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温润如水的男子,我实在想不通他那一身武艺是哪来的。
往回走的这一路,我打听到了易千寻的年龄、职业、爱好、兴趣等百分之八十之多的消息,而他只一路淡漠,我问一句,他答一句,遂又笑一下。
“苏姑娘,你家到底在哪啊?”易千寻打断我的冥想,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一个问题,我好似……不记得“我家”在哪了?
我随后一指:“在那边!”
“你确定吗?”易千寻的声音虽然还是温柔的,却明显带着些狐疑,这已经是我第无数次指错方向了。
“呃……我,确定啊,应该是吧。”我吞吞吐吐,跟易千寻一起走,哪怕是乱走,我也是无谓的,最好走一辈子。
“那走吧。”他无奈叹息一声,转身先我一步走上去,我忙跟上一步,这样的感觉,真奇妙。
美人沐晨光
“素儿?”忽然恻边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喝,我回头一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站在晨光下,虽然一身土布麻衣却也掩盖不住身上的高贵气质,虽然素面朝天,却亦清丽动人。哟,这是哪家的姑娘?
“素儿,你担心死姐姐了,你这一晚都到哪里去了?”正在我打量着眼前此美人时,美人却已拉住我的手,声音里有抹哭腔,绯红的眼里挂着泪水,整个人楚楚动人。
“你是我姐姐?”我心虚的看着美人,小心翼翼的问到。
“素儿,你真的连姐姐都忘了?”美人流泪,满是仓皇无助,看的我那叫一个心疼啊。我不忍拂美人的面子,忽然想起那个白生生的馒头,问:“你就是送馒头给我的姐姐?”
美人眼里有丝曙光,忙点头。
我笑着拉过美人的手,跟一旁的易千寻说:“这是我姐姐……”我想了想,回头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美人唇角抽了抽,苦涩答:“公子见笑了,家妹身体不适,最近家中又发生了些不开心的事情,是以……”这不是说我是白痴吗?美人在我杀人的眼光中转言:“小女子姓苏,单名一个‘玉’字。”
原来叫苏玉,真俗。“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我了然点头,问这所谓的姐姐。
苏玉愣了愣,过了会才转过弯:“素儿,我是来寻你的啊,你昨晚便不见了,爹娘都急的很,又怕宋家那边的人知道,连着人来帮忙都不敢,你不知道爹娘多担心你。”
我不动声色抽出苏玉握着我的手,说:“他们不是担心我,是担心没人嫁去宋家。”
苏玉在听到我这句话时,忽然闭了嘴。她看向易千寻,俨然一副家长见小学老师的神情,她微微一福,清脆的声音对易千寻说:“多谢公子了,敢问公子姓名,小女回家禀告父母也好去谢公子。”
连第一俊才子易千寻都不知道,看来我这姐姐是个孤陋寡闻的人。
家里着火
“苏姑娘说笑了,举手之劳而已。”易千寻轻轻一回礼,虽然仍是温和,但他面对姐姐时,明显有生疏的客气,对我便不会这样,大抵是对我另眼相看了,我埋头窃笑了一声,这种感觉,真真是好。
苏玉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在低低一福,对易千寻说:“那便不言谢了!”
其实我本想说,既然不用报答,去我家坐坐总是好的,可苏玉却已经拉起我的手,逃也似的跑开了。
她的神色似乎颇着急,我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我调试出自认为最美的笑,回头跟易千寻挥手,喊了一句:“我会去找你写信的。”
易千寻近乎宠溺的笑看着我,微微点头。
我被苏玉拉的飞快跑起,心里明知道回去有巨大的事情等着我,但此刻却如被灌注了浓浓的蜜,那样甜,那样美。
牵挂的感觉,真奇妙。
“素儿,这次娘气的很,你回去,要好好跟她解释解释。”苏玉气宇喘喘的声音打断我的冥想,我敛住笑意,说:“知道了。”
近了熟悉的地方,我本能个感觉到,这似乎是“回家”的路,苏玉执着我的手忽然紧了紧,她静耳听了会,忽然回头,脸色已经死一样的惨白:“不好,家里出事了。”
也许是身体本来的主人牵引着我,我好似也感染到了苏玉的惊慌,忙随她跑起来。
此刻,骄阳已渐渐露出,烈火的红,照耀在脸上也是红的。
眼前的火花却更红。
到处都是绯红的火热,苏玉定定的站在门口,看着这漫天的大火,忽然“哇”一声哭了起来:“素儿,家里着火了……”
我脑子里“嗡”一声,险些气血上涌。这样的穷条件还着火,我看他们下辈子是不用活了,而且最惨的是,“他们”中还包括一个我。
“我的谷子啊,这杀千刀的天不长眼啊——我的粮食啊——”身边是我那个娘亲在哭天喊地,还有个未见过的中年男子蹙眉扶着她,大概是我的爹了。
快喝药
他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看到他,我忽然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爸爸。每每我妈妈因为我病重哭泣的时候,他就是如这般扶着妈妈,蹙眉不说话。
我不假思索,就往前冲。
“素儿,你干什么?”我爹在首先反应过来,在我身后大喊。
“爹,我去趴点谷子出来。”我大喊一声,就近扯了不知道谁掉在地上的衣服,左右环顾,在一个水缸子里染湿捂着嘴,就这样冲进了愈来愈大的火海里。
“素儿,你疯了吗?”身后是才反应过来的娘和苏玉的喊叫,我却不管不顾,毫无畏惧的就冲进火海里。
凭着感觉走进了左边,家里唯一存粮的地方果然在这里。
装谷子的袋子已经被烧烂,金黄的谷子散在地上,已经隐隐有些着火的迹象了。
我忙撕了一块布蒙着口鼻扎好,把那沾湿的衣服摊到地上,手趴在将要烧焦的谷子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扒出更多的粮食。
火,到处都是火,入眼只是一片火热的绯红。汗水滴到我的眼里,我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一片模糊的绯红。
我扒拉了许久,直扒拉的十指麻木才停下。我包起湿润的衣服掂了掂,挺重的。卷好打包,我撒腿就往外走。
听见身后是椅木倒塌的声音,我抹了抹眼角流下的汗水,看到阳光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素儿……”苏玉扑过来抱住摇摇欲坠的我,爹和娘也跑了过来,爹接住将要散落的那包稻谷,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又看看姐姐,我心里疑惑,却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缓缓的闭上了。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又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暗暗想,不会是在那里累死了,现在又穿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吧?
“素儿,你终于醒了。”熟悉的清脆声传来,我转过头,见苏玉端着药碗在我床尾坐下,单手扶起我,说:“快喝药。”
火红嫁衣在新房
我就着她的手,“咕嘟”一声就把药一饮而尽。苏玉诧异的看着我,说:“素儿,你是最怕的吃药的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啊”了一声,在现代的我几乎是在药罐子你泡大的,喝这样小小的药,那不是小菜一碟?我添了添唇角残留的药汁,说:“反正都要喝,喝了伤就好了不是吗?”
苏玉点点头,笑说:“素儿懂事了。”
正说着,爹娘就进来了,爹一下普通跪到我床前,说:“素儿,如今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嫁去宋家,才能解决一切。”
我看了看娘,她不敢与我对视,显然爹是被她逼的。
我扶起爹,认真的看着他,说:“爹,我不可能嫁过去的,那人既不是我心爱之人,我为甚么要嫁?”笑话,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怎么能被这样的封建婚姻所钳制呢?何况,何况我现在还是未成年,我也只不过才十四岁而已。
“素儿唉,你若是不答应,爹就不起来。”爹看看娘,似乎下了极的决定,狠狠说道。
我起身,也就着跪到他面前,坚定的说:“爹,你要跪,我就跟你一起跪。总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嫁过去的。”
爹看着我,忽然老泪纵横。娘却没有丝毫焦急,说:“素儿,这事可由不得你,三日后婚礼,你必须上轿。”
我刚想反驳,却只觉双眼一黑,直直厥了过去。
昏厥前有两个念头,第一个是:那碗药有传说中的迷|药,第二个是:易千寻,会不会来救我?
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三日后了。
红烛似火,美人如玉。
我撑着昏沉的脑袋醒来,发现我已是一身火红嫁衣着身,我无比惶恐的抓住自己的袖子口,拼命的往床塌里缩,直到缩到墙角才停下来。
为什么这么快就到了成亲的日子?这样火红的地方,好似一切都要被红淹没一样。我那原本破旧的房子,到处都沾满了大大的双喜,这样看来倒也喜庆,我却没有丝毫愉悦的兴致。
火红嫁衣在新房2
这样华丽的奢靡,是我未见过的,却也是我恐惧的,此刻有一个明烈的声音告诉我,我就将被送进宋家了。
看着自己的凤冠霞披,只是感觉刺眼而已。
我扯掉自己的红盖头,走到不远处的铜镜旁,发现自己已经浓妆艳抹过了。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也过于突匹的可笑,居然这样轻松的就将我穿上嫁衣了,我发疯一样摸掉脸上的妆容,却发现一切只是徒劳,我撑着胸口,咻咻吸着冷气。
我不能激动,我不能生气,我更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该怎么办?跳窗?对,继续跳窗,那天我不就是跳窗遇到了易千寻吗?我如一只受伤的野兽般扑上去抓住窗棂,却再也打不开了。窗户被红色的剪花覆盖,戳破那层纸,则是被钉的死紧的窗台。
看着自己的凤冠,我狠狠就扯了下来。那锤下的细细流苏印着烛光闪出细碎的影子,刹是好看,而那些光影却如何接连不起来,就犹如我的人生永远也完美不了一样。
我不甘心。
正在我苦苦思索计策之时,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有一个美丽的影子悄悄的走了进来,接着又把门关上,来人正是我那美丽的姐姐苏玉。她今日也是刻意的装扮过了,整个人娇媚妖娆,美丽无限。
这样相比起来,我这个新娘子也不起眼了。
“姐姐,你快放我出去。”我扑上去,拉起苏玉的手做凄哀状。
苏玉四周看了看,担忧的看着我,说:“素儿,你必须嫁过去,宋家的人都已经在门口了。”
我心里慢慢下沉,眼泪滚滚而下:“你救救我,姐姐,你放我出去,我不要嫁,我不要嫁……”
苏玉扶着彷徨无助的我,眼里的泪竟似比我掉的更汹涌,肯定的说:“不行!”她见自己的声音骇了我一跳,又叹息一声,柔声说:“如今宋家的人都已经在外头了,你要是一走,我们家就完蛋了。”
火红嫁衣在新房3
我抿着唇,死紧捏着手指,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起了一片殷红我却未觉得疼痛。“我不要嫁。”我忍住声音里的哽咽和颤抖,语气凉凉说:“如果你不放我出去我,我就去宋家里杀了那个二公子,到时候你们更难交代。”
苏玉的身子颤了颤,似是被我眼里的决绝所吓到,她沉了沉脸,认真看着我说:“素儿,你若是可以不顾家人的安危,那姐姐无话可说。”她的语气也是失望的寒凉:“爹和娘是自私了些,不过宋家的二公子配你却也绰绰有余,你一无才二无特别美貌,不是姐姐伤你心,你嫁过去,只有你的好。”
我思量着苏玉的话,看来我这身体原本的主人,肯定是个软弱无能的。
“苏玉,你的意思是否是说我嫁过去倒是我走运,我该去谢天谢地了对是不对?”虽然苏玉说的话也许有几分真,但听在我的心里,却那样难受。
苏玉被我问的愣住,显然鲜少在“苏素”的眼里看到这样的神色,她微一沉吟,认真的问我:“你非走不可,是也不是?”
“是!非走不可!”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好!”苏玉大喝一声好,徒然起身,“刷拉”一声拉开门,指着门口,冷冷睨着我:“你要走便从这出去,我绝不阻拦你一分。”
我微诧异,狐疑的看着她,试探的问:“你肯放我走?”
苏玉眼里忽然就流下了泪,那披泪的样子更是楚楚可人:“只要你忍心我们受难与苦海,只要你不再在乎这个家,你走。”她吸了吸鼻子,语气是失望:“不曾想,这长安城外百里村里最孝顺懂事,最温柔胆小的苏素会在落水之后性情如此大变,甚至连亲生父母都不顾得了!”
看着她红肿起来的眼,我犹豫起来。
她看出我的犹豫,问我:“怎么?不去了?”她不管一面的泪,絮絮说到:“你走了,不过是以后我们乞讨为生,爹娘老来不得安生,餐风露宿,最不济就是被宋家告上衙门说我们苏家悔婚,去享受一顿牢狱之灾而尔。”
火红嫁衣在新房4
我沉默下了,手里摩挲着嫁衣上的金线,说:“我们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也许是这身体本来的主人的意念还在,我此刻确实犹豫起来了:“要我看着爹娘受牢狱之苦亦或餐风露宿我自然不忍,只是我们有手有脚,难道必须要出卖我的一生才能换来如此安逸吗?”
苏玉的眼泪掉的更汹涌,说:“苏家有财有势,那宋二公子宋唐年纪轻轻不过是身子不好,等将来将养好了,前途自是不可限量,爹爹是见过那公子的,只是那公子忽重,等一冲喜好了,你便是无尽的福气。”
“难道姐姐不知道,冲喜不过是愚昧的人之无稽之谈?若冲喜有用,要医生何用?”我反问姐姐。
苏玉见我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干脆关上门,似乎要与我理论到底:“宋家乃是我南越朝里的大将之家,那老爷是镇远将军,大公子宋明是虎威将军,宋家的大夫人更是当今皇帝亲点的一品夫人,若不是娘托了媒人,这样好的事情还轮不到我们家!”
“同她讲这些做甚么?轿子来了,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门被人推开,我的所谓娘亲王氏走了进来,她不知为甚么却是略带鄙夷的看着苏玉:“这些道理她自然会懂得,务须你来多嘴,滚到一边去。”
苏玉闭嘴,乖巧的走到一边去,好似这种事情本就是家常便饭,好似娘这样骂她是理所当然的。
“素儿,你要体谅娘亲,娘把你拉扯那么大,就求你这一件事,你这要是一走,只怕我跟你爹爹死无葬生之地。”王氏拉着我的手,眼里挤出几滴泪水:“从小大到大,虽说你没享过什么福气,可好歹爹娘也没少你吃穿,这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我略一抬眼,只见苏素的爹也站在门口,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又悲伤又忧虑,似喜却似悲伤。
我沉吟起来,真要叫我狠心抛下这一家子,我着实不忍。因我这惧身子本也就有这些责任的,我总不能占了人家身子,又要连累人家一家子吧?
盖上盖头来出嫁
何况我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呢?现在我要逃,也是逃不出去的。
正在忧郁间,王氏已经拉起我的手,不由分说就给我盖上盖头,她跟苏玉一左一右嵌住我,说:“素儿,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不能任性,这便上轿去吧!”
沉沉的凤冠压在头上压的我喘不过气,我恍惚的被他们扶着,丝竹声音响起,我只觉得耳朵在“嗡嗡”响,没有思想,没有力气去反抗。
直到我上了轿子,轿子被抬起,我才警醒。
我悄悄的掀开火红轿子的窗台帷幕,四周皆是围关看热闹的人,人头攒动,我想逃却逃,却又没有勇气,又似不忍,就这样沉默间,已经听到喜娘在四散喜糖,说着宋家就快到了。
我心里突突的跳着,心里想着,不该啊,不该这样安逸啊。至少此刻应该有人来捣乱什么的,这太不像穿越时应该发生的事情了啊。
又一次揭开帘子,我希冀的四处巡视,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就算这样立在人群里,也如鹤立鸡群,是易千寻,是易千寻!
他来救我了吗?他来救我了吗?
我猛的掀开盖头,闪烁着眼光看着那抹淡青的身影,那身影虽高大健硕,却如一湾静水,我捂着嘴,几乎要哽咽出声。
千寻千寻,我忽然想起一句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千寻,你快来救我。
他的目光随意一瞥,就投到了我这个方向,我们中间隔着人山人海,而我的心却已经飞到了他那边。
千寻,你快看我,我在轿子上,我正在受着水深火热的煎熬。
呼唤了万千次,易千寻却只是盲目的环视四周,似乎人群堵了他要去的路,正在苦苦寻找。等了半晌,就在我绝望之迹,他的目光懒懒,不偏不倚的看向我这边。
新郎踢轿门
我心里无限期待紧张,仿佛一颗心就要跳到了嗓子眼。
他的目光还未与我相交就别过,显然他并没有看见我,我眼泪忽然迷朦起来,已经溢出泪水。
等再次反应过来去寻找时,易千寻的身影消失在人海里,我发疯似的寻找,却什么都找不到。
“宋府到了,新娘子落轿!”喜娘的喝声打断我的冥想,我忙盖上盖头,没有丝毫期待的心情,有的只是绝望。
“新郎踢轿门,新娘子下轿!”喜娘继续喜滋滋的喊,我双手搭在膝盖上,只感觉手心里泌出一层极细极细的汗,我死死的捏着,不能让手指暴露自己内心的仓皇。
“咚——”一声,轿子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似是带着极大的仇恨,无由的心悸。却又有丝欣喜,这样大的力气,绝对不是个病秧子该有的力气。
红色的丝带牵引着另一头是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喜娘把红丝带塞进我的手里,说:“起!”
丝竹声在此刻是未有的响亮,我疑惑的埋下头,看着那结实有力,行步稳重的大脚更是疑惑。
这个男子应该才十二岁,为什么是这样健壮的身子?而且他不是病重吗?为什么力气这样大?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新娘子跨火盆,如意又吉祥!”喜娘扶着我的手,尖声喊道。
我轻轻的跨过那火盆,心里却感觉我进了火坑。这一切都过于诡异!
“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随着喜娘一声一声的喝“好”,我只如机械般任人摆布着,这堂皇的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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