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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女儿狂女户作者:我想吃肉

分节阅读12

,肚里不喜,往父母、女儿面前落回泪,叹回青儿“红颜命薄”,又说:“我自持斋诵经,何用听这乱七八糟?”然则秀英将两个女先儿往家中唤,她也不说赶将出去,居然也磕着瓜子儿、喝着香茶,听女先儿弹起弦子琵琶,说那“落难公子中状元,私定终身后花园”。

素姐少年时,林老安人管束颇严,不令听这些个,人到中年,听起来颇觉新鲜。两位女先儿吃的便是这嘴上功夫的饭,先来倒头便拜,且把素姐夸得如同朵花儿:“竟是安人?我们还道是家是小娘子哩。这般文静秀气。”其次方是说书。

这头素姐被这两个勾得听住了,那头何氏将青儿百般揉搓,终拿了个错处远远卖将出去。青儿内心惶恐,生怕何氏将她卖往苦地,倒思往素姐处求援,哪料程宅作主的并非素姐,消息未到素姐跟前,早被截住。青儿步三回首,被何氏发卖,素姐尤在听这“夙世姻缘”。

等素姐醒过神儿来,秀英自然告诉她:“留下来恐合气,打发她回主簿老家去了。”素姐想,青儿虽与主簿分离,到底不用在主母面前受气,只叹惜回,也便撂开去,只偶尔听女先儿弹起琵琶,说:“不如宛卿弹得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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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玉姐因外祖母之事,隔不数日倒好出门回,或是程谦带她,或是秀英带她,苏先生亦于江州民俗颇有兴趣,也时常随行。程谦带着她,或往茶肆里坐,或往铺子里走,又或去看看仓栈,与她说些家中产业事,教她知些辛苦。秀英却止带她往自家铺子等处看,使伙计知道主人家有这么个姐儿。

苏先生时常尾随,只管听、看,心里默记这市井生活,并不插言,只偶有见市井争利,回来提点玉姐,不可过于拘泥:“贪小利而失大节,可悲。”

玉姐于她先生的话,自有另番解释:“使诈只得次利,没了信誉,人便不信了,做不长久。”

苏先生只好再点醒于她:“与人说话,休要过于直白。”

玉姐吐吐舌头:“我这是与先生说哩,自家关起门来还要遮掩,没趣儿。”

苏先生扶额道:“总是说不过你,你过来,我与你讲韵。”

玉姐乖乖过去听苏先生开讲。

自来地方广,方言便,隔条河,对岸说话你便要猜着听。幸尔有官话,又有“书同文”,方不致鸡同鸭讲。苏先生教玉姐,乃是官话与韵齐教,官话由来以北方口音为基,江州地偏南,本地人说起官话来,十个里倒有九个带着口音。苏先生亦恐玉姐这官话说得要像不像。却不知凡事只要打小儿教起,总要比长大了再改容易百倍。

不消数日,玉姐不特官话已说得有模有样,便是措词,也不似秀英等,倒好沾了些苏先生的文气。未免令秀英十分忧愁:“学了官话倒好哩,出去与人说,也不怯场,倒好唬人。只恐学得酸文假醋,又与邻里说话也这般文绉绉,岂不让人嘲笑?”便说动程谦得闲带玉姐往市井里走,勿使她官话方言皆娴。

程谦倒好听闺女学说官话,每与她说话,已改了官话。然思秀英所言有理,玉姐终要在江州过活,至如那用得到官话的时候,总要到长大之后。便回程老太公:“读书只为明理,然闭门造车终为不妥,少聪明人,只因困坐书斋,倒养成股呆气,世事不晓,叫人哄了犹不自知。”程老太公道:“你便带她出去,你素来知道轻重,不须我说,早去早回罢哩。”

程谦答应声,带玉姐出去,便往人的地方去,茶肆里人正,又有听弹唱的。弹唱的先生正说那“落难公子中状元,私定终身后花园”。玉姐听了,笑得直打跌。程谦点点她的鼻子:“你笑甚?”

玉姐悄声道:“这先儿哄人哩。”

程谦道:“你又淘气了。”

玉姐把鼻子皱,将程谦指头从鼻子上歪了下来:“才不是哩。我听苏先生说,自打立朝,统共出了三十来个状元,老的好有四、五十,少的也有三十,好做人祖父了。天下英才何其?不苦读几十年,如何能出头?说探花我还信些儿,倒是出过二十岁的探花。”她尚年幼,于男女之事全然懵懂,却因秀英先时骂过陆氏之事,知道何谓“年貌相当”,婚姻之事总要两人差不离。

程谦愕然,良久,把玉姐抱:“我的好闺女,你吃不了亏啊!”

玉姐伸手把程谦脸拍:“那是。我爹也吃不了亏哩,也不看是谁爹。”

程谦笑得手抖,险些把玉姐滑到地上:“走罢,回家,晚些儿你娘又要说哩。可不敢给她说今日听了甚么,你只说往街上看热闹。”

语未毕,却听街面上阵扰嚷,程谦抱着玉姐打茶肆窗户往外看去,只见十几辆车字儿打楼下过。正是热闹时候,不消打听,便有那耐不住性子的人说开了:“这是新往城里来的余家罢?他家有万万贯家财,虽是商户人家,寻常人且比不得他哩。有钱能使鬼推磨,休看商户人家,倒把钱与族中贫寒子弟读书,有个族侄中了进士,已做至县令哩。也与官人称兄道弟,自家也买田置地,好大个财主!只因咱们江州地界儿好,合家迁过来,去年买的大宅,整修葺了半年,龙宫也比不上哩。他家大姐儿嫁与个官人,二姐儿怕是随着来了,只不晓哪辆车里是……那骑马的是他家大郎罢?生得倒俊……”

程谦倒是知道这余家,江州亦有他家许店铺,又有运河船只,确是个富足人家。然与程家买卖并无瓜葛,程谦听过便罢,抱着玉姐自往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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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里弹唱的女先儿尚未走,今日因秀英亦在,女先儿乖觉,却不说甚么姻缘了,只拿那笑话来逗人乐。

程谦抱玉姐进去时,连程老太公、林老安人并苏先生都在听。只听那女先儿再在嘲弄读书人:“话说有官人,自幼十年寒窗苦,读得书、中了举,官家见他有才,便命做县令。这官人上任,衙内差役油滑,常不听使。官人大怒,道‘不听我的话,我且要问罪,你是认打哩,还是认罚哩?’那衙役便问‘官人,打便怎地?罚便怎地?’官人道‘要打,我打你二十大板,要罚,罚你吃尽二斤五花肉’……”

女先儿尚未说完,满屋已笑开了,秀英道:“想这官人吃厌了肥肉,以为吃它便是罚了?”

女先儿笑道:“是哩是哩,却不知贫寒人家,年只得过节吃上三五回肉,那是赏哩。”

苏先生听得阴云满面,程老太公始觉令玉姐见识见识市井未尝不是件好事。

女先儿见程谦抱着玉姐来,看二人衣裳,便知也是主人家,忙住了口,不往下说。玉姐见了长辈,只待秀英问:“今日看了甚么?”便答道:“看好大户人家搬家哩。”程谦便将余家事说了。程老太公道:“他家往年还租过我家仓栈哩,也送他个帖儿。”

程谦应了。

女先儿因程谦说到余家,又说及余家女儿,思程家只有女儿,便有心卖个好儿,笑道:“将到时候了,这日扰了府上,奴便再说个笑话儿,权作收场,只博笑哩。”

林老安人便叫说。女先儿把弦儿拨两下,方开口道:“即说张公闻李公家生了孙子,便往道贺。到了李家,将说‘恭喜’。李公道‘是个孙女儿,不是孙子哩。’张公道‘也好’。不意门外有四抬大轿,抬着个贵妇人,张公、李公皆往门首望去。李娘子道‘有甚好看?不过是四个恭喜,抬着个也好罢哩’。要说富贵,真不拘男女哩,府上姐儿生得恁般好看,又有福相,早晚显贵哩。”

女先儿说得程家人皆笑了起来,素姐又与她匣果子拿去吃。却不想秀英当时笑过,到得晚间越想越憋闷,饭也不想吃,睡也睡不稳,时觉自家女儿极好,时又思必得要个儿子。连日不安稳,程谦以她性躁,恐是夏日天热之故,唤了郎中来与她诊脉,开几剂疏散的药来吃。

孰料郎中搭脉,却连道:“恭喜。”原来这秀英竟是有了身孕,当下程宅上下齐欢喜,郎中得了两贯钱,也是开怀。留下保胎的方子,又嘱:“休要劳动伤神。”方捧了钱走。

☆、新人

秀英有孕实是程家大喜事,便是玉姐,亦因年初与念郎好打架,也知家中不可无男丁。故而玉姐欢欢喜喜往秀英处奔,未及近身,小喜便张开胳膊将她抱起:“大姐儿要有兄弟了,可不敢往娘子身上倚。”

玉姐讪讪,心中稍有不安,闷不吭声从小喜怀里挣扎下来,朵儿从后头来,抢上步于玉姐身侧。玉姐不再上前,往秀英脚边绣墩上坐下,晃着脚,歪着头,足上系着的两只银镯叮当作响。秀英笑道:“你这小冤家,看我做甚?把脚与我定住了,不庄重。”

玉姐又“哦”了声,慢吞吞爬下绣墩来好。秀英无力笑道:“往日淘气,今日又来作怪。你的书可有了?字也有了?还不快去做功课。”

玉姐的课程渐次展开,又学声律,又学算学,连书画也开始习得了。苏先生预备着明年开春教她弹琴,据说这君子都爱个琴棋书画,能闻弦歌知雅意。苏先生虽教着个女学生,却拿她做男学生来教。盖因玉姐机灵,不教她些儿,令她有事可做,她便要出些状况,令人头疼万分。

玉姐得令,不声不响外门外去,朵儿忙跟上了,玉姐忽地回头,对秀英道:“娘,你歇息,不要累着了。”

秀英手里捏个帕子,正托着蜜渍梅子在吃哩,闻得此言,帕子也不放下,顺口道:“你阿婆都没你话哩。”

玉姐哼唧声,朵儿与她将珠帘儿拨开,两人前后走了。玉姐走到院子里,却见捧砚正支使着几个人搬家什。原来这院中有程谦习武之诸样兵器,又有石锁等,玉姐随苏先生习射,也在这院中立个靶子。如今这些人正在拆这些。

见玉姐过来,捧砚住了,垂手道:“大姐儿可好?”

玉姐道:“你们这是做甚?谁叫你们搬的?”

捧砚道:“老安人说的哩,娘子有了身子,不好见这些凶器,叫都收往库里。姑爷使我领人搬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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