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桂枝带了她娘家三叔三婶和堂妹上门,相看来财。本来是要往郑家去的,菊花想着娘跟嫂子都怀着身子,不想让她们累着,便让桂枝带了人来张家。
“菊花,我娘在家做饭哩,我们晌午不在这吃饭,你甭张罗了。这么多人,你还有两个奶娃要照应,阄哄哄的惹得你烦。”桂枝见菊花去厨房安排晌午饭,便赶过来对她这么说。
菊花不在意地说道:“桂枝嫂子,你咋这么讲礼哩?你娘准备了饭菜,你们晚上家去再吃,晌午就在我家吃一顿,也不要紧。一个村的,咋还这么客气?你们多呆些时候,也能瞧仔细些,不然慌慌张张的,有些话没能问清楚,不是误事么?赶明儿我也去你家吃一顿不就成了。”
桂枝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凑近她小声道:“那看看我三叔三婶是个啥意思,要是他们觉得来财还算合心意,那就在这吃;要是他们觉得这门亲不合适,那也不好意思在这吃饭不是?”
菊花点点头道:“成。那我先准备着。反正我们家人多,备些菜也不会浪费。”
她交代了刘婶和葡萄几句,便陪着桂枝去堂屋。
堂屋里,菊花二舅杨得志、郑长河和张大栓陪着桂枝二叔和三叔坐在八仙桌旁,赵大嘴和来财则坐在小凳子上,听长辈们说话,间或问上来财一句两句。
媳妇们则聚集在何氏的房间,正一边说些闲话,一边夸板栗和小葱。
菊花外婆、二舅母林氏和杨氏何氏都在,女方则是桂枝的二婶三婶带着堂妹桂叶,还有老成叔的媳妇黄氏——她是桂枝的姑妈。
菊花跟桂枝也找了个板凳坐下了,听长辈们说话。
因都夸板栗机灵,汪氏笑得慈眉善目,似乎不经意地对何氏道:“亲家,板栗这么讨人喜,你可要留心了:不能惯着他。说起来,来财小时候那个聪明劲儿,那不是人见人爱的?可你猜怎么着—”她转向桂枝三婶,慢声道——“人老了,就是心软,他小人儿生的好,又聪明,我就凡事纵容了些,结果,养成了一副惹事淘气性子,那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整日戳三捣四,撵狗抓鸡······”
她跟桂枝三婶一一细数来财小时候的调皮事,偏几个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林氏见婆婆这样说来财,很不服气,心想儿子哪有这么调皮?就有,也不能跟人说哩。今儿不是来相亲的么?这么跟人说儿子不成器,那人家还能看上来财?
她瞧瞧杨氏,见她含笑听着,并不插话,便想开口为来财说几句好话,可一想来之前婆婆的叮嘱,又闭上了嘴。
说起来好笑,来张家之前,几个人都叮嘱她,要她说话谨慎些;汪氏干脆板脸道:“你给我把嘴闭紧些,带两耳朵听着就成。你那名声在外也不大好听,要是来财的亲事因为你做不成,瞧我咋收拾你!”
她只得跟汪氏保证,一定少说多听,因此来了张家到现在,她都很小意地对人笑,并不多话,一副贤良温顺的模样。
汪氏跟桂枝三婶历数了来财小时候的各样调皮事,话锋一转,眉毛一扬,笑对众人道:“来财这个性子,后来还亏得青木跟菊花管教,才把他扭过来。”
菊花一听扯到她身上来了,不由得一愣,就见汪氏看着她笑道:“我也晓得这么惯来财不是个事儿,可人老了,心软的很,他爹恨起来死打一顿,我转头又哄着他,百依百随,这样哪能把娃儿管好哩?也就菊花跟青木两个不惯他,打起来也不手软,结果,就把来财这性子给扭过来了。”
又对桂枝三婶和二婶笑道:“说起来你们都不信,来财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还就怕他青木哥哥跟菊花姐姐,最听他俩说的话。他们说的话比我这个奶奶和他爹娘说的话还管用哩。”
第四百二十五章不是嫌你长得丑
杨氏见那三婶满意点头的样子,心道娘实在是人老成精,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来。众人听见都转头诧异地看她。
杨氏尴尬极了,眼珠一转就急忙道:“娘说起这个,我就想起来,那时候菊花也是淘气的,跟青木偷偷地把来财关在房里打了一顿,还不让来财跟大人说,可怜那娃儿见了他俩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众人听了一齐都笑看菊花,弄得她讪讪的,心道你老人家咋把那事给翻出来哩?分明就是避重就轻。
桂枝凑近菊花小声问道:“你真偷着把来财打了一顿?”
那个桂叶见堂姐问菊花,也竖起耳朵听。
菊花小声道:“也没打狠,就是揪了他耳朵。”
桂枝忍笑道:“揪耳朵是最疼的,打屁股反倒没那么疼。”
菊花就笑着不吱声了,心道,屁股当然也打了,不过因为是冬天,穿的多,不大疼而已。
说笑一会,菊花见那个桂叶十三四岁的样子,规规矩矩地坐着,一副勤劳实在的村姑模样,长相不能算秀美,是很健康结实的那种,有些她表姐篮子的味道,跟桂枝也相近。
她怕小女娃拘谨,便对桂枝说请她们去后院转一圈,省得跟一群长辈坐在房里觉得闷。桂枝点头答应了,跟三婶说了一声,带着桂叶跟菊花出了房门。
其实,菊花是觉得,这么坐在房里,来财没看见她,她也没瞧见来财,这算相啥亲哩?于是。叫出她来,从堂屋过一趟。好歹两个娃也能见个面。
来财见菊花带了桂叶出来。果然瞪大眼睛瞅她。
菊花见了,忍不住好笑,心道这小子也不晓得收敛些,人家长辈可是坐在你跟前瞧着哩。你就想看人闺女,也要偷偷地瞄着看。哪能盯着人家瞧哩?
桂叶倒是飞快地扫了一眼来财,然后就跟着菊花出去了。
菊花带着桂枝和桂叶,在后园子里转悠一圈。说些家务针线之类的话。又评判一番园中的瓜果蔬菜。
再转到前院,何氏笑容满面地出来对菊花道:“多备些菜,她三婶答应在这吃饭哩。等会我去叫桂枝娘也过来。”
菊花就知道这亲事差不多成了,忙答应一声去厨房帮忙。
桂枝急忙道:“我娘就不来了吧,费事婶子去喊。”
何氏摆手道:“那哪成哩?都在这边吃饭,把她跟两娃儿丢家里。也要得个人跟她去说一声。”
桂枝见她一定要去叫,只得道:“那我家去一趟吧。省得婶子跑了,你还抱着娃儿哩。”
何氏便依了她,让她带着堂妹家去叫人。
菊花到厨房转了一圈,见刘婶和葡萄正忙着。点数了一下,肉菜够了,就是蔬菜不多,黄瓜辣椒等还没上市,莴笋也快下市了,不过就是空心菜和苋菜,还有韭菜这几样。
她想了想,提着个小篮子去了后院,把那南瓜藤蔓上多余的嫩头掐了好些,每株只留下几根粗壮的主藤,又照样剪了些辣椒叶——这东西可是清肝明目的。
回到前院,她坐在梅树下,将南瓜苗撕去毛糙的外皮,掐成小段,准备清炒;辣椒叶则去了老茎,留下叶子和嫩头做汤。
正忙着,来财从屋里出来,走到她身边叫道:“菊花姐姐,你掐这个干啥,这南瓜藤也能吃么?咋把辣椒秧子也剪了哩,不长辣椒了?”
菊花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当然能吃了,撕掉这层皮,炒了可好吃了。辣椒秧子剪掉些分叉,剩下的长得更好,也不是全都剪了。你咋不在屋里陪客哩?”
来财在她身边坐下,帮着撕南瓜皮,小声对她道:“菊花姐姐,我瞧这亲事不大妥哩,你觉得那闺女咋样?”
菊花听了诧异,抬眼看他。
来财如今长得比她都高了,他打小就清秀可爱,长大了,更是俊秀不凡,样貌这一块,连表哥来喜也被他比下去了,所以见的人倒都很满意。就是还不大老成,性子跳脱的很。
“你不喜欢那个桂叶?”菊花轻声问道。
来财吭哧了几下,方才说道:“觉得跟个木头似的,没趣儿。”
菊花白了他一眼道:“人家今儿来相亲,那么多长辈在跟前,你还指望她能说啥?自然是规矩坐着,带着耳朵听着。你不满意她,莫不是觉得她长得不好看?其实桂叶长得蛮好的,是耐看的那种,就是越看越好看。”
来财红脸道:“也不是嫌她不好看,就是……就是觉得她不太灵泛哩。”
他家亲戚里面,小一辈的,除了大嫂长相一般,但也是个灵动人;二嫂刘小妹是个甜妹子,讨人喜的很;表嫂刘云岚和表姐菊花就更不用说了,那是拔尖的,他眼光自然就挑剔些。
菊花道:“你又没跟她说过话,咋晓得她不灵泛哩?我可是听桂枝嫂子说了:桂叶针线活、茶饭手艺都好的很,嘴巴也会说,差不多的人都说不过她哩?”
来财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不相信地问道:“真的?我咋没瞧出来哩?瞧她又老实又古板,我们村好些女娃子都比她强哩……”
“你瞧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你哩!你直接说嫌我丑就是了,扯那些有的没的干啥?你们村的女娃子好,你咋不就在村里找一个,还巴巴地费心托人四处寻摸?”
菊花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心道坏了,叫人听见了。咋桂枝嫂子进门也不响个动静哩?
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又或者装鸵鸟,把头埋在两腿间永远不抬起来,就是不敢回头面对这尴尬场面。
可是不成啊,她是主人,两方人都在她家见面,总得有人出来圆场不是?果然,帮人牵线搭桥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她狠狠地瞪了来财一眼,打叠起一脸的笑,转头想解释几句,就见桂枝牵着亮子,和桂叶站在面前,还有个四十多岁的媳妇抱着娃儿,想是桂枝的老娘。
桂叶脸色不善,桂枝脸色也不大好,对菊花道:“既然你表弟瞧不上我堂妹,那咱也不能上杆子往上贴。娘,你先回去,我去叫三叔三婶他们。”
菊花急了——就算亲事做不成,也不能这么散场啊,这不要成仇人了?她急忙道:“桂枝嫂子,你听我说,来财不是这个意思……”
来财也晓得闯祸了,心慌地接道:“我不是嫌弃桂叶妹子长得不好……”
不等他说完,桂叶就道:“嫌弃就是嫌弃,你还不敢承认?瞧你长得倒是一副好胚子,有啥用哩?不过就是个绣花枕头,也不见你考个秀才举人家来。这副斯文白净的样儿,是栽秧比人快了,还是砍柴比人快了?嫌弃人家不灵泛,也不想想你自个:你要是个灵泛的,咋没见你跟你堂哥来喜似的,撑起一摊生意来做哩?再不然把家里几亩田地收拾得像模像样,不用爹娘操一点心?”
来财目瞪口呆地瞧着桂叶,就见先前一板一眼的小女娃,站那儿用手指绞着衣角,歪着头,眼中带嗔,小嘴微微撅起,噼里啪啦甩出一套话,比他菊花姐姐说的还响脆,一时间就觉得这人活了起来。
他脸就红了,跟着又白了,咽了下口水,艰难地开口道:“桂叶妹妹……”
“谁是你妹妹?连个礼数都不懂。听说你还念了几天书哩,这书都念到哪去了?”桂叶愤愤地说道。
她转向大门口——长辈们都闻声出来了——对她爹娘道:“娘,咱家去吧!留在这把你跟爹一辈子的脸面都丢尽了哩!张婶子!真是对不住,害你跟菊花姐姐忙了半天,我跟爹娘都好感谢你哩。不过桂叶是个粗手大脚的丫头,人家瞧不上,咱可不能没脸没皮地赖着不放手。”说完转身就走。
桂枝的三叔和三婶脸色都变了,沉声问桂枝:“桂枝,这是咋回事?”
来财真急了,也无暇瞧他奶奶和爹娘难看的脸色,更顾不上桂枝的三叔和三婶,他见桂叶就要出院子,便冲过去拦住道:“桂叶妹子,我没嫌弃你丑,我就是生怕你呆板不懂事。”
这话说得飞快,像是怕桂叶打断,不让他说完。
果然,桂叶停下脚步,瞪眼瞅他不语。
来财慌忙又解释道:“我见你不言不语的,也没个笑模样,就怕你是那呆板的,跟个磨子似的,推一下转一下——”他傻笑着摸摸头,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谁晓得你灵泛的很。我真没嫌弃你丑,桂叶妹子长得蛮好看的。我说真的!菊花姐姐说的没错,桂叶妹子长得很耐看,越看越好看。桂叶妹子,你可千万不要生气才好……”
桂叶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由得脸色微红,嘴角微翘,又板脸道:“嫌弃人家呆板?你自个好灵光么?”
来财机灵的很,见她眼中透笑,忙道:“我是不大灵光,我就是个绣花枕头——外边光鲜,里头装的都是稻壳子。嗯,如今都是装野菊花了。桂叶妹子得了空儿多教教我,我不就能长进些了?青木哥哥跟菊花姐姐就时常教我些为人行事的道理,我都有记着哩。”
桂叶撑不住嗤地一声笑了,急忙又板脸收起笑容,将脑袋偏向一旁,却没往外走了。
来财忙殷勤地请她过去坐。
第四百二十六章就是皮痒
长辈们见两人这般情形,也都好笑,同时又松了口气,且是意外之喜——两小人对上眼了哩!
汪氏乐呵呵地对桂枝三婶道:“瞧见了吧?到底人小,不如我们年纪大的眼睛毒——我一眼就瞧出桂叶是个难得的,偏他小娃儿没经历过,把人家女娃规矩知礼当成呆板,非得挨一顿硬话他才晓得人家是个有心数的。
杨氏何氏也都跟着凑趣,夸桂叶懂礼、知眼色,脾性还刚硬要强,真个难得。
桂枝三叔三婶听了心里舒坦,这才露出笑模样。
于是,郑长河、张大栓忙招呼他们进屋,长辈们你推我让、呼嫂唤妹地重新进了屋。桂枝三婶还回头找闺女,见菊花正拉着桂叶在说话,杨氏推了她一把,道:“让她们年轻小辈们在一块说说话儿,跟我们这些老的坐一处,闷死了也不敢吱声。”
桂枝三婶想到来财刚才对桂叶的误解,心里也不愿拘着闺女,便一笑罢了。
菊花也长长地吐了口气,上前拉住桂叶,笑道:“桂叶妹妹,来帮我摘菜,我晌午做了不少菜,忙不过来哩。”一边对来财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呆在这碍眼。
这小子,还是挺机灵的,差点没把个好媳妇给弄飞了。
来财也是捏了一把汗,见大家都进了屋,也松了口气。
他便想跟菊花和桂叶说话,可是菊花却对他使眼色,让他走,无奈之下,见桂枝的儿子亮子正趴在纜|乳|艿奶n紫虑坡煲希他就走过去,跟小娃儿嘀咕起来?br/gt;
桂叶瞄见了,暗自好笑。
菊花和桂枝桂叶一边摘菜,一边说笑,最后还把两人扯进厨房也没让干烧火、切菜的活计,不过就是搭手递个东西,再接嘴说些闲话,彼此却亲近不少。
待吃饭的时候男女分坐,两桌人,满满当当。席间一派热闹亲密,俨然是亲家相聚。
菊花抱着儿子坐在厨房,透了口气,心道,总算没白忙活这门亲事算是有些眉目了。这个桂叶看上去很不错,外婆也很合心意。外婆满意了,日子顺心,她娘就少了好些糟心事;她娘心思顺了,她跟青木也就心安了。
正想着,来财端个小碗进来,对菊花道:“菊花姐姐,他们喜欢吃这虾子酱。先舀的吃完了婶子叫我再来装些上去。”
菊花忙把板栗交给他抱着,自己从案板底下抱出个瓦罐子,舀了一小碗再把盖子仔细盖好,省得走了气,这酱就容易变味。
来财见那案板底下,沿墙边一溜摆的全是瓦罐子,从大到小,有好几排,怕不下二十个,最里边墙角那还有两口大缸,盖着木盖子,难道都装的是各样腌菜?
他羡慕地说道:“菊花姐姐你腌了这么多菜哩?我最喜欢吃你腌的菜了,回头你装些让我带家去,好么?”
菊花一边点头,一边问道:“你想要啥?我这腌菜可多了,总不能样样都给你——也没东西装哩!再说,有些腌菜你家里也有。”
来财想了想道:“那就装些酸笋还要点这个虾子酱,那个酸豇豆用腌辣椒炒了也下饭,还有腌萝卜丁也香辣…···唉!我真想样样都要哩。”
菊花见他嬉笑的样子,白了他一眼,恨不得再揪他耳朵训一通,可是,如今他都比自己高了,想揪也够不着。
她道:“想要也没那么多小罐子装把你。我就算全装把你,也只能把一回两回,你也不能天天吃;你要是娶个能干的媳妇家去,可不就天天都有的吃了?听说那个桂叶茶饭可是好的很。你说你,今儿差点坏事。往日忒机灵一个人,说话也不晓得软和点,就真的瞧不上人家,也不能那么说哩。”
来财眼睛一亮,道:“桂叶茶饭真的好?”
菊花道:“她堂姐桂枝做菜我吃过的,比我不差,桂枝嫂子说她好,想必是真的好。”
来财就喜笑颜开!
菊花瞪了他一眼道:“人家再好,你也要懂事才成,不然白误了人家闺女。你呀,说话也要动动脑子,甭惹出事来叫外婆操心。她老人家头发都白了,你还只晓得整天瞎阄。”
来财愧疚地说道:“我今儿是真的弄岔了,我可不就是想找个灵泛的媳妇,省得再让奶奶操心么?我开头瞧她那样儿,觉得跟木头似的,怕她再跟······跟我娘一样,像磨子,不推不转,我就担心···…”
菊花哭笑不得地瞧着他,摇头道:“好了,别说你娘了。她如今改了不少,你再说她,人家还以为是我教的哩。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有埋怨她的工夫,你自己争气些,比啥都强。”
来财点点头。
菊花从他手里接过板栗,瞅着他又笑道:“人家云根可是也说了个好媳妇,听说是性子爽快利索当家主事的。你要是找个中看不中用的媳妇,往后日子没他过得好,被他比下去了,瞧你有啥面子。”
说着就笑了起来,因为她忽然发现,刘云根和来财的媳妇都有一个特点:性子比较爽利,是家里亲人专门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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