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安之若素作者:肉书屋
穿越安之若素第31部分阅读
是没有答应,却因为他的用力弄疼了,眼泪立刻直往下掉,终于大哭起来。
赤炎霜看着不停地挣扎的卢月,眼神之中,忽然就复杂起来。愣愣地有抓住了她一会儿,他忽然就颓然地放开了手。
少年的赤炎霜曾经被先生夸赞性格稳重果断,然而,他的稳重果断却在那时瞬间崩塌。
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能要他怎样?
他不过是想要眼前这个哭得好似孩童一般的娘亲答应他一声,哪怕一声也好。
他的父亲为了这个女人,给他的亲生儿子营造了一个维持了十几年的谎言,却在临死前又亲自将一切撕破。他不是母亲地儿子,他是那个疯女人的儿子。
可是。父亲却不知道,卢月的疯癫有一半都是他的责任,如果他当初揭穿那个惊雷山庄名正言顺的庄主夫人,如果他把一切告诉了父亲,如果他说出见到那个女人买通人在食物之中做手脚的事情,现在,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至少。她……是不是……会回应自己一声?
赤炎霜看着止不住哭的卢月,想帮她拭去脸颊上晶莹地泪水。却被她抓住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贝壳一样洁白整齐的牙齿在他地手背上留下深可见血的齿痕,他却只是任由她咬住撕扯。
他不是躲不了。而是不想躲。
为什么,要躲?
他是她地儿子。儿子做错了事情,娘亲责罚有什么不对?
他不疼,一点也不疼。
只是,当卢月松开了口,嘻嘻地笑着跑到一边去的时候。他的心里忽然觉得空了一块。不是很大的一块,却是最重要的地方。就那么空落落的了,任风来去。
这世上。有谁可以帮他分担他心里地那些秘密?母亲的存在是秘密。那个女人地死是秘密,他的身世是秘密。他地发色是秘密,甚至,连惊雷山庄几乎已经坐吃山空外强中干了也是他地秘密。
是秘密,就意味着今生必须背负。然而,他又是谁的秘密?谁又可以心甘情愿地背负起他?
那个晚上,是赤炎霜这一生最后一次有想落泪地冲动。
那也仅仅是一时的冲动而已。他的天空早就塌陷,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他可以放声大哭的地方。
惊雷山庄一旦破败,他会死,母亲也会死。他的秘密保守不住,他会死,母亲也会死。
那晚,他抱住卢月,努力地将自己的脸颊贴住卢月的脸:“娘,我会保护你的。”
可是,他的娘,却根本没有看他一眼,只想着摆脱他的手臂的钳制,只想着离他远远的。
他学着父亲那样安抚着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她却意外地安静了下来。正当他心里有了些许欣喜的时候,她却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嘴里喊的,却是父亲的名字:“赤泽。”
赤炎霜瞬间僵住了背脊。他很想说他不是父亲赤泽,他很想说父亲赤泽已经死了,他很想说他是她的儿子,他很想说她是他的娘,可是,他的那么多很想说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说了又会怎么样,她永远都听不懂,他不过是让自己心里空出的那块更加空荡而已。
那个其实根本还没有长到父亲那个高度的少年,那个其实当时还只是孩子的少年,那个其实只是想和唯一的亲人好好地活下去的少年,静默了片刻,终于勉强自己模仿着父亲,展露温柔的笑容,将她抱得紧了些:“嗯,卢月听话,不要动。”
看着怀里终于安静下来的卢月,赤炎霜默默地想,这样也好,只要她能安静地在他身边就好,他们母子总要相依为命下去。
人人都道,惊雷山庄的新庄主年少有为,上位之后励精图治,将山庄的各方面打理的井井有条,却有谁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努力努力再努力地让自己和母亲好好活下去?
他在江湖上连刃三四个魔头,重伤险些殒命,不过是要树立惊雷山庄的声威,好让江湖上的有心之人短期不会来找惊雷山庄的麻烦;他娶的第一位夫人是家世显赫的官家小姐,为的是她父亲的权势,好让向来奉行远离官非,不与朝廷斗的江湖人不敢贸然前来挑衅;他娶的第二位夫人是商界巨贾的嫡出女儿,为的是她父亲商业上的实力,好让在父亲赤泽手里几乎荒废的商脉重新活络;他娶的第三位夫人,也就是安敏,为的是她的父亲何不知知道关于龙窟的所在,而龙窟之中,先帝放入其中的一粒丹药,是父亲告诉他的唯一可以让母亲重新清醒过来的东西。
这一切,不过是他一步一步,耗时耗力布下的棋子,他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他唯一的亲人。
他不信佛,不信道,也不信命。他的命运,他娘的命运,都在他自己手里,也只能在他自己手里。
当初,没有人能看透少年时他一脸老成的凝重。
如今,亦没有人能看懂他一身气宇,面容平静下的遮掩。
除了娘亲卢月,没有人活在他的世界之内。
但是可笑的是,他却也没有活在卢月的世界之内。
不过,想到林若素已经在他的手里,鬼医也已经找到,他薄似刀锋的唇微微上扬。
又看了一眼睡得平静的卢月,他终于站了起来。这样的日子,终于不会继续太久了。他默默地想。
正文第一百四十四章交锋
第一百四十四章交锋
炎霜换下那身被血污染湿的罩衣,虽然明知道卢月不是放轻了动作,尽量不弄出声响。
一袭蓝灰色的玄绡轻裘罩上身,既衬出不凡的气度,却又不至于奢华,没人能透过这薄而轻的裘衣看见他亵衣上漫染的血迹。
换好了衣服,他慢条斯理地洗干净手,这密室除了没有尖锐的利器,怕卢月不小心弄伤自己,该有的东西都有。
当初,赤泽几乎想要和卢月在这密室之中厮守,陆续搬了不少东西进来,不过是模拟着正常的家庭而已,终究是虚妄的镜中花,水中月。等到赤炎霜来到这里,他什么也没有动,却叫姚策拿走了赤泽为卢月精心准备的,卢月连看都看过一眼,更别提碰过的梳妆盒。
他叫姚策拿走那个梳妆盒的原由,不是因为它的无用和累赘,说到无用和累赘,这里面的其他家什,又有多少是真正有用的?唯一的原因不过是,赤炎霜不喜欢那上面的大约还不到普通砚台大的镜子。
应该说,自从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他厌恶在自己视线范围内出现的任何镜子。
他不是他,他不过是镜子里映射出来的那个人,没有真实的身份,没有真实的心思,连样子都是假的。难道,到了这密室之中,他还要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冒充着父亲吗?
这里是他最初来到这个世界地地方。也是他最深沉最隐秘的所在。是他唯一的亲人居住的地方。他可以对全世界伪装,他可以被全世界遗忘,却要为在密室之中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存在感。
姚策拿着镜子出去的那一瞬,赤炎霜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悲凉,多么可笑,他怕是天底下唯一一个拒绝照镜子的人。
想来时候已经不早,虽然不想从这里出去,但他毕竟是惊雷山庄的庄主,有些表面功夫总要去做的。
轻轻地将卢月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拿了旁边地薄毯为她盖上,赤炎霜这才走到床的另一头,伸出手不知旋转了什么,床突然朝着另一边平稳地移动,原本放着床位的地面忽然出现一个可以容一个人进出的洞口。
这条暗道是赤炎霜再熟悉不过的,他知道,暗道的那一端通向的就是惊雷山庄地祠堂。也就是,他再过一会儿就要在众人面前出现的地方。
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卢月,他不急不徐地沿着阶梯走了下去。
当他的整个人都消失在那个洞口中之后,过了一会儿,床又自动地移回了原位。
又过了许久。卢月的眼睛忽然睁开了。好似茫然地看了一眼整个密室。突然,门外走进了一个人来。
不辨世事地卢月朝他不知所谓地笑了笑……
照例。大年初一地晚上。赤炎霜是应该去正室那里过夜地。
深夜,赤炎霜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没有立即起身,他只是依旧平稳地呼吸了一阵,然后自然地翻了个身,手顺势在身边女子的身上连点几下,那女子立刻一脸好眠。
翻身起床,利索地穿好衣服,黑暗无光地房间内,他地动作却娴熟而流畅,这既是因为他的武功不低,便是伸手不见五指他也依旧能看清房间地一切,更是因为,这些事情是他做了十几年的,怎么还会出错?
然而,再次来到密室,赤炎霜却发现,卢月不见了。
他看了看地上成来回两行并有一些拖移痕迹的血迹。蹲下来,用手指捻了一些,还能沾起来,显然滴在地上没过多久。
赤炎霜想到了什么,立刻追出门去,果然,从密室的门到那个洞口,一路都有被模糊的血迹。
站在被藤蔓遮蔽的洞口,他的眼中有冷冽的光一闪而过,犹如破空的刀锋。
安无忧,想不到我还是低估了你。
拳头紧握,赤炎霜走回密室。他走的速度极慢极慢,就好似这段路长到几乎没有尽头一般。
没关系,他知道安无忧的目的,知道他真正想要的不过是安若素。
好,很好,他会把安若素还给他的。
他绝对会把安若素还给他的。
从祠堂出来,看了看夜色,他心里默默地道,时间不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来惊雷山庄的客人们没有看到庄主赤炎霜,是由庄主夫人出面接待各位的。原来庄主一大早因为商会的事情而连夜出庄了。
与此同时,陆砚看着安无忧一身血迹,满脸苍白的样子,再看了一眼靠坐在椅子上,被安无忧点了昏睡|岤的金发异族女子,心里的疑问也是满满的。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帮安无忧疗伤。
所以,他什么也没有问,走到安无忧身边:“我要给你清洗伤口,你忍住。”
安无忧只是将头侧向了床的内侧。
真是倔强,连疼痛也不想被人看见。陆砚默默地动手褪下安无忧上身的衣服,一条狰狞的条形伤口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陆砚不知道是谁打伤了安无忧,他是大夫,他只知道这个伤口的确不浅。甚至,安无忧身上那些旧伤的疤痕看来,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几乎是致命的。看着明明因为力竭和流血过多而已经呼吸微弱的安无忧,他心里不知该说什么好。
“难道,你从来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吗?”不管是作为大夫也好,还是作为朋友也罢,陆砚此时心里都是真的很关心安无忧。
安无忧没有回答,不是他听不到,只是不想回答而已。他对于伤口被触碰的疼痛也好,对于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的寒冷也好,统统没有感觉,他唯一关心的事情,他唯一在乎的事情,他唯一支撑自己回到结草庐的信念,就是把那个金发的女子带回来。
因为,那是他换取若素回来的筹码。
他不懂什么叫仁义道德,他也不知道什么叫光明磊落,那些正义,那些虚无,都与他无关,唯一真实的只有若素,他在乎的也只有她而已。
她是他最重要的人,重要到……连命都可以不要。
若素,你再忍耐一些,我会带你回来。
眼前浮现起林若素的面容,安无忧带着这样的念头堕入无尽的黑暗……
正文第一百四十五章不明恨意
第一百四十五章不明恨意
医紧皱眉头,看了一眼林若素的房间的方向:“赤炎要冒那么大的风险?”
赤炎霜淡淡地笑了笑:“我刚才不是把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鬼医摇了摇头:“你真的想清楚了?我说过,再调理些日子,她的身体好一些,到时再动手,不仅成功的可能大一些,她的危险也小一些。”
赤炎霜脸上的笑容没有消退,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笑意:“鬼医先生做好你的份内事就好,其余事情大可不必操心。”
鬼医道:“我鬼医本就没有什么名声可言,才不担心若是她出了差池会砸了招牌,不过……”他拖长了声音。
赤炎霜问道:“鬼医先生不妨直说。”
“我倒是真的很好奇,原以为你是个痴情种子,想找回妻子的记忆,以期重修旧好,但是,现在看来,你在意的不过是她关于过去的记忆是否能想起。”鬼医清透的目光直视赤炎霜表情未变的脸,“赤炎霜,你到底想从她的回忆之中找到什么?”
赤炎霜的脸上立时罩上了一层寒霜,他的语气却还是那么漫不经心而又充满危险的意味:“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鬼医先生只要管治病救人便是,其他的事情,不劳费心。”
鬼医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赤庄主真是风趣,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我是‘治病救人’。实在是太有趣了。”
赤炎霜也跟着笑了:“所谓能医不自医,大夫救人有时不过是图个功德寻些法子自救而已。”
鬼医地眼中微微闪光,他以审视的目光看着赤炎霜,似乎不知道赤炎霜话中有话似的:“哦,是吗?”
赤炎霜却不再说话,大步地朝林若素的房间走去。
鬼医脸上带笑,口中悠然自得地道:“赤庄主你要保重身体才是,你左肩的伤势要是任有它这样下去,怕也不好吧。”
赤炎霜的脚步一顿。既而转身冷冷地道:“有劳先生费心了,我觉得,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鬼医牵动嘴角,扯出一个谁也看不懂的笑容。
林若素一见赤炎霜进门,立刻很有精神地朝赤炎霜道:“你又来做什么?”言下之意,倒好似她不是被软禁于此,而是是这房间的主人。在呵斥擅自闯进来的小偷一样。
赤炎霜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这时也从门外踏了进来地鬼医,朝林若素似笑非笑地来了一句:“替你治病。”
林若素警觉地问:“我很好,再说你又不是大夫,我就算有什么病也不用你来治。”
赤炎霜信步走到林若素面前。弯下腰。伸出手用力地捏住林若素的下巴。逼迫她将视线落在脸上:“安安,我不想弄疼你。不过。也要你听我的话才行。我特地找来鬼医,替你诊治你的失心之症。你可千万……不要做出一些我不希望看到的举动。”
虽然从再次见到赤炎霜起,林若素时不时便能从他身上嗅出一些危险的气息,却是第一次,从他的话语之中,感受到浓烈地,散布在这房间每个角落的空气之中的肃杀之气,以及……恨意?!
林若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直觉出现错误了,为什么她觉得赤炎霜会恨自己呢?她知道自己做了不少可以触怒赤炎霜的事情,可是,他当时不也不曾动怒吗?照林若素看来,赤炎霜要是生活在现代,绝对是属电脑地——你指望能和一台电脑擦出火花吗?当然是没有可能地,自然,你也不可能让一台电脑气得冒烟,除非是照着它地主机浇水。更别提要让电脑对你恨得发狂了。
可是,现在,赤炎霜眼中迸射的真地是不折不扣地恨意!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但是,关于诊治失心之症,林若素心里不由幸灾乐祸地想,别说请地是鬼医,就算是神医也没有用,她根本就不是失忆,是还魂好不好,找巫婆神棍来成功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看着林若素的眼珠骨碌碌地转着,赤炎霜冷哼了一身,放开捏住林若素下巴的手突然又松了开来,眼中的火焰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林若素虽然搞不明白状况,但是也知道自己是在别人的地盘上,现在要是轻举妄动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她咬了咬嘴唇,强逼着自己没有出声反击。
赤炎霜满意地看着怒瞪着自己的林若素,说话中气十足,双眼也那么有神,看来她的情况还不错。
“我要是给你时间准备,要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赤炎霜头也不回地问道。
什么开始?开始什么?林若素完全不明白赤炎霜在说些什么。
林若素听不懂是因为赤炎霜根本不需要她懂,他问的是站在一旁的鬼医。
“我来看看。”鬼医上前去将手指搭着林若素的脉,然后出其不意地在林若素的下巴处用力一捏,林若素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巴。鬼医看准时机,银针白光一闪,已然扎进了林若素空中舌根处的牙上。
林若素下意识地疼得想叫,却又碍于银针还在口中,不敢随便乱动嘴巴。开玩笑,要是一不小心积压到那根针,它的另一头刺穿脸颊从她的脸上冒出来,那她不成刺猬了?要是眼神可以杀人,那被林若素视为主犯的赤炎霜和从犯的鬼医的身上早就被她的眼神戳出十个八个窟窿了。
由于鬼医在动手前已经顺便点住了林若素的|岤道,她现在手不能动,自然不能自己拔出那根银针。而其实没有被限制的嘴巴由于里面的银针,她也不好说话,只能呜呜地哀鸣,心里只想把这两个人千刀万剐。
仿佛是为了看好戏似的,过了好一会儿鬼医才慢腾腾地将那根银针拿了出来,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林若素口腔内的情况,这才对赤炎霜道:“明天清晨。”
赤炎霜淡淡地却不容反驳地道:“不行,最迟今天晚上。”
“你……”鬼医本想说些什么,却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出来:“好吧,我尽量。”他转身揭开林若素的|岤道,林若素正要破口大骂,赤炎霜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我希望你乖乖地配合我,如果你配合,我就会放你回去。”他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