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给先生设软垫,先生请上座。”
李典心想,以前也是同事,既然被擒,就应互相照应,便起身道:“公达,你坐我这里吧。”荀攸一看就知道李典投降了,心中暗自叹气。李典站在一旁,就像荀攸的护法。
荀攸也不开口,坐下后就是一顿猛吃猛喝,连头都不抬。周仓受不了了,厉声问道:“我说荀攸,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别是曹操不管你饭吃,你跑着混吃混合来了吧。”荀攸:“正是。”
周仓差点把鼻子气歪,狗熊一样的身子,快速弹起来:“你这小子,是否找打,我——”“不得无礼,退下。”我挥手呵斥周仓。周仓瞪了荀攸两眼才退下去。
我转过脸连忙陪笑;“既然是荀彧老师的内侄,也就是袁熙的师兄。师兄这次来有何要事?”
荀攸冷冷道:“特来救大将军性命。”
我心里不屑,看来真是劝降的。文丑冷着面孔道:“我家主公有何危机,需要先生大老远的跑来搭救。”荀攸道:“这位是文丑将军吧?久仰久仰,你家主公已经危在旦夕、危如累卵,难道你就一点不知道吗?”
文丑微怒道:“我看阁下是危言耸听唯恐天下不乱吧?”徐庶道:“素闻公达乃曹操身边的一流谋士,何出此胡言妄语,你意欲何为,莫非是来劝降?”
徐庶把话给挑明了,大家也就不用胡乱猜度了,都等着听荀攸回话呢。荀攸不慌不忙道:“徐元直号称南阳名士,备受司马徽庞德公等大贤推崇,却不料也是无谋之辈。”
徐庶笑道:“公此话怎讲?”
荀攸翻白眼道:“元直熟知兵法,岂不知劝降必须要在强兵强势的情况下才有可为,曹丞相也是善于用兵之人,怎么会于此时派人来劝降?”
徐庶恍然,心想我说曹操也不可能如此愚蠢。“那公此来莫非游山玩水,迷失路径乎?”
荀攸心里那个气啊,徐庶分明是损他,有这么大的人迷路到军营里来的吗?
“非也——”
贾诩和徐庶相对一笑,用羽扇一指;“原来公达是来投诚的。”荀攸笑而不语。我心里纳闷,荀攸对曹操一向忠心,而且备受重用,怎么好好的要投降,莫非是诈降计!连徐庶都疑惑不解,厉声戟指:“荀公达来诈降也?主公可速推出斩首。”我点头道:“来人,将此诈降之人,推出去乱刀砍死。”贾诩半闭着眼睛,摇着羽扇也不表态,所有的武将都不反对,眼看亲兵进来拉着荀攸出去,荀攸扯着嗓子喊道:“荀攸死不足惜,只怕大将军要失去统一北方,亲王救汉的大好良机了。”贾诩眯缝的眼睛突然睁开来,喝令:“慢。”转过头道:“主公,可听此人有何言语,若是一派胡言疯疯癫癫再斩不迟。”
“好,就念在恩师份上,给你一次机会。”我纯粹配合徐庶演戏,三国演义上有很多这样的桥段,是临阵投诚必走的过程。
过程走完了,荀攸也耍够了,才把来意说出来,依然是大大咧咧狂放不羁,接近竹林七贤的境界了,魏晋南北朝三国时代的大儒一般都这德行。一个字,就是——狂。
荀攸拉这个脸,撇这个嘴,就像我欠他几十两银子没还,过来讨债的,其实是他有事要求我。原来三国时代求人的是大爷,这倒是和前生欠钱的是大爷,有异曲同工之妙!!
荀攸板着猪腰子脸,傲然道;“大将军和曹操相持于官渡,可有必胜的把握。”我心道,必败的把握老子倒是有,必胜的有些欠缺!!
“没有。”
“然大将军军粮充足,可与之久战?”
“这个——坦白说,也并不充足,不过尚可支撑半年——”
荀攸拔腿就走。贾诩急忙拉住劝道:“公达,你这脾气太大了,主公还没说完嘛!”贾诩冲我挤眼,我咳嗽道:“记错了,抱歉,这是两个月前的账目了,还够四个月的用度。”荀攸叹道:“既然没有诚意,不用谈了。”“慢着慢着,刚才本将军仔细想了一下,这次记清楚了,是两个月,还有两个月的粮食。”
荀攸停下脚步,冷笑道:“然则两个月后,大将军打算吃什么,吃马肉,还是人肉?”
徐庶急道:“公达有话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呢。”我心想,这荀攸莫非真的投降,太奇怪了,他凭什么背叛曹操?躬身施礼道:“先生若有破敌之计,就请教我,袁熙以后必定厚待先生。”
荀攸道:“为何不去偷袭粮仓?”
帅帐中又恢复了荀攸刚进来时的寂静。我心想,这荀攸到底是什么意思,别是和曹操有什么阴谋要请君入瓮吧!
贾诩去抢先问道:“曹操的粮仓在那里?”荀攸道:“离此五十里外的中牟县。”
徐庶急道;“何人把守?有多少兵驻守?”
荀攸道:“张辽、路昭把守,马步兵总共两万万,曹丞相还派了曹洪帅五千骑兵在官渡通往中牟的大路上来回巡视策应,防止有人打粮仓的主意。”
我纳闷道:“曹操一生行军惯于断人粮道,自己的粮仓重地怎会不派大军守御,两万人马,似乎太少了吧。”
荀攸道;“假如派大队人马前去保护,贵军潜伏在营中的细作,就会生出警觉。这是曹操的计策,他料定大将军你找不到他粮仓所在,所以才敢如此行事。在者,张辽,曹洪乃国家名将,都有万夫不当之勇,手下兵卒又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两万人足以破敌十万。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叹道:“可是曹操怎么也没有想到,先生会——”
张郃一直没开口,突然中间插了一句:“从这里到中牟要绕过曹兵防地,成功了,自不必说,如果失败,必定被敌兵切断后路,不玉石俱焚全军覆没才怪呢。”
荀攸眉头一皱,眼睛四周的皱纹凸显出来;“行军打仗本来就是险中求胜,如此贪生怕死,当兵干什么?”
一句话把张郃揶揄的脸腾下子红了。
我坐回到座位上,沉声问道:“先生为曹操倚重的心腹,今日为何反来投敌,这样似乎不太厚道吧。”
荀攸从怀中掏出一卷丝绸,左手举过头顶;“大将军可认得此衣带诏否?”
“衣带诏——”
“怎么你也有衣带诏?”
“真的还是假的——”
帅帐中一片哗然。荀攸将诏书呈上,我展开一看,欣喜若狂,这真的是衣带诏,是汉献帝的笔迹。
贾诩是所有人中最熟悉皇帝的,持怀疑态度过来仔细观瞧后,吸了口气;“的确是陛下手书的诏谕。”
荀攸面露悲愤:“在下虽然跟随曹操,但一心想要效忠的却是大汉皇帝。本来以为曹操是匡扶汉室的大英雄,却没想到却是个欺凌主上的大j雄。荀攸还不自知。其实当日王子服等人受衣带诏诛杀曹贼,荀攸也有参予,只是为了便于行事,作为内应,没有在诏书上签名。这次出征,为了乘机起事,攸特意入宫请陛下手书此诏。董卓年间,在下曾经做过黄门侍郎,后来还因为企图谋杀董贼而获罪,陛下向来知道我的忠心,所以并不怀疑,书写诏书。并说大将军乃是忠义之士,向我提及,多年前北邙山救驾之情,嘱咐我一定要协助大将军击败曹贼,建立万世功勋。难道大将军还信不过荀攸吗?”
坦白说,我的确是信不过他,三国演义上写的很明白,荀攸对曹操非常忠贞,怎么会参予到所谓的衣带诏事件里去。
我正思索,忽听贾诩叫了一声:“好,好,真乃天亡曹贼!荀攸为了江山社稷干冒奇险,请受贾诩一拜。”
荀攸急忙拉着贾诩的手,颤声道:“曹贼欺凌陛下,人神共愤,这是荀攸分内的事,实在不敢居功。”
贾诩也不知道是否吃错了东西,对荀攸感佩的五体投地;“主公,不可迟疑,错失良机,快些发兵,只等天黑,一把火烧了曹军粮仓,曹军必败无疑了。”我回顾徐庶:“是不是在斟酌斟酌?”贾诩一改平日沉稳作风,急道:“兵贵神速,主公千万不可疑神疑鬼。如今有陛下手谕在此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张辽兵少,正好乘机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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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战第十六章抛砖引玉
出于对三国顶级军师的信任,我果断的答应下来:“谁愿带兵前往中牟烧粮?”李典感到一阵热血沸腾,这可是不世功勋,只要打赢了这一仗,日后就能在袁军中站稳脚跟:“末将愿往,就请主公给我三万兵马,必定不辱使命。”周仓从他身后上来,不屑道:“那里用得了三万,主公给我一万精兵,末将提张辽首级来见你。”
荀攸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主公不如双管齐下,一方面放火烧粮,另一方面火起后,即刻带兵攻打曹营,必定全功。”贾诩咳嗽一声,背对着荀攸冲我使眼色:“主公可亲自带人去烧粮,就令文丑和张郃将军前去攻打曹营,贾诩同高览将军坚守大营。”虽然不明白贾诩的意思,但我还是含混的答应:“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当下便叫贾诩、高览、徐庶、荀攸守大寨,周仓、张锴帅一师埋伏在道左以备接应,朱灵韩莒子帅一师埋伏在右侧。我和李典在前,张绣与张南在后,调动六万人马,准备前去烧粮。张郃和文丑在寨中伏下一军,整装待发,看到火起就去攻打曹军大营。徐庶一直在旁默然不语,似乎很不以为然。
荀攸摇头道:“从此处到中牟路径复杂,多有关卡,在下要带你们绕行山间小路,否则难以奏效。还是让在下跟着去烧粮吧。”
贾诩连声道:“不可,不可,先生乃文质彬彬一书生,怎能亲身犯险,不可。”
荀攸摇头道;“荀攸早已经准备为陛下,为大汉王朝流血牺牲,一死又有何足惜,为了能击败曹贼,我愿意冒险。”贾诩大概是觉得荀攸忠义可嘉,也不再坚持。最后就决定由荀攸前去带路。
一切准备停当。贾诩让亲兵带着荀攸去休息。转过身,就对我道:“此人诈降,图谋不轨。”
徐庶还没出去,冲上前道:“我早看出他是诈降!”
我没看出荀攸是诈降,至少那衣带诏是如假包换的。可我读过三国演义,荀攸和曹操的关系,还有他的人品,要说他会投降,我第一个不信。
徐庶恨道:“此人不肯留我寨中必是诈降无疑!还有,那衣带诏也是假的。”
我瞪眼道:“诏书的确是真的。”贾诩凝重道:“曹操果然j诈,连我都对他心生佩服。”心里又补充一句,比我还阴险!
我脑中电光一闪:“先生的意思,这封诏书是陛下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书写而成。”徐庶咬牙道:“没错,庶也是这样想的。”贾诩道:“荀攸的故事虽然精彩但漏洞不少,诩曾在身在长安洛阳,深知当今陛下,文弱胆小,空有一腔热情,但做起事来谨小慎微畏首畏尾。就连说出的话,做出的诗篇,都透着一股胆战心惊如履薄冰。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大胆,对一个多年不曾共事而且表面上是曹操心腹的荀攸如此推心置腹,难道陛下不怕诏书落在曹贼手上丢了性命。再者,此衣带诏中的用词大气磅礴,涤荡天下,颇有气势威严,不像是陛下手笔。一定是有人事先写好了,让他照抄一份了事。”
徐庶道:“还有,此人即为曹贼心腹,又说自己曾经受衣带诏为董承等人内应。这就讲不通了,曹操杀董承、王子服之前曾经做过试探,这段时间,荀攸完全可以通知这些人逃生,可他没这么做。一种就是贪生怕死,第二种就是内应的事情根本子虚乌有。”
我心道,荀攸不是贪生怕死的人。看来他果然诈降。
我道:“文和先生让我分拨兵马是做戏给荀攸看啦?”贾诩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诩是想将计就计,让曹操和荀攸自食其果,搬石头砸在自己的脚面上。”又来这一招,贾诩善于猜度人的心理,猜中了之后,要做的就是反戈一击,让你——自食其果。
沙丘之南是平野之地,曹军位于此处的四座营寨,距离袁军最近。四寨中只一座设于高地,平地上三座寨珊,分别是曹休、吕虔、和李通驻守,兵力合起来差不多十万,营寨的外沿有八座高起四丈的箭楼,周围深挖壕沟,三寨互相呼应,往来援助,敌人无法集中兵力攻任何一寨。最可怕的,周围还有大大小小的二十几座营寨,大都建在战略性的丘陵高地,易守难攻,配合壕沟。向两翼延伸,绵延七十余里。这些营寨中建有烽火台,随时可以传递消息,截断劫营敌军的归路。想要偷袭曹操的营寨,还真要想的清楚一点。
贾诩的策略是,将计就计,抛砖引玉。
曹操让荀攸诈降后,便拨派了十万兵马给曹洪,让他伏兵在大路上,待张辽和偷袭的袁军开战之后,从后方掩杀,消灭这只深入虎|岤的孤军。
另一方面,曹休吕虔李通在三座营寨已经变成空寨,而虎豹骑和吕虔李通的步兵已经埋伏在营寨前后左右。三路军布置成个结结实实的大口袋,只等袁军到来关门打狗。
曹操真正的用意并不在此,他是要调虎离山,乘虚而入。他亲自披甲挂帅,率军突袭后方空虚的袁军营寨。这一路人马,兵力最盛,战将无数,许褚、夏侯惇、曹真、郭淮、朱赞、刘延、夏侯恩、夏侯兰、曹丕、曹彰,皆随同来,士兵十万,随身携带火器、火箭,预备再来一次火烧官渡。
袁军既然识破诈降,岂有再去中计的道理。
酷热的夜晚,树叶纹丝不动,星星像死鱼的眼睛。大地经过骄横的太阳一天无休止的蹂躏,气温如蒸,热浪随着马蹄扬尘滚滚而来,漂浮悬浮在空气中的每一粒灰尘似乎都被放在火炉里加热过。
前军是我、李典、荀攸,身后六万大军。按照原计划,张绣张南在后队压阵。这样做其实很危险,荀攸自不必说了,连李典的忠心都有待考证。万一两人串通一气,临战变节,我就插翅难飞了。基于此点,便在身后的亲兵中,伏下二十名超级杀手特种兵。他们紧随其后,眼神炯炯放光,一瞬不瞬的盯紧前面的三匹战马,如果李典和荀攸稍有异动,立即就会拔出藏在靴子里淬毒的匕首,扔出去,插入他们后颈。
我这样做荀攸半点也没有产生怀疑,非是他智商不够,而是我冒得风险实在太大,让他无从怀疑。
大队人马,于黑暗中潜行,由大路转入山间小路。张南突然提马从后队赶上来道:“启禀主公,后队发现大批曹军,可能中了埋伏。”荀攸大惊失色,心道这怎么可能,莫非曹洪暴露了。表面上保持镇定道:“会不会看错了,这条路应该绝对安全。”
张南道:“绝不会错,那路人马打的是曹洪的旗号,看来我军被发现了,主公,再不走就会被两路夹击了。”我气的直踹马镫,骂道:“怎么被发现了,一定是你们没隐藏好,快,变后军为前军,撤回营寨。”
荀攸还待再说。我抢着道:“公达先生,计策已经被识破,还是回去从长计议,真是可惜,可惜呀!”惋惜不已,慨然长叹。
荀攸不能在说什么了,心中恨不得把曹洪活活掐死,要不是他性急,今天袁熙还能有命活着回去吗?
其实曹洪隐蔽的挺好,半点行迹没露,张南是按照贾诩和徐庶设计好的桥段在演戏,我也跟着配合一下。只要荀攸不起疑心,后面的戏就好唱了。
去偷袭曹营的张郃文丑也是一样,走到半路就不走了,张郃隐藏在岔路口等着,等着曹操劫寨之后,回师夹击。文丑则带着三千黑龙骑准备采用乌桓人的野战战术,旋风般去,凭借强弓悍马四面八方佯攻敌寨,令曹军产生面对千军万马的错觉和恐慌,接近曹军埋伏圈后,鼓噪呐喊射一顿弓箭,立即逃跑。敌人追来,就回头射箭,虎豹骑的骑射功夫比控弦战士差远了,他们非吃哑巴亏不可。最重要的,曹操知道这边已经开战,一定会大举攻打袁军营寨,那时候——
袁军大营中只有五千弓弩手和郝昭的‘炮兵师’驻守,高览和贾诩周仓、朱灵、胡车儿、韩莒子早带着大军分几路埋伏在寨门左右。
荀攸见大队人马回军,知道必然会撞上曹操的偷袭队伍,心中焦急,却又无计可施,背地里把手心搓的红肿,后槽牙咬掉一半。这岂非弄巧成拙了!他还存着侥幸心理,暗自庆幸并没有被识破,觉得这是万幸中的大幸。只希望,留守的吕虔曹休等将,能把张郃同文丑这两员河北大将给干了,也算没白冒一次险。
曹操自以为得计,心里盘算着打赢这一仗就可以收复失地,再渡黄河。兴许能直捣冀州也说不定。曹真突然提马过来道:“丞相,袁熙并非袁绍,大军出动,军营之中怎能不做防备,要是识破了荀攸之计,埋伏我军该如何是好?”
曹操这人果断,当即道:“不然,荀攸此去,天败袁熙,方才探子来报,袁熙已经亲自统军前去烧粮,他若对荀攸起了疑心,必定把他留在营中为人质。自己也绝不会亲身犯险,再者袁熙乏粮,不能久战,怎能放弃眼前天赐良机?他若想要胜我,别无他法,只此一途。今劫营之举,势在必行,汝不得怀疑。”
郭淮道:“丞相,可以等到张郃文丑被困后,从容进兵。”这个主意曹操还能接受,曹寨和袁军营寨相隔太近,若不先困住张郃、文丑,两人还是有机会从半路折回救援的。
文丑很快发动了攻势,黑龙骑像黑夜中呼啸的龙卷风以少数民族特有的方式,吹响口哨,甩响马鞭,故意的惊扰曹军将士,让他们发动埋伏。
黑暗中看不真切,但曹休听马蹄声吆喝声知道是黑龙骑到了。通通通,三声炮响,隐伏在寨门左右中三路的曹军发出震天动地的嘶喊;“杀,冲啊。”一起涌出,从三十丈外,迅即如收网般向中间包夹过来,就是这短短三十丈的距离,给了机动性和灵活性超强的黑龙骑转圜的时间,马上的乌桓控弦战士,不约而同的取出弓箭,于马上做出各种花哨夸张的动作,从很多不可思议的角度距离射出弓箭,将虎豹骑兵射落马下。虎豹骑的攻势竟然为之一缓。文丑口中发出一声唿哨,领着身后的骑兵,随败不乱的旋风撤离。
曹休接到的命令是三路合围全歼这股劫寨的敌军,可没想到他们如此滑溜,刚一接触就跑,虎豹骑的马儿偏偏还没有他们快,还要承受无休止的弓箭攒射,结果越落后越远,成了在人家屁股后边挨揍的惨况。这三人中,吕虔的头脑最为清醒,他是能和于禁、张辽并驾齐驱的智将,感到事情不对头,便命令鸣金收兵。曹休正杀的冒火,听到鸣金,收兵回来,皱着眉,质问吕虔:“为何收兵?”曹休是曹操亲人,一向被曹操称为他们曹家的千里马,吕虔虽是大将也不敢和他争吵,抱拳道:“将军,事情不对劲,敌兵来的太少了,我看最多不过五千,若真是来劫寨,不可能如此虎头蛇尾,八成是荀攸被人识破了,袁军设了圈套来伏击丞相,糟了——一定是这么回事。”吕虔说的自己都心寒,眼睛一下瞪大数倍。
曹休倒吸一口冷气:“坏了,丞相危矣,我带虎豹骑去救,你和李通留守大营,在丞相没回来之前,切不可开门迎敌。”亏了曹休这一路救兵,也亏了吕虔醍醐灌顶的一句话,不然曹丞相真的废了。
曹操望见曹军营寨方向狼烟起,知道已经和张郃文丑接上手,心像一块石头落了地,真是天随人愿,大功告成了。
接近袁军营寨,灯火中,曹操见营中弓弩手戒备森严,心中反而高兴,如果寨中防守松懈他反而会怀疑是圈套。这样就完全放心了。曹操于黑暗处大手一挥,号角声立即传遍十里,曹军阵营,战鼓擂响,分作三路向袁寨排山倒海般涌过去。中间一路是曹操和两个儿子曹丕曹彰,,兵力最强,达四万之众,另外两路由夏侯惇和曹真领军,清一色的步兵刀矛手,成为曹操的左右护翼,军容鼎盛气势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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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鏖战第十七章伏兵四起
“呜!呜!呜!呜!”袁军寨门前,两座箭塔上的士兵吹响号角示警求援。营门突然大开,五千弓弩手隔着三重战壕,队列两边。扯开弓弦,向扑上来的曹军攒射,一时之间箭矢蔽空。一阵轰隆轰隆的响声过后,百十辆飞梭弩炮和发石机,被一队队袁军士兵推出来。郝昭一声令下,早已绷紧了神经和肌肉的士兵扯动缴杠,飞梭巨弩和二十几斤中的石块,密如雨点般向正在通过第一重战壕的曹军正面射到。气势如虹的曹军攻势一下子被袁军稳健的防守给震慑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些袁军还敢打开寨门迎战。曹操的头脑够多快,一个意识闪过,坏了,敌人有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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