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锦绣田园作者:肉书屋
穿越锦绣田园第2部分阅读
谢婆子有点不乐意了,站在院子里冲着东厢道:“二嫂,你说啥呢。喜妹割了两大筐草,堆得跟小山似的。她拿回来那五个鸡蛋我知道。是你王二婶子给的。她从门前走,你王二婶子家男人不在,她们娘们搬不动粮食袋子,喜妹去帮了忙,你王二婶子说给她点心,她没要就换了几个鸡蛋。喜妹以前是有点不一样,可她如今不是好了吗?你们就别总挤兑她。”
屋里的二嫂气得两眼发昏,踢腾着腿拿被子盖着脸哭,把二哥急得团团转。
大嫂跟婆婆说她去叫二嫂吃饭,婆婆撇嘴低声冷笑道:“让她上神吧,上够了就好。”说完张罗大家吃饭,又让大嫂给喜妹盛半碗菜拿几个窝窝头去屋里陪谢重阳吃。
喜妹乐颠颠地进了屋关了门吃饭。
谢重阳吃得少,把菜推到她跟前,看了她一眼,“你如今倒真的好了,心眼儿也多起来,早就算计好气她一顿了吧。”
喜妹给孟婆子送了草去,又不想空了手回家,便继续割了草,恰好经过王二婶子门前,才得机会赚了几个鸡蛋。没想到被他识破,撇撇嘴不理睬他,他宁愿自己挨打,也不想她打二嫂,倒是有情有义的小叔子。
饭后各自歇息一二,大嫂给小亩喂奶,大哥去喂了牲口,回屋对媳妇小声道:“又闹啦?你也不劝着点。他三婶性子火一点,又不服管,很容易就打起来。”大嫂低笑道:“我为什么要管?再说了,她们哪个是好相与的,能让我管?你也甭操闲心,我看老三管得住他媳妇,否则老二家的早被她揍扁了。”
大哥叹息,“你就看热闹吧。”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嗷嗷嗷,体谅俺脆弱的小心肝吧,多多撒花鼓励。么么亲。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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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路见不平
喜妹力气大又热情乐于助人,附近的邻居都挺喜欢她,大多都不再将她当做从前的傻妹。自从王二婶找她帮过忙之后,其他人家男人不在的时候,也都会叫她去帮个力气忙。喜妹也觉得这是个门路,只要得空就四处转悠一边考察生财之道一边找打“散工”。因为现下没有好的办法赚钱,人家给点报酬也不客气,每回都玩笑的语气要两个鸡蛋。大家知道她为了给谢重阳调理身体,大多也不吝啬那三四个鸡蛋,也有人嫌她财迷不冷不热地讥讽两句以后不再找她,她也无所谓。
一转眼七八天过去,喜妹竟然攒了一小笸箩鸡蛋。每天给谢重阳吃两个。她光明正大赚来的,他也不再拂逆她的好意,都乖乖喝掉。喜妹虽然伺候他吃喝,平日却又不怎么理睬他,夜里都把被子拖得离他三尺。
谢重阳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却也不想花力气解释,原本他只想她能稍微明白点,等他哪天死了她也能照顾自己不必总受人欺负。如今看她竟然这般好,他也替她高兴,又希望她明辨是非,再受一些正常的人情世故教导,如此他即便死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谢重阳就觉得好笑,她因为赌气胡乱地拉扯衣带,结果不小心把左腋下的衣带拉成了死扣。她自己看不到解不开,气鼓鼓又委屈地瞪他,他要帮忙她却没好气地说不用,还自己拉断了带子。他不想惹她生气,所以强忍着没笑,等她脱下裙子他不小心扫了一眼却再也忍不住。
她那条自家织布做的衬裤上,长长的一条口子,裤子也险些变作了裙子。
实际喜妹那日去割草原本捡了一窝鸟蛋,因为不忍心把可能出生的小鸟吃掉,加上怕谢重阳婆婆妈妈地啰嗦什么,说不得刹不住再给她讲关于尊老爱幼,长辈训话的时候不能顶嘴的道理,她便将鸟蛋放回去,结果不小心把衬裤刮破了。
夜里被谢重阳笑话窘得她恨不得将他踢下去,可等她自己笨拙地缝裤子的时候她又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如今她力气大,从前会做的不会做的都能做一点,可缝衣服这事情,她确实不会。前世她别说缝衣服,连扣子都不会钉,曾经心血来潮学十字绣,差点没把指头戳烂了!
最后谢重阳叹了口气,把衣服和针线从她手里拿过去,一针一线帮她缝起来,愣得她跟看怪物一样看他。前世她跟爸爸一样是衣来伸手型的,却没想到这一世这么好命,找个会缝衣服的男人。她不是什么大度的女人,可也不能太小气,所以虽然不理睬他,却也不能不管他的身体,每日都悉心照顾他,就像他曾经为她做的一样。
这日喜妹找个水草丰美之地麻利地割了草,又去考察南边水源,发现有鱼,只是水深没法抓。望“鱼”兴叹了半晌,她挑着草回家。
榆树村比起其他村子算大的,总共上千户人家,被一片荷花池塘分成南北两村。喜妹去东南角的学馆看了谢远,然后从东边绕回村里。经过荷池的时候看那里围了一群人。此时正是下地回家吃饭的空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挺多人。喜妹一时好奇将担子放下过去问怎么回事。她力气大,三两下便挤进去。
一看之下,她不禁皱眉暗骂。原来是一个身材敦实强壮的男人正欺负一个细瘦的男人。那个细瘦的她认识,是村南头卖豆腐的孙秀财。他爷爷原本希望孙子能考中秀才光宗耀祖起名叫秀才,谁知道他不是读书的料,考了两次皆被县试刷下,只好回家跟着老爹卖豆腐。他爹嫌他丢人,给他改名叫孙秀财,指望他读书不成多赚点钱,谁知道他又是个无能的,卖豆腐羞羞答答像个大姑娘,加上模样清秀,腰肢细细的,总是遭些耍横的男人欺负。大家出于各种心理,都叫他豆腐秀才。
另一个身材壮实的男人是张屠户家的儿子。张屠户是榆树村大户,分别开了一家生肉铺子和烧肉铺子,养了七个儿子一个闺女,儿子个个膀大腰圆不是好相与的。有他们在着,榆树村都不敢进别家卖肉的人。
不过她不确定是张六刀还是张七刀,那弟兄两个像一个模子雕出来似的,皆是中等个子,圆脸虎眼,身上肌肉隆起一副力大无比的样子。
青年一脚踩着孙秀财的豆腐车,胳膊搭在膝盖上,一脸鄙夷地盯着他,傲慢道:“喂,孙秀秀,给你六哥磕个头,今儿这事儿就算了。”
孙秀财脸憋得通红,抬了几次那车都纹丝不动,累得他满头大汗,又羞又窘。他抬手指着张六刀,“也不怕折杀了你。爷爷我……”
“嗯?爷爷你?”张六刀一个箭步,右手一抄捞住孙秀财的左胳膊,反手一扭把他压在豆腐车上,疼得孙秀财哎呀哎呀地叫唤。
“你是啥?”张六刀歪着头问。
孙秀财哭起来,“我……我是你……”
“啥?大声点!”张六刀继续问。
孙秀财跟谢重阳一起读过书,经常给他豆腐吃,这些日子路上碰见了还关问谢重阳的身体。在这里谁对谢重阳好,喜妹就觉得是自己一伙的,她忍不住出声,“喂,张六刀,你一个卖猪肉的欺负个卖豆腐的算啥。你要是不卖猪肉,我还要买豆腐呢。”
张六刀扭头扫视人群,转了两圈才找到喜妹,看她一身灰不拉几的粗布衣裙,头发软黄营养不良的样子,衬得小脸倒是挺白,嘟着嘴,瞪着眼,显得那鼻子挺可爱。他哈哈笑起来,“看看你,跟你家重阳似的,一副没吃饱饭的样子,回头去哥家,哥给你吃肉啊。”
喜妹哼了一声,上前推了他一把,将孙秀财夺出来,“大家都回家吃饭吧,还得干活呢。别耽误了事儿。”这时候有媳妇提醒喜妹,让她赶紧家去吧,别掺和人家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张家七个兄弟,个个强梁都不是好惹的,特别是年轻的几个,怕喜妹吃亏。
张六刀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一张脸越发的圆,像尊黑弥勒佛一样。有人大声道:“六刀,回家卖猪肉吧啊,别跟女人逞能。”众人哈哈笑起来,有同路的人去拉张六刀,让他一同家去。张六刀大声道:“今儿可是孙秀秀惹事儿,我好好的走路,他非要骂我,还想拿车子碾我,我要不治治他,他都以为自己是男人了。”
大家劝他,“算了吧,算了吧……”然后四下里散去。
等大家散了喜妹去挑担子,却发现自己的草被人偷走了一大抱,气得她直跺脚。孙秀财过意不去,非要送她豆腐吃。喜妹想这几天家里除了咸菜就是咸菜,炒菜也不见一丁肉,能有块豆腐也好。于是也不耍矫情,不怕人家说她财迷,反正她如今名声在外,帮人干活要鸡蛋,也不怕再要豆腐,便只要了一小方。
两人说了几句,喜妹安慰他一会告辞回家。晌饭大嫂便用青菜炒了豆腐,吃饭的时候谢婆子嘟囔了几句,说应该把豆腐留着腌了做豆腐||乳|,这样能吃好多天呢。喜妹却想着什么时候去弄条鱼,熬个鲫鱼豆腐汤给他吃。二嫂却讥讽喜妹逞能,敢跟张家六刀叫板。榆树村虽然大,可有几个能嚼舌头的,南头一点事儿,见天儿就能传到北头。喜妹也很无奈。
谢婆子有点担心,教训喜妹让她本分点,别多管闲事。喜妹不服气,嘟囔了两句,结果惹起了谢婆子的火儿,加上因为喜妹对谢老七家的态度有点暧昧,不像大家那样同仇敌忾,谢婆子趁机又教训了两句,“三媳妇,以前你不知道咱也不怪你,如今把话搁这里,你以后也多注意点。该做的,我们不能推脱,不敢做的就绝对不能做。是吧?你现在该做啥?是伺候好了男人,早点生孩子,帮着家里干点活儿,大家和和睦睦的过日子,除此之外的,都不用去管。”
喜妹道:“他又不是伺候就好的,没钱没吃的,他怎么可能好起来。”谢婆子脸更阴沉起来,媳妇这么说,不就是指责他们无能,没钱给儿子治病?气得她脸色发青,二嫂幸灾乐祸地冷笑,不时地又添把火加把油。二哥忙着劝谢婆子还要制止媳妇添油加醋。
谢重阳一直看着喜妹,一句话也没说。喜妹却感觉他那种安静的张力,适时地刹住了性子,咬着唇不吱声,任由谢婆子和二嫂一人一句训她。最后老谢头看不过去了,咳嗽了两声,“行啦,一唠叨就没完没了。要我说喜妹也没啥,人和人不一样,你也不能拿面卡子卡面鱼那样卡出来。”
正说着,门外孙婆子领了儿子来道谢。孙秀财提了一大兜豆腐跟着后面。谢婆子忙笑着迎出去,又让喜妹赶紧泡茶。
孙婆子笑道:“嫂子,今儿多亏侄子媳妇,否则我们这‘面疙瘩’还指不定被人怎么欺负呢。”
谢婆子哈哈笑着,“看你们,客气什么,乡里乡亲,还不是应该做的。”
二嫂撇撇嘴,拉着二哥回房去了。
孙婆子和谢婆子说了一会儿,留下豆腐告辞回家忙活去。谢婆子拖着她让把豆腐拿回去,两人争执了半晌,孙秀财强烈要求留下,谢婆子便笑纳了,亲自送他们出去。
喜妹和谢重阳回到房内,她讥讽道:“变脸再没这么快的。”
谢重阳微微蹙眉,轻飘飘地看向她,“喜妹,人无完人,别总是用刻薄的眼光看别人。”
喜妹扬眉,哼道:“我倒觉得你们对我刻薄多了。”
谢重阳叹了口气,“喜妹,有些东西生来如此没法改变。如果你只看到让你烦心的,就注定不能快乐。没把握改变这一切的时候,就尽量适应它,让自己开心点。行吗?”
喜妹冷笑,她要是不适应还不得疯掉?他适应得倒是好,做个哑巴面人,任由人家捏扁捏圆,偏就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要是能离婚,她真想赶紧离开才好。她有的是力气,到哪里还养不活自己?
谢重阳知道她不服气,叹了口气,“喜妹,我不求你百依百顺,但是对娘你能不能多忍让一点。她只是个普通农妇,不会知书达理,一切从生计考虑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在这个家里,她最大,她有绝对的权力和资格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喜妹,你懂吗?”
喜妹知道应该尊重长辈,可长辈错了难道他们还要屁颠屁颠地恭维不成?虽然不敢苟同,可觉得谢重阳能把话直接说出来,说明他太在乎母亲。如果是二嫂,就算挨了打他也没来训她半个字,想必他也不认同二嫂。想起他全心全意照顾她的日子,她的心又软了。特别是他给她缝衣服的时候,表情温柔,目光如水,苍白的脸在灯光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像一幅精心勾勒的水墨画卷,一点点浸润着她的心。
她笑了笑放软了声音道:“我知道了,以后注意就是。”
他笑起来,目光柔软如水,“你不是想学识字吗?晚上我教你吧。”
喜妹欢喜地应了一声,又想起自己这几天不理睬他的事情,顿觉得上了当,再想冷战也不好意思,便就此拉倒。
谢远说三哥学问很好,学馆先生总拿他教训他们,说如果三哥能坚持考完三场,肯定能中秀才。可惜他身体不允许。谢重阳不但字写得俊秀,文章做得也好,无论对子还是八股文都得先生赞不绝口。
喜妹却腹诽他古板迂腐,也就是考考八股文,却也不是风流真名士。可等细雨在窗外淅沥,风敲纸窗的时候,他应谢远要求即兴做了首绝句,喜妹以自己仅有的对古诗那点鉴赏力也觉得很好,有点春晓的味道。
喜妹不会用毛笔,勉强学了,跟他学写了那个世界自己和他的名字。结果她狗爬一样的字和满手的墨汁连谢远都笑话。她想让他手把手教一教,他却不肯,显摆一样模仿她的字,甚至用那歪歪爬爬地字写了一首歪诗,气得她张牙舞爪地摸了他一脸墨然后摔了笔说睡觉。
铺被子的时候,她又把两人铺盖对齐,紧挨着。谢重阳愣了下,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喜妹,靠这么近干嘛?”喜妹麻利地躺进被窝,“晚上好照顾你呀,你要是想喝水就叫我,我来照顾你。”
谢重阳道:“我自己能行。”
喜妹笑道:“你是病人嘛,客气什么。”
谢重阳垂眸,眼睫在灯影里拉下长长的印子,默默地吹灯躺下,一言不发。
喜妹叽叽呱呱了几句,没一会便睡着。谢重阳独自听暮春细雨碎碎地落在窗台上,听着她均匀绵长的呼吸久久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喜妹有武林高手的范儿,哈哈哈,么亲。那是个伏笔,以后用当然不是为了武林,哈哈,是为了种田。
另,朋友都说现在大家都不喜欢看种田了,拍俺开种田傻乎乎的有点过气,可咱就是喜欢这口。写了一个之后觉得挺亲切,嘿嘿,所以继续过瘾。
喜欢的亲们多多撒花支持,大桃花鞠躬啦。
现代媳妇古代夫,看看不同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会产生怎么样的碰撞,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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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一俊人
喜妹让重阳帮着合计一下,她做豆腐能不能赚点钱。谢重阳仔细帮她算了,家里这台小石磨出豆腐很慢,还得单架大锅、滤渣、煮豆浆、点卤子、压豆腐……这一套活计需要的东西他们也没,要置办比较麻烦,再说孙家豆腐坊开了都小十年也没怎么赚钱,如果再开一家只怕也够呛。
喜妹只得暂时作罢,依然帮着下地除草保墒,或者帮北村熟悉的邻居干点活儿赚几个鸡蛋。傍晚吃饭的时候她都能听孙秀财敲着梆子从北边回来,很想去问问他,能不能跟他一起合伙卖豆腐。存了这样的心思她每日便往南走,去村南割草,顺便从外围考察一下孙家的豆腐坊。孙家在南河上架了座小木桥,在那片地里盖的房子,四月的芦苇在阳光里摇曳生姿,映着粉墙黛瓦很是好看。
这日因为留恋得有点久,喜妹看了看太阳赶紧挑了草直接穿过南村中间的石子路往家去。经过荷池南边的宋记货栈时候,突然被人喊住,“妹子,妹子来帮个帮。”喜妹扭头一看,叫她的人是宋记货栈的老板娘宋寡妇。宋寡妇五年前死了男人,一直没改嫁也没孩子便独自住在榆树村守着和丈夫从前的小货栈过日子。货栈每日人来人往,除了打酱油买醋就是下地得空的男人女人聚在门口的场地上闲聊。还有孟旺儿几个小流子觊觎宋寡妇的美色,有事没事窝在货栈吹牛皮。
如今已经晌饭点上,门前空地的男人早被各家女人喊回去吃饭,只有孟旺儿涎着脸不知道纠缠什么,被宋寡妇拿着鸡毛掸子抽得直躲。喜妹觉得宋寡妇是这里最好看的女人,白面皮瓜子脸,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肯端正了看人,必要歪出一点风情来,水汪汪的媚眼怎么看都勾人,那笑也格外撩人。
村里很多女人背后说宋寡妇是个狐狸精,整天搔首弄姿梳妆打扮勾引男人。喜妹却觉得那不过是女人嫉妒,男人吃不着葡萄说酸罢了。反正背后说她的人当面反而更涎着脸跟她说笑。那次喜妹听二嫂揪着二哥的耳朵咬牙切齿地问他是不是去马蚤狐狸那里溜达,二哥举着手直赌咒说自己向来不正眼看那个女人的。明明有一次大家下地回来,他那眼珠子几乎是斜着一路经过宋家货栈的。
喜妹放下担子,“嫂子,有事儿吗?”
宋寡妇摆着杨柳腰走过来,她穿着桃红袄儿月白裙儿,头上插着一支黄澄澄的金钗,眼波如一汪秋水横了喜妹一下,“妹子,来帮嫂子把几坛子酒搬去里院。”
喜妹被她软而媚的声音激得打了个冷战,看孟旺儿一脸恼怒地瞪过来,笑道:“嫂子他不是在那里吗?男人力气总归大。”
宋寡妇嗔了她一眼,“我怎么能让那些臭男人进我家里院,我听说你帮忙干活赚鸡蛋,你帮我搬进去,我给你一把鸡蛋如何?要不是老王头和他婆子去给外孙过百日,我也不用麻烦人的。”
喜妹一听有鸡蛋,笑道:“不麻烦的,我去看看吧。”
孟旺儿站在边上一个劲儿地说风凉话,一会说喜妹细腿细胳膊,一会说她别逞能把酒坛子打了,气得宋寡妇拿鸡毛掸子给他一顿抽,将他赶走方作罢。
喜妹帮她搬完了酒坛。宋寡妇请她喝了杯茶,又用一个小葫芦瓢端了十个鸡蛋出来。她看喜妹穿着灰色的粗布衣裙,头上扎着黑色的头绳,插着没什么修饰的普通木头簪子,素着一张脸,耳朵上连个坠子也没有。因为还不满十六岁,看起来倒是鲜嫩水灵,像花儿一样。她笑了笑,回身从抽屉里摸出一根红头绳扔在柜台上,“妹子,也打扮打扮,你们家大兄弟可是千里挑一的俊俏人儿,生得跟他奶奶似的。你们家奶奶那可是这附近村子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儿。”
喜妹看她那么大方,眉眼带了笑,忍不住恭维道:“嫂子说的真的?俺家奶奶有嫂子好看?”
她这么一说,宋寡妇脸颊都漾起几分红晕,飞了个媚眼,“去你的,拿你嫂子我开心呢。”
喜妹浑身发冷,还是笑得一副自然的样子,“嫂子是俺见过最好看的女人。”
宋寡妇嘟着嘴,细长的眉毛掀动着,“这村里就你说句实话,说得真心实意,没有半点嫉妒。行了,今儿嫂子高兴,帮你打扮打扮,回去让你家小九哥看看。”
喜妹忙摆了摆手,“嫂子,不用,我还得回家干活儿。打扮那么好,他们该说我在外面不知道干啥。”然后把红头绳推了推,“嫂子,我能不能把红头绳换包红糖?”
宋寡妇嗔了她一眼,“红糖能让男人多看你两眼呀。”随即领会她是给谢重阳要的,笑了笑,又拿了包红糖给她,头绳也送她。喜妹却不肯要,“嫂子,以后有事情招呼我一声,家里还忙我就不多呆了。”
喜妹出门去挑草,却发现像小塔似的青草堆又少了一大抱半,她惊呼道:“呀,偷草贼,哪个缺德鬼,又偷我的草。”
宋寡妇听见出来看了看,“算了,别喊了,指定是孟婆子。她养了几只兔子,家里还有猪和牲口,这两天脚崴了没法割草。”
喜妹气哼哼地想:这老虔婆,少几个鸡蛋就满村子骂。她偷人家草怎么就那么心安理得?手里捧着鸡蛋她也不去计较,跟宋寡妇道了谢又告辞便兴冲冲回家去。
喜妹回家正赶上吃饭,她把鸡蛋和红糖给大嫂又跟她说了宋寡妇的事情,大嫂没接,不冷不热地道:“搁饭橱里就好。”
喜妹不明白大嫂为什么突然冷淡了,扭头对上二嫂幸灾乐祸的表情,便忍住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