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事件簿.作者:肉书屋
穿越事件簿.第40部分阅读
娘我也喂他吃药做为补偿就是了。
于是横下心来将可怜的大盗小同学扔在一边,努力不去想象他被淋得像落汤鸡的样子。
握着岳清音手的双手已经有了微汗,他的掌心亦稍稍有了些温度,然而手指还是冰冰凉,我便将手抽出来搓得烫了再重新伸入被中,用双手掌心包住他的手指,还没捂得一刻,忽觉他的指尖微微动了动,黑暗里听得他声音暗哑地轻声道:“灵歌?”
“哥哥……”我连忙凑近了去摸他的额头,仍是烫手,低声问道:“感觉怎样?冷不冷?伤口疼么?想吃些什么?口渴了罢?我去端水!”不待他说话,我连忙起身去窗边桌上的一只未装茶叶的茶壶里摸着黑倒了杯白水,好在这水一凉我便让绿水拿去换上滚开的,是以一直保持着温度。
我先就着杯子啜了一口,不凉不热,摸索着坐回床边,依旧替他垫上枕头,黑暗里看不到他的嘴在什么位置,只好大肆在他的脸上摸着找嘴,听得他低声道:“杯子给我,我自己来罢。”
“哥哥莫动,好容易身上有了暖意,别放走了。”指尖触到他微烫的唇,忙将杯子递过去,小心地倾斜着,直到听他道了声“好了”,放才起身将杯子放回桌上。
“什么时候了?”他低声问。
“唔……约是亥时了罢,哥哥肚子饿了么?”我摸索着替他掖被子。
“不饿。”他道,“你这丫头还未吃晚饭罢……怎么这么不听话?”
“吃了,哥哥你就莫操心了。”我道,“哥哥也擅医术,不知你这发热之症要用些什么药才好?”
岳清音低声道:“太医的方子里有祛热发散的药,不过是只服了一次,药效尚未显露。不必担心,明早便能好的。”
知他是宽慰我,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默默坐在床边,仍旧把手伸进被去握住他的手,他便轻轻地捏了捏我的小指肚,道:“回去睡罢,让长乐在这随唤就是了。”
假装没听见,继续当着人肉手炉。
因伤而饱受压迫的岳清音先生终于无奈地可怜地委屈地再度朦朦胧胧地睡去,我便一直在他身边坐着直至半夜。
当我开了外间门准备让绿水再去换壶开水进来以防岳清音随时醒来要喝时,发现小丫头已经困得趴在桌上睡着了,而长乐也坐在房间另一侧的椅子上睡了过去。这两个小家伙跟着我们跑了一天,之后又楼上楼下里里外外地一通忙活,因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以没人来替换他们,难怪累得撑不住了。
不忍叫醒他们,我估摸着岳清音一时半刻不会醒,便自己撑了伞下得楼去,欲前往厨房拎壶开水上来。厨房距此楼有些距离,我摸着黑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径往那边走,才走至一半,忽然一阵风吹来,我的整个身体便腾了空,紧接着一番天旋地转,直转得我七荤八素分不清上下左右,才欲惊呼,便被一张嘴压下来堵住了我的嘴。
好容易待这嘴移开,我连连喘息,听这嘴带着笑低声道:“好你个小坏妞儿!这便开始考验我了么?亏你这么晚还不睡觉!”
“你……你没淋着罢?”我伸手去摸他的脸,被他趁机吻了手心一下。
“没有,我撑了伞,”大盗笑,“如今这身体已不是我一个人的了,自当好好珍惜才是。——你身上怎么一股子药味儿?病了么?”说着便伸出大手覆上我的额头。
“不是我……”我握了他的手抬眼看他,见他满眼地关切,“是……是我哥哥。”
“喔……原来那个‘天下对你最好的人’是你的哥哥,”大盗点着头,“你在照顾他?”
“嗯,”我低头小声道,“今日相亲发生了意外,哥哥替我挡了一刀,受了重伤,现在正发热,额头烫得厉害……”
“谁要伤你?”大盗面色一沉,捏起我的下巴让我仰起脸来。
“不重要了,那凶徒已经抓住了,”我回头看了看岳清音的小楼,“今晚不能同你多说,我还需去伙房取热水,然后赶紧回去照顾哥哥,你……这几日暂时莫要来了,只怕我都脱不开身……”
大盗皱了皱眉,道:“发热是刀伤引起的,只怕替令兄止血上药的人手头上没有更好的金创药,不若我去找些来,既可祛热又能令伤口尽快愈合。”
“你要去何处找?”我心知他所谓的“找”就是“盗”,不禁有些担心。
“这天下所有的极品药物都在皇宫之中,我自是要去那里找,”大盗笑着,仿佛要去熟人家串门一样轻松,“月儿不必担心,我尽快回来就是……令兄的房间便在那里是么?”说着一指小楼的二层。
我点点头,道:“不必用什么极品……太医已经开了方子,也已取了药,哥哥自己亦懂医术,他说明早便能退热的……”
大盗笑着刮了刮我的鼻梁,道:“太医的药是御药堂的,而我要找的药是连御药堂都没有的,只在皇帝老儿的藏宝阁里……好了,我去了,一会儿回来。”说着轻轻捏了捏我的脸蛋儿,一眨眼便不见了身影。
来不及阻止他,只得满是担心地仍旧往伙房行去,拎了开水回至岳清音房中,见他并未醒过,这才稍稍放下些心来,重又坐回床边,心中只是惴惴地念着大盗千万要平安回来才好。
换药·应付
所喜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大约零晨两三点钟的时候,有人在外面轻轻敲窗户,开窗看时,果见是湿淋淋的大盗,一个闪身便由窗口进了屋,我连忙将窗扇关上,待转身看他时,见他早已到了床边,伸手在岳清音身上点了两下,而后才扭回头来冲我笑,道:“药到手了。”
我从屋内的洗脸架子上拿了干干的巾子递给他,让他擦去脸上的雨水,低声道:“轻些,外间屋还有人……”
大盗接过巾子笑道:“月儿放心,我进来时已点了他们两人的睡|岤……还有你这位宝贝哥哥的,现在就是窗外响雷也吵不醒他们。”
“宝贝哥哥”?我低头翻个白眼,这家伙不会连姑娘我的哥哥的醋也吃吧?!……虽然这令我心中有些暗喜。
“你怎也不确认一下我哥哥是否醒着便敲窗户?万一被他听到……”我后怕地道。
大盗指指自己的耳朵,笑道:“我进来前已经听过了,他呼吸虽弱却很均匀,必是熟睡着的。”
哦,对,忘记习武之人的听力与视力都超乎常人了……那么说,此刻这家伙在黑暗中看我是看得一清二楚了?而我却只能看到他黑漆漆地一坨轮廓而已。看样子得注意不要乱做表情,免得暴露心思……
耳听得黑暗里一阵悉悉簌簌声,我不禁问他:“在做什么?”
“脱衣服。”大盗道。
“为、为什么要脱衣服……”我有些惊慌,这家伙也忒大胆了!我说他怎么一进来就点了岳清音的睡|岤,就算他吃醋,也不能当着我哥哥的面和我……嗷他个变态的!
“我需给他换药,穿着湿衣服上床岂不要留下痕迹?”大盗笑道。
呃……
“可我这里没有绷带,要如何包扎伤口……”我拼命睁大眼睛,想要在黑暗中看清点什么(_!这色女人……)。
“我拿了一些。”大盗道,忽然伸过一只大手盖在了我的眼睛上,我心中一惊:莫不是这家伙看穿了我那不甚纯洁的心思?却听他低声笑道:“看着月儿的大眼睛,我都无法集中精神了。”
这、这个不着调的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调情。——哥,揍他!
好在大盗很快收起了玩笑,黑暗里不知干了些什么,忽地“咦”了一声,我忙问怎么了,他沉默了半晌,方道:“没什么。令兄虽然受伤不轻,倒也没乱了气血,只需内服外敷好好调养,当能很快痊愈。”
虽然隐约觉得他似有话未说,但一时也无从问起,只得点点头,轻声道:“你……换药没问题么?要不要点灯?要不要我帮忙?”
大盗笑起来,道:“点灯倒不必了,月儿只需帮我扶着令兄便好。”说着将岳清音由床上小心地扶坐了起来,又是一阵悉悉簌簌地脱衣服声,想必是替岳清音将罩在外面的衣服除了去。唔……这样的一个雨夜,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闭的房间内,我面前的床上两名俊美男子脱去了身上的衣衫,黑暗中引人无限暇思……此时若能点亮一盏灯该多好(_!!!!!!!)……
“发什么呆呢?扶着。”大盗伸手兜了我下巴一下。
我连忙收敛心神,摸索着去扶岳清音的肩,触手处肌肤一片滚烫,赶紧伸手去将床两边的帐子落下来,而后脱了鞋亦上得床去,跪在岳清音身旁,一面扶了他的肩膀一面挡住床帐缝隙间吹进来的风。
黑暗中看不到大盗的动作,只闻得一股子药味儿冲鼻,随后是拔瓶塞的声音,又是一股略带清香的药味儿,显然比之前那郎中给岳清音敷上的要好了数倍,听得大盗低声道:“血已止住,月儿可以放心了。”
吁……的确是可以放心了,在这医疗技术处于原生态阶段的古代,如果失血过多可是没有办法输血的。只要伤口不再流血,调养与痊愈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我亦低声道:“能包扎成像方才那个样子么?”
大盗笑道:“放心,我拆时便已记下了包扎手法,管保就是那郎中亲自来了也认不出是别人包的!”
虽然这家伙有自夸的嫌疑,不过也不用真的叫那郎中来,只需不让岳清音醒来时起疑便算大功告成了。大盗利落地重新替岳清音缠上了绷带,道:“明日午时需再换药,这药乃珍稀之物,不便令外人看到,暂且先放在我这里,明午我乔装成郎中等在府外,月儿你只需派个人将我带进来替令兄换药便是。”
“可……哥哥他心思细得很,倘若明日你来时他正醒着,届时你便不能再点他睡|岤了罢?这当郎中的与不当郎中的手法熟练度又岂能一样?万一被哥哥看出来……”我不无顾虑地道。
大盗边替岳清音重新穿回衣服边笑道:“别的不敢说,包扎伤口的手法只怕连多年的老郎中也比不得我熟练,月儿放心好了。”
听他话中之意,想是这若许年来必定受过无数的伤,甚至说不定还有从死亡线上捡回命来的经历。不由得很是心疼,待他将岳清音扶着重新躺下并盖好被子后,我便伸出双臂去将他拥住,默默地说不出话。
大盗长臂一收抱起我下了床,走至屋内桌旁的椅子上坐下,埋头一记深吻,久久才移开唇,轻声笑道:“傻月儿莫要多想,过去如何已不必去管,且看今朝,且待明日,可好?”
今朝,明日,这男人都将是我最困难最脆弱时的依靠。扭头望望岳清音床的方向——我有这样一个绝好的哥哥,又有这样一个绝好的……恋人,倘若……倘若他们两人可以不必以此种方式相处一室、倘若岳清音可以毫无顾虑与猜疑地接受大盗,我这一生便再无他求了。
我点点头,佯作羞赧地轻轻推开他,借此机会在他光裸地胸膛上揩了把油(_!!),低声道:“只要你好,我便好。”
大盗在黑暗里沉默了片刻,伸出手来轻抚我的脸颊,沉沉地笑道:“月儿,我定会光明正大地踏进岳府的门槛来迎娶你的。”
胸中一时翻涌,握住他的大手,将脸埋入他温暖的掌心内,努力调息了良久,方才能故作平静地低声道:“我等着你。”
恋人的时间总是短得不可思议,窗外的雨不知何时渐渐停了,只有树枝子上往下嗒嗒的滴水的声音和远远地传来的一两声鸡鸣。黎明的蟹壳青的光透窗而入,使得我已隐约可看得清屋内的情形。大盗的衣服还很湿,不过看这家伙胸肌发达的样子,穿着它回落脚处应当不致感冒(感冒跟胸肌有啥关系?!)。
大盗穿好湿衣,低下头来吻了吻我的鼻尖,笑道:“看小脸儿白的,莫要太辛苦,累出个好歹来我可是要跟你这宝贝哥哥算账的!”
我心道还不定谁跟谁算呢,你小子点了岳老大睡|岤大半宿,还在人家房间里脱了衣服勾搭人家清纯可爱单纯善良的妹妹,这若被岳老大事后知晓,只怕你小子的后半生就要天天晚上梦到死人目光了。
大盗替岳清音解了|岤,又至外间将长乐与绿水的睡|岤解开,就着尚未褪尽的夜色,一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我用脸盆里的凉水洗了把脸,好让自己清醒些,重新坐回床边椅上,望着岳清音仍自沉睡的容颜,想一会儿要如何才能让他好受一些,又想一会儿将来怎样才能让他全盘接受大盗,不知不觉间眼皮打架,一时没撑住,还是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醒来时,岳清音的一只大手正抚在我的后脑勺上,抬起僵硬的上身,揉揉酸涩的眼睛,握住他正要离开的手,见已不再如昨晚般冰凉,再探手去摸他的额头,竟然已退了烧,皇帝老儿的药果然是极品!
心中欣喜,低声道:“哥哥,可感觉好些了?”
岳清音躺着点点头,道:“回房睡去,这里不必你守着了。”
“哥哥饿不饿?我叫绿水熬燕窝粥去……”我依旧无视他的命令,起身欲往外走。
“连为兄的话也不听了是么?”岳清音虚弱地冷声道。
“灵歌方才已经睡过了,现在一点也不困……”我回身望着他。
“不困也回房去,莫让我再说第三次。”岳清音冷着脸,加上脸色因失血过多本就苍白如纸,这下子看起来更加慑人了。
“想是灵歌太笨,还不如长乐伺候得好,哥哥既然觉得不舒服,那……灵歌叫长乐进来伺候便是了。”我低头委屈地道,岳清音压根儿不吃这套,冷眼盯着我毫不妥协,无奈之下,只得退出房来,见绿水和长乐跪在门外,不由吓了一跳,忙上前扶起两人,问道:“好好儿的这是怎么了?”
“长乐(绿水)有罪!昨晚竟然沉睡过去,害小姐一个人伺候少爷……”长乐和绿水低头愧疚万分地道。
嗳嗳,这又是我的错……这些丫环小厮可是遭了罪了,自从我穿到他们家小姐身上之后,他们便没过过一天安省日子。
一时也无法说明情况好不让他们自责,只得笑着道:“无妨,昨夜我亦沉睡了一宿,这不,方才刚刚醒来。想是昨天大家都受了惊吓,兼之里里外外的一通忙活,身心俱疲,此乃人之常情。你们两个就莫再自责了,少爷受伤的事只我们三人知道,往后的一段日子恐怕还有的辛苦,取重避轻罢。长乐,你先进去伺候少爷,绿水去伙房让厨子熬燕窝粥,记得切莫令他们知道少爷在房内。”
二人应了各自行事,我便坐到外间的椅子上,既然岳清音不愿我在房内照顾他,我就悄悄地在房外陪着,以免又出什么变故。
坐了没一下,正觉得眼皮发沉,忽见长乐开门出来,道:“小姐,少爷请您进去。”
呃……这岳哥哥病在床上还这么难应付。
只得重新进了里间,长乐便关门出去了。见窗户开了半扇,想是岳清音让打开通风的,好在他的烧已经退了,略微开些窗户应当不碍。我蹭过去坐到床边,望向岳清音没有表情的脸,低声道:“哥哥有何吩咐?”
“你便在此待着罢……”他略感无奈地叹口气,“叫长乐将书房的小榻搬过来,困了在榻上睡。”
嘿嘿嘿,岳老大你终于妥协了,这真是人在病榻上,不得不低头哇,此时不欺负你更待何时?
我展颜笑道:“现在不急,今晚再搬罢。……窗户开着,哥哥可觉得凉?”
岳清音摇头,闭上眼睛待了半晌,忽然开口,道:“昨夜可有人来过?”
我心中倏地一惊,强作镇静地道:“不曾啊,整夜房内只我一个陪着哥哥。”
岳清音没有睁开眸子,仍淡淡地道:“若无他人来过,为兄伤口处的药又是谁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