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日当午作者:肉书屋
锄禾日当午第7部分阅读
会更好,田小午心中盘算着,如此这般随时积制窖肥,想来积攒一年下来,肥料也会更多。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啊,求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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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遥发错了,将这个发到寡妇文里了——
某遥要被骂死了——
23二蛋的鸭蛋
沤肥是个极度需要体力还有忍耐力的活计,说的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田小午自然只是动动嘴,不过看到锄头那般听话的埋头干活,汗流浃背的样子,又远远的闻到那臭气熏天的味道,本来想去帮忙倒些草木灰搭把下手的田小午还是狠没出息的遁走了……
当然,即使她想去干,锄头也万万不会准的,这种活计又脏又累,锄头是宁死都不会假手于田小午的。
这般的堆肥挖肥池子耗去了大半天的时间,锄头弄好之后,午时已过,锄头便匆匆的洗了个澡,往李大爷家去了,李大爷年纪大了,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跟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儿子却是走南闯北的到处做买卖,一年难得回来几次,闺女李凤儿缝缝补补还行,地里虽是帮衬着些,可气力毕竟小,重活却是指望不上的,平日里里里外外都是李大爷一个人打整,他身子骨向来硬朗,李大娘年轻时也是一把种庄稼的好手,到也应付的过去,但因这雨天,李大爷腿脚风湿的老毛病犯了。只靠下不了地的李大娘跟李凤儿一个姑娘家,这地却是播种不了的。
锄头从小受村里人照拂,人本也良善,但见李大爷愁得着急上火的,他的地又早就种完了,正好去帮李大爷家一把。
锄头出去帮李大爷耕田种地去了,田小午在家左右无事,便寻思着把那被褥拆洗了,重新做一番。
这做被褥她虽没亲自动手做过,但从小到大却是看多了。
在她们那里的农村,姑娘出嫁时,娘家是要陪送很多的被褥,甚至隐隐还有攀比之意,街坊四邻大姑娘小媳妇的则都会来帮忙做被褥。
儿时田小午最爱这种时候了,因为做被褥的时候很多婶娘姐姐的都聚在一家,整个房间的地上都铺着宽宽大大竹篾凉席或是晒垫,几个人分工协作一人负责一角在凉席着铺开被面缝边角填棉花絮棉被,田小午等一干的小孩子便可以打了赤脚在那凉席上滚来滚去的嬉闹,甚是热闹。
所以这做棉被,田小午是从小看到大的,只是手工针线这东西,向来是眼高手低,田小午是没有亲自做过的,心里总是少了些底气。
但想来自己做的再差,也比现在锄头那露出棉花的烂棉被要好的多,想着这古代的衣服都被自己给琢磨出来了,一床棉布还憋得死她上天入地英明神武连穿越都神不知鬼不觉的田小午?于是便鼓足了勇气,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亲自操刀试试。
田小午尽量在心里记着针脚及缝纫的旧法,琢磨着将锄头的那床烂被子给拆了,将那带着洞的被面跟被子的里子放到大木盆里抓了把皂角浸泡着,这老粗布的被子布匹又厚又重,田小午是洗不动的,便只好那般泡着等着锄头回来。
一上午闲着没什么事情,田小午便煮了皂角水要洗头。
她背包里那点备用的洗漱用品早就用完了,如今她已是几乎完全被□成一土生土长的古人了。
早上刷牙用牙刷沾青盐,过几日要是这牙刷都不能用了,她也就只有学着锄头用杨柳枝沾盐了,好在田小午试过一次,那杨柳枝的效果还算不错。
洗脸跟洗头洗澡则皆是用皂角。听锄头说这时候已是有一种洗涤剂叫“澡豆”,不过他也只是听说过,见都没见过的。
田小午知道这“澡豆”是胰子也就是香皂的雏形,用猪的胰腺加入豆粉、香料等物做成的,应算是这时一种比较优质的洗涤剂了,做法倒是简便,然而,由于要大量取得猪胰腺这种原料委实困难,所以这澡豆未能广泛普及,可能目前只在少数上层贵族中使用。田小午是知道这做法的,想着等将来有钱了,可以做些来用用,如今的境况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却是不现实的。
在没有这澡豆的前提下,用这纯天然的皂角洗头洗脸也是不错的,锄头将皂角果跟皂荚用榔头敲成碎片研磨好了放在一个陶罐里,田小午洗脸时只需要抓一点来用即可,可这洗头,她却是喜欢将这磨好的皂角煮成水再用,因那些皂角的碎屑会掺杂进头发里,她的头发又长,极不好清洗,开始时田小午试了几次都无法将那些细小的壳屑从发丝间彻底清除,很是难受,以后便将那碎皂角在小耳锅里煮了水,用那简易的皂角洗发水来洗头,却是又干净清爽又黑亮顺滑的,不比现代那些吹得天花乱坠的洗发水差,还带一股天然植物的清香芬芳,极是沁人心碑,田小午觉得这种洗发,简直是一种纯天然的spa,极为享受那滑腻舒爽的感觉。
田小午这才刚刚享受般的用皂角水洗好了她那一头黑亮的长头发,正梳顺了滴着水,却听见那栅栏门处有人在呼唤锄头。
忙跛着脚去院子里瞧了,却是她见过一面的隔壁邻居张大婶家的二蛋。
田小午以为二蛋是来找锄头的,自己又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实在不方便让他进来,便隔着那篱笆门告诉他说是锄头去帮李大爷种田去了,让他中午些再来。
谁知这二蛋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着,隔着那木栅栏的门递给了田小午一荷叶包,田小午疑惑的接过来,见竟是五个鸭蛋,在这个油盐都要鸡蛋换的时代,这鸭蛋对于省吃俭用的农村人来说也是极贵重的东西了,田小午忙推脱了,将那鸭蛋递回二蛋的手里。
“二蛋哥,这,这是打哪儿来的?你家养的?我不能要啊,你快拿回去给张大婶,换些油盐或是腌制吃了都好。”
“这不是我家养的,是我去南湖那边的芦苇地割草捡来的,是野鸭蛋呢,小午妹子腿脚不好,正好吃了补补。”田小午刚刚洗过头发,如今乌发滴水,小脸泛红如出水的芙蓉花,含羞带俏,别样风情,二蛋见到田小午黑发披肩的样子,眼神愣了几楞,见田小午把鸭蛋又递回到她的手上,才回过神来,红着脸嘿嘿笑着说。
“这可不行,捡来的我也不能要,二蛋哥,你快些拿回去,实在不成给你家鸭蛋煮煮吃也行。”
“他那皮猴子,可没少吃,前日里锄头不是还跟我家送鱼过去吗?邻里之间的,这点东西算啥?小午妹子再推脱可就是见外了,看不起你二蛋哥哥是不?”二蛋故意拉下脸来道。
田小午有些犯难了,不过二蛋这话也甚是有理,邻里之间,礼尚往来倒也是常事,想着这般在推脱下去倒是自己外道了,便欣然的收下那野鸭蛋,又想到人家来送东西,自己还防贼似得将人家关在门外面,着实有些不太像话,便客气了一句道:“二蛋哥,真是谢谢你有心了,要不要进来坐坐,锄头哥怕也快要回来了,家里鱼还多呢,我给你们做几个下酒菜,中午跟锄头哥再喝两盅?”
田小午本是客气话,想着锄头不在家,就她一姑娘在着,这二蛋怕是不会进来,谁成想那二蛋却是实在人,给个棒槌就当真,又是乡下人自在随性惯了,也没那么多男女大防的规矩跟讲究,听田小午这般一说,竟真的点头应允了,田小午话都说出去了岂有收回的道理?只得开了那篱笆门,让二蛋进来喝茶。
田小午屋里还有半盆洗头发的水,又是锅啊、皂角粉啊,极为不雅,因此也不好让二蛋进屋去坐,只是说屋子里乱,便在那老榆树下摆了张桌子,抬了板凳倒了茶水招呼着二蛋,自己却赶紧回屋绾发去了,头发虽还是滴水,但这般披头散发的待客终归不成个样子,当下也管不了太多,只好先用头绳将头发草草的绾好在说。
二蛋本就是为了寻个由头看看田小午而来,听田小午让他进来坐坐的话,自是喜不自禁,只是如今这般空坐着,而他心心念念要多看几眼的人儿却是进了屋子里不知去捣鼓些什么,见田小午去了屋子里紧不出来,他自己这般呆坐着,多少又有些不太自在。
心念一转,想到刚刚一进院落,看到田小午泡着的那一大盆被褥,看来是要洗的,寻摸着这倒是个献殷勤的好机会,便撸起了袖子,帮田小午搓洗起被面来。
男人毕竟力气大,干活要麻利的多,田小午听到水声出来时,这二蛋已是搓洗了个七七八八,正在往院落拉起的那麻绳上晒着。
田小午见那二蛋当真跟到了自己家里一样,连干活都是这般的随手就来,毫不客气,还以为他家于锄头家因是近邻,互帮互助,向来都是如此熟稔,只好一个劲的道谢。
田小午却是不知道这二蛋是特意在她面前献殷勤来了,这二蛋虽是干活的好把式,但这洗洗刷刷的女人活计,即使在家也是不屑于做的,因家有勤快的张大婶,还有长兄臭蛋当家,琐事向来轮不到他,这洗被褥,还是从小到大头一回!见小午眉目弯弯一口一个二蛋哥的在一旁道着谢,竟然觉得这被褥洗的甚是值当,还在心里头直埋怨锄头家这被面咋就这般的少,想多搓洗一会儿都不成!
这二蛋帮田小午洗晒了被褥,已是晌午了,锄头却是还未回来,田小午去灶头上准备着饭,正盘算着中午准备的菜色,那边鸭蛋却是匆匆的赶来,远远的便叫着:“小午姐姐——”
见自家的二哥在这里,鸭蛋也是一愣,便先埋怨道:“二哥,怪不得娘早上找人抱柴火左右叫不到你的人,原来你跑来锄头哥家偷懒躲闲来了?看我不告诉你,非臭骂你一顿不可!”
二蛋只是略有不好意思的干笑着,却不答话。
被抓着替代二蛋做了半日苦力的鸭蛋心里正有气,便懒得搭理他,只是对田小午说:“小午姐姐,锄头哥帮李大爷家种完了地,李大爷留他吃饭了,说是中午不回来了,怕是在家等,让我来告诉你一声。”
田小午一听,却是犯了难,这锄头中午不回来,家里这尊帮自己干了半日活的二蛋大神要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俺家锄头的情敌已是登门了,
俺家锄头很懵懂不知呢,
俺家锄头是数牙膏的,不挤不动啊,
急死俺这亲妈了啊!!!
24、弹棉花
田小午一听,却是犯了难,这锄头中午不回来,家里这尊帮自己干了半日活的二蛋大神要怎么办?
想想便说:“鸭蛋,姐姐中午做好吃的,你跟你二蛋哥哥一同在我这里吃了再回去吧,菜我做的多,锄头不回来吃不完也是可惜了。”
鸭蛋还是个孩子,一听有好吃的自是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又垂涎田小午的手艺,当下便直嚷嚷着要在这里吃饭,连对二蛋的那点火气也烟消云散了。
二蛋却始终是大小伙子了,锄头不回来,他一个老爷们怎么都不好留在这里吃饭,便再三的推脱了,说是改日再来,不顾田小午的挽留,拖着那赖着要在地上打滚的鸭蛋便往回走。
田小午被他们兄弟两一个拖一个滚的全武大戏惊得合不拢嘴,只好再一边劝着二蛋,可二蛋觉得鸭蛋让他在田小午面前闹了这等笑话,面红耳赤,心中恨不得将这鸭蛋真的团成个鸭蛋给一脚踢回去,顾不得鸭蛋的哭闹,红着脸跟田小午连声道了几句歉意,便打包抗麻袋般的将那半大小子抗在肩上,逃一般的往家赶去了。
田小午拿着锅铲,留也不是追也不是送也不是,看着这对欢喜冤家般的弟兄,对着那鸡飞狗跳般激起的黄土滚滚,笑的几乎肚子疼。
田小午一人,晌午饭便随意简单了些,那本来为锄头跟二蛋配好作料的鱼虾,已是准备足了用料腌好了,如今不吃倒也是可惜了,便配了些土豆片,清炖了一锅,没吃窝头,只吃菜,倒是也吃的汤都不剩,田小午不由得感叹自己的食量,果真是越发的突飞猛增了。
田小午刚刚吃罢饭,锄头已是回来了,还带回了一捆香椿芽,说是李大爷家栽的,摘了送锄头吃的。
田小午想着二蛋送来的那几个鸭蛋,想着倒是恰好,可以做香椿芽炒鸡蛋了,这两样东西来的到都是及时的很。
也便大略的跟锄头说了这二蛋来的情景,锄头也没多想,也以为是还那日他送鱼的人情,只是觉得还让二蛋在自己家干了这些洗刷的活计,等了自己半晌,他却是一直未回来,有些过意不去,想着哪天有了好吃的倒是再去请他来家上坐坐才好。
中午日头足的很,那些被面里表已是晒的半干,田小午寻思着下午便可以着手做着被子了,只是那掏出来的棉絮,常年使用,已是又板又硬,需要好好的弹弹才是,这一时间又找不到那走乡串户的弹棉花的匠人,田小午便在院子的日头底下铺了竹席子,将棉絮摊在上面曝晒了一番,要锄头找了竹坯子于木锤子,两人自己动手弹棉絮。
弹棉花是要用棉花弓的,这棉弓主要在整理弹好的棉絮按压成整个方形的棉絮套子,或是最后把一堆棉花压成一条整整齐齐的被褥时用,若是只是单单的弹花,用木捶竹棒也是可以的。
田小午教着锄头,尽量的想着那一世见过的弹棉花的样子,用木棰频频击弦那堆旧棉絮,使席子上棉花渐趋疏松,随着一声声弦响、一片片花飞,那本来硬板的旧棉在这弹击中慢慢的蓬松了起来。
锄头虽不善言辞,但心灵手巧的很,活计套路一看就会,上手干起来比田小午还象师傅,且干起活来却也一点不马虎,到显得田小午笨拙了许多。
这弹棉花不仅是费力也是个精细活,敲竹板木捶的时候要花大力气,“檀木榔头,杉木梢;金鸡叫,雪花飘”,这几句词极好的诠释了弹棉花这行业工匠们的辛苦,尤其是这旧棉重弹,人在太阳底下要反反复复的弹几道才出的了棉絮的松软模样。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田小午几下,灰尘横飞,碎屑乱舞,呛得她直咳嗽,锄头于心不忍,且他已是掌握了要领,便让田小午屋里歇息去了,那一点点的棉絮,他一人之力足够了。
田小午在一旁看着,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巧奔妙逃》里那首让人忍俊不禁的曲子《弹棉花》,一时兴起,便唱起了小调,为干的热火朝天的锄头助助兴。
弹棉花啊弹棉花
半斤棉弹成八两八哟
旧棉花弹成了新棉花哟
弹好了棉被那个姑娘要出嫁
哎哟勒哟勒哎哟勒哟勒
弹好了棉被那个姑娘要出嫁
那个姑娘要出嫁
弹棉花罗弹棉花
半斤棉弹出八两八哟
旧棉花弹成了新棉花哟
弹好了棉被姑娘要出嫁
唱者无心,听着却是有意,锄头听着田小午这曲子里的“弹好了棉被那个姑娘要出嫁”,不知为何,浑身像是登时充满了干劲,弹得更欢实了。
锄头力气大,耗费了一下午的气力,那床本是年头久远的又硬又黑的棉絮,一经这番重新弹制,便又洁白柔软如新,很是神奇,田小午帮着锄头压磨一番,使之平贴,便又是一床新棉絮了。
吃罢了晚饭,锄头干了大半天的活,又弹了那一下午的棉花,很是劳累,便早早的睡去了,田小午却在油灯底下兴致勃勃的做她的被子。
下午锄头在院子里弹棉花的时候,田小午已是将那干了的被面里子铺开来,翻过来反面朝外的缝好了三面,又用上次做裙子留的碎布头将那些烂着的破洞给补好了,一回生二回熟,做过了一回衣裙,田小午这次缝缝补补的针线活干起来很是轻车熟路,棉布虽大,但不过是四个边角,手工花样做起来却是最简单的,田小午做的得心应手。
如今又将那缝好的被子表里平铺在凉席上,将那弹好的散乱蓬松的棉絮一层层的铺上,层层叠叠的絮匀了,等这棉絮将一床被子都絮满了,便用针线松松的牵引缝制几圈,将这棉絮跟下面的棉被的里子粗略的勾缝在一起,再由那开着口得一头慢慢的将这棉被给翻过来,这般一来,棉絮便被翻进了里面,被子的雏形已是出来了,将絮好的棉被用针把最后留着的那一溜被边缝好,这棉被便就做好了。
为了防止自己絮棉花功力不够,这棉絮在被子里乱跑,田小午又将被子翻过来被子里子朝上,飞针走线的又缝了几圈才作罢。
田小午看着自己做好的棉被,因那略显粗糙的针脚隐在被子里面大看不出来,这般粗略的看去,软和厚实,蓬松干净,还带着股阳光的味道,很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