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亦凡笑道：“为什么？害怕？”
张艺兴老实的点点头。
吴亦凡幸灾乐祸，对着电话说：“爸，他怕你诶！”
吴爸爸急道：“你告诉他，爸爸是好人！别怕啊……”
吴亦凡转头又对张艺兴道：“亲爱的，我爸让我告诉你，他是好人。”
张艺兴低着头，红着耳朵轻声道：“我听见的……”
吴爸爸的耳朵很灵，听见张艺兴的声音，笑眯了眼。
“你别老当传话筒，我要亲自跟他说，让他听！”
“好。”吴亦凡笑着应声，不忘嘱咐道：“你别吓着他！”
吴爸爸扁扁嘴，心道，兔崽子，当你老爸是洪水猛兽么？
手机被贴在了张艺兴耳边。
张艺兴紧张得心噗噗跳。书上描述的父亲都很严厉，吴亦凡的父亲，大概也是个不失威严的英俊大叔。
接着，他听到声极为柔缓的呼唤，态度和蔼，就像自己念想中父亲该有的声音样。
吴书延大概是用了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在唤他：“艺兴啊……你是艺兴吧……”
因为短暂的不安，张艺兴往吴亦凡身上挨了挨。
吴亦凡搂紧他，抚摸着他的背让他放松。
“叔叔好。”他恭敬道。
“呵呵，小家伙……”吴书延手上在抓着叠文件，已经因为用力而发皱了，他诱哄道：“叫我爸爸吧？”
张艺兴愣了愣，恍然察觉自己的鼻子发酸，他抬头看向吴亦凡，双漂亮的翦水眸子晃着。
吴亦凡鼓励地对他笑：“叫啊，爸爸。”后面那个“爸爸”语双关。像是小黑在叫自己，又是对张艺兴叫吴书延的引导。
张艺兴的泪腺瞬间失控。
电话那头是未曾谋面的五十几岁男人，却生出种让人想自然亲近的感觉。
张艺兴凝噎了很久，才哽咽出声：“爸爸……”
“诶，乖……”吴书延喜逐颜开，应着声都有些感动地发颤，“乖乖啊，明天跟凡凡回家，爸爸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
吴书延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恨不得立刻对儿媳妇掏心掏肺。
吴亦凡抢过电话：“爸，谁不知道你做的菜没人敢吃啊！还是让傅叔忙活吧！我先挂了啊！”说完某人果断收线。
“你爸爸怎么知道我们的事？”张艺兴把脸埋在吴亦凡的怀里闷闷地问。
吴亦凡搂紧怀里的爱人，说：“其实，我也不晓得。我爸这个人，很奇怪。”
张艺兴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吴亦凡道：“他知道所有跟我有关的事情，但是不管我做的是对是错，他从来都不说。也不会主动告诉我他知道了些什么，除非我自己提出来，但是每次，我都发现，他早就知道了，而且让人郁闷的是，他还总爱装白痴……”
吴书延直扮演者和蔼慈祥的长者，笑眯眯地在边，包容的，宠溺的，看着儿子慢慢长大。
“他是个好爸爸。”张艺兴的声音依旧闷闷的。
从小到大，没有个人尝试过了解自己，爸爸，那是字典里才有的词。
吴亦凡真幸福。
“呵呵？你这么觉得？”吴亦凡笑道，“我小时候，觉得他相当可怕。”
“为什么？”
“任谁在另外个人眼中毫无隐私地活着，都会觉得没有安全感吧？我觉得那像种监视？”
“是嘛？”张艺兴没有过那种经历，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被父亲监视着，也总比没有过好。不过他没有说，只安静地听吴亦凡继续说。
“有段时间，我躲着他。”吴亦凡回忆着往事，说到这句时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但是，我爸像是深受打击，总是副被伤害地哀怨表情出现在我面前。这样来，反而让我觉得自己成了罪人。”
张艺兴摸了摸吴亦凡的胸口，笑道：“呵，你的心好软。”
“嗯，我从小就心软，对小猫小狗的，总喜欢跟个丫头似的逗它们，看到蚂蚁都舍不得踩，张况那是自己的爸爸，瞬间那个愧疚感啊，滔滔不绝奔腾入海！”吴亦凡眨眨眼，又说：“于是我就又粘上去，对他百般撒娇，比躲他前还亲昵。”
“真好玩。”张艺兴说，“这么看来，你肯定舍不得我伤心。”
“你才知道，你捡到宝了。”吴亦凡道。
宁可自己难受，也不愿意看到自己所爱的人受到伤害……
“嗯，捡到宝了。”张艺兴嘴角微微勾着，抓住吴亦凡的胸口蹭蹭：“后来呢，你爸爸开心了么？”
“那当然，他就跟个吃到糖的小孩样，高兴得手足无措。”
那刻，吴亦凡有些明白了吴书延对自己异样的溺爱。
作为个父亲，对孩子的爱是可以样的，不可否认，吴书延爱吴亦凡，而且是溺爱。然而碍于吴母的压力，溺爱不便光明正大，于是他就偷偷关注，默默关心。个中年男人用另类的方式展现着自己笨拙的父爱，既不能让老婆吃醋，又不会让儿子喘不过气……
虽然，行为很不成熟，却也不失为个好父亲。
“你爸爸真好。”张艺兴又感叹道。
“他也会对你好的，像个间谍似的出现在你生活里，你信不信？”吴亦凡道。
“我很欢迎。”张艺兴轻轻说。
“喂喂！我不准啊！你是我的！”吴亦凡拍了拍张艺兴的背。
“你跟你爸爸也吃醋。”张艺兴笑他。
“你刚才都听到的，我妈还跟我吃醋呢！”吴亦凡表示不屑。
回想起高中时偶然听到的次父母对话，那天向来女金刚似的母亲竟然嗲声跟父亲抱怨：“儿子的事情那么上心，怎么都不关心关心我？”
接着吴父便软语相慰：“老婆，那也是你儿子嘛……”
……
吴亦凡是那时候才知道，母亲还能跟儿子吃醋！
这样来，看父母又觉得他们像是小孩子，可爱得不得了。
吴书延被儿子挂了电话点也不生气，他傻笑地摸着手上的相片，上面是不知张时被不知谁偷拍的吴亦凡与张艺兴，照片上的儿子们笑得很幸福，该称为“儿媳妇”的那个青年正俏皮地捏凡凡的耳朵。
他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活过了知天命的年岁，上天又送了个儿子给他！这乖乖，长得真是漂亮极了……
×××
量身定做的白色手工西服把文敏稍稍有些发福的身体紧紧包裹住，这个五十岁的女人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脊背挺直，眼神锐利，气魄慑人。
“文女士……”莫凌峰张口欲言，却被文敏打断——
“请叫我吴夫人。”女人目光如炬，语调沉稳且充满压迫性，“莫先生，我们现在并非在不动产业谈公事，请不要把事业上的压力带到闲谈中来。我身为人妻，为人母，此刻只想为丈夫和儿子解决些必要的麻烦，如此而已。”
莫凌峰的肩膀有丝难以察觉的颤动，他拒绝唤姓，只道：“夫人，您还在为二十五年前的事情……”
吴母再次锐利地打断他：“二十五年前？如果你有点儿自知之明，就不应该在这里提起那些往事！”
“文敏！你冷静些，那时候我和书延都还小……”
“还小？”吴母冷哼道：“这个借口你到底打算用少年？书延是脾气好，性子软，只可惜他遇人不淑，在最好的年纪遇上你这么个人渣！”
莫凌峰脸色白：“你怎么这样说话！”
吴母冷眼看他：“别怨我说话难听，这个行业谁不知道文敏说话不文明？我对你客气仅仅是我谢你当年‘抛弃’了书延，才让我有机会遇到他！这么年来我苦心经营，历尽千辛，才撑起属于自己的家，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我绝不会走错半步！”
莫凌峰无语反驳，叹气道：“你还是那么尖锐。”
“对你这种朝秦暮楚见异思迁的人，我并不需要太过和善。”
“你！……总之，我不允许艺兴和你儿子在起！”
“不允许？我需要你允许么？再者，谁能证明张艺兴是你莫凌峰的儿子？死去的张琇英？还是你们莫家的户口证？”
莫凌峰的脸阵红阵白：“他确实是我的儿子！我可以做dna证明……”
“真是笑话，二十年不敢见不敢认的人，做了证明又如张？莫太太可会允许自己的丈夫入赘二十年后再给她带回个私生子？”
文敏步步逼问，莫凌峰节节败退。
“张艺兴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愿意跟谁在起那是他的自由。只要他天选择和吴亦凡在起，他天就是我吴家的儿媳妇！我今天找你说话是想给你提个醒儿，稍微管教下你儿子莫研泽！德育品行个不好，仗势欺人倒是学了个全！告诫他仔细行事作风，别把那双肮脏的手伸到我吴家人的头上来！你这大半辈子没能给书延幸福，还想阻碍书延他儿子的幸福么？”
最后这句话让莫凌峰的脸色瞬间颓败，原本虽近花甲却仍精神矍铄的男人，此时竟如古稀之年！
“莫先生，丑话我都已说了。如有冒犯，还请你胸襟宽广别往心里去。家事原本并不适合提出来做筹码，我文敏虽然说话难听，但基本原则还是有的，否则日后商场想见，难免尴尬。”文敏整了整衣襟，正想离开，却被身后的男人叫住。
“吴夫人！”
文敏未回头，顿步而立。
“对不起……替我跟书延说对不起！”
文敏道：“这三个字，你早先就说过了，我没必要替你转达第二次。”
“我知道……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请……照顾好艺兴……从小，他都是个人，如果他做的不好，希望……”
“放心，”文敏怔了怔，道，“书延会很疼他，比疼自己儿子还疼。”
说完，文敏头也不回的走了。
莫凌峰看着她的背影。她是个伟大的女人，也是个完美的母亲。
这瞬他幻想着吴书延温和的笑容，幻想着对方会给张艺兴的父爱，不由眼睛酸胀，只是，再怎么难受，他都无泪可流。
他的眼泪，在早些年，就已经流不出来了。
48话
青蛙王子
回到家的时候，杨曲和楚文幸已经不在了。
客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点看不出昨日有“争斗”过的痕迹。
张艺兴围着客房的床了走了圈，很高兴：“看起来他们的事和平解决了。”
吴亦凡拉开床头柜抽屉，盒十来个套子，所剩无几，他黑着脸小声咕哝了句：禽兽。
“嗯？”张艺兴以为吴亦凡是在跟自己说话。
“没什么。”吴亦凡急忙关上抽屉说：“洗澡吃饭吧，会儿商量下明晚回家的事儿。”
他可不想让张艺兴知道为什么在客房的抽屉里会有这些东西。
其实张止客房。客厅的装饰柜，茶几的纸巾盒里，厨房的壁橱里，浴室的置物架上……只要张艺兴稍微留点儿心，都能发现吴亦凡偷偷埋藏的“小火药包”。
不过某人向来粗神经，又迷糊，这次也样，很容易就被吴亦凡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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