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听得有些头晕,她本来就对打架不感兴趣,特别是女人打架,以前坐公交车经常看到打扮入时的妇女跟不同人吵得天翻地覆,嘴巴像开了机关枪一样。唐妙有一次因为来大姨妈肚子疼得厉害,没有给一个六十几岁晨练买菜的阿姨让座,被跟阿姨一起的一个女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她狠了狠心冲下车去打的。
到后来她只能听到唐文汕家的和她其中一个媳妇那一声声地问候爹娘、器官以及其他的各种骂人的粗话,而真正的话却几乎听不见。
李氏因为身体不好,最后气得浑身哆嗦,急了只能嗷嗷地骂两句。高氏和文沁是不会吵架的人,想要说几句也被唐文汕家的拔高的声音压在下面。
高氏和文沁只好扶着李氏想回家。李氏却又受不了被人骂的窝囊气,还想回头去骂。邻居们都劝架,本家有几个娘们男人的上前笑着劝架,让唐文汕家的快闭嘴,大婶子大年纪的别气出好歹来。
唐文汕家的后来也不骂了,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自己家受了多少委屈,跟老唐头家合伙种地多吃亏。自己家十年前得他们说了两句话,邻亲百家的帮了忙,老唐头家就觉得是他们亲爹娘了,全是自己的帮助他们家才能活下来。哭诉了一会便拉着别人问是不是,还让人见证自己家去年淋了一垛麦子,是不是那么回事。那人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打着哈哈。
李氏虽然平日里笑呵呵的没什么力气,可发起火来高氏一个人也拉不住她。劝架的时候还被唐文汕家的媳妇推了一把,为了保护婆婆自己撞在后面的草垛上,被拦草的木头戳了一下腰,木木地疼。
不知道谁去地里告诉了男人们,唐文汕家的三个儿子蹬蹬地跑在前头,二小大喊着,“谁打俺娘呢?谁打俺娘呢!他娘的都活够了是不是,一个个劈死你们!”
李氏气得蹭得挣开高氏和文沁的拉扯,跑到二小跟前,一头撞过去,“你劈,你劈,你们这一家子白眼狼,你劈劈试试,看看老天爷不天打雷劈了你们……”
三儿推了李氏一把,旁边的人忙扶着她,纷纷指责,“大小伙子,跟老婆子动手呢!”
外头冲进来的老四看见三儿推了李氏一把,登时抡着锄头砸过来,“你个瘪三你动手试试!”
旁边人忙拦住,劝道,“算了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别伤了和气。都是一家人!”
唐文汕家的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摔,末了还啪啪地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老唐头和唐文汕几个随后就到了。在唐家堡老唐头的威信如今颇高,虽然他们是后来的,可几十年下来,老人基本都故去,如今比老唐头辈分大的也没几个。加上他为人和气,大家有求必应,又有好手艺,帮人也从不偷懒,年轻人对他很是尊重。
纷纷有人指责唐文汕家的没大没小,在大街上丢人现眼。
唐文汕跑过去,霍得就踢了老婆一脚,怒斥道,“你他娘的丢人现眼的,从大王家镇丢到这里还不够?皮痒痒!”
然后又直眉瞪眼地让几个儿子给李氏道歉。
李氏拉着脸,眼泪合着土,灰扑扑的。她冷笑着哑着嗓子高声道,“不用给我道歉,我也不是你们什么人?不过是当初给了几袋子面,给你们做了几床被子几条棉裤罢了。”说着说着她又生气,“不知道是哪个鳖蛋,拉了尿了不好意思,偷偷地央求我给他洗棉裤,还忝着脸把我们老四的棉裤要去穿穿,他娘的都瞎了狗眼,昧着良心,老天爷开开眼,劈下个雷来,觉得谁错就劈死谁,劈得稀巴烂化成灰,一点别让他告饶后悔!”
唐文汕的脸也拉下来,不是很好看,却还是陪了笑,“婶子,你看看婶子,怎么这么说话,那婆娘她没见过世面,你能跟她一样儿?”
李氏气哼哼道,“如今你们过好了,自然不用我们扶持,我们也不敢沾你们的光……”说着一甩手就要往家走。
唐文汕忙看老唐头,“达达,你看我婶子,我可从没这想法,达达,你说公道话,我何曾这样想过?”
老唐头年轻时候火性子也不好,暴躁脾气,对儿女也时常打骂,只不过上了年纪之后反而变得温和。只是一样,从年轻他就疼媳妇,加上一直觉得媳妇比自己见识多,主意正,媳妇的话向来听。从搬到唐家堡来,就算是以前年轻,那些老人们对老唐头的媳妇也没个白眼的,都说她模样好,干活虽然慢但是板正勤快,手又巧,心眼活,都很喜欢她。
像今天这样让她在大街上泼妇一样吵架还是第一次,他从未见过媳妇主动跟人红脸,自然不信是她欺负了唐文汕家的。想了想心里也有气,拉着脸也不爽快,闷闷地道,“嗨,娘们儿家家的,眼窝子就是浅,心眼子就是小。快家去吧,别在这里杵着了,怪丢人的!”
说完老唐头也不罗嗦,扛着锄头就往家走。
大梅见嬷嬷回家,立刻抱着唐妙往回走,几个要好的娘们便跟着去安慰李氏。回了家有人不清楚问到底怎么回事,都说李氏平日为人和善,从不会跟人这般模样,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或者被气急了。
高氏寻思也是两家一起种地收庄稼惹起来的,早些年唐文汕家需要他们帮忙,自然乐不得合伙。这些年他们家已经安定下来,儿子也成家立业,劳动力充足,反而是自己家家口多,劳力少,公婆年纪大起来,人家自然不想再合伙。
而且老唐头家地也比唐文汕家多出二十亩,一起合伙就算只收麦子玉米像棉花大豆谷子的自己收,可算算也总是要给自己家多干的,唐文汕的儿子们自然不满,一来二去,散伙也是必然的。
等邻里们都三三两两地散了,唐文清在外面跟唐文汕几个说了话回家,李氏看他进来黑着脸凶巴巴问道:“老三和他媳妇呢?不回家在外面嚼舌头啊!”
唐文清劝道,“娘,你说你大年纪,跟个后辈计较什么,要是把自己气出个好歹,让我们怎么办?”
李氏气呼呼道,“什么我跟她计较,是她今天卯了劲来故意找事的。以前就算贪点,也不过抢先摘瓜妞子去,今儿她把韭菜根都豁断,那不是朝我们发怨气是什么?你问问景森娘,最开始我可跟她说过不好听的?”
高氏腰疼,正在里屋让文沁帮她看,听见声音探头出来道,“咱娘可一点错都没。大嫂子倒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
李氏咬着牙恨道,“家里出了个耗子,尖嘴利牙的出去嚼舌头,天天臭哄自己家里人,长了张嘴跟个破锣似的!”
高氏起眼看到窗外人影一闪,忙拽了拽李氏。
王氏从外面走进来,眨巴着眼皮,“娘,怎么回事啊?唐文汕家嫂子怎么哭爹喊娘的,又要跳河又要上吊的,说咱欺负她了?哪里的事儿啊?”
李氏看了她一眼,阴着脸问,“刚才你去哪里了?”
王氏看了屋里众人一眼,“刚才编蒲扇编得手痛,想去菜园浇浇菜碰上唐文东家嫂子,叫我去喝了杯茶,给她量了量布,回来时候她给了我一块花布,给妙妙做条小裙子吧!”说完把一块粉底印紫色碎花的布放在炕上。
李氏瞥了一眼,小小的一溜,就算给唐妙做只怕也不够,哼了一声,“你快留着吧!”
王氏笑着过去摸了李氏肩膀一把,“娘这是怎么了,跟我还气上了!”
李氏瞪了她一眼,冷冷道,“气?我可不敢,我谁的气也不敢生,以后我就当哑巴,什么话也不说。我看看那些尖嘴耗子还怎么嚼舌头!”说着李氏上了炕,往炕头一坐,从窗台上面的隔板上拿下笸箩,开始掐辫子。
王氏撇撇嘴,又看了众人一眼,转身出去回了自己屋。
唐妙在炕上安静地坐着,摆弄自己那块玉佩,生怕惹人烦。大梅看了她一眼,跟文沁道,“小姑你看桃花,一副小心矜持的样子,跟大姑娘上花轿做媳妇一样。”
李氏看了唐妙一眼,见她抿着小嘴,耷拉着眼皮,长长的睫毛一下下地颤动着,乖巧得像是怕被人遗弃的小动物一样。李氏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没了,一把抱过孩子,小心肝小肉蛋地乱叫一通。
唐妙见奶奶心情好了起来,笑嘻嘻地用玉佩擦她的脸,“奶奶笑起来好看!”惹得屋里娘们又笑起来,气氛也和缓了许多。
晚上文沁和高氏做了饭,老三媳妇一直在屋子里没出来,李氏也不管随她去。吃完饭娘们在西间做活说话,老唐头领着儿子在东间商量事。
老唐头向来不肯占人便宜,当初唐文汕家地少,还得租种别人家的地,孩子又小忙活不过来。老唐头便想能帮点就帮点,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哪里知道一下子十几年过去了,自己没觉得老人家倒嫌自己干不动了。
他捋了捋灰白的山羊胡子,端起白瓷碗喝了一大口茶水,“我看就这么着吧,以后大家分开各干各的。这两天给咱家干的多点,老四你年轻干活快,去帮他们干两天,把亩数平起来再回来。”
老四抱着膀子,别扭道,“我不去。”
老唐头又看老大,老四道,“咱家耙地那头牛就听大哥的话儿!”
老三只好道:“那我去吧。”
老唐头点了点头,“那就这么着吧。”
这时候外面有人进来,是唐文汕和他大儿子。
一进门,唐文汕就立刻道歉,“达达、婶子,那婆娘不懂事,被我揍了一顿,在家里悔着呢,她没脸见人,等过几天我叫她来磕头。”
大儿子也忙给爷爷嬷嬷赔不是。
然后爷俩进了西间给李氏赔不是,李氏拉着脸就是不睬。
唐文汕陪着笑,“婶子,婶子,你不记得我小时候,你可疼我了。婶子,孩子他娘就那么个破嘴,你别听她的。你和她生气,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我揍她了,回头叫她来给你磕头。”
老大也劝李氏。
李氏也知道不能太过分,放下辫子,对唐文汕道,“大侄子,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也知道你婶子我是什么人。从来都是尽可能帮别人,别平白沾了别人的便宜。咱两家一起打场,说好的婶子菜园子你们也随便去吃。你仔细问问孩子他娘,要说实话,是不是她吃的比我多?我还时常跟景枫娘说,除了浇浇菜,少上园里去。要是菜熟了也先给南头。咱们是一家人,手心手背,我还能去计较那些?说起来你家孩子娘今儿也是憋了气,故意找碴来撒。以前也断断不会这样。”
唐文汕大儿子忙笑道,“奶奶,奶奶,还真让您说着了。我娘本来也不是这样人儿。她就是前几天听人嚼了两句舌头,说奶奶背后说我娘呢,说她鼠肚鸡肠,小心眼财迷之类的--”
李氏脸色黑黑的,气哼哼道,“哪个说的,让她来当面对质对质!”
老大笑了笑,“奶奶,您也别生气了。不值当不是。心里有数就行。”
李氏哑巴吃黄连,就像被人当面扇了一巴掌般,气得脸色煞白,高氏忙安慰她。文沁给唐文汕使眼色,“大哥,你们还是那屋坐坐吧。”
唐文汕只好和儿子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等我把田园瘾过够了,才能轮到花花桃桃的爱情吧,哈哈,等花花桃桃大一点就是爱情和创业阶段。俺要努力让花花桃桃喜欢上这里的田园,就算县城省城再好,她也不会见异思迁的。嘿嘿。但是有市井,所以也只能等花花桃桃发达了,做了地主婆,去城里买宅子再写市井了。嘿嘿。
解决难题
因为家里发生了事情,大梅领着弟弟妹妹不许他们乱跑吵闹,玩了一会早早地上床睡觉。杏儿和大梅跟着小姑文沁去睡,景椿和唐妙睡在西间等四叔来抱他。
唐文汕在东间又跟老唐头说了半天,老唐头依然坚持还是分开,现在孩子都大了,以后会更麻烦,不如早点分开也好。唐文汕见他坚持,便笑道,“达达这样说,我也不好再坚持。免得人家说我不懂事,这么些年还学不会自立。就是以后种地什么的,还得达达多掌掌眼。”
老唐头说不敢,他们家几个种得都不孬。
老唐头又说让老三去帮他们秧两天地瓜,唐文汕推辞了一番,见老唐头坚持便也同意。唐文汕临走的时候道,“达达,那能不能再给我们用两天牲口?犁地瓜垄子用用。”
老唐头点了点头,“让老三牵着大黑花去干三天。三天后咱就各干各的。”
唐文汕道了谢领着儿子告辞。
他们一走,老四不乐意,“爹,三哥给他们干活就算了,怎么连黑花也要去?”
大黑花是他们家最早的一头老牛,虽然老但是干活踏实,就算孩子牵也不不怕。
老唐头喝光了最后一口茶水,他特别喜欢炖茶,在锅里炖得酽酽的,喝起来又涩又苦。家里除了老唐头没人喜欢喝。
他向来帮人的多,欠人的少,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不管外人怎么看,他也不能沾了唐文汕的便宜让自己的心不安生。既然断开,就要断得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本来他们也是种完这家三亩去种另一家的,基本一天一换。这一次因为老唐家多种了两亩棉花,要赶雨水,所以先晚一点给唐文汕家秧地瓜。估计这么回事,他们也有所不满。既然如此,老唐头觉得还是分开好,自己老婆子说得没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人家落魄的时候需要咱拉一把,等人家比咱过得好了,你再拉着人家不放,那就是累赘,招人咯痒。
关键还有个心事,这两年老四和文沁的婚事就要办了,再拖也不行,只是文沁出嫁之后家里女人就少了一个,大梅又还没长大,顶不上来。老大家还有三个孩子,都是只等着吃不能干活,孩子上学也要钱,怎么算计家里都是紧张。
他摆了摆手,让老四把桌子收拾下去,道,“该怎么的就怎么的,这样弄个利索,你爹心里踏实。”
老四便也不说什么,收拾了一下去院子冲了凉,又去西间抱景椿睡觉。
景椿睡在窗台下面,唐妙枕着他的肚子,小手紧紧地攒着自己的玉佩。老四取笑了一番,让大哥把唐妙抱进里间,他抱着景椿去自己屋睡觉。
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唐妙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院子里有人似是极压抑的哭嚎。她睁开眼睛,一骨碌爬起来,高氏和唐文清都不在房内。没了星月,黑漆漆的,唐妙趴到窗口往外看,见三叔屋子里亮着灯,不知道在吵什么。
过了一会,她听三叔大喊了一声,“娘,你跟别人吵架,回家拿自己儿媳妇撒什么气!”
然后响起唐文清和老唐头斥责老三的声音。
唐妙寻思估计是奶奶以前说话被三婶听了,又出去嚼舌头,唐文汕家本来就不满如今更是气上加气,找了个借口跟奶奶吵了一架,两家分开。
晚饭没见着三婶,估计方才回来的时候奶奶说话刺激到她,她做贼心虚回去糗气,夜里三叔回去,闹了半天。估计压不下去了,闹将起来,惊到了其他人。奶奶便真个就骂了她,结果就吵起来。
唐妙估计的不错,只不过李氏倒是没骂儿媳妇。王氏哭哭啼啼地跟男人诉冤屈,说婆婆和姑嫂两个背着自己说坏话,见她进去立刻使眼色不说,然后拿话挤兑她。她因为空了一会去邻居唐文东家坐了坐,人家给了块花布,她拿回来给桃花做裙子。结果李氏把跟唐文汕吵架的气都撒到她身上,说她懒,耍j不干活,还指桑骂槐地骂了她一顿。
老三想不理睬她,看她哭得肝肠寸断的又觉得心痛,本来娘跟人家在大街上那般吵架够丢人,如今又拿自己媳妇撒气,想必是没在跟前帮她吵架才生气的。王氏哭得厉害了,老唐头和李氏起来问,老三便不满地抱怨了两句。
李氏自然火了,自己没怎么的,王氏倒是又嚼舌头了,气得她骂了句当初说找个干活的好手,结果是个好嘴。
老三一着急就说了那句撒气之类的话。
唐文清平日和气得很,鲜少发火,这时候也动了怒气,骂了老三两句。夫妻两个便住了声。
唐妙憋着尿,趴在窗台上难受得挠窗户,见他们还不回来急得几乎要哭了。在襁褓中随便尿也就算了,可现在已经会说话,知道主动尿尿,再乱尿很是羞窘。
她只好大喊,“尿尿,尿尿,尿尿!”
高氏听见忙跑回屋把她尿尿。
高氏一边把孩子尿,叹气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唐妙知道她的难处,自己家三个不成事的孩子,大哥虽然能干活但是又去了县城,三叔家肯定会不满。
高氏等她尿完,拿尿布给她擦了擦小屁股。唐妙便窝在母亲怀里,闻她身上好闻的气息。被她这样一弄,高氏也觉得心里暖暖的,那些不痛快也淡了一点,不禁开始逗她,“妙妙要快点长大,嫁个好人家,再不用这样锅碗瓢盆地熬日子!”
唐文清从外面进来,看了她们一眼,“她这么小你说了也听不懂。”
高氏笑了笑,“才不是,我们妙妙什么都听得懂。不信你问她。”
唐文清把孩子接过去,问道,“刚才怎么啦?”
唐妙掰着手指头,摆弄那块玉佩,细声道,“吵架!鸡蛋,鸡蛋少了,韭菜坏了,吵架!”
唐文清惊异道,“你真知道啊?”
唐妙转着黑泠泠的大眼睛看着他,眨了眨。高氏道,“你说妙妙这么聪明,以后要是也能识文断字该多好。”
唐文清道,“家里也没这个规矩呀,女孩子去读书?”
高氏握着唐妙柔嫩的小脚,亲了亲她圆润的小脚豆道,“怎么不行?”
“爹娘不一定同意吧。”
高氏看了他一眼,“那我只问你,你可同意?”
唐文清笑着把唐妙举起来,道,“要是我当家自然行,可我不是不当家吗?娘说了算。”
高氏不置可否,片刻她道,“照我看,不一定多久,可能要单过。”
唐文清蹙眉,看了媳妇一眼,“你可别有这个想法。”
高氏把孩子接过去,这些天给她断了奶,胸房鼓涨涨得难受,加上断了奶孩子有些便干,又忍不住给唐妙喂奶。
她淡淡道,“我自然没想法,怎么着都是娘说了算。但是一旦他们要求分家,咱也不能死皮赖脸地跟着过。毕竟我们现在除了你自己,其余都是等吃的。日子久了,谁个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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