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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芒。
他被牵动着由顾芒拉着他往外走,钝钝的大脑开始运转起来。
队长......似乎根本没有怪他,根本没注意到那个碎掉的杯子......而是在,担心自己?
阮秋糊涂了。
来到医务室,医务室没人,医生不在,顾芒抄起手机对着电话骂了几句,那边连连对着顾芒道歉。
阮秋被顾芒像摆放杯子一样端端正正摆在床上,顾芒黑着脸去拿镊子和绷带碘伏之类的药物,拉过来一张矮一些的椅子屈着腰给阮秋处理伤口。
阮秋低头就能看到顾芒的后脑勺。
他满心觉得不自在,一点也适应不了这种比顾芒高一个阶层的坐姿,宁愿自己像狗一样趴在顾芒脚下也不想这样坐地比顾芒高。
刚一挣动,顾芒就固定住阮秋的手腕。
他嘴里叼着一根棉签,黑着脸瞪阮秋:“手不想废了就别乱动。”
阮秋就不动了。
他坐如针站地坐着这个让他浑身不自在的座位,僵了一会儿,也放松了些,心里默默数着顾芒头顶的发旋儿。
他听到顾芒不时的抽气声,纳闷顾芒为什么发出这种声音。
“......对不起。”阮秋小声说,感觉还是先认错比较好。
“哈?”
“......杯子,被我打碎了。”
顾芒抬起头,又第一次见到阮秋的那种陌生的眼神看向阮秋。
“就因为这个?因为这个?你就把你手霍霍成这个样子?”
阮秋茫然。
“你是没有痛感吗?”顾芒皱眉盯着阮秋手腕上好几个被热水烫出来的脓包和一塌糊涂的手心。
阮秋摇摇头:“能感受到。”
顾芒嗤了一声:“疯子,”他评价,“我看你就是有病,受虐病。”
阮秋掩住笑意,他心想确实,他似乎就是有病,一种顾芒一骂他他就浑身畅快的病。
顾芒垂眸一丝不苟地处理着那片伤,越处理越心惊,又打电话催了骂了两三次,医生才满头冷汗地姗姗来迟。
“最近不能用手,至少一星期后。”
阮秋看着自己包成木乃伊的手。
“可我后天还有比赛......”
“待着,”顾芒说,“上替补。”
阮秋愣了一下。
“不行。”
顾芒说:“你说不行也没用,后天的比赛上替补。”
“为什么?!”
顾芒怔了一下,这是阮秋第一次用这样大的音量对他说话。
阮秋嘴唇都在抖,“为什么要上替补?有绷带包着也没关系的,我很厉害的,也可以比任何人打地都厉害,为什么上替补?”
顾芒说:“这是你不珍惜自己身体要付出的代价。”
他看着阮秋红彤彤的眼圈,心里止不住的发软,可还是硬下心。
只有让他清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是最有效的保护他的方式。
他不再多言,转身推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声音。
“为什么啊?”
顾芒偏过头。
阮秋的手在颤抖,他一点点解开自己的外套,把厚重的卫衣脱下来,之后再是薄薄的一层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