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必相劝,我不会离开妳。”
雪衣听她如此说也不再相劝,“‘小姐’,把粥喝了早点休息。”
雪衣点了点头,“妳放这,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
阿碧望了望那满满一案头的书籍竹简,心想昨儿公主让人把这些书又从香雪园搬了过来,整天这样的劳累,可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夜深了,‘小姐’早些歇息。”阿碧最终叹息一声又叮咛了一句,静静的退下关好门,油灯下雪衣秉烛而坐,将那些书简仔仔细细的一本本翻阅来。
她一定要想办法为他找到治愈的药,还有解他毒的解药。
夜一分分深了去,闷热的夏夜里,寂静的皇宫笼罩在一片银白的月色下。
厢房外,幽暗的窗台一角,一双眼眸透过那细小的洞口窥伺着屋内的一切,一直望了许久,看桌案前灯火下聚精会神的一张脸一刻不停的埋在书简堆里。
只是渐渐的,那金面下的眼神愈渐的冰冷下来。
她在这堆古书里找什么,真的在找治疗他烙印的办法?
果然妳心里还是只有当年的‘凤公子’,而不是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丑陋残废。
他绝不要她的同情和悲悯,
绝不要!
阴鸷的眼眸里盛满心痛,忽然从屋内传来啪一声物件坠地的响动,透过那洞口,只见桌案前的人伏倒在那堆书简里,隐隐觉得她似乎正忍受着莫名的痛苦,脚下一动,刚迈出一步又收了回来,想了想,依旧透过那幽暗一角注视着屋内的一切。
糟了,一定是血姬的毒又发作了!
雪衣捧着噬心的剧痛,从一堆书简里撑起头来,那张本就绝美的脸霎那间变得妖冶绝伦,凝白的雪肤吹弹可破,血红的唇色若比罂粟盛开,眉心一点朱砂,煞是聂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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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晃的身子撑到床边,拿起床头的一柄古铜镜,对着自己一照,那脸色告诉她,不是情花毒痛得如此,的确是血姬发作了。
上官凤玄那日受了伤,是否能记得她血姬发作的日子,能在此时悄然入宫来?
又深深看一眼铜镜里的容颜,烟视渺媚的眼神陡然惊得瞠大。
只见眉心那颗朱砂慢慢的变成了紫红色,朱砂变色,预示着从这一次开始,她的心神将渐渐的不受自己控制,直到最后完全听命于‘血姬’的主人,对他交出自己的心,任何事都将听命于他,变成他的傀儡。
那天上官凤玄说要把解药给她,今晚会带着解药来吗?
窗外,夜色下的金面闪着诡谲森冷的光。
雪肤,红唇,眉心朱砂。
是谁对她种下血姬之毒?上官凤澜心想,除了老四,当无他人了。
视线向着栖霞殿顶上一扫,身影掠动,下一刻窗下已无人,月色下,屋顶上立着两道身影。
一身玄黑,一身银蓝。
上官凤玄止住轻功,看着眼前出现的人,唇角薄凉一笑,“你受如此重的伤,还能这般迅疾的将我拦下,老八,我当真小瞧你了。”
“那日城楼前,你也受了不轻的伤,还能轻易闯进皇宫如入无人之地,老四,我今日才知道你功力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上官凤澜接口说道。
上官凤玄凉薄一笑:“你现在把禁卫军叫来也不迟。”
面具下沙哑的冷笑一声:“我若要喊来禁卫军,你此刻就不会还站在这屋顶上跟我说话了。”上官凤澜话锋一转,转而问道:“血姬之毒,可是你对她种下的?”
上官凤玄有些微意外:“你知道血姬?”但转而一想,他身边有白秋和南宫明夜那样的人在,他知道这西域之毒也不足为奇。
“我不仅知道血姬,还知道血姬的解药唯有一种。”上官凤澜锐利的眼神如能洞穿人心,在银色的月光下显得分外阴鸷而邪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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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他的伤,她的痛1
此时此刻,雪衣已经痛得冷汗淋漓,迟迟未见上官凤玄到来,莫非真的忘了?
她躺倒在床上,蜷曲着身体,让那噬心的痛慢慢麻木着她的意识,疼痛让视线也开始模糊,灯光晕开成无数火红的光圈,在眼前浮浮沉沉,不知痛了多久,头顶出现了一张脸,从模糊的轮廓依稀辨别出,不是上官凤玄,而是金色的面具
“凤郎?”
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从床上扶起,她只觉得自己呼出来的气也是粗重而灼热的,痛得浑浑噩噩之间,似乎发起了高烧,不然,她怎么会被他搂在怀里?那感觉让她想哭,瘪瘪唇,她像是有无限委屈般跌下泪来:“凤郎我痛”
喇她感觉到他的手轻柔的拂开她额上汗湿的发,她越发沉溺的埋在他胸前,是梦吗?是幻觉吗?“凤郎不要赶我走不要不理我我不在乎你的伤疤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啊”
他搂着她,将她放在腿上,诱哄般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听话,把嘴张开。”
她听话般张开了嘴,紧接着便尝到了血腥的滋味,也尝到了他唇的味道,他的唇覆盖着她的唇,柔遣纠缠,深深的索求
厥在最后一点意识抽离时刻,她用力回应着他这腥甜的一吻。
朦朦中再次醒来,噬心之痛似乎已经消失,当目光聚拢,她看见床头坐着一道身影,那张脸俊美非凡,没有金色面具的存在。
她陡然一下翻身坐起,猛然之间头昏得厉害,当她捧着沉重的头颅再度看清眼前的人,不由得一阵失落,原来痛得昏沉之际所看见的,真的不过是场幻觉而已。
“醒了?脸色正常,毒应该解了。”
“你何时来的,一直在这?”雪衣狐疑的看着上官凤玄。
上官凤玄笑了笑,“这屋子里除了妳,就只有本王。若有其他人,本王也就不会坐在这跟妳说话了。”
雪衣捂着心口的位置,拿起铜镜对着自己照了照:“你给我吃了解药?”
“本王答应妳,自然守信。”
雪衣伸手抚着自己的唇,口中还有些血腥的味道,唇上似乎还残留点温暖,她又狐疑的看着上官凤玄,“你给我的解药,还是你的血?”
“那是因为解药混在血中。”
雪衣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上官凤玄嗤笑着说:“似乎无论本王怎么为妳,甚至付出性命,妳也永远只是冷淡对我,将我排斥在外。”
雪衣目光低垂闪烁,想起上官凤玄那日拼命救她和阿碧的情形,又想起他受了伤,这才语气缓和的问道:“你的伤,怎样了。”
“一些小伤,要不了本王的命。”他轻描淡写的说着。
屋内,两人说着话,在那黑暗的一角窗台下,金色的面具迎着诡谲的月光,直到上官凤玄从屋子里出来,然后消失在夜色里。
上官凤澜摊开手心,手里放着一摊粉墨,他用掌风将那些粉墨从那洞口送入屋内,不一会,屋子里没了动静。
不利索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床前,看着那张昏睡的脸良久,他将她双脚放回床上,扶起她上身搭在他胸口,一手掌心凝聚一股真气,缓缓贴向她腰椎的部位。
暖暖的真气徐徐涌遍她的四肢百骸,让她舒适的嘤咛了两声,而油灯辉映下,上官凤澜的嘴角却溢出一口鲜红的血,顺着下颌滴落在她青丝如瀑的秀发上。他从她怀里拾起一条帕子为她擦掉那血渍,然后擦掉自己嘴上的血,手心摊开,那帕子上猩红一团团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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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雪衣依旧端着熬好的药侯在上官凤澜的寝宫外头,炎热的骄阳顶在头顶,不一会便让她大汗淋漓,她不信,不信他会忍心让她在这烈日里站上一天。
他不见她,她非要他见她不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看着头顶圆圆一轮滑过半个天空,直直的从正上方照耀下来,她开始站不稳脚步,有些头眼发昏,无数的斑斓光圈在眼前晃荡个不停,仿佛一闭上眼就会整个扑倒在地,她用力顶着脚跟,偏执的坚持着。
“‘小姐’,回宫吧,妳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阿碧心疼的在一旁试着劝雪衣。
雪衣笑着摇摇头,“别担心,我受得住。”
阿碧心中忧急如焚,这时小喜子走了过来,甩着手里的拂尘说道:“王妃,快进屋吧,王爷说要见妳呢。”
雪衣脚步微动,手里端的药盅差点一翻,幸好小喜子眼疾手快接住了,“哟~,王妃可当心着点。”
“多谢公公。”雪衣端着那药疾步走进上官凤澜的寝宫,穿过一间间屋子,来到他的睡房。
上官凤澜坐在床头冷眼看着她,“给本王倒茶来。”
屋子里不见玉蟾,也不见任何宫女,雪衣忙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清茶,“怎么不让宫女们留在身边,倘或你要个什么,岂不是——”
他忽然捏了她下巴打断了她的话,阴鸷的目光半眯着,“妳不是说要服侍本王么,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一切活都由妳来做,妳要作賎自己来赎妳母妃的罪,那本王就给妳这个机会。”
雪衣默默低了头,嘴角含着笑,复又抬头:“好,只要你不再把我从身边赶走。”
阴邃的眸子忽然一冷,大掌一拂,那盅茶水当着她的脸泼洒过来,瓷杯捏得粉碎,摔了一地,有一片碎屑在她脸上割出了一道口子。“记住了,本王只喝热茶,若再错一次,即刻给我滚!”
雪衣还偏着脸,水珠一线线从眉睫上滴落,脸颊上有些微辣辣的疼。
但心上的疼来得更甚。
凤郎,你以为你刻意的折磨我,就能让我知难而退?
我该气你不懂我,还是该心疼你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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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要证明,那我就让你再一次看清楚,不管是下一世的叶雪,还是这一世的纳兰雪衣,我都不是那么容易退却的人,这场算盘,你注定是要落空的!
她默默将地上的碎屑拾起,又收拾干净了,入下房烧了开水回来,在茶房里冲了杯花茶,走回来,递给他,“这是热茶,里面是茉莉没有茶叶,你在喝药,有伤在身,不适宜喝茶。”
他冷眸睇了那茶杯一眼,伸手便又是一拂,“妳听不懂本王的话,还是存心忤逆!本王要喝的是浓茶,不是这些花!”滚烫的水连带着茶杯咚一声坠地摔得粉碎,沸水溅到了她的手背上,火辣辣的疼,一会子便起了一块淤红,那热水隔着单薄的夏衣熨贴着手臂上的肌肤,也是一片火辣辣的疼。
她把地上碎屑收拾干净,再一次端了杯热的金银花茶:“王爷,天热,喝金银花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上官凤澜眼眸渐渐眯缝着,握紧的拳上青筋暴现,面具下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心里一狠,对着她手上的茶杯用力一扫,“滚——”这次,一整杯的热水尽数泼在她身前和手臂上,湿透的薄衫贴着淤红的肌肤,麻木的疼痛让她的手抖了抖,却依旧坚持着不给他端浓茶。
面具下狠狠咬着牙关,长袍下的拳头用力握着床沿。
她自以为是的关心,该死的让他恼火!
面对他勃然的怒火,雪衣坚持着,一次次被他打翻茶杯,一次次端着利于他身体的各种各样的花茶,直到手臂和手背上都起了无数的水泡,直到地面上堆溅了满地的花白碎屑,他终于恼得眼底都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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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他的伤,她的痛2
看上官凤澜恼出了大汗,雪衣心软了,在心中把自己嗔责了一番,忙拿来一条干净的帕子欲为他擦掉脖子上滴淌下来汗水,她跪在床前,“凤郎,你何苦如此”
不待她说完,上官凤澜用力把她手推开,欲要翻身下床来,雪衣忙说道:“你等等,我推轮椅来。”
“不必了!”
他阴沉的嚷了一声,她微微一怔后忙从床头取来拐杖:“那用拐杖,我扶着你。”
“为本王更衣,上御书房!”
“你”因他重伤在身,雪衣本还要相劝,但转而一想还是随了他的意吧,于是从屏风后取来他的一件长裳。
喇她拿着外裳,低垂着头为他轻巧披上,发上飘来浅幽的清香,荡进了上官凤澜的鼻端,她温暖指尖不时隔着单薄衣料划过他的肌肤,低垂的螓首如此温柔着,抬起的手臂手背上是被他烫伤的大块淤红,起了水泡,望着那圆润饱满的额头上沁出的细密香汗,和那微微发抖的手,阴鸷的目光越发紧眯。
一把紧握了她手被烫伤的地方,她吃痛的皱起了眉头,却又在下一秒露出笑容面对他。
上官凤澜阴鸷的目光更冰冷了几分,薄唇用力抿出冷笑,手上的力道一寸寸加重,直到挤破她手臂上那些隆起的水泡,直到她痛得脸色发白,他阴沉而沙哑的贴在她面前警告着道:“不想现在滚,就别自作主张,否则只会让本王生厌!”
冷哼一声,拄着拐杖,撑着虚弱而蹒跚的步子阴狂向着屋外走,雪衣眼中有些湿热,定定的看着他背影,是那样孤独,心又痛了,可她已经分辨不出是他在痛还是自己在痛。
有区别吗?
没有区别吧,两个心,都会一样的痛着。
厥努力展开笑容,忽略火辣辣的烫伤和他蹂躏后的苍夷伤口,她急忙上来搀扶着他,他甚至看也未看她,跨着长腿疾步拄着拐杖前行,她几乎要费老大的力气才能跟得上他的步子。
正要出殿,玉蟾堵在门口,“爷、”一声不甘的呼喊,似箭般凌厉的眼神向着雪衣扫来。
上官凤澜阴沉的道了声:“玉蟾,让开!”
玉蟾张了张嘴,又咬了咬牙,路还没让,阿碧站了出来,惊呼着捧起雪衣受伤的手臂,“王爷、您怎么能这么对她!”最后一个字被雪衣伸手捂了回去,“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当心弄到的,与他无关。”
“可是——”谁都听得见里面的动静,那么多次茶杯摔碎的声响和怒吼。
上官凤澜甩开雪衣的手,冷笑看着她主仆二人,“要摆出委屈的嘴脸给本王看,妳们主仆可以滚远点!”
雪衣紧握了握阿碧的手,无声笑了笑,阻止了阿碧的急切。
玉蟾跟阿碧退开让出路来,上官凤澜拖着嘭嘭的拐杖声疾步的朝御书房而去,小喜子领着俩小太监碎步安静的跟上,望着上官凤澜和雪衣两人的背影,玉蟾眼里的冷直欲把人冻伤。而阿碧却微眯起眸光,眼底有咸湿的水雾浮现。
御书房里,上官凤澜从进门的那一刻起便暴躁不安。
“把奏章拿来!”
“嗻。”小喜子忙要搬奏章,上官凤澜冷了他一眼,扫向雪衣,“妳杵在那作甚,小喜子,退下,让她来做!”
小喜子愣在原地不敢再伸手,雪衣走到一旁的案台上搬那一叠累积成山的奏章,手臂上辣的疼痛着,抽走了她的力气,直到累出一身的汗,才将那许多的奏章搬到了龙案上。
“打水来,将这御书房里里外外整理干净!”他翻开一本奏章埋头冷声下着命令。
雪衣照他说的随着小太监到下房打了桶子水,一路自己提了过来,拿起抹布开始里里外外的打扫,为了不让灰尘嘭起扰到他,她尽量的放轻缓动作,谁知他陡然将奏章照着她脸上一摔,坚硬的奏本直接在她额上碰撞,一阵疼痛当头袭来。
“是不是连打扫也要本王来教妳,嗯?”
小喜子在一旁看得默默不语,脸色僵硬着,眼神却骨碌碌在他二人之间转动。正静立间又一把奏章飞了过来,直接砸在他脑门上,“退下!”
“嗻,奴才该死!”小喜子打了个千,忙弓着身子倒退着出了御书房,顺带将门也阖上了。
“把奏章捡起来,也要本王来教妳吗!”沙哑的声音随时像是要把人吃了。
雪衣快步走过来将一地的奏章捡起又摆在他面前,他头也不抬,她退回去继续打扫,静了一会,只觉得这宽阔的御书房越渐变得狭隘,窒闷的空气里她仿佛能听得见由他发出来的粗重气息,她正悄然注视着他,冷不防他用力一捶龙案,嘭地一声巨响,那铁木紫漆的巨大龙案仿佛也在他拳头下震得摇摇欲裂,而他手里的奏章同时狠狠摔向地面。
接着他翻开另一本,目览几行,又是照着地上一摔,紧接着第三本,第四本
她走过来捡起两本,目光快速的看了一眼。
只见那奏章上写的全是边关大军压境一事,朝臣都纷纷采议和亲后,奉上边关一带以端口城为首的八大郡县以平息西夷国的愤怒,皆不主张开战。
她把奏章拾起放在一旁继续默默打扫,当挪开一叠厚重的书籍,眼前露出一张面具和一卷画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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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他的伤,她的痛3
雪衣拿起面具端看,唇角浮上一丝笑意。
他分明就是如此的在意着她。
依稀,想起嫁入景王府的那些日子,想起当初他冒充‘景王师傅’,想起在幽梦斋的点滴。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一幕幕都仿佛发生在昨天。
喇他说这面具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没有,为什么要一直保存着。
只因这面具是她与他相识的凭证。
被烫红的手沿着那面具的纹路缓缓滑动,含泪放下,她又拿起那画卷打开,单笔的
丑颜王妃:二嫁嗜血八王爷第4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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