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荣身边的人?」
「错。是你家老头子身边的人。」张平伸个懒腰,身体微微晃。
皇甫桀扶住他,小心翼翼地扶他躺下,又把被子抖开给他盖上。
张平笑,「有时候我都搞不清楚到底你是王爷还是我是王爷。」
「你不是我大哥吗。」皇甫桀也坐在床边笑。
「我可不敢。真做了你大哥什麽时候被你杀了也不知道。」
皇甫桀脸上笑意不变,眼中的光芒却冷了下来。
张平轻轻咳嗽声,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你是我结义大哥,不样。」皇甫桀突然冒出句。
「是啊,我还是你侍奴。这个大哥名头也就是骗我自己舒服点的麦芽糖。好了,你的脸不怒就已经够吓人的了,再这麽板起来,我等会儿给你吓得尿裤子怎麽办?」
生气的骑尉王爷硬生生砸出四个字:「我帮你换。」
这下张平不敢再捅马蜂窝了,凡事适可而止,他可不想第二天像螃蟹样走路。
「真是,越大越不能开玩笑。等以後你真做了皇帝,我要说错句话还不给你拉去杀头。」张平小声嘀咕。
皇甫桀耳朵好得很,两手捏住张平的脸拉,把张平拉得哇哇叫,会儿眼泪都快出来。
「你放心,我怎麽会拉你去杀头,我顶叫人扒了你的裤子,用板子抽你的……」脸凶狠的高大少年喉头动了下,他只不过说说而已,可是为什麽脑中会出现这麽清晰的画面?
「等我有空,我就挑选些最好的材料照著我那话儿雕出样子,以後你惹我生气,我就用它们教训你。」
张平脸颊被拉说不出完整的字眼,只能两手拼命摇动表示不要。
皇甫桀看他疼得眼泪也流下来了,这才放开手。可怜张平泪眼汪汪,脸上还留下两大块红得发紫的胭脂印。
张平摸著自己的脸,怒目瞪他。
「好了,不哭了,乖。」皇甫桀见他生气,又赶紧哄他,低下头就想去亲他的脸。
张平脸侧,闪过。
「王爷,您真该找个女人了。」
「平,你别生气嘛,你也可以捏回来啊,喏,我给你捏。」
「安王的提议我听说了,你准备怎麽办?」张平伸掌抵住他伸过来的脸。
少年的脸在他手掌上来回蹭著,声音低低地道:「我还能怎麽办?他来就来找我,让我帮他。如果我说不,他就要让刘大将军送我去打前锋。」
「他威胁你?」张平怒了。当真把他们当软柿子捏啊!
皇甫桀抱住他的那只手,开始咬他的手指。
「喂!我在跟你说正事!」
「平,我想要。」
「我跟你说过少次了,想要就去找女人!你不要老是这麽自卑,连女人的床都不敢上。如果你连妓女的床都不敢上,以後你那三宫六院怎麽办?」
「不行啊,我看到那些女人对我露出鄙视或害怕的笑容,我就软了。」
「真的?」
「真的。平,你就可怜可怜我……」
「戏演够了没有?我说你自卑,你就扮演小可怜;上次我说你不要讨厌女人,你就表现出对女人副深痛欲绝的样子;再上次呢?是哪个不要脸的说自己非太监不上!」
皇甫桀大吃惊,「平,你记错了。我没说我非太监不上,我明明说的是非你不上。」
「皇甫桀!」
「好吧好吧,你跟我说说胡荣带来的密旨,等会儿我们商讨下怎麽应付安王。然後我们再行云雨之事。乖,听话,等会儿就让你舒服。」
张平无力了,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刚被人打了掌?」
「你这麽强,打掌算什麽。上次你帮我挨了二十军棍,晚上还跟我做了次呢。」
「那是你混蛋!」
「好好,我混蛋。那你现在能告诉我这个混蛋,我家老头子让那阉人带来了什麽密旨?」
「我也是阉人。」张平虽然讨厌胡荣,但同样身为太监,被人当面骂阉人,心里总不太舒服。
「是是,现在把耳朵熟悉下,以後你被人背地里骂阉人的机会保证很。」
张平……还能说什麽?刚才他还有气无力,现在则已变得奄奄息。他相信,等皇甫桀要到他想要的,他就可以咽气了。
第二天又被叫去议事。
这次支持安王意见的将领了些。
安王看向皇甫桀,眼中有警告之色。皇甫桀故意避开了他的眼光。
安王大怒,好你个不识好歹的丑四!你别忘了这里可不是言净的地盘,这里的将军姓刘。
有人特意询问皇甫桀的意见,皇甫桀如既往从不表达自己的意见,只说听大将军吩咐。
三年来,各将领包括刘大将军在内对这位骑尉王爷的深浅依然不明。
大数将领的印象都是这位皇子的领兵才干般,如果没有陶正刚支持,也无法坐到正位。对於陶正刚的让位,他们也都持理解态度。毕竟做位皇子的顶头上司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件事。
如今这位皇子没有支持他兄长的意见,但也没有明显反对,反而以刘将军马首是瞻,刚好吻合了个下位将领应有的态度。
两天後,刘白同意监军安王的建议。决定在冻土未化前袭击匈奴。刘大将军随即安排了作战计画,前锋将领的名单中赫然就有武德骑尉的衔头。
安王美其名曰:皇子带头出战可大大鼓舞士气。而他也会出现在战场上与诸位将领同杀敌。
大义之下,皇甫桀没有说什麽,当即领兵出战。张平冷眼盯著安王,不明白这些皇子怎麽点都不顾兄弟之情。他家王爷不过没有在议会中明确支持他,他竟然就能狠心报复送自己的弟弟打前锋。
十日後,前方传来捷报,安王立刻带领大批步兵杀往匈奴战营。
再过十日,後方得到急报:安王被俘。
刘大将军在接到这份密报後,眼前黑。
张平蹲在地上给营帐打桩。
有识天候的,看出今晚至明晨可能会起大风,皇甫桀当即下令巩固营帐。
给营帐打好桩後,张平弯身钻进营帐。
皇甫桀正在看眼前沙盘。
「这两天我们连连失利,路退守到这里。後面大军的将领们又在为安王被俘事互相推卸责任,偏偏连老天爷都不在我们这边。而匈奴们为守住防线却越战越勇。你觉得我们这战真的会赢吗?」张平深深皱起眉头。
虽说皇甫桀领导有力,他们这支前锋损失并不。但对於这些明明可以避开的损失,张平仍旧由衷感到心疼。
他跟这些人处得都很不错,这支队伍也没因他是太监而瞧不起他。何况他们相处三年,再怎麽样都有了感情,看他们这样白白牺牲,又怎能不难过。而且别的先锋队损失大。
「退。」皇甫桀冷冷吐出字。
「只能退?」
「必须退。安王被俘,军心浮动。加上天气恶劣,要不了久士兵就会出现冻伤冻死的情况。冬天本就不易作战。对对方来说没有好处,对我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弱点。
「而且我们越往前逼近,匈奴也会抵抗得越厉害。我们旦深入腹地,如果给他们逮到机会烧掉我们的粮草,我军伤亡将不可估量。」
「你开始就知道会有这种後果?」
皇甫桀摇头,戴著面具的脸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老三的想法并不坏。可是并不是什麽时候这个方法都能适用。这就是兵法上所谓的活用。我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指点了老三,在匈奴最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攻击,可以说是妙招。但也有几个必须的条件。」
张平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第就是军心。你想士兵们在营地里待得好好的,有吃有喝过冬的东西也齐全。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拔营深入冒著冻死、冻伤、甚至饥饿的危险和敌人打仗,换了你你可愿意?
「如果他们的将领与老三和刘大将军都是条心的话,这种事说不定也能避免。可是这些将领和他们的士兵样,连打了三年仗,他们早就疲了。冬日休战也成了双方默认的规则。而这份规则却要因为个皇子的私利被打破,他们当然不情愿。
「也许你会问难道那些将领和士兵们不想早点打退匈奴结束战争?没错,谁都想快点结束战争拿了军饷回家抱老婆娶媳妇。可快并不代表无谓的牺牲。
「就连刘大将军同意这次袭击也是含了私心。连他都觉得没有把握的事,他的属下又怎能安心杀敌?这就是第二点,上下条心。
「人心是很有意思的东西,掌控得当,你就可以得到胜利。掌控不好,就算你兵力是对方数倍,也有可能败涂地。偏偏这次监军竟是安王,偏偏安王还被俘虏了,偏偏刘大将军为凸显外孙的军功,竟让自己的副手带队,还暗中命令其切听从安王调度。
「安王被俘,大军就没了头,不敢承担责任的将领们现在只想退军想法救出安王。有了退心,再战必败无疑。」
「如果是你,你会怎麽做?」
「准备。计策分两种,种叫急智,讲究因时地利随机应变;种则要经过深思熟虑、方思考和筹谋,在想好切後备方案、有九成九以上把握,且鼓足士气後才能动手。
「老三这个提议就应属於後者,如果他把这个计画放到明年这个时候,他的胜算会增加不少。可惜他没这个时间。」皇甫桀想到胡阉带来的密旨中内容,阴冷地笑了笑。
「说起安王被俘事,我怎麽想都想不通。他深处军营中心,那日匈奴想烧我方粮草没有成功,可他们怎麽有机会把安王带出大军?他们怎麽找到的安王?又是如何在层层军营中悄无声息地带走了他?」张平看向皇甫桀的眼光充满怀疑。
皇甫桀当没看懂张平眼中的意思,很平淡地道:「想要把老三带出大营也非难事。找两个身手好点的人,再知道他住的大帐,趁著大家的注意力被大火吸引过去时带出即可。我记得匈奴营中有好几个这样的好手。」
「可对方怎麽知道他住在哪个营帐?」
「厥顿既然能安排个铁匠住在城里,为什麽他就不能安插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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