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喜妹找韩大钱谈生意的事情,跟谢重阳一起去了,办完事儿又买了枣泥点心和糖果去二婶家。摆酒那日因为太忙,她和谢重阳没顾得上跟二叔二婶说什么,那两口子不是很高兴。
一些平日不太看得起谢婆子的女人这个时候巴结她,谢二婶往日对大哥一家高傲惯了,一时间只嫌他们怠慢了自己并不去巴结半点。
见喜妹上门,二婶不冷不热地应了声,也不让刘妈上茶。
珠儿见喜妹来,立刻扑进她怀里,喜妹抓了糖果给她吃,将她抱在膝上坐着说话。
谢二婶瞄了她一眼,“我说侄媳妇,虽然你们如今好了,用不上二婶什么,不过我也得嘱咐你几句。”
喜妹一边往珠儿嘴里塞糖果,笑道:“二婶说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会用不上二婶呢?”
谢二婶神色稍霁,“人道是月满则亏,你们如今三喜临门,也要小心乐极生悲才是。你看看你婆婆那副咋咋呼呼的样子,真是有失体统啊。”
喜妹垂了眼,看着珠儿娇嫩的小脸,扬了扬眉,自己婆婆虽然不那么好,咋咋呼呼也确实让人有点反感,可还轮不到她来说吧。什么叫乐极生悲?他们这不过是否极泰来罢了。
她便也敛了笑容,淡淡道:“二婶教训得是。我婆婆担惊受怕这么些年,乍一知道小九哥身体好了,自然高兴至极,一时间得意忘形也是有的。至于悲,可就是没影子的事情了。我们行事说话都对得住天地鬼神,想必神灵也不会因为一个欢喜的母亲有一点点的失礼降罪吧。”
谢二婶见她虽软却实地顶回来,冷笑一声,“如今你们好了,我们也替你们欢喜。我们原就盼着大家都好起来,这样我们也省了一份心,大家以后各自过日子,不用总惦记别人就是。”
喜妹缓缓起身,笑了笑,“我们原想请二婶帮忙呢,二婶这般说倒让侄媳妇我没脸开口。”叹了口气,原本是打算让二婶出几两银子入个伙,不必她出力干活,白给她赚点脂粉钱回报她当日帮忙留住谢重阳的人情,不曾想她竟然急着撇清。
告辞走了两步,喜妹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要做大事,就不该跟人算计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他们终归是谢家的亲戚,是谢重阳的二叔二婶,至亲的人。如果他们说谢家的坏话,不与本家同心交好,就算他们的不是,外人也要看热闹,议论谢家霸道,儿子出息了便不认亲戚。
她回头笑了笑,“二婶,小九哥跟我商量,二叔二婶对我们家没少照顾,里里外外帮我们操了很多心。我们寻思着,二婶要是不嫌烦,也从染坊拿点布。姥爷家是开杂货铺的,放几匹布在这里,有人来顺便扯了去,我们虽然不多,可婶子也能赚点头油钱。”
谢韩氏一听两眼放光,蹭得站了起来。说起来她早就想拿布放在父亲铺子里卖,可之前因为谢重阳发病没顾得上,后来喜妹不在她跟谢婆子那么露了一句,谢婆子却装作没听见,她顿时觉得受了轻贱再没提,对大哥家意见更深。如今见喜妹主动提出来,倒是欢喜得很,忙问价钱。喜妹说给他韩老板家的价格。
为了照顾大宗买卖的顾客,喜妹让孟永良合计着把零售的价格提高了一些,至少不会比那些大客户批发给小布贩的价格低,基本介于两者之间。这样买布的人合计了脚程路费,也宁愿在自己家门前买而不必专程跑来染坊。谢韩氏以大宗货批发的价格拿了布,然后按照正常的价格卖出去,自然有的赚。
喜妹见她脸上堆笑,也不多说,只让她得空去跟孙秀财商量即可。她回到家便见到几个男人挥舞着胳膊吵吵嚷嚷。
“一样来拿货的,你们凭啥对俺们这么冷待,俺们也是给钱的。”
“就是,俺们是看在谢大娘面子上呢,大家一起做生意一起赚钱,你们对别个那么热情,给货又快又好,怎么俺们就不成?”
一时间又推搡起来,孙秀财忙让伙计们拦着,看喜妹回来忙迎上来,“当时说得明明白白,谁知道越来越啰嗦,动不动就拿谢大娘压人。现在打着谢大娘名头来进货的人可越来越多了,真是让人招架不住。我让大勇哥跟重阳说说,他又不肯,说不让你们难做。可这样,生意都没法做了。”
二叔二婶是本家亲戚,喜妹不能不交际,这些见风就是雨,有便宜就上凑的人她却不想多搭理,扫了他们一眼,大声问孙秀财,“这铺子是做生意的,吵吵嚷嚷像什么?怎么进货不是有清清楚楚的规矩吗?谁符合哪个框框,就按哪个框框的来。”她故作愤怒地转身看墙上,“那规矩呢?怎么没挂出来,你们怎么做事的?”
孙秀财跟她搭伙久了,与她最是默契,立刻愁眉苦脸地道:“都是自己家亲戚,我,我就没好意思挂。”
喜妹睨了他一眼,“你不好意思挂,别人可好意思蘑菇你,天天这样还要不要做生意了?从今儿起,生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文契怎么签的就怎么拿货,哪个不想做生意的大门开着,谁个也没拦着谁。”说完她气哼哼地往后院去了,连看都没正眼看那几个一直吵嚷的人。
那几人被她的气势镇住,一时间面面相觑。
孙秀财抱怨道:“你们说我怠慢你们,你们就拿那么几吊钱的货,挑三拣四,换来换去,还想什么花样都带上,这下好,我们老板生气了。这生意没法做了,再做我都要被扫地出门。”
有人嚷嚷,“俺们去找谢大娘说话。”
孙秀财冷笑道:“请便吧。”
另外几个人又不舍得这便宜,偃旗息鼓,再不罗嗦过分的要求,拿了布赶紧走。
喜妹去后院看了看,进染坊找孟永良。近来货单越多,孟永良说夏天夜里凉快,他时常带人忙活到三更末,五更便又起来。喜妹让他不必这么拼命,多请几个帮工就是,反正钱赚多赚少够用就好。他却只是不听,说自己不盯着也不踏实,万一出一点差错那货就有问题。
见喜妹进来,孟永良扯下手巾擦了把汗,请她外面说话,亲自去水桶里挑了个大西瓜切了,又招呼忙活的人过来吃块西瓜休息一下。几个干活的男人见喜妹穿得干净俏丽,乌黑的青丝梳得水滑漂亮,都夸了几句老板越来越好看便拿了西瓜去一边啃。孟永良趁机把西瓜切了小块盛在盘子里,让喜妹拿她银三事上的牙签插了吃。
喜妹的银三事是谢重阳在安州买了送她的,她还买了几样送给孙秀财和孟永良,让他们以后留着送自己媳妇。
喜妹因为婆婆肆意揽事儿给染坊带来不少麻烦觉得愧疚,让孟永良以后不必事事忍耐,若有不合理的定要说出来,免得这类事越生越多。
孟永良笑道:“这不打紧的。他们要不了多少,价钱上稍微便宜点我们还是赚。就是秀财多费点口舌。人家求了谢婶子一会,我们也不能就那么拒绝。再说这不都有朋友亲戚的来沾点光,回了哪一个都不好。谢婶子如今刚在兴头上,我们也别撅了她,过几个月就好了。”
喜妹知道孟永良的朋友虽然来拿货,却个个守规矩,一点都不罗嗦,给钱也痛快从不赊账。她感激他体谅,便越发觉得当日跟他合伙是对的,甚至想把染坊给他,也免得到时候有人拿人情生事儿。有了染坊他和师父也有个凭靠,娶媳妇也更稳妥。近来因为染坊,孟永良身价倍涨,如今十里八乡的闺女,只有孟婆子挑人的份儿,她乐呵呵地说幸亏之前没急着给儿子订下,否则就错过更好的了。
喜妹吃了一会西瓜,笑道:“大勇哥,师父给你验亲的事儿到底怎么样啦?”
孟永良憨憨地笑,挠了挠头,“还说着呢。你吃西瓜,我忙去啊。有事儿叫我。”
后晌小白来传话说韩少爷请几个学子吃酒,谢重阳便留在那里吃饭。谢重阳从回来,基本应酬不断,不是有人来拜访,就是韩知鱼找他去,除了睡觉倒不怎么在家。她也没办法只叮嘱他跟韩知鱼好好说说,这临近院考,不是应该好好温习吗。哪有他们这样见天聚堆闲聊的,就算不是闲聊也肯定是商量怎么走门子,跟学政攀关系,要么就是猜考什么,或者谁从哪里打听一丁点消息……
不管她说什么谢重阳都笑微微地点头,然后说他们也没聚堆闲扯,互相交换思路共同进步,又给她举例子,比如她和刘姑娘一起互相交换染布经验那样。喜妹只哼哼,刘姑娘问她染布的事情,可没跟她说半点经验。
饭后喜妹出去散了步,在巷子口碰到谢重阳和小白。小白笑着施礼,“小的将谢公子还给嫂子,嫂子可放宽心了。”
谢重阳喝得有点多,喜妹扶着他回了屋。看他脸颊潮红,一双眸子越发清亮逼人,笑容像那六月的热风灼人心神。她哼了一声,帮他更衣,刚一靠近被他紧紧抱住。
他抱着她顺势倒在炕上,埋首在她颈窝里,软而醇的声音嘟囔道:“娘子,我保证,就算得了功名也会本本分分,绝对不是为了改个号娶个小,养花逗鸟,遛狗跑。”
喜妹在县里和安州的时候也听人说从前很多人考取功名不过是为了改个号娶个小,贪图享乐。她也曾想既然如此考个屁功名?开染坊也能赚钱吃饭,要那个花头干什么?好好的男人白白学坏了。谢重阳却说这五年来政气清和,虽然吏治改革困难,但毕竟涌入了新气象。当年圣上如此重视科举,也就是想吸收新鲜血液,洗涤从前晦暗之气。所以她才支持他去考试的。
她抬手捏着他两颊,将他一张俊脸扯得有些滑稽,也让他清醒了一些,质问道:“你们今天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鬼混了?”
谢重阳脸颊有些疼,晃了晃脑袋,想亲她却被戳着下巴,他微微蹙眉道:“有两个在省府提学道任职的前辈回来,韩少爷请他们消暑,得礼部传来的消息可能提前九月里要院试,过两日就有公文下来。”
她讥讽道:“便是这样,你们还整日聚三凑五的吃吃喝喝呢?看到时候韩知鱼落榜,有他丢人的。”
谢重阳终于亲到她,得意地笑了笑,“若是我落榜,你便要笑话我?”
喜妹白了他一眼,“那是自然,十几年就背那么几本书,做几篇文章,结果还考不上,不丢死人才怪。让我们女人去,学个几年保管也成了。”
谢重阳松开她,仰面躺在炕上,笑个不住。
喜妹又埋怨他,“身子刚好便喝那么多酒。虽然这酒力道不大,也不待这样灌的。”
谢重阳却因为多喝了酒,没了素日的矜持,缠着她求欢。喜妹推了他一把,他喝成这样万一有了孩子,岂不是要受影响,孩子一出生就是酒鬼可不行。
他力道这会又不小,将她箍在怀里,两人都出了一身汗。他虽然浑身燥热,皮肤依然凉丝丝的,喜妹蹭在他怀里拧巴了半日,见他受不了了却坏笑着给他踢开,笑眯眯地盯着他。
他咬着唇目光柔软似水地乜斜着她,喜妹便又扑过去咬他,待他受不了哄他去冲凉,想着冲了凉安静下来就可以睡觉。
喜妹哄他先去冲了凉,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她想起那句“每个书生表面仁义礼智,内心风马蚤无比,真真正正的人面兽心。”
第46章
翌日鸡叫了好半天喜妹才睁开眼,看他以手支头,身上搭着件凉衫正笑微微地看她。她白了他一眼,“相公一大早就这么风马蚤。”她急忙起身穿衣,又去帮他找了干净的外衫。
她窈窕的身影在朦胧的晨光里划出优美的弧线,肌肤上盛开的红梅色泽黯淡,他眸光沉了沉,暗暗自责酒后乱性,竟然那般不节制。
他忙起身穿衣,“明天王先生家眷过来,要宴请朋友,娘子随我同去吧。王先生有位年方及笄的小姐,容貌娟秀,知书达理,你去见见。”
喜妹撇撇嘴,“人家知书达理相貌好看我就得去见见,我又不知书达理。”
谢重阳笑着下了地,“孟大娘不是一直忙着给大勇哥娶媳妇吗?以前是看资财相貌秉性脾气,至今没定下来。王先生我们也都熟识的,他女儿自然差不哪里去。大勇哥虽不是读书人,却敦厚懂礼能干,不是挺好的吗?我听王先生话里话外,倒是想在黄花镇落户,让女儿就近嫁呢。平日他问了不少大勇哥的事情。我琢磨他可能早就中意了。”
喜妹一听欢喜道:“小九哥,你说真的呢?那我先去看看,如果好,回来跟师父说说,跟她同去拜访,请她们来家里看布喝绿豆汤,让大勇哥也看看。”
第二日喜妹跟谢重阳去王先生院做客,见了王家婶子和那位知书达理的王小姐,果然是温柔娴淑,谈吐不俗。喜妹有点吃不准师父会不会喜欢,王小姐看起来窈窕淑女,读书人娶了红袖添香倒是极好的,大勇哥每日干活,与这位娘子要怎么磨合?
她想了想,按下心头的想法,嘱咐谢重阳如果王先生明白地问也先不要应承,只说回家悄悄问问看。待她回了家,孟婆子却由一个小伙计陪着去了大孟家庄她兄弟家,她兄弟病了托人带信来说想她。孟永良因为走不开就托一个伙计去的。
喜妹去染坊一边跟孟永良帮忙,旁敲侧击问他喜欢什么样的。
“大勇哥,昨儿师父跟我说验了好几个闺女,有文静温柔的,有娇俏可爱的,你喜欢啥样的?”
孟永良又闹了个大红脸,讪讪道:“妹子,你问这个干啥。娘说什么样的,就什么样的呗。娶媳妇本来就是孝顺老娘的。”
喜妹帮他提起布架控水,又道:“可如果都孝顺师父,师父都满意,让你选个呢?”
孟永良看水嘀嗒得差不多,便开始将布一圈圈解下来,翻了面又用竹夹子夹住,再度放下染池,“那就温柔的吧,大家都好相处。”
喜妹扑哧笑起来,这时候孙秀财从外面进来,“妹子,宋嫂子来进货了。”
喜妹一听忙应了声解了围裙过去。孟永良往外看了眼又继续干活。
喜妹忙着开染坊、给谢重阳治病,到现在跟宋寡妇都没好好说过话,每次碰头都打个照面。今儿她有空便想好好招待一番。
喜妹请她内室喝茶,又让孙秀财把最好的花样都搬进来随她挑。
宋寡妇跟她说了一会儿话,挑了两块花样便有点心不在焉,问孟大娘怎么不在。喜妹告诉她去大孟家庄探病了。宋寡妇扶了扶发间的银钗,笑道,“孟永良也去了?上次还说这会有几个新花样要帮我挑的,没留下话吗?”
喜妹道:“大勇哥在染坊呢,他没说……啊,”她忽然有点明白,看了宋寡妇一眼,穿着藕荷色薄衫白绫绣花裙子,头上插着比目鱼簪头的银钗,别着石榴花样的花钿,一对紫玉坠子衬着白嫩嫩的皮肤甚是俊俏。
“嫂子,你稍等,我去叫大勇哥来。”她忙起身去找孟永良,他却说忙着让她招待就好。喜妹笑着将他推出去,自己接手他的活儿。
她有点好奇,看起来宋寡妇倒是对大勇哥有点意思,难不成大勇哥也想的?要是这样只怕又是对难缠的,师父那一关就难过,只怕比老张家难对付。张老爹不过是嫌秀财没男人气,不够壮实,只要他能独当一面,挣钱养家,只怕张老爹会越看越顺眼呢。
因为孟大娘不在,宋寡妇便留下吃饭。喜妹自从上了心,便处处都能留意到她那晃悠悠地小眼神时不时地去瞅孟永良。孟永良倒是安分,被瞅个七八回才若无其事地回扫一眼。喜妹觉得好笑,索性让孟永良停了手里的活儿,又让他帮忙去给婆婆送点东西,过些日子又是二嫂父亲生日又是哪个亲戚需要回礼的,只怕需要钱。她和谢重阳不回家帮忙,便及时把钱送上,让家里也宽裕些。
孟永良似是体会到喜妹的意思,脸有些涨红。喜妹装作混不在意,“大勇哥,大热天的,我家小九哥不能晒日头,你帮我走一趟吧。顺便给宋嫂子把货送回去。”
孟永良虽然脸红得厉害,却没有拒绝,喜妹便知道他是有意思的,为他们欢喜的时候也有点担心。
夜里谢重阳回来,喜妹让他帮着孙秀财算账。孟大娘不在,孙秀财的帐头就没那么利索。孙秀财扒拉半天算盘没理明白的,谢重阳看了一遍便帮他理顺,又教他心算的法子。孙秀财愁眉苦脸道:“喜妹,还是请个账房先生吧。”
喜妹啐他,“你自己读过书,好意思说请账房先生。你下次再出错,我就告诉美凤,让她不来镇上看你。”
孙秀财委屈地看着谢重阳,“看看你家的,专会捏人短处。”
谢重阳笑道:“秀财算账慢点,可是打理铺子很用心,也很有成效。不过要去夹沟镇开铺子,你还是得学会算账。就算请账房,你一个老板看不顺账面,到时候被人拐了还乐呵呢。”
孙秀财叹气道:“那你还考什么试呢。不如回来给喜妹做账房好了。”
谢重阳笑了笑,看着喜妹道:“我自然也想的,可有时候总想去试试。自己放弃的和得不到的终归不同。”
孙秀财笑道:“这就是聪明人的苦恼。像我,才不操心那些。我只想着攒钱,讨好一下张老爹,让他把美凤嫁给我。前两天我去他家,他对我没那么凶了呢,甚至还说了句‘铺子挺累的哈,越发干瘦难看!’你们说老爹是不是关心我?”
众人笑起来。
夜里喜妹跟谢重阳说了孟永良和宋寡妇的事情。他有点惊讶,“真的?倒是没看出来呢。”
喜妹嗔他,“病着的时候,你没心思看,如今好了,你只怕连我都没心思看了。”
谢重阳也内疚自己整日出门不能在家陪她,看她的样子也有点不满,张臂将她揽进怀里,唇贴在她耳底亲了亲,低笑道:“娘子,明儿帮我告假,让为夫在炕上仔仔细细看你一天。”手便拂过她的胸口去解腋下的衣带,
喜妹被他撩拨的浑身燥热,“啪”得拍他的手,“你日日读书,书里有没有说洁身自好,节制这个?”
谢重阳躺下,双手枕在脑后,软软道:“房中术里有记,明儿好好瞧瞧。不过新婚燕尔,当不受节制吧?”
喜妹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将自己热热的脑袋拱在他胸口纳凉,畅然酣睡。
果然六月雨狂风骤的日子,省里下发了各府公函,州府又向各县出牌告示,定于八月二十开始院考。本次又不同以往,不必童生们往省府去,各人只在家等,届时学政诸官按临各县专考。大县单考,小县几并一,桃源县为安州四大县之首,排在第一场。
听闻时间提前,平日刻苦攻读的学子们纷纷额手相庆,只苦了那些想靠走关系又还没安顿妥当的叫苦不迭。来往奔走传递消息,聚众请先生猜拟试题者更加忙乱。
就连谢重阳与韩知鱼也被动卷入,每日都要做几份题目,写几篇文章。王先生得韩太太授意偏不恭维韩知鱼,只说他做的不够,时常拿谢重阳的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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