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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簿.第8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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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街且行且看,见前面有一家绣坊,牌匾上写着“江南老字号”的字样,便径直进了店门,迎面过来一位中年妇人,笑向我道:“这位小姐和公子要买绣品么?”

我点了点头,道:“不知贵店有什么珍稀货色,我想都看一看。”

那妇人连忙笑道:“好的好的,小姐公子请上二楼,绣样儿都在二楼陈列着。”边说边引路,带了我和季燕然上得二楼。

二楼货架上果然陈列着各种针法绣的精品布样儿,我大致看了一圈,向这妇人道:“老板,你这里的样品我一样也不喜欢,精致虽精致,但在档次上还是低了一些。还有更好的么?”

女老板笑道:“哎哟哟!这位小姐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哪!我们这江南老字号里的绣品哪一样儿不是高档货色?!连京里的达官贵人都大老远儿地到我们这儿来买绣品呢!”

我淡淡一笑,道:“我想要的绣品,是比那些达官贵人买的还要高档的。你这贺架上摆着的我早已见得不带见了!若是没有什么新鲜货色,那我就不在你这里耽误时间了。”

女老板被我说话的气势吓到了,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阵,迟疑地道:“敢问这位小姐……可是京里来的官小姐?”

我故作傲娇地微微抬起下巴,淡淡道:“可以这么说罢。我这次来江南,是为了给母妃……唔,给家母挑寿辰礼物的,你这儿若是没有高档货色,我便要换别家了!”

故意泄露了“母妃”二字,把女老板吓了一大跳,连忙陪笑道:“小……小姐莫急,您见多识广,这些平庸绣品自是看不上眼,敝店还有一些珍藏的绣品,您若不嫌弃,小妇便取出来给您过过目。”

“那我就多耽搁会儿罢。”我道。

女老板便将我和季燕然请到桌旁坐下,又叫个小丫头端上茶来,而后亲自跑去后房去取绣品。趁房中无人,季燕然伸出修长手指冲着我一点,好笑地低声道:“小灵儿太过大胆,连公主都敢冒充!”

我假装低头喝茶,没有睬他。一时那女老板回来了,手里托着几块布料,恭恭敬敬地递到我的手上,随意翻看了看,却没有我想要的那一种,便起身向季燕然道:“季大人,咱们走罢,看样子这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一听我唤“季大人”,那女老板吃惊地望向季燕然,盯了一阵后方掩口道:“哎唷!这不是咱们季知府的公子——到京都做官去的小季大人么!”

季燕然含笑点了下头,女老板见堂堂京都知府都做了我的“随从”,愈发信了我方才的话,商人本性,好容易逮住我这么个金主儿,岂能轻易放走?便见她连忙向我陪笑道:“这几块布已是我们这家老店的镇店货了,只不知小姐是想要什么样儿的绣品,不妨说来给小妇知道,就算小店里没有,小妇也可为小姐去找来!”

我见时机差不多了,便佯作随意地道:“我曾在宫中见过你们江南朝贡的绣品,家母也曾获赏了一件,向来爱不释手。无奈前两年家中失火,不小心将那绣品烧毁了,家母为此至今想来还闷闷不乐。正巧今年我有机会到江南来,便想替家母再买回一件去,可是看老板你这里并没有我想要的那种绣品,不知哪里可买得到呢?”

女老板想了想道:“朝贡的绣品……我们江南年年都向朝廷进贡绣品,年年都有不同的花样儿,小姐手里这几块亦曾进过贡的,若不是这种样式的话……那小妇再去库里给小姐翻翻去,只不知小姐想要的是什么样儿的?”

“就是将一根彩线劈成或十六股或三十二股或六十四股或八十一股,一层一层地绣到布上,有多少股线就可以绣出多少层来,”我不动声色地道,“这种手艺听说只有你们江南才有。”

“哦!”女老板一拍手,恍然道:“小姐说的原来是‘缠绵绣’啊!这种绣法确实只有我们江南才有呢!”

“缠绵绣?”我扬起眉望着她,“好缠绵的名字。”

女老板呵呵笑道:“就是因为这绣品是将一根线分成了若干丝丝缕缕的细线,经纬纵横地绣出一幅幅美妙的图案,仿若男女之情般缠缠绵绵、难分难解,才因此得名‘缠绵绣’啊!”

缠缠绵绵、难分难解……我无意识地望了季燕然一眼,见他勾着唇角冲着我笑,便回过头来,向女老板道:“应该就是这一种了,老板你这里可有么?”

“哎唷……这个小店可真是没有了,莫说小店了,只怕放眼整个江南,能拥有缠绵绣的店铺也不多见,何况就算有,店家也未见得肯卖。”女老板无奈笑道。

“为何不卖?”我问。

“这缠绵绣的手艺,是二十多年前出现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人会得。后来随着那人的销声匿迹,缠绵绣便也未再有新作诞生,现在遗世的也就当年的那么几幅而已,小姐若想买它,只怕难比登天哟!”女老板叹着道。

“那位会缠绵绣的是何许人?”我试探地问道。

女老板笑笑道:“二十多年前小妇不过才七八岁,依稀记得曾听家母提起过,说那缠绵绣的创始人是江南的一位富家小姐,多才多艺的,至于姓甚名谁,小妇却不得而知了。”

我与季燕然飞快地对视一眼,见他笑着向这老板道:“不知令堂还健在否?我们想问问老人家关于那缠绵绣创始人之事,说不定她还有传人在世,若能找到,也不枉我们从京都来到江南一趟。”

这位精明的女老板目光在我和季燕然的身上溜过来溜过去地转了两转,大约是看出了我和他的关系非比寻常,再结合上我的身份有可能是皇亲国戚,而望城知府又是季燕然的父亲,心里一阵加减乘除约等于地算了算这其中的人际关系以及对她的影响,最终大概得出了方便我就是方便她自己的结论,因此便热情有加地笑道:“家母尚健在!此刻正在家中,小姐和季大人若不嫌劳累,便请同小妇一起前往敝户,待小妇问问家母来,不知可行?”

我点头笑道:“如此就有劳老板了。”

于是这老板将店中事安排了一下,带着我和季燕然出了铺子,直往她娘家而去。

当我们到达时,老板的母亲冯氏正坐在窗边守着炭盆子做针线活儿,老人家有些老花眼,将绣样儿举得离自己老远,如此仍自得其乐。

老板简单说明了我和季燕然此来的目的,冯老太太便放下手中活计,歪头想了一阵,道:“说到那位会缠绵绣的小姐啊……老身记得她也是江南人,好像……好像是凝城人氏,家是当地一个旺族,姓什么来着……好像是姓苏,闺名叫作……哦,叫作苏璃!听说这位苏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手也巧得很,琴棋书画女红针黹样样精通,就是她独创了这缠绵绣,还曾被朝廷指定成为了贡品哪!”

——凝城,苏氏。

“老夫人可知道那位苏小姐后来为何不再做缠绵绣了么?”我问。

“这个老身却不知道了……只听街坊里那些个三姑六婆说那小姐嫁了人,跟着她的夫君离开了江南,自然就不再做缠绵绣了。”老太太笑着道。

见没了什么可问的,我和季燕然便告辞出来,重新行上大街,季燕然道:“看来我们要抽空往凝城一行了,只不知当年那位苏璃姑娘与玄机公子之间究竟有何联系……”

“我记得大人曾经说过,那玄机公子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相貌和年龄,会不会……”我立住脚步望住季燕然,“‘他’其实是个女子?”

季燕然修眉一扬,展颜笑道:“这想法倒很新奇!也亏灵歌脑筋转得快,若果真如此,那位苏璃姑娘可当真是位不世奇才了!这么看来,凝城之行十分有必要,好在那里距望城不算太远,过完年我们就去,可好?”

虽然我很想立刻就飞去凝城一探事情真相,然而毕竟今天已是腊月二十九,我可以不介意过不过年,但总不能让季燕然跟着为难。于是点头,道:“除了要去凝城查访苏璃姑娘的事情外,还有奈何堡的何堡主之事。只是不知道何堡主原藉是江南的哪座城,查起来只怕会花很长的时间,大人何时便须回往京都了呢?”

“唔,过完正月十六便须起程,二月初三正式到任。”季燕然笑道,“时间虽显紧迫,但相信合你我二人之力必能在期间内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灵儿可有信心?”

“嗯。”我将头一点,没有察觉地微笑,他便凝眸望住我,亦温柔地笑起。许是因天上落着纷扬轻盈的雪花儿,使得这世间的一切都显得唯美了的缘故,我的心中无法抑制地变得一阵柔软,才要身不由己地抬手去替他揩去睫毛上落着的雪粒,忽听得身后一声娇笑,银铃儿般的声音叫道:“燕然哥哥!你回来了!”

斗笠·冰碴

扭头循声望去,却见是个十六七岁的漂亮女孩儿,蹦跳着向着这边过来,一把扯住了季燕然的袖子,娇笑着道:“燕然哥哥,你这一走就是一年,也不想你的小明妹妹么?”

季燕然挠头干笑,想不动声色地从这位小明妹妹的手中抽出袖子来,无奈被她紧紧攥着,只好笑道:“为兄去京都任职,只有过年方能回来,伯父伯母身体可好?”

“都好啊!你怎就不问问我好不好呢?”小明妹妹甩着他的袖子嘟起小嘴儿撒娇,“爹说你在京都娶了媳妇,可有此事?”

季燕然干笑着点头,往回抽着袖子。

“你——你难道忘了我曾经说过要嫁给你的么?你怎么可以娶别的女人?!”小明妹妹恼火起来,粉拳挥舞狠狠地砸在季燕然的胸膛上。

这大概是位被家里娇纵坏了的小姐,听季燕然的语气他两家应是熟交,这位小明小姐爱慕着季燕然,一心一意想要嫁他,无奈得知季燕然已娶了妻的消息,因此恼羞成怒才当街不依不饶起来。

见季燕然推拒也不是躲闪也不是地很是头疼,我自顾自地一笑,转身悄悄地先行离去。拐上另一条街,迎着扑面的雪花慢慢地走,任这漫天冰凉的东西落在面颊上,落在眼睛里。

没有目的地胡乱走了一阵,眼见时近中午,街上行人渐渐稀少,便想一个人先回季府去,才要择路而行,忽觉头顶上空一黑,条件反射地向旁边躲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得“砰”地一声重响,一个庞然大物落在了面前仅两步远的地方,砸得地上雪片乱飞,定睛看去,却见是个男子,脸朝上地躺在地上,脑袋下红红白白一片,竟是脑浆迸溅,当场死亡。

我连忙抬头向上望去,却见旁边一座百姓居住的二层小楼上有一扇窗子大敞着,从里面探出张女人的脸来,向着地上一望,立时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消失在窗内了。

我走上前两步弯下腰,正要仔细看看这位死者,却见方才走在我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戴着大斗笠的人听见巨响也折返回来,抢先一步蹲在了死者的身旁,伸手在尸体上一阵翻弄。

只见这死者三十上下的年纪,身上穿着家常的长袖衣衫,右手攥着一块干抹布,看上去像是在擦窗户的时候失足摔下来的。

正细看着,便见方才出现在窗内的那个女人跌跌撞撞地从楼内冲了出来,哭嚎着扑到了死者的身上,口中凄厉地叫嚷着道:“我的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啊——相公啊——你怎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哪——呜呜呜——你死了可让为妻怎么过啊——不如也带我一起走罢——呜呜呜——”

她这一哭叫又引来了为数不多的几名行人,纷纷聚拢过来围观,有一个热心的跑去衙门报官,剩下的几个便对着死者指手划脚。便听得戴斗笠的那人向这妇人道:“这位夫人,敢问身遭不幸的这位可是你的相公?”

“是啊——我好命苦哇——这大过年的……”妇人哭嚷道。

“他是怎么从楼上摔下来的,你可知道么?”斗笠人问道。

“我家相公他……他本是为过年清扫屋子……正踩在窗台上要擦外面窗户扇子的上窗棱,谁知……谁知竟那么不小心就给摔下来了……呜呜呜……”这妇人哭得昏天黑地。

“你不确认一下令夫是否还有救么?”我淡淡地递过句话去。

这妇人哭道:“白花花的脑浆子都流了一地,哪里还有得救啊……呜呜呜……”

“若不近前观看,这白花花的脑浆子和雪混在一起,谁又能立刻分辨出来呢?如单只是流血的话,还是有活命的可能的罢——难道夫人不希望令夫尚可挽救么?怎么方才夫人一从楼内冲出来,便看也不细看地一头扑在令夫身上了呢?”我淡淡望住她不紧不慢地道。

“你——你是什么意思?!我死了相公已经够惨的了!你居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妇人从地上跳起来,不管不顾地便想冲上来拉扯我。

那斗笠人见状连忙一把拉住她,笑道:“夫人莫急,我替你来问这位小姐。”说着便转向我,那斗笠沿压得低低,使人难以看清他的相貌,道:“依这位小姐的意思,似乎不大相信死者是失足摔死的啰?”

我指向死者的右手,道:“且看他手里的这块抹布,既干又净,既是要擦外面的窗棱,为何不蘸水?”

不等那妇人答话,斗笠人便先一步道:“也许他只是想用干布掸干净外面的灰尘而已,不必擦得太过彻底。”那妇人便连连点头称是。

“再有,”我并不着急,依旧不紧不慢地道,“这位相公身上穿着的是长袖外衫,长出手去近三寸,若是计划好要擦窗户,为何不换件短衫呢?就算非要穿着这一件,擦东西时总要将袖口挽起的罢?难道这相公是想站到窗台上后再腾出手来挽袖子不成?”

“唔……也许这相公本就是个邋遢人呢?”斗笠人很是正经地说道,那妇人乍一听他如此说,仿佛被噎了一下般,既想反驳又不敢反驳,表情看上去十分地纠结。

“若是个邋遢人,这么‘用’袖子,袖子上早该脏了,可看这位相公穿的这件衣服还是蛮干净的,”我盯向妇人道:“敢问这位夫人,尊夫在失足坠楼之前一直在屋内待着还是在窗台上待了一阵方才不小心坠下?”

“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那妇人扯着嗓子喊道。

“喔,”这回不等我答话,斗笠人又先一步向她道:“这位夫人,既然有人在怀疑令夫的死,你最好还是说清楚些,好让那些心存疑惑之人彻底死心,也可免去夫人的麻烦,不是么?”

那妇人大概认为斗笠人是站在她这一方的,因此想了一想才肯答道:“家夫是才一蹬上窗台,脚下便一滑……呜呜呜……”

“喔……那就奇怪了,”我扬起眉毛,一指死者的头部,“尊夫才刚摔下来,为何头发上会有冰碴子?这地上积的全都是雪,并没有冰,敢问他头上的冰碴是从何而来?”

话音方落便听得那斗笠人“唔”了一声,重新蹲下,将死者翻了个身,那妇人立刻扑上去拉扯他,尖声叫道:“不许碰他——家夫尸骨未寒,岂容你们如此亵渎——”

斗笠人被她扯得东倒西歪,招手向围观的路人笑道:“几位,劳烦帮忙安抚下这位可怜的夫人罢。”

那几个围观路人方才已将我们三人的对话听得真切,知道这件看似意外的死亡事件并不简单,便依言上来将那发疯的妇人拉住,以便有更堂皇的理由继续围观到真相大白。

斗笠人没了打扰,接着去检查死者的背面,我也低了头凑过去看,见死者的脑后头发里及衣领内都有碎掉的冰碴子,斗笠人用手在他脑后按了按,微微点了下头,便站起身,向我笑道:“这位小姐,依你之见,这死者脑后带了冰碴子是什么原因呢?”

“现在还不好说准,”我抬头看了看死者家的小楼,“我想进这楼里看一看。”

“不许——你又不是官差!凭什么擅入民宅——”那妇人尖叫着,用脚踢起大片的雪溅到了我的衣裙上。

“说得是……”我仰脸深吸了口气,低低地自语,“这本是官府之事、男人之事,我这个女人跟着掺和什么……自顾尚且不暇,还管得了其他人?!”边喃喃着边转身想要就此离去,却听得那斗笠人笑着咳了一声,道:“半途而废可不是个好习惯喔!”

我没有应声,只管快步地走出围观的圈子,又听他接着笑道:“我倒也想去那楼中看上一看呢,这位小姐若不介意,可否随在下同往?”

不待我作出反应,那妇人又厉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擅闯民宅?!——我要去衙门告你们去——还有没有天理了?!乡亲们哪——你们都看到了!这狗男女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才丧了夫之人哪!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哇——”

便听斗笠人朗声笑道:“身为望城百姓,理当为正义和真相贡献薄力,况此次事件的物证牵涉到冰雪这类易融之物,若等衙门的人来,必定错失最佳取证时机。遵规守矩固然重要,灵活变通亦不能失。——这位小姐,你若不去,在下便一个人上去了。”最后这句话是冲着我说的,我转头看他,见他已迈步往那楼中走了。想了一想,终于还是捺不住对真相的探究之心,快步地跟在他的身后,一同上得楼去。

却见死者坠楼的那间屋子窗户仍然大开,窗台上有着几厘米厚的积雪,除去乱糟糟的一些印痕之外,还有一双极清晰地脚尖朝外的男人的脚印。

“喔,看来那死者的确是踩到过窗台上呢。”斗笠人回过头来,露出斗笠来的长满络腮胡子的下半张脸上带着笑意。

他在试探我。

没有理会他半真半假的笑容,我淡淡地道:“鞋印如此清晰地印在雪上,哪里有打滑过的迹象?何况死者是面朝上摔下来的,这脚印理应是鞋尖向里,难不成死者在摔落的过程中自己还转了个身么?”

斗笠人“喔”了一声,作恍然状地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有道理,有道理。”

我低头四下里找了找,在墙根处发现了几颗碎冰碴,从地上灰尘的痕迹来看还有才打扫过的笤帚印子。

抬起头来正要去厕室看一看,却见那斗笠人正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盆子,冲我笑道:“这里面还有一丁点儿尚未化尽的冰,另外,簸箕里也有一些沾了灰尘的碎冰碴。不知小姐对此作何想法?”

我看着他,淡淡地道:“我想知道阁下方才检查死者脑后的伤处得出的结论。”

“唔……结论是,死者摔到地面上后致使颅骨正后方破裂,但是在这伤口下面的部位还有一处硬伤,亦足以致命。”斗笠人笑答,“那么小姐对于本次事件的结论又是什么呢?”

“从那位夫人尚未看清死者情况便断言他已死的这一表现来看,即便凶手不是她,她也是个帮凶。”我认真地道,“死者头发里和衣领中都有冰碴,结合这房内几处亦发现的冰碴可推测:凶手是用冻结实的大块的冰重击死者脑后,然后先将现场的碎冰处理掉,再伺机将其扔下楼去造成坠楼的假象,之所以要让他脸朝上的坠下去,正是为了要掩盖死者脑后的致命伤。而选择用冰做凶器,是因为容易销毁证据。若不出所料的话,只要将那位夫人带去衙门严加审问,真相应当很快便能水落石出。”

“唔,有道理,有道理。”斗笠人点头,“只可惜这冰很快便都要化尽,少了这决定性的证据,若想令那位夫人招供怕是要很费一番功夫呢……不知小姐可愿前往衙门做证?”

“有阁下一人做证应足矣了。”我淡淡回绝,转身行往楼下。

望城府衙的衙役们已经闻讯赶来了,一名仵作模样的人正蹲在死者身边做着例行检查。那位妇人仍在那里哭闹个不休,一见我出来便立刻向衙役头尖声道:“快抓她——快抓她——她擅自闯入我家——她犯了律法!她还亵渎我家相公的尸身——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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