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也爱我,我是绑也要把你绑回来的,再不会放你走了……
他伸手去关写字台边上的灯,眼尖地发现地上有个纸团,本欲拾起来丢掉,却见里面隐约有崇秋的字迹,邵湘宇把纸团展开来,是整张涂涂改改又被划掉的话——
湘宇,我不该跟陆祥生起玩,你别生我的气。
湘宇,我跟陆祥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生气了。
湘宇,我不爱陆祥生,我只是把他当朋友。
湘宇,我跟陆祥生是玩玩的,跟你是认真的。
湘宇,你还在生气吗?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湘宇,我好想你,你明天几点回来?
湘宇,我真的想你,只想你个,不想别人。
……
65寻找
那些他没对自己说的话,旁边还配着不怎么好看的插图,有香芋(姑且认为是),有花朵(小学生画的那种),还有仓鼠(耳朵只大只小)……
邵湘宇眨了眨酸涩的眼眶,他把纸抚平,认认真真地叠起来,放进皮夹里。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告白……
夜里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邵湘宇从书房的窗户望出去,见着后院里的花儿菜儿都蔫蔫的,只有三株芦苇还在雨中摇曳……
他走到后院,任冰冷的雨丝落在自己肩上。
水池里的金鱼十几日没有人照顾喂食,现下都肚皮朝上浮在水面,邵湘宇在泥地里挖了个坑,用鱼网把它们捞出来埋了。
雨越下越密,沙沙地打落在屋檐上,又沿着檐口滴滴答答落下来,在地上积了个又个的小水滩……
邵湘宇看了会儿,回到卧室。
崇秋很少叠被子,他喜欢把被子拉平了盖在床上,等想睡的时候,第个动作是扑,扑上去翻个滚,才钻进被子里。
邵湘宇和衣躺了,把被子卷了卷抱在怀里,上面有崇秋的味道……
他又伸手去抓崇秋的抱枕,却见抱枕下有本蓝紫色的小书,邵湘宇拿起来看……星座分析?原来崇秋喜欢星座啊。
书翻开来第页是天蝎座的生日范围,其中个日子被画了圈,邵湘宇睁大了眼睛,这不是……自己的生日么?
他好奇地往后翻,有些句子划了下划线,边上还有细致的小标注,类似“小毛病”,“最喜欢”等……
邵湘宇笑出声来,笑声听着有些苦涩。
原来他花了那么心思来了解我关心我,他的爱也跟他的人样,都是默默的悄悄的,自己揣摩摸索,从来不说,也从来不让我发现……我跟他却恰恰相反,点点小事都要做得很高调。
邵湘宇,你点都不理解自己的爱人,连个情敌都比不上,还自以为是得装情圣成全他人……你有什么资格说爱?
邵湘宇又看到些崇秋没有关注到的句子,那些原是让天蝎座的人自己看的忠告,譬如“你在恋爱时觉得两人既然彼此相属便不应该有间隙,如果觉得对方违背了你,你心中的妒火必定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失恋的你会因为深爱着对方,自虐式地陷入悲痛万分、无法自拔的苦境……”
还譬如“你会因为旺盛的精力和浓浓的爱意,想要疯狂地占有对方。提醒你适度地给爱人自由,否则会让对方喘不过气……嫉妒是把双刃剑,伤人又伤己,天蝎应注意勿因吃醋而惹上爱情纠纷,记得留给对方宽广的空间……”
这些话都说的极准确,如果早点知道,也许就不会那么傻,互相误会,互相伤害,还做错那么事……
邵湘宇把书合了,又用手机上网查崇秋的星座性格。其中有句话让邵湘宇顿目许久——
“蟹蟹们是柔顺的,他们会密切顺应对方,考虑的是取悦对方满足对方,并通过这样感受对方爱恋的情意……个陷入爱河并且感到安全的巨蟹,会将性作为个愉悦的礼物献给爱人……”
邵湘宇眼眶湿润,下身发热。他想起进屋酒那天晚上,崇秋什么都没穿躲在被子里,诱惑自己取悦自己……
曾经向他索要生日礼物,原来他早已把礼物送给了我……
那么胆小害羞的他,心里是有少爱,才能鼓起这样的勇气呢?
为什么自己这样愚蠢,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邵湘宇睡了三个小时醒来,雨仍然未停,细细绵绵,仿佛是谁的眼泪,在诉说无尽的哀愁……
南方冬天下雨,那阴湿的寒气总会渗到人的骨子里去,连邵湘宇怀里抱着的被子,都潮湿了起来。
没有了饲主保护的独角兽,会去哪里呢?在这雨天,是否能找到躲避寒冷的角落……
邵湘宇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挖出来碾碎了,针针缝起来,又瞬间被拉开,如此反复着,他再也睡不着,抱着被子声声低低地呢喃:“崇秋……崇秋……”
***
邵湘宇四点半摸黑出门,约七点进入桐乡市。此时天已经亮了,途径几个小城镇,见到当地人开始在外摆摊,路过来,窗外的景象不比大城市的奢华热闹,却别有番人情风味。
他看了看导航地图,崇福镇在桐乡的西南,沿着国道直开就能到,只是这阴沉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也特别阴郁。
邵湘宇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摇摇头,继续谨慎地开车。
驶进崇福镇,镇中心还算热闹,超市商业街也都有,但随着导航的定位,车子慢慢往向镇西边去,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望眼所及已经是田埂和村民的小平房了,到了定位终点,竟然是条河边,最近的几栋房子都要下车过了桥,沿着田间小路才能进去。
邵湘宇看看资料,地址只到这里,太模糊了。
他把车停在路边,带了雨伞往村庄里走去,走了会见村口开着家小店,他进去询问,里头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穿不太时髦的羽绒服,那人向邵湘宇招呼,邵湘宇下子就怔在那里……
这地方虽然离s城不远,但南方城市方言太,个地方个口音,这会儿邵湘宇还反应不过来。
见他发愣,对方摆了摆手又笑容满面地说了大串话。
邵湘宇听出几个发音相近的词,连起来才约莫明白,她说她不会普通话,但听得懂,问他要买什么东西之类。
邵湘宇是来找人的,向她说了。
女人看了他眼进了里屋,然后带个十几岁的男孩子出来,男孩对邵湘宇说:“我妈问你是找个什么样的人?”
邵湘宇了悟,原来她是去叫儿子来当翻译了,连忙道谢,说要找个六十岁的叫王秋萍的老太太。
崇秋从小跟着他父亲去s城,估计当地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只把崇秋母亲的名字说出来,又把资料上名字的写法给对方看,那女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这回邵湘宇半句都没听懂。
男孩转述道:“我妈说她只认识两个叫王秋萍的,个四年前跟着她男人外出打工,另外个,往里弄堂走,倒数第二幢王家的大女儿,去年上城里去念护校了。”
这两个显然都不是。邵湘宇叹了口气,他从钱包里拿出五十块钱给那小男孩当谢礼,只说:“叔叔给你的压岁钱。”说完便转身欲走,打算再往里面去问问。
男孩接了钱,他母亲反而不好意思了,她见邵湘宇气质穿着都不俗,出手又大方,于是赶紧拉住又说了几句话,她儿子立刻翻译:“妈说,上年纪的老人名字她都不怎么知道,她去问问我阿奶,可能阿奶知道,让叔叔你等下。”
邵湘宇听还有希望,当然肯等,又对告诉了她崇秋父亲的名字。
小村不大,女人十几分钟后就回来了,面带喜色。
的确有个叫这名的人,六十岁。早年离了婚,男人带着儿子去城里了,后来她眼睛得了毛病看不见,就没再嫁。
邵湘宇心想这便是崇秋家了。
那女人又说,因为王秋萍是嫁到这村来的,身体不好又是孤寡身,几年前她娘家来人把她接走了云云。
邵湘宇心中震,急着问她娘家是哪儿,女人说这就不知道了。
刚刚燃起的希望苗头,瞬间就就给掐了。邵湘宇显然没有想到,如果在这儿找不到崇秋该怎么办,此时心中空洞洞的,呼啦啦吹着冷风,他呆立在那儿僵硬了手脚。
小店女人给他倒了杯热水,邵湘宇谢着接过,并没有喝,心中却慢慢冷静下来。
这地方既然是崇秋的老家,那必然有人知道他母亲的事情,出去了没处问了。
他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钱塞进那女人的手里,诚恳道:“大姐,我找这位老人实在是着急,您婆婆不知道,也许村子里有其他人知道,希望您帮个忙,带我再找别人问问。”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见邵湘宇给的钱,自己开着小店十天半个月都赚不到,下眼睛就亮了。
把店门落,她领着邵湘宇就往村里走,男孩也兴奋地跟着。
路上她在那儿说,快过年了从外头回来的年轻人挺,本来以为邵湘宇也是外头回来的,但看着又不像,混得好点的老早把父母都接出去享福了,哪还会回这破地方来……
邵湘宇听了心里难过。崇秋从小离开母亲被父亲带到s城,两个地方天差地别,他真是不自卑都难。老天待他不善,没遇见自己之前,他个人在s城也过着底层的日子,自己都养不活别说把母亲接出去享福……
这世道真是不公平,富有的人如霍春山,生来什么都有。他们肆意放纵惯了,根本不了解崇秋这种对幸福的定义,也许只求个稳定的工作,个安身的地方,偶尔能吃次甜点便足矣。
面对别人的给予,他战战兢兢,疑惑不解,用沉默来伪装内心的不安,看似冷淡,又何尝不是自我保护?因为那些获赠的东西他原本并不奢望,所以害怕如果接受了,自己会不会失去什么。
他恐惧失去已有的,因为每样他握在手里的,都是活下去所必须的……
66咬人
邵湘宇跟着那个女人问了几家,终于问到了线索。他心情跟着好起来。
人都是如此,失去了才会去后悔反省,即使有丝可以挽回的希望也如云开雨霁,谢天谢地。
崇秋母亲的娘家是属于另外个镇上的地方了,据说搭乘当地的三轮电车要个半小时才能到,车费五块钱。
邵湘宇自己有车比较方便,但有些地方进不去还得靠脚走路,他看看时间还不到中午,又央着那熟悉崇家的人带去他老屋看看。
走了十几分钟,那人指了指十步远外的房子说:“那就是他家了,头两年还有人租,可村子里人也不,这几年就空下来了,王家人前两个月来过次,听说是快不行了……”
“不行了?”
那人摇摇头说:“人老了,没子女在身边也熬不住啊……”
小店女人的儿子都翻译给邵湘宇听,邵湘宇边听边往那房子走去,走到门口,竟见房门虚掩着!
“崇秋!”邵湘宇激动地大叫声推门进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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