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新月格格之鸿雁于飞作者:肉书屋
穿越新月格格之鸿雁于飞第16部分阅读
路上却遇到了匆匆而来的酿瑶,紧赶着上来汇报:“王爷、夫人,刚刚亲王府派人来报,世子请您赶快回府。”
凌雁有些诧异,硕塞却没什么意外,点点头让酿瑶退下后,在继续前进的路上主动跟凌雁解释:“博果铎定是听说你我被指婚的消息,在府里发脾气。”
凌雁愣了一下。平日里因为硕塞对她的关心,凌雁对硕塞的一双儿女都很关怀,博果铎她也见过好几次,有在皇宫时,也有在索尼府里。他虽然比岚烟大了一岁,却正是别扭的年龄,对岚烟和娴语都没什么好脾气,对硕塞也不怎么亲近,倒是和骥远有些投缘。凌雁知道博果铎这小孩虽然别扭,却品性不坏,偶尔搞什么小破坏,她也并未往心里去。
听到博果铎对硕塞和她的指婚有抵触,凌雁第一反应还是很吃惊的,不过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岚烟常年住在宫里,不在自己阿玛身边,和凌雁的接触也多,自然能轻易的接受一个能照顾她阿玛的女子。但是博果铎一向都是独自与阿玛生活在一起的,十三岁的年纪,不说懂也有不懂的,但是懂得也不少,陡然多出一个后母,他肯定会是有些不舒服的。
不过,无论怎样,凌雁有了意愿,总会努力去解决一切将来要面对的问题的。儿子虽然是硕塞的,但是如果她要成为硕塞的妻子,自然也要承担这一部分责任,她不会逃避。
只是硕塞也不会让她单独面对:“你不用担心,我回去劝劝博果铎,他不是不懂道理的孩子。”
凌雁点点头:“同他好好讲,不要用阿玛的身份压他。有空多带他过来玩,以后我也一定会尽到我应该的责任的。”
两人说着,就已走到了府门外,酿瑶已经通知了硕塞的随从,马车就等在门外。
硕塞看了看随从,对之前送珞琳回来的巴玛泰和凌柱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听候雁姬和珞琳的差遣。”
巴玛泰和凌柱听令留下。
凌雁知道硕塞是留他们保护她,虽然她不一定用得着,却也是硕塞的一番心意,便没有拒绝,坦然接受,然后挥手送硕塞乘车离去。
第三章雁飞秋色满阑干(下)
日斜西山,将军府门前,努达海终于跪足了三个时辰。
老夫人站起身来,低头瞧着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的努达海:“起来吧,努达海。”
努达海回了神,抬起头,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来。因为跪的时间太长,努达海的身子有些摇晃,在一旁站了也足足三个时辰的新月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努达海就着新月的手站住,回首深情的望着她,温柔的一笑:“谢谢你,新月。”
新月搀着努达海,同样满含深情的望着他:“我们之间还用说什么谢谢吗?”
老夫人看到努达海和新月之间的情深意重,眼里却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眼神。但她很快掩饰了过去,也走上前来扶住努达海的胳膊,老感欣慰得看着努达海道:“努达海,欢迎你回家!”
努达海听到老夫人这样说,眼睛里陡然满是兴奋的光芒,炯炯有神的注视着老夫人:“额娘,您的意思是,您原谅儿子了,允许儿子回家了?”
老夫人叹息着,心痛不已的抓着努达海的手道:“你是我的儿子,是我怀胎十月,含辛茹苦抚养成|人的儿子,即使所有人都放弃你、背弃你,我也不会!即使你不要额娘了,额娘却永远不会不要你。”
老夫人这一番话,登时的努达海感动不已,才刚站起来却又再次跪下,双手紧紧抱住老夫人的双腿,将头埋入老夫人怀中,微带哽咽道:“额娘,这些日子都是儿子不好,让您在家担惊受怕,为儿子操碎了心。儿子不孝,让您老人家在垂暮之年却不能安享伦之乐,还要因为儿子一起忍受骨肉分离之苦。”
努达海这样痛心疾首得说着,老夫人也抱住了他的头,动容的听着,并且道:“努达海,你既然理解额娘的痛楚,那就不要让额娘失去你这个儿子,你可是额娘的独子啊!”
努达海听到这番话,立刻说着:“不,不会的,额娘,我永远是您的儿子,您永远不必担心失去儿子!”
母子两人一番互诉衷情,然后抱头痛哭的感人场面,看得一旁的新月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过了许久,努达海才又抬起了头,认真得看着老夫人,有些忐忑但又很是坚定的说着:“额娘,事到如今,儿子知道您心里对儿子和新月有怨恨,可是儿子却是无法也完全不能放弃新月的了。新月为了儿子,失去了身份和地位,失去了亲人和家族,如今,她只有儿子的这份爱意了,求您,允许儿子和新月在一起吧。”
新月听到努达海说起了自己,也连忙跪在了努达海身边,深深的俯下身去磕了个头,然后才真挚而热切的看着老夫人,说道:“老夫人,首先请您原谅我的诸多不是,请您原谅我带来的诸多麻烦。然后,希望您能听一下我的心声。自从努达海救了我的那天起,我便对他一往情深,不能自拔。奔赴巫山的时候,我只求能同他共死,却不料上苍见谅,给了我这种恩赐,让我们活著回来了!请您相信我,如果您今天让我走进这个家门,我一定会诚心诚意的成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我会努力去弥补以前的错,请您看在我和您同样爱着努达海的份上,给我这个机会,接纳我!宽容我!我愿意用十万分的真心实意来爱努达海,来侍奉您!”
新月说得动情,努达海也听得感动不已。新月的话音一落,努达海便一把搂住了她,同她互相支撑着看向老夫人,深情得道:“是的,额娘!只要您能对我们有一分的宽容,我们愿意用十分万分来感激您,会用我们的毕生来服侍您、孝顺您!”
努达海和新月坚定不移的表达着他们一定要在一起的信念,老夫人却许久沉吟不语。
久到努达海和新月都有些失望伤心之时,老夫人却又忽然沉声开口:“好了,都别跪着了,起来吧。”
努达海又很快惊喜起来,连忙问道:“额娘,您这是答应儿子了?”
老夫人很是有些愠怒道:“不然还能怎么地?你们是在威胁我,在拿我的命来威胁我啊!努达海,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是我的命啊!我除了成全你们,还能怎么办?”
努达海和新月这才惊喜的拥抱在了一起,齐声道着“太好了”、“好感动”、“感谢上苍”,许久才想起来给一旁还在站着的老夫人磕了个头,然后便手牵着手站了起来。
老夫人微微眯了眯眼,看着那旁若无人得惊喜着、沉浸在彼此温柔目光中的两个人,紧紧捏了捏手中的佛珠。许久,也不见那二人回神,她终于忍不住吭了一声。
这时两个人才终于又转回头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尽量保持着和蔼的面容,平静道:“回府再说。”
努达海和新月终于再次回到了将军府。
老夫人在前面走着,下人们在后面跟着,努达海和新月手牵着手走在中间,百感交集。
原本热闹喧哗的将军府,如今既没有了将军府的名字,也没了往日的荣耀,甚至连人气也没有了多少。凌雁和珞琳带着他们的下人走了,骥远和塞雅也带着两个丫鬟搬走了。即使还有一部分下人没有走,却也都在他们二人的住处收拾打理着东西,不曾入得大院里来。
整个将军府里,雕栏玉砌还在,姹紫嫣红也有,却在初夏的时节里,萧瑟得仿若秋色满阑干。
努达海看着那些熟悉的亭台楼榭,不由得有些伤感,微微叹息着。
新月瞧在了眼里,心痛得不得了,却也只能低声得安慰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的将军府人去楼空……”
努达海听到新月自责,心痛和怜惜立刻汹涌的仿佛要把他淹没,他连忙执起新月的手,摇着头道:“不,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我错怪了雁姬,怪我伤了骥远和珞琳的心。这样众叛亲离的下场,都是我应得的,却不是你应该负担的。”
“不要这样说!”新月紧紧的握住努达海的手,“祸是我们一起闯的,这惩罚自然也应该由我们一起承担,你又怎么能全揽在你自己的身上呢?如果不是因为维护我,你如何会错怪雁姬,如果不是我,骥远和珞琳也不会伤心。所以,请你一定不要太自责,也请你不要把我排除在外!而且,你也不是众叛亲离,你还有我,还有你的额娘,对不对?”
努达海深深的望着新月,满心里都被感动充满了,心底也燃起一丝丝的希望:“对,你是得没错。我还有你,还有额娘,以后,我们三个人还会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新月也泪水涟涟的道:“对,我们三个还会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两个人再次被对方深深的感动了,紧紧的拥在一起,似乎只要两个人抱在一起,就能获得勇气和力量。
而走在前面的老夫人,在他们两个停下脚步时也同样停了下来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的对话,却在看到他们两个再次抱在一起时,几乎捏碎手里的佛珠串。
一路回到正厅,老夫人坐上了首座,努达海和新月也各自坐在一边。
老夫人瞧了瞧他们两个,温柔而平静的说道:“虽说我已决定成全你们,但是,有些事我却是不得不说的。”
努达海不疑有他,只点点头道:“额娘还有何事,只管交代我们便是。”
老夫人看向努达海,温和道:“努达海,我且问你,你们两个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没有成亲,是不是?”
努达海有些疑惑,但仍是回答道:“额娘说的没错,但不知额娘意思是?”
老夫人继续道:“好,你既知你们之间既无父母之命,亦无媒妁之言,却为何总是屡屡在人前亲热?新月年纪尚轻,又不是我管教的,昔日端亲王福晋在家中如何教养我不得而知,也不便评论。可努达海啊,你是为娘从小看着长大,你一向那般稳重知礼,为何现在却总是常常不能自持,当众做那不知羞耻之事呢?难道把礼义廉耻全都抛到脑后去了吗?”
老夫人这样悲痛的一说,努达海和新月都顿觉惭愧。
新月揪着手中的帕子,紧咬着嘴唇不知所措。
努达海也垂下头,沉默了许久,然后才道:“对不起,额娘。儿子愧对您的教诲,儿子不该一看到新月便情不自禁,以后,儿子一定会严加注意,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努达海这样一表态,老夫人倒迅速欣慰道:“过去的事情,暂且不提也罢。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你还想让新月进咱们家的大门,正式成为你的妾室,就不要怪我管教你们。这未婚男女得懂得矜持,你们也都知道。所以,成婚之前,你们两个不得擅自私下见面,更不得孤寡独处一室。即使见面,也不得跟过去一样,不遵礼法,搂搂抱抱,不成体统!不论外面传言怎样,我也不能要个不懂规矩,不知廉耻的媳妇儿。你们,可否明白?”
先前老夫人讲得话已真正让努达海和新月二人深深忏悔,而在从巫山回来的路上,努达海从士兵的传言中,新月从甘珠和烟卿的聊天中,各自也都听了不少批判。虽然他们从未认为他们相爱有错,但听得多了,也偶尔会为自己的情不自禁而惭愧。只是他们认为自己不是不知廉耻,而是那份爱意太过强烈,让他们总是不由自主罢了。
不过,现在老夫人既然这样要求他们,他们也没办法更没理由拒绝,于是只得不舍得瞧着对方,带着丝不甘愿得答应下来。
老夫人见他们答应,满意的点了点头,眼角却微微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努达海则再又问道:“请问额娘,您打算什么时候让儿子和新月成亲呢?”
老夫人略作沉思,之后便和蔼的道:“这成亲之事总还要准备些时日,你如今没有正妻,所以娶妾便不容马虎。我改日让人查查日子,选好了良辰吉日,再行操办。既然新月要进门,那么我们便完完全全的行个家礼,才算是全了礼数。”
努达海听到老夫人这样说,心里猛然掠过一阵不安。
新月却大喜不已,连忙跪下连连磕了好几个头,急急忙忙道:“新月叩谢老夫人恩典!谢老夫人恩典!新月以后一定好好表现,弥补以前的过错。”
老夫人对新月淡淡一笑,轻声道:“好了,起来吧!”
努达海却猛然回神,想起家礼的过程,不由得有丝犹豫道:“其实,这道手续,省去也罢……这家礼得从大厅外头,一路三跪九叩的进厅,然后给全家每一个人奉茶。新月怎么也是端亲王府的和硕格格,这三跪九叩的礼,真是太委屈她了,也作践了她!”
努达海这样一说,老夫人听了,袖口之下顿时又握紧了拳头。
新月却连忙转身看着努达海,拉住他道:“千万不要这么说,老夫人好不容易才同意了,请你千万不要再把这一切弄砸吧!我现在不是格格了,俄只是你的女人,什么自尊,什么骄傲,我都抛开了!老夫人要行家礼,那我就行家礼。家礼行完了,我就名正言顺是你的人了!我连巫山都去了,我还怕什么委屈,我还在乎磕几个头吗?”
听着新月说到委屈,老夫人终于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低声叹息着:“努达海,你的媳妇儿,给为娘磕几个头,便是受了委屈吗?她就这么矜贵,为娘把儿子都给了她,却连受磕她几个头,都是委屈了她么?”
老夫人心里是满满的恨,但嘴上的话出来却是极为克制,听起来倒是满满的悲哀。
努达海没能听出老夫人话中话的意思,却以为老夫人只是伤感自己对她不够尊敬,便连忙答应着,不敢再多说,而心里却对新月又多了几分怜惜。
老夫人见此,终于满意的道:“好,那从今天起,新月就再回望月小筑住着,努达海你还是住在雁影阁。”
第四章雁点青天字一行(上)
当夜,努达海和新月就依依不舍的分手,各自回了老夫人安排的住所里。
当初新月在望月小筑住着时派过去的丫鬟砚儿和墨香还在,老夫人便再次派她们二人过去打点望月小筑的事情。不过,砚儿和墨香去望月小筑之前,老夫人亲自召见她们二人,并且明确交代:以前新月是和硕格格,她们两个必须得小心谨慎的伺候着;如今新月不过是个庶民,就算将来嫁给努达海,也只是个妾室,所以要她们两个一定弄清这层关系,万不要坏了规矩,也不要受了欺负。
两名丫鬟领命而去之后,老夫人便也起身去了雁影阁。
和离之后不久努达海就去了战场,凌雁也早已离开了将军府,不过有老夫人在家中,雁影阁便也一直有人在打扫整理。
而时隔几个月,努达海再回到他和雁姬一同生活了二十年的雁影阁,走在那无比熟悉的走廊上时,却突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不由得想起以前每次从战场回来的第一个夜晚,雁姬总会小心翼翼的为他更衣,为他脱鞋除袜,然后含着泪,抚摸他身上的每一个大大小小的伤口,为他的伤痛而感同身受,伤在他身,痛在她心。
就这么恍惚着,努达海推开了两人自婚后便一直居住的卧房门。看着一尘不染、摆设依然的卧房,他更是恍惚得仿佛看到雁姬正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梳篦轻轻梳着乌发,然后转过身来看着他,缱绻温柔的一笑,柔声对他道:“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