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从四德作者:肉书屋
穿越三从四德第5部分阅读
主,这两年说是养好了,我心说到底还是胎里带的弱症怕有些不齐全。再有,他家还有一样好处,府里都不纳妾的,张老爷如此,他们家大公子也是一样,原先身边连丫头也没有一个,都是小厮服侍。说来你家香玉不是没说人家,要是能聘给这样的人家做媳妇儿正经是门好亲呢,省了多少闲气。他家老爷现做着礼部侍郎,又管着詹事府,将来太子继了位,那就是帝王师,再尊贵不过了,但有一点,若是聘他家的姑娘就不美了,到底独了些,咱们这样的人家哪个眼前没有几个妾,落到她眼里怕是要家宅不宁……”
清芬几个在下面听他们说话都气的脸红,清芷就在地上捡了个拳头大的石块,奋力掷到那潭水里,果然上面声音立刻住了,又过了一会儿,就听脚步声往远处走去。
三人又躲了一会儿,才从石洞子里出来,沿着寒潭走绕远过了荷塘才慢慢的往三房园子里去了。清芷进了屋就骂道:“听她们这起烂了舌头的胡乱嚼舌根呢。”
到底叫小丫头去打听刚才去寒潭上小亭坐的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亲亲
身处险境
清芷先看了眼旁边站着的丫头,喝道:“还不去端茶来。”待那丫头挑帘子出去就指着廷珑冷笑道:“就你贤惠,我打听了还不是给你出气,偏你拦着。”
廷珑忙走上前去作揖,笑着道:“姐姐的心,我岂有不知的?若是在我家里,这样轻狂人冲撞了姐姐,我也必要查实发落了给姐姐出气,可今时不同往日,那两人是客,好意来贺外祖升迁,又不是咱们家的奴才背地里嚼蛆,拉出去卖了省事。况且她们嚼舌头虽厌恶,也不过说些家长里短,我瞧倒没什么恶意。”说着抬眼笑看清芷道:“倒像是羡慕咱们家富贵,想要攀高枝呢。”
清芷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她们也配!”
廷珑就笑嘻嘻的:“她们这等不配的,咱们又何必当回事,气坏了自个可不值当的。”
清芬也说道:“这起贫嘴烂舌的背着人的话又能好听到哪去?若是大张旗鼓的去查,只怕惊动了她们,倒叫她们恨上了。珑儿这样明白事理才好,咱们只心里有数就是了。”
廷珑见清芷面上尤带寒霜,就扑哧轻笑了一声拉着清芷的袖子摇晃:“可见这才是正经的千金小姐呢,从来一句恶言不闻,针尖大的委屈也没受过的,才把那两句歪话当个大事。”
清芷见她笑得没心没肺,剜了她一眼:“这话我听着耳熟,老气横秋的,倒像是你嬷嬷常教导你的。”
廷珑就笑道:“姐姐也知我说的都是老成话,就别气了。”又道:“那丫头怎么还不送点心来,我胎里带的娇弱,饿着了可了不得。”
说的姊妹几个都笑了,清芷忙呸呸吐了两声上前扭着廷珑的耳朵骂道:“这死丫头,没的咒自己取乐的。”
又一叠声的唤人去传点心,姊妹几个为着躲清静,午饭也没好生吃,如今都饿了,各自略进了些。
正说笑,一群丫头婆子呼啦啦拥进院来慌慌张张的问看门的丫头可见着了几位姑娘,那丫头就回说几位姑娘并表小姐都在屋里进点心。
清芷的大丫头叫文莺的就率先挑了帘子进来,看几位姑娘都全须全尾的在屋里头坐着说话,先抚着胸口念了几声佛,又说:“姑娘们也疼我们一疼,一句不说就没了影,先前只当是有别的丫头跟着,老太君送饭过来才知道竟一个人也没带,唬得咱们出了一身的汗,又不敢告诉人去,一间一间的找,姑娘们倒好,在这消停喝茶,可知我们急的要上吊了。”
清芬听她说了一车的话,那语气跟清芷一点不差,心想什么主子教出什么丫头来,就歪着头看着她笑。
清芷也笑道:“这丫头,可见让我惯坏了,自己跟丢了人,反到排遣起我们来。”一句话说的文莺脸红起来,讷讷不敢言。
清芬就笑道:“快给我们莺儿姑娘道个乏,把这点子点心吃了吧。”文莺也不接点心匣子,恨恨扭身跑了出去。
想着她们忙着找人怕是午饭也没工夫吃,清芷到底叫把送点心送到耳房给跟她们几个的丫头婆子垫垫,又唤人去传了饭。
到申时,老太君屋里来人请几位姑娘到前面去送亲眷。送了外客,老太君也倦了,廷玉跟廷珑也不再住,跟着姚氏一道回家去。
轿上,随意将亭上那两个妇人的话掐了说自己体弱那段讲给姚氏听,姚氏听了,也不问这话时谁说的,只讳莫如深的笑了笑,何氏也在一旁抿着嘴笑。
才到家张英就回来了,廷珑正在里间炕上带着天赐描帖子,只听见姚氏在外间伺候张英洗漱,把廷珑听见的什么张英现任着礼部侍郎,又管着詹事府的话说给张英听。
张英听了半晌没说话,换了衣服嘱咐姚氏明日弄几个家常菜,请了老泰山过来晚饭,说着转身进了里间。
廷珑见张英脸色凝重,赶忙在炕上跟张英行了礼,嗲声道:“老爷几日没见我,想坏了吧。”
张英见她撒娇也没个反应,只道:“顽了这几日,明儿起到书房好生读几日书,将这落下的功夫补回来。”
廷珑心里怪自己话多,嘴上忙答应着,又说明儿上学要起早,行了礼就回屋去早早歇息。姚氏见廷珑耷拉着耳朵,牵着天赐逃走了,心里好笑,叹道:“老爷真是的,非把孩子们吓得一个个避猫鼠似的。”
张英就道:“自古只说严父慈母,可见有你一个慈爱的就够了,我焉能不督促他们上进。”姚氏见他上来就说道理,就不再辩驳。
第二日廷珑下了学回后宅不见姚氏,满屋子也不见伺候的人,正要出门去找,见何氏端着茶过来,问了才知外祖来了,在书房跟父亲和大哥哥说话,太太亲下厨去了,只留了何氏在这伺候着。
廷珑心里好奇,昨天那两句话怎么让张英这么紧张,就假作回房,悄悄拐到内书房的东窗去,所幸一院子的人都打发出去了,也不用背人,窗户大开着,她轻手轻脚贴着墙壁靠过去。
半天悄无声息,正以为里面没人,就听外祖压低声音道:“如此一来却是个烫手的山芋,我这一向心中困惑,想这九门提督,事关京师防卫,最是一等要紧之地,向来非宗室亲贵者不得出任,何故将我调回。这样说来,这却正经是个命悬一线之地,一不留神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祸事呀。”
廷珑听到这里心下大惊,人都道姚家一门正是显赫,怎么就到了这样的地步。
就听张英宽慰道:“老泰山不必过忧,想来事情还不到那一步,咱们好生盘算,自然能化险为夷。”又道:“廷瓒这几日就能开出缺来,我与吏部主事已打好招呼,仍去外任,略升一格,任杭州府布政司经历。你外祖与我已是求抽身而不得,只能勉强把你摘出这是非窝。
廷瓒一一低声答应了。
姚孙森也道:“你爹这样安排很好,我在江浙一带经营二十年,你去那里可保无虞。”
廷珑知道姚氏是想将长子留在京里任职的,没想到父亲又亲手把大哥哥送去外任,就为了避开什么是非窝。心中疑惑,大哥哥这样的低级官员,还有什么是张英这样的一品大员罩不住的?
一时又听外祖道:“你掌管詹事府,当今又调我来任九门提督,安知不是圣上疑心太子,有意试探。我远离朝堂都听说太子背德,当今甚为不满,父子相忌已到了不能容得地步。狗急了还要跳墙,何况太子如今有了兵权?若是肯听天由命,束手就擒才是笑话。圣上这样安排,岂不是把咱们一家都挂在太子车上?若到了那鱼死网破之日,怎样结果都逃不了干系。听从了太子部署,事败就落得谋反大罪,若是不从,他捏死咱们不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半晌又叹气道:“不如我上表推说老迈,求当今开恩准我致休。”
张英缓缓道:“老泰山才过天命之年,当今岂有不知,此事必不能成。我想着此事只在太子一念之间,若他灵台还有一点清明必不至于铤而走险,想当今春秋鼎盛,他羽翼尚未丰满,靠着咱们这点兵,但凡不是背水一战,岂能生出那不测之心。”
姚孙森叹道:“别人不能,太子就说不得了,这个位置乃是天下第一可危可虑之地。进一步就是九五之尊,退一步欲做常人而不可得,当今又宠爱小韩妃所出幼子,屡屡有换储之意,难保太子不会先下手为强。”
廷珑听到这,心里不由一沉,想不到张姚两家竟牵涉进立储这样的大祸里,一时心乱如麻。
就听张英道:“老泰山这九门提督事关卫戍京城,在谁的手里都是一把利器,当今英明,必不会授柄于人我揣测圣意,想来当今虽疑太子居心,有意叫他自投罗网,却也将后路堵得死死的。提督府副都统荣祥,原是圣上身边的三品带刀侍卫,最是忠诚不过,想是圣上怕九门生变,在老泰山那里加了双保险。何况还有丰台大营,西山锐健营拱卫京师,太子若是真有那样的心,只怕略一动弹,就叫圣上碾死了。老泰山只要但听圣上一人的谕旨,看好荣祥,他不动则我不动,就不会有大碍。我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做这太子属官,父子君臣相疑到这个地步,就算太子这次不反,也难保以后,与他一脉到底难逃其咎。”
廷珑听到这,知道张英已同外祖想好对策,有意逃离这风暴中心,心下稍安。怕站久了有人瞧见她听壁角,悄没声的沿着来路回去自己房里。
进了屋子还听见自己心在腔子里跳的扑通扑通的。觉得口干,喊了声莲翘,却见紫薇走上前来答应,才想起莲翘昨儿着了凉刚送外院去修养了。便随口嘱咐紫薇吃了饭去看看莲翘那可缺什么东西,伺候的婆子经不经心。
喝了茶,廷珑心里仍旧是七上八下,她知道哪个社会都是居上位者掌管杀伐决断,封建社会则更加残酷,卷到这种天家事务中来,最是凶险不测。她信任张英,信任他对局势的分析,也信任他一贯谨言慎行的那份沉稳睿智。但是天家无情,安危掌于别人之手的这份不安是没法消解的……而她,张廷珑,却不知自己能做点什么。
虽然张英很清楚的表示要远离朝堂的这一潭深水,只是,在一局布好的棋里,一个棋子想要说不干就不干了,可能吗?
廷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对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在古人之后,议古人之失易;处古人之位,为古人之事难。
年少始提亲
姚氏对长子的远行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因为天赐也要跟到任上去,在姚氏心尖尖上养到这么大,这一走到底闪的慌。张英虽有不舍,面上却淡淡的,廷珑心知他为了儿子的前程审慎谋划,不可谓不慈,只是性格使然,含而不露罢了。
自从姚孙森升任九门提督,连带张家这段时间也门庭若市起来,那些个夫人、命妇有亲的,有旧的今儿你来明儿她来,姚氏每日里坐在家中待客,间或出门去还礼,倒也忙碌的热闹。
廷珑自从在东窗下偷听到外祖和父亲谈话,就添了块心病,时时压在她心里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故而每每张英在家的时候廷珑就盘桓在正房里,总想在张英的态度和他与姚氏的对话中听出点进展来,解解心疑。
晚间廷珑在炕几上翻着琴谱,偶尔拨弄两下琴弦,耳朵听着姚氏在外间跟张英说话。姚氏絮絮的把白日里去阁老于召之府上贺寿的事说给张英听:都见了些什么人,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哪家夫人和哪家太太走得近,主人家开宴怎么排的座次。
廷珑听着爹娘两个在外面说的热闹,有问有答的,张英也不嫌这些家长里短琐碎,听到什么关心的还追根问底的,姚氏就细细的回忆了说给他听。
廷珑心知姚氏一向不大爱无事出门走动,这些日子这样行事必然有因,但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信息也许对张英有用,廷珑却捋不清这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听了也推测不出什么来。
听着没味,就专心在那架古琴上,张英前些日子请了教习师傅到府里教授廷玉和廷珑,只说是位极知琴音的师傅,原是太学的操琴,性子有些狷介,又是世家出身,不图这几两束脩,很不容易请,张英不知怎么商议的答应下每隔一日来府里教一个时辰。
这教习师傅姓于,年纪不轻了,但是身形挺拔,举止从容,爱着淡色长衫,给人一种很清贵飘逸的印象,廷玉一见之下很为他的风度倾倒。
于先生来了也不问两个学生以前可有基础,先校正了廷玉和廷珑的指法,接着两个月只教了两段琴谱,然后就是翻来复去的演练。那两支曲子都是回环往复且平而少韵的,廷珑练习的多了只觉枯燥。偏偏课又设在下午,如今天气渐热,廷珑每每拄着胳膊歪在案上昏昏欲睡。
廷珑一边鄙视古代音乐缺乏节奏性,一边用两根手指头拨着琴弦弹两只老虎茉莉花之类,玩的有趣,把自己印象里比较深的歌曲,边在心里哼哼边弹。等到廷玉进来问安,才跟他一同出去各自回房里歇息去。
第二日下午,在书房里等于师傅来上课时,廷珑就用两根手指头演奏两只老虎,小星星给廷玉听,廷玉听她弹得诙谐,一边说她淘气的新样,一边和廷珑沉瀣一气开始改编创新于先生那两支曲子,见师傅进门才住手。
于师傅一上来先焚了香,仍旧是让两个学生分别把那两支曲子奏一遍给他听,曲毕又自己示范一番,问两个学生听出点什么来没有?
让廷玉先说,廷玉站起来道:“只觉得先生所奏之音清雅醇正使人平心静气。”于师傅听了微笑点头,道:“略得三份真意。”叫他坐下。
廷珑心说“平心静气”就是听着让人想睡觉呗,二哥哥先说了,等下我说什么呢?眼看到自己了,就开始处心积虑的搜索枯肠。
待先生问,起身答道:“闻先生琴音清微淡远如林下风过,只觉涤荡身心。”那先生就看着她微笑,道:“聪明之极。”也不叫她坐。
半晌,先生将焚香掐灭,才示意廷珑坐下。问道:“你们可知古时贤人为何多爱琴,视焚琴煮鹤为大煞风景?”
两人知先生训导,皆默不作声。于师傅方缓缓道:“盖因仙鹤虽是禽鸟,却与鸡鸭吃货不同,琴虽属乐器却是别样金石。丝竹管弦悦耳,皆为伶人之乐,可使听者如痴如醉,心事荡漾。而琴音悦心,使人物我两忘,恬淡自然,最讲究清淡、含蓄、镇定自若、宠辱不惊,琴音以古朴淡泊为宗旨,不在于好听,人心至灵至动,最宜以清雅醇正之乐相滋养。”
说完直视廷珑,问道:“可明白了?”
廷珑在他的目光压迫下,不自觉的点点头;又看廷玉,廷玉也点头称是。
于师傅才又焚了香,让两位学生再奏之前的曲子给他听。
廷珑经于先生点拨,才略知了两分琴意,在他面前不再追求悠扬,缠绵,慷慨激昂这些她所认为的“好听”。可是她也并不觉得于先生的音乐理论是完全正确的,更觉得悦耳和悦心没什么直接的矛盾。不过既然于先生这么坚持琴音的纯粹性,那也没必要和他作对,他要恬淡,那就恬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