个见不得人的媳妇儿。想上回,申氏又犯了愁,这间哪有恁好人叫你挑选的?申氏眼睛里看好的儿郎,倒是有两个,个便是李侍郎的孙子,已与四姐定亲,另个是盛凯,这小秀才却是要留与六姐的。否则盛家父母尚在孝中,便要登门说儿女亲事,也很不相宜。既不是盛凯,再要寻人,便是千难万难。

申氏将这江州上下好男儿想了又想,未及有个主意,几乎要将主意打到娘家头上,她娘家倒是有个侄儿,与五姐年纪相仿,说来也有家资。申家豪富不假,又非商贾,算个乡绅——只恨没有功名,不知郦玉堂肯是不肯。若如此,五姐日子是富足了,丈夫却又不如姐妹们嫁与有功名者,终是不美。

申氏这头愁着,那头郦玉堂越想这盛凯越合意,过不两日,回来与申氏道:“我看盛凯很好,你前番不是愁儿女婚姻么?四姐已有归宿,何如将五姐许与她?”

申氏听了,不免目瞪口呆,忍气对郦玉堂道:“你与他家说了?”

郦玉堂道:“还不曾哩,我这里又不凑手儿。”原来先前儿女婚事皆是申氏操办,样样周全。郦玉堂看着,申氏说亲,总要请了官媒,拿了庚帖,又须备下彩礼方可行事。郦玉堂向来于这些事上头丢三落四,又看重盛凯,不肯草率,说是与申氏商议,实则是督申氏来办。

申氏放心道:“这小秀才将出了祖父之孝,由来婚姻是父母之命,他父母尚在孝中,你怎好使人上门说亲?”郦玉堂面上泛红:“我实是爱这盛小秀才,不招作女婿可惜了。他既年幼,人又聪慧,风度翩翩,前程也好……”申氏道:“你实舍不得,再过二年,他父母出孝,我便使人与六姐提亲去,如何?眼下去是不行了,五姐也拖不得,我想京里,心就乱跳。”

郦玉堂道:“也只好如此了。五姐亲事,你可有成算?”

申氏道:“我正想哩,这世间但凡好模好样的人儿,都是有数儿的,哪恁般容易寻来?你那里哩?可有用心向上的年轻人?”

郦玉堂道:“再看看罢,这几日我往府学、县学里看看去。”

申氏再三嘱咐:“休要嘴快,时便与人说了,倒好似咱家女孩儿没人要似的。”实则这宗女也确是难嫁。

郦玉堂应了,不时检看官学,却又引出个乱神来,引得数家气骂,此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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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氏与郦玉堂说那盛小秀才的时候儿,实没想到,似盛凯这等人材,江州城里有女儿的人家,半都要往他身上望上望的。秀英便是这其中之。

因盛凯回城,携着手信拜会了洪家,秀英正可借机也收拾几样礼物,打发洪谦回访二。因两家在素姐事上又有些渊源,秀英所备之礼便要厚些,洪谦看了,也没说有甚不妥。洪谦眼里,这盛凯少年得志,人却谦和,虽说略嫌软和了些儿,却也没甚可褒贬的地方儿。俗语说“莫欺少年穷”,何况盛凯也算不得穷,与这般人物在发迹之前交好二,实不是件坏事儿。

洪谦使来安儿捧几盒礼物,捧砚牵着马儿,主仆三个往东街上盛宅而去。不消打听,盛家在这街上也小有名气。先已递了帖儿,今日来时,盛凯却正在家中候着。他知府君看中他,却不知府君娘子也看重他,只知州府使人赠了他家四匹素色绢绸并文房四房来。他兄弟盛二郎正缠着要,盛凯道:“今日还有客来,你休要闹。回来再说。”

盛二郎与盛大姐儿恰是母同胞的龙凤胎,因生得巧,故得母亲潘氏之爱,凡有甚想要,潘氏总把来与他。今见府君家与的方端砚好看,便想讨了来摆在案头。讨而不得,意兴怏怏。

洪谦带盒四样茶果、盒文房四宝、包素色绸缎、盒猪羊鹅酒,也是丰盛。盛凯来迎了,两人往盛凯书房里去说话。洪谦已知盛凯得郦玉堂青眼,便不好与他过于亲昵,只作寻常交往。

反是盛凯,因见洪谦好人物,进退得宜,且洪谦有项长处,官话讲得极好。江州地偏,纵有说官话之人,也半带着口音。细思洪谦,吟弄文章时,竟是丝口音也无。再想来,于他家门内遇着个女童,官话也是极好。且盛父连个秀才也不是,操持父丧到要典宅卖地,实也算不是男孩儿效仿的榜样。洪谦人物既好,人品又佳,且又上进。盛凯见洪谦,实是想亲近的。反劝洪谦:“连日我往府学里,不见洪兄,洪兄是在家苦读否?我年幼,言语有失还望勿怪——举人试不比秀才试,自家背背经史只好考个秀才,举人试做诗文,总要有名师教导,再有同窗切磋启发才好。”

洪谦心说,你见了苏长贞还要我去官学,苏长贞知晓了必要哭得把鼻涕把泪。口中却道:“我已老,与少年人自不相同。尔等少年,因涉事少,文章便不易深刻,常须名师提点。我自幼失学,却要将根基扎牢方好,如今正在家练字哩。”

盛凯听他如是说,想,似也在理,愧道:“终是洪兄看得深些。”他略知洪谦先前是赘婿,想来失学之说,缘自于此,也是合情合理。

两人再闲言几句,洪谦待要起身,却听外间剔剔托托之声,个十来岁女孩之声道:“大哥,忙哩?今天那家送你那绢真个好,与我成不?”头插了进来。盛凯因让洪谦入内室看他藏书,藏书是放在贴墙书架上堆着,这小丫头匆匆进来,眼未曾扫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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