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五经?金刚经!”饶是脸皮厚,贾政老脸也红了一下,却也不肯误导儿子。
“反正都是考功名的麻。”赵姨娘不以为意,“我们环儿就是有出息。”
贾环⊙﹏⊙b汗,却见贾政面不改色的扬起书反问道:“这书哪里的?”
经历过发配回去那三个月,赵姨娘显然多少长了些脑子。当初为了争宠让嫂子寻来这本书,私相传递的行为虽常有但罪名可大可小。想来想去唯一的正确答案是:“当初环儿抓周太太不是送过来几本书吗?红袖想着环儿念书要用着的,就留下来教孩子啊。老爷你答应过红袖有用的可以留下~~这会子又生气~~”
“我没生气,我是心疼这书!”看着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变得几分胆怯,贾政有几分心疼,按住自己发抽的额角:“你又不认识字,会教什么?白白糟蹋了。”
“红袖本来就不识字麻,老爷可以教环儿啊,”一见老爷不追究,赵姨娘也放宽心了,拿起书递到贾政手里,“老爷以前不是教过红袖认字吗?”
“那你认得几个字了?”贾政口里批评着,眼角却带着笑意,“这书深着呢,要登科前才用得着。过两日我先挑些浅点的教环儿。”
多么有爱的场景啊,多么尽职尽责的父母啊!假如忽略那本名字的话。贾环无比鄙视那个理所当然将那本《金瓶梅》据为己有的半老爷子(后来他还要了另两册)。他可以想象,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有多少个夜晚,贾政会端直身板,神色无比正经的盘腿坐在炕桌前,意犹未尽的温习这本xg爱指南,身边围绕着作针线的小妾和玩布老虎的儿子。那时候,沉浸在温馨家庭氛围中的赵姨娘或许会感到万分幸福,偶尔抬头无限敬仰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她绝对不会知道,她以为在读圣贤大道理的“天”此刻正将自我代入到西门庆的角色中,纵横驰骋,策马游缰。啊~想到这样的未来,贾环十分崩溃。
当然,贾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首先,贾政并没有在大半夜的看禁书,人家是午饭前就着西窗的光线研读一下,其次,贾政这种行为只持续到夏天,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会坚持好几年。
这年的秋闱,贾珠要进场。有句话叫皇帝不急急太监,贾珠还算正常,贾家内宅那群女人如同几百年后有参加高考的孩子家长一般,都得了考前焦虑症,气氛紧张的几乎连鸟雀都不许叫了,怕扰了大爷的休息,又担心大爷吃不好或是搁着食了——且不能让珠大爷察觉。荣府内的准备工作手忙脚乱,就连贾政心也乱起来,哪里有闲心研究那些地点和姿势?赵姨娘也不明白老爷为何不像夏天那么常到自己房里了,只郁闷不已。
贾珠承载着一府人的希望头也不回地进了贡院,留下一府心神不宁的亲人。即便明知道这几天一点里面的信息都探不到,贾母仍然坚持每天遣家人往贡院门口打探二十来次。王夫人也只有按下心里的不安,和李纨、元春一起宽慰贾母,道“此番大爷必是高中的”。
在贾母眼里,这次中不中是无所谓的。岁数大的人预感往往挺准,可她此刻也不敢把自己心底不详的感觉说出来,只有暗指心焦。
事实证明,贾母的预感是正确的。贾珠是竖着进了贡院,出来时却是横着的,据说刚站起来要往出走就倒下了,好在没有花了考卷。接贾珠的赖大唬得魂飞魄散,报信回家的小厮丫头俱是几乎话都说不全了。
太医、名贵的药材流水价的进入,哀痛的乌云黑压压的笼在荣国府上空。贾母、王夫人几乎哭死,贾政老了好几岁。赵姨娘表现的极其哀痛,却暗自称愿。
第8章第八章集市&拐子
赵姨娘只知道凭一时怨气咒贾珠早死,根本就不了解贾珠对荣国府,尤其对二房的重要性。老一辈世袭爵位袭到贾珍和贾琏就是最后一代,其余众人都是要自己谋出路的。当初贾政运气好,有个得老皇帝青眼的老爹。贾爹挂之前给皇帝写信,说大儿子袭爵自己很感激圣恩,就是担忧心爱的二儿子没出息,请皇帝赏碗饭吃。当时的皇帝想到贾爹替自己当牛做马一辈子,就给贾政安排个工作。贾政捧着老爹给挣来的铁饭碗,衣食无忧,加上有个偏心自己的老娘活着,小日子过的挺滋润的。
轮到玉字辈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贾琏还能享一下自己太爷爷挣下的爵位,贾琮,贾珠、贾宝玉等人没得世袭爵位,也没有在相关部门说得上话的老爹、叔叔或哥哥,将来的工作问题很难解决。小的几个还看不出来,老大贾珠念书倒是好的,能够早点考入公务员系统,托关系安排个好点的岗位,不光可以照应弟弟们,荣国府也能接着兴盛下去。
如此厚望带来的压力完全压垮了贾珠的精神和肉体。道士送来的平安符、姑子们点的祈福灯,荣宁二府舍出去的银钱斋饭,都没能够保住他的性命。他是在高中喜报到家的第二天咽的气。贾母犹可,王夫人只有大哭“我狠心的儿!你今去了,让娘靠那个?”李纨除了叹自己命不好外,还要承担王夫人的迁怒,出殡那天居然晕倒了,唤来太医才知道,原是坐了胎。王夫人认为是她亏了自己儿子的身子,心里愈发厌恶她,因为老太太心疼她,加上明面上不好为难一个青春守节的媳妇,只当没有她母子。李纨得个依靠,也是略感欣慰,从此弃了脂粉,寡言少语的,真如同心如枯槁一般,只管守着自己遗腹子。
贾母、王夫人等人不自在,贾环自然不敢往前头去,惟窝在东院里看书,好在长寿时常溜过来陪他,日子倒也不那么难过。
“环哥儿,这个字怎么念?”——因为二人诡异的血缘及阶级关系,很不好称呼对方,也就“寿哥儿”、“环哥儿”的混叫着,却是相安无事。
这一年多来贾环真跟着贾政认了不少字,就是发现自己眼睛看多了就累得不行。那考试的参考教材极其浓缩,根本不是一遍记得的,看书久了太费眼睛,只有欺负着长寿,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他认了,然后读给自己听。贾环正就着春天的太阳半打着瞌睡半听表哥念书,听到声音停了便睁开眼,见长寿也爬到炕上,欺到自己面前,指着某一字问。贾环忍不住脸红了,他也不认得:“晚上问老爷吧。”而且听着那机械没有起伏的读书声着实腻了,于是非常亲热的叫道“表哥~”
长寿或许没有听过物之反常必为妖这句话。但单细胞动物的本能让他警惕起来,立马瞪大眼睛,坐直身体,抓紧书本,脸上那几颗麻点子都跟着动起来了:“什么?”
“我想去你家庄子。”贾环加重了“庄子”两个字。
赵姨娘最是吝啬小气的人,唯独对长寿极为舍得,每次压岁钱啊、生日里啊,给的都是真金白银的东西,分量极重。长寿开始觉得不能吃不能喝的,没什么稀罕,待到赵马氏把那些东西换成二十来亩地加三间小茅草屋也感觉一般。等到地里的瓜果熟了可任意吃的时候,他就有的炫耀了,道:“环儿,我家庄子上的好桃子,我娘要我拿给你尝尝新。”贾环当场就喷了他一身茶水,此后没事就要提提他家的庄子。
不过六七岁的孩子,哪里分得清什么庄子不庄子的,长寿第一反应是摇头:“不成,我老子晓得了打死我。”
威胁、胳肢、扮可怜,什么都用上了,长寿就是不松口,道:“蹭坏了你我还活不?”后来见他实在扫兴的很,才道:“你前天不是想吃那家的酱牛肉吗?我带你到前面大街上耍耍罢?”
贾环本来不过坐牢久了,想出去放放风,哪里在乎去哪里,只有点头的份。两人就交代了小丫头道“去寿哥儿家”,溜了出去。
却说这天正逢半月一次的大集市,京师周围县市的好多人都进来赶集。北市是乡里人交换东西的地方,多的是杂耍、简单的手工玩意、农产品、粗制布匹和粗食之类的。长寿说的牛肉正在这北市。这会子,牛拉或人力板车、富户的青釉马车、各色小轿子黑压压的堵在北市门口。长寿暗暗叫苦,低头问贾环道:“周家那小子说南市有极香的北疆肉干,你想吃不?”
南市足足占了三大条街,街道也极宽,够两辆大马车并排走,东西也精致很多,珠宝、绸缎、上等成衣铺子、古董店子等多在这里,有些食铺甚至是好多家境过得去的小官宦家经常光顾的。(周瑞虽也是家生子,却是府中掌管钱粮的小头目,加上婆娘是二太太的陪嫁丫头,很是趁了些钱,故常光顾南市。至于他们是主要来买东西还是卖东西,就是另一说了。)
贾环前世就养的娇,从不和村子里的粗人交往,怎么愿意为了几块破牛肉和那群浑身汗味牲口便便味的泥腿子一起挤?虽然知道这表哥真拿自己当三岁小孩哄,也只好点头。
“我有银子呢。”长寿对贾环递过来的荷包十分不乐,蹲下来塞回他怀里,又怕人多弄丢了他,“哥儿,路上脏,我抱着你过去罢。”即便对于被小孩子抱十分不满,即便走得很慢,贾环的小短腿走了这么久也快累断了,只要同意。
长寿只比贾环大两三岁,抱着他还是很有点吃力,一个不防头就撞了人,正要提声骂人,却给贾环拦住了。
表哥对自己千好万好,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最爱仗势欺人。贾环经常缠着长寿带着他在府里到处晃,只避开上方那些人。长寿小孩子心性,每每有人敢蹭着碰着或开了贾环的玩笑,开口就骂,上去就打(假如追得上)。贾环再受鄙视,也是个正儿八百的主子,就是作践,也只能背地里动手。没几个奴才敢明目张胆的“犯上”。长寿吃得又壮,又有主子表弟撑腰,很有点自我感觉打遍天下无敌手。
长寿这次撞到的这个是个家人装扮的人,眉目没什么出众的,却看得出肌肉极结实,此刻手正放在腰侧,袖子下隐隐透出寒光来。他身后的两个少年,高些的年约十二三岁,容长脸、细眼睛、薄嘴唇,一幅不爱说话的样子,壮些的显得稚气些,却是浓眉大眼、英气逼人,面相喜人。刚才若不是那家丁挡住,保不齐就撞着他们了。贾环却看出被撞的这几个不好惹,忙开口道:“是我们的不是,对不住了。”让表哥放他下来,拉他躲到一边。
那个岁数小些的男孩笑道:“这么个豆丁,倒还会说话。”薄嘴唇眉毛一动,也不接话,一行人扬长而去。
南市也不是什么安全地方,当一个下巴带着一撮毛的大叔自称他爹认识的,要带他走的时候,贾环忍不住感慨道。见这小子怎么哄都不肯走,拐子也忍不住火了:“小兔崽子,只管逛着不挪眼,再不回去老子揍你!”且伸手去捉他。
贾环看他动静不对就躲开来:“小爷是国公府的少爷,哪认得你这个村汉?”那汉子口里说着“作反了”一边跟在后面追。
中国人最多的是看客。鲁迅先生曾说过,就是有人自己吐口痰,然后蹲在那里看,不一会就会围一圈看热闹的人。此刻看到一大一小两人追着玩,整个南市都忍不住沸腾起来,前面的停下来等着,后面的跟上来围着看。好多铺子做生意的都跑到门口来,车子轿子的垂着的帘子内都露出眼睛偷窥的眼睛,二楼上面好多人扶着窗户往下看去。高声叫好的,捏着嗓子议论的,打赌的,将磕的瓜子壳花生壳果皮果核等往下扔的,很有几分人声鼎沸的感觉。贾环非常想哀叹一声:周先生,你真的太伟大了!
那拐子没一会工夫就撵上了贾环,提起他就想溜。贾环四个爪子乱抓,不待他堵口就大叫道:“你这拐子别瞎了眼!小爷大伯是一等将军,姑父是巡盐御史,四王八公均与我家有亲!拐了小爷,荣宁府绝不与你干休!”
那拐子也是个倒运的,好容易拐了的几个丫头小子,死了几个,剩下的全逃了。他又好上了赌,穷的没法了才在这里下手。哪承望这看起来不过三岁小子,牙口这伶俐!此时听到他说出“拐子”两字,倒不敢堵他的嘴了,喝道:“龟儿子的敢嫌你老子没钱了?哪个公侯家的少爷穿你这样?还不跟老子家去!”狠狠拍他头一下。
围观的人开始是全当看杂戏的,此刻听到拐子荣宁府之类,倒是几分将信将疑。离这里不远处董家酒馆二楼那两个看热闹的忍不住笑了。一个圆脸的笑着问道:“原来是荣府的,怪道嘴巴上还可以。四哥,我们管是不管?”原来这是先前他们表兄弟差点撞到的两人,故知道这小的必是和兄弟走散,遇上拐子了。
对面那人嘴角微翘:“既遇着了,倒是不好不管。”
第9章前程&入宫
不几时贾环就给提溜到这小雅间内,一见是先前那两人,倒是松了口气:“多谢二位公子。”(这娃传奇的看多了,囧)
圆脸的那个看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就忍不住发笑:“转眼工夫就成了花子了。跟你一起那个呢?”
提到长寿贾环就头疼,要是丢了表哥,他也不用回去见舅舅了,连忙央二人遣人寻自己表哥“我表哥这会子定是急坏了”。原来长寿当初只带了些许零钱,在南市买吃的是不够的,只有去钱庄换了铜板。却不知二人早给偷儿盯上了,到钱庄才发现二人荷包都不见了。长寿羞恼之下把贾环放在钱庄里就冲出去找当初撞那群小子,贾环拉都拉不住。追出去长寿已经不见了,谁知却遇到了拐子。
二人听到他不住的道“侥幸”,忍不住乐了:“怎知道就是侥幸?我们也是拐子呢?”
拐子?贾环心里一撇嘴,虽然不认识他们穿的衣服什么料子,一看也是很值钱,犯得着当拐子吗?不过看在他们派人去找表哥的份上就算了,只管低着头安慰自己的胃。年轻的那个少年又想拉他过来,又嫌他脏:“你们也真真是胆大,豆丁大小的就敢出门逛,不遇着拐子反而奇了怪。”
对面那个不接他的腔,反而冷笑道:“十三,今儿还真是个好日子。连咱们那位好兄弟都舍得出来了。”
被称为十三那个听得语气不好,也顺着目光望到街上:“水家那个也在,倒也难怪了。”
另一个含糊的说几句,贾环只隐约听到“帽子”什么的,却不在意,也凑到窗户边看。只看了一眼,便被街上那两个人吸引了。只见那蓝袍的风神如玉,光彩夺目,略落后他半步的那个清瘦些,却眉目分明,只教人觉得春花秋月都亵渎了他。真是看了这一个,舍不得移开眼,及至看到另一个,倒说不出哪个更好些,贾环呼吸都屏住了,直到二人在众人拥簇下走的看不见了,才缓过神来。
金四(就是那个大的)鄙视的看着他:“还流着鼻涕呢,就会对着人流口水了。”
“那两个是你们的兄弟?”贾环大惭,得到肯定回答后疑惑了,“不是吧?”
十三火了,拿起汤匙就敲他的头:“你小子还敢盘问起爷了,可真是三分颜色开得起染坊。”
肯定不是一个妈的,贾环腹诽,不然怎么差那么多?看到对面那人要暴怒,才知道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爷,找到那小子了,”贾环正懊悔呢,被派出去的肌肉男领着赵长寿的脖子和几件小孩衣服进来回话。
且不说这边长寿惊喜万分,抱着看了半天才鼻涕眼泪都出来了。那边十三正为了特意拖了哥哥出来散心反而出了添了恼不自在,忙让人给贾环换了干净衣服,送他们回去。
让人送肯定会惊动府里,贾环坚决推迟,见那人不耐烦了才罢。
若说开始长寿还怀疑人家是不是想挟恩图报,趁机巴上贾府的关系,等看到人家只把他们送到荣宁街就转身了,很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拉了掏出最里面腰包里藏得体己。送他们的人理都不理,三步两步没了影子。
表兄弟俩依旧悄悄从后门溜进去,塞给守门的婆子一块银子打酒。那婆子欢喜万分,道绝不告诉别人。
这里面赵姨娘急死了,也不敢告诉别人,好容易回来了,上前就是一顿拍,长寿正想认罪呢,贾环咬住牙道“只在府里逛逛的”
“衣服也不是家里的,头上全是瓜子皮,你在府里哪里弄成这囚囊样子?”赵姨娘恨声道,见王夫人那里有人走过来才收声。
满头满脑都是那两个美少年的笑影,贾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第二天耷拉着脑袋去请安。贾母居然慈心发作,赏了两碗菜。贾环吃什么是无所谓的,却要为这菜谢恩。到了贾母那边,说正有女客在,就呆在侧屋里等着。
正在贾母这边闲话的客是吴指挥使家的夫人,邢王二人作陪。吴夫人生的眉眼还好,就是过于丰腴了些,此刻正抓住元春的手不丢:“好个丰润有福气的姑娘,倒有几分我们二姑娘的品格。”
“不过是看的过得去罢了,哪里有贵人那般福气的?”贾母只是笑笑,王夫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吴夫人也不懂看人脸色,吐了一口痰,接着赞元春长的好,问年龄,道:“只比我家那二小子大两个月。”又问许了人家没,没等贾母表态就褪下手上足有两个指头粗镶满红绿宝石的镯子要塞给元春“我一见你就欢喜,看你如女儿一般,多去我家逛逛,咱娘们多多亲近亲近”,张口唾液横飞的夸耀自家的二姑娘如何模样、如何性情、如何赏了东西下来,只说到日影西斜才花花绿绿的扬长而去了。贾环才进去磕头,贾母三言两语打发他走了。这边元春手腕都被那吴夫人攥得紫红,心里又委屈,强忍着泪退回房间。
贾母看邢夫人走了,才道:“这吴家根底虽浅,二小子也算是好的了。”
岂止是根底浅,简直是出生低贱!这吴指挥使本是乐平县主管钱粮的小吏,击吐蕃时立下小gong,圣上加恩除为长安令,几番升迁,转到兵部去,后来机缘巧合竟做了锦衣卫左指挥使。去岁有个女儿选为皇子侧妃,愈发的以皇亲国戚自居,自谓贵不可言。
吴夫人是吴老爷的发妻,是家磨坊主的女儿,外祖又是个屠夫,行事颠三倒四的,说话很不像样。此番居然想和贾府攀亲,真是不知高低,王夫人大怒,也不敢反驳老太太:“老太太说的是,的确寒薄了些。”
“只是如今你也看到了。”贾母自然也不会肯把唯一的嫡孙女嫁给这样的人家。不过所谓形势比人强。虽说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别人娶媳妇的时候也绝不可能真只看姑娘本身的,最起码,娘家要看得过去。谁想要一门不一点忙帮不上,还要拖后腿的亲戚啊
穿越红楼之庶子的奋斗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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