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皇(太监VS皇子)作者:易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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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也就作作梦，知道自己不会真的去侍候娘娘，而应该是在她宫里做些打扫、倒夜香之类的粗活。
继续在簿子上描画著，孙宸没有再看张平，挥挥手让领路的太监带他去瑞华宫，当张平感恩拜谢时，孙宸突然道了句：「以後见了谁都要自称奴婢。记不熟的话迟早得吃板子。」
张平连声称是。不就换个自称嘛，他会记牢的。
当天他拜见了瑞华宫之主，四妃之的贤妃娘娘。
贤妃娘娘看起来很年轻，三十不到的样子。生得双勾魂眼，笑时定勾魂摄魄，可不笑时就有点凌厉逼人。
张平可没这个好福气，能让贤妃娘娘对他笑，所以在偷看了眼後，他就没敢再看。
贤妃娘娘似乎也懒得理睬他，待他叩见後就让红袖带他下去，并吩咐红袖先教他瑞华宫的规矩。
张平老老实实地在红袖面前垂头著，等待红袖吩咐。老实说他觉得有五品品阶、负责教养皇子的典侍红袖看起来比贤妃娘娘怕人。虽然红袖长了张可人的圆脸。
红袖上下打量了张平几眼，似对自己看到的还算满意。她特地请孙宸帮她挑个老实可靠嘴巴严的新人，为此还花了二十两银子，希望不会让她失望。
张平托他爹娘的福，给他生了张看起来就像老实人的老实脸孔。这第关就算过了。
「你初来，想必对宫里的事还不是很清楚。慢慢的，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都会知道。」
张平依旧保持垂首的姿势，等待红袖往下说。
「不管是在瑞华宫，还是在宫里其他什麽地方，我们这些做人奴婢的有点定要记住：管好自己的嘴！明白了吗？」
「是。奴婢明白。」张平恭谨地回答。
「这瑞华宫里有些事情你以後肯定会知道。为了避免你犯错，我就提前告诉你。」
「谢红袖大人提点。」
「皇上已经很久没来瑞华宫了。」
红袖沉默了很久。
张平心中冒起各种念头，首先是失望。在他等待伤口愈合的那三个月里，他已经听人跟他说，如果被分到某个妃子或皇子身边，基本上就是辈子的事。他的主人生，他就生。他的主人死，他也难逃死。
怪不得他刚来此宫时，觉得沉闷异常，而且并不如他想像中的那麽富丽堂皇。也怪不得贤妃娘娘脸色难看，神情也是无精打采。
想想看，作为宫女的红袖可能比他可怜。如果皇帝不来，她连与皇帝亲近的机会都没有，别说能沾上雨露飞黄腾达。而现在红袖已经过了最美丽的时期，宫女什麽最可怕？有什麽能比美人迟暮却等不到圣恩、也不能出宫可怕呢？
张平想到了自己的大姐，虽然他大姐嫁的人并不富有，但会心疼她，也听她的话，婆婆待她也不错，比起这宫里许女子竟是幸福很很。
「哼，我们瑞华宫虽然没有承圣恩已久，但娘娘毕竟是四妃之的贤妃。她的身分在这儿，她父亲是当朝骠骑大将军，别人想欺我们也不是那麽容易，容不得有奴仆在这里放肆！」
张平听，连忙跪到地上说：「奴婢晓得，奴婢定不敢坏了宫里规矩。奴婢定努力在宫里做事。」
红袖脸色放松了些，示意他起来听话。
张平又连忙爬起。
「你可知道皇上为什麽会不再来瑞华宫？」
张平又怎麽能得知，只能摇头。
「因为我们的好四皇子，」红袖冷笑，「那可是我们娘娘心中永远的痛！」
四皇子？他怎麽了？为什麽红袖言辞神色中对他如此深恶痛绝？张平不由对未曾谋面的四皇子起了点反感。八成是个骄横跋扈、欺凌弱小的任性皇子。
「他是个恶魔。是陷害娘娘的诅咒。他不但貌相丑陋，心眼也十分狭小，且有不少恶习。娘娘与我为教育他，不知花费了少心血，可烂泥总归扶不上墙。」红袖想起那张脸就忍不住想吐。看了八、九年仍旧无法让她习惯。
「以後你就过去侍候他日常起居。」
张平心中惊，大叫惨了惨了。他做了什麽错事要被分去服侍那个四皇子？
「我知道你心中可能有些害怕，还有些委屈。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麽，平时也不需你做什麽，只要负责给他传膳、穿衣、梳头、洗浴、再帮他收拾房间就可以。记住，不要与他接触。对你没有好处！」
「是。」
红袖脸色变得加柔和了些，「我看你人也老实，不会让你直侍候他。那人现在虽然贵为四皇子，可是以後的事谁知道呢。」
张平安心了些，也从红袖话中听出了些东西。
口气变，红袖的脸又板了起来。
「原本那四皇子也有两人侍候他。可是那两人做事不俐落，污了瑞华宫的规矩，现在已经不在。两人为无品宫女、为无品太监，竟然恬不知耻地暗中结为夫妻，那两人在起鬼混时，喝醉酒无意中打翻烛台被生生烧死。可惜的是……」
可惜的是什麽？没有顺带烧死那个四皇子吗？张平心中也有些埋怨，如果那四皇子当时死了，他也就不必去侍候他了。
「我跟你提这事情就是要让你注意，不要跟宫女走得太近。让我或者娘娘知道，不会轻饶了你！」
「是。奴婢记下了。」张平心想自己雀儿都没了，还想什麽宫女。他的人生目标从进宫那天起就变成两个：暗中成为天下第武林高手，和想办法弄到很赏赐送回家。
红袖满意地点点头，又跟他说了不少皇宫里的规矩、瑞华宫的规矩、娘娘的规矩、还有她红袖立的规矩。说了将近个时辰。看张平直乖乖听训没有半点不耐烦的神色，不由有点不舍。
把这人派去侍候那丑人似乎有点浪费，但随便派个人过去也不好。如果传出什麽风声，对瑞华宫、对娘娘都会有影响。
虽有点可惜，但找个听话嘴又严的人却是必要条件。
在四皇子院落门口，红袖对张平淡淡地道：「还有件事你必须要知道。四皇子不听话，人又顽劣，娘娘为教训他有时会惩罚他番。你看著也就是了，不要嘴舌。」
「是。奴婢明白。」张平躬腰。
「进去吧。」红袖推开了院落的木门。
第三章
这是张平第次看见皇甫桀。
个奇怪的小孩。这是他对他的第印象。
在他们走进阴暗的屋子里时，那位四皇子正背对著他们，对著墙跪著，跪得笔直。
「这是娘娘在罚他面壁，让他学会静心。」红袖在张平耳边轻轻解释了句。
「殿下，你转过身来。我带了个人来，让你认认。」
听红袖当面对四皇子语气也如此不尊重，张平心里感到十分惊奇。
「奴婢张平，叩见四皇子殿下。殿下万安。」张平面对四皇子的背脊跪下，磕头问安。
红袖瞅了张平眼，没有说什麽。
四皇子听红袖吩咐，掉转身子向这边望来。正好和叩见他的张平成了面对面。
四皇子的眼光很奇怪，看著在他面前深深伏下脑袋的少年，没有说话。
「张平，你抬起头来。殿下，这太监叫张平，以後就由他负责照顾你的起居。」
张平依言抬头，抬头就看到张……吓了跳，但还好他胆子大，没有做出什麽失态的事情。
见张平脸上只是冒出了些惊讶，并没有惊慌害怕的神情，红袖不由又看了他眼。就连四皇子也把如死鱼般的目光落到他脸上。
「奴婢张平，叩见四皇子殿下。」张平再次见礼。
「好了，张平你起来。殿下你继续。我带张平出去认认地方。」
四皇子自打他们进来就没有说过个字，听红袖吩咐後转身继续面他的壁。
红袖带著张平，跟他说了些日常用物都放在何处，让他有不懂的就直接去找她。最後又带他去他屋里看了看。
他的屋子很小，也非常简陋。但从小直跟弟弟们同床的他，还是很高兴有了个单独属於他自己的房间。
「每天侍候完四皇子用膳，你就可以和大家起在宫里食堂吃饭，带著这个牌子，晚上我会让人来带你，以後你就自己去领，在那儿吃也行、带回来吃也行，其他的不用你操心。四皇子的会有御膳房的人帮他送来，你记得按时到御膳副首春兰那儿领就行。」
红袖说著塞给他块牌子。
「对了，四皇子今天的膳食你就不必替他领了，娘娘为让他接受教训，让他净腹日以净心。」
「是。」
又是罚跪又是不让吃饭，这贤妃娘娘为了这个儿子还真下得了狠心，果然不亏贤妃之名啊。幸好他娘不是那麽「贤」的人，他犯错，顶打他顿屁股。想著，张平又对那个貌相可怕、小小年纪就显得阴沉的四皇子产生了些同情。
待红袖吩咐完离去，他将房间略微收拾了下。把今天发给他的新太监服挂好，其他鞋袜、还有他从家里带来的被允许的些私人物品，起收进个陈旧的木柜里。
忙完了，坐在床上发了会呆。
位皇子没有自己的宫殿就罢了，和母亲住，却不住在美丽的宫殿中，而是住在宫殿角落处单独的小院子里。
也许他还不太明白皇子般都有什麽样的排场，可就这麽个不起眼的小院子，侍候的人也只有他个，无论怎麽看，都不会有人觉得正常吧？
偏偏红袖及其他宫人的态度，就像这是理所当然样。
怪不得会让他这个新人来侍候皇子呢，根本不是他想像的步登天，而是脚踏入了深渊。不过不管怎样他现在也算是安定下来了。
伸手摸摸自己的两腿之间，到现在他还有些不习惯。当时那麽疼，疼得他後悔万分。如果他知道阉割和被阉割後会这麽疼，他恐怕至少也会犹豫个几天。
他只是想做个孝顺的好儿子而已。他舍不得让家人那麽为难，舍不得他的弟弟和侄子侄女们。
英雄不是那麽容易做的啊。张平慨叹。不过这刀如能助家里度过这次难关，也算值了。
听说他以後再也不会长胡子，而且声音也不会再改变。幸亏不影响身高，他还想再长高、长壮点。
不想那麽了，既来之则安之。好好在宫里攒些银钱，等将来出宫时也不愁吃喝，总不能真让他大哥养他，而且他还要攒钱赎回自己的命根子。他爹娘跟他说了，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的命根子赎回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要在这段期间练出绝世武功。
收拾好自己房屋後，他又勤快地打扫了下院子。
不晓得皇子们的住处都是这样，还是只有四皇子的这麽……呃，看起来好像比他家好不少。但跟他想像中皇子们的住处实在差远了。
这个院子好像没什麽人来，落叶落得满地都是。院子里种了些花草，不过也都很杂乱。棵大腿粗细的槐树孤零零地种在院子角，地上的叶子就是它落的。
这里共有三个正房两个耳房、还自带个小厨房，却只住了他和四皇子两人，相当冷清，但好在没人盯著他管，他做事也自由些，而且可以少挨骂挨打。这样想，突然就觉得被分到这里好像也不错。心中愉快，连扫地都来劲。
院子打扫乾净後，他就开始好奇。
那四皇子真就那麽听话，老老实实的在面壁？
踮起脚尖，悄悄走到四皇子房屋门外从窗户缝偷偷往里看。隐约能看到个影子跪在墙角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