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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 如菊第10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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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早知道张大栓是东家,又转向他磕头。

刘黑子忽然道:“你是榆树村的,我见过你,就是那个……那个……”他想不起来这人姓啥,皱眉苦思。

那人哑着嗓子道:“我姓贾,我爹是贾全。我是贾家老二。”

于是一边磕头一边说,就差将祖宗八代都交代出来了。

菊花在房里照顾板栗和小葱,又给葫芦讲故事,好一会,才听何氏进来喊吃晚饭。

她抱起小葱,问道:“没事了?那偷牛的人哩,放走了?”

何氏抱起板栗,跟她一块出了房间,就听张大栓大声道:“不放走,你还想留他歇一晚上不成?真是晦气,明明偷了咱的牛,我却巴不得送他走。这会儿他走了,我心里好过多了。我先还以为他肚子被牛角戳了个洞,肯定要送下塘集去瞧大夫哩,我又不能不管,那心里甭提多难受了。”

菊花忙问缘故,待听张大栓说了,忍不住就笑起来。

原来,这偷牛的人本不是来偷牛的,不过是想顺两只鸡鸭回去。他转来转去找不到机会,正好发现张家的牛放在山坡上,没人看管,贪心一起,就想着把这牛牵去卖了,也能值不少银子,不比偷一只鸭子强?反正偷鸡鸭是偷,偷牛也是偷,不如偷个大的,还能多买些粮食,也能让家里好过些。

可是那牛竟然死活不肯走。

后来他折了树枝将两头牛好容易赶进树林,想从山上绕过去,明早牵到集上去贱卖了,得几两银子。谁知张大栓一叫“黑牯子”,那两头牛转头就往回跑,根本拉不住。他不愿放弃到手的银子,就使劲地抓住牛绳子不松手。

那黑牯子一怒,就挣脱了绳索,把牛鼻子拽豁口了,跟另一头黑牛往张大栓那边跑。

这人也是穷疯了,张大栓明明都找来了,就在林子外边唤牛,他不赶紧逃跑,免得被抓,却在黑牯子挣脱后,死抓住另一头牛不放,想着不能偷两头,好歹牵一头回去。

那牛其实聪明的很,不过是喂熟了,所以不肯随意伤人罢了。今儿听见主人在外叫唤回家,心急不已,眼前这人却死拽住不放,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一头牛了,于是那黑牛就一扭脑袋,狠狠地用牛角抵了他一下。幸亏是擦着肋部撞了过去,他只受了些皮外伤,要是再偏一点,非得被牛角在肚子上扎个大洞不可。

就算这样,也把那人吓晕过去了。

菊花听完,也大大地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爹,这是你好心有好报。你说的对,放他走了心里踏实。要是那人伤得重了,咱家人肯定不能见死不救的。可是救一个偷了自家牛的人,实在是气闷。”

何氏笑道:“可不是么,我听见他说了缘故,又是隔壁村的人,又哭着说家里不得过,娃儿饿的天天找野食,不然不会出来偷,我心就不落忍,见他伤不重,就让他走了。真要是他肚子上戳个洞,他不好过,咱也不安稳——今晚就别想歇息了,没准还要送他去集上瞧大夫哩。”

张大栓连连点头,说他走了自己心里自在多了,刚才可是难受的很。

一家人在桌边坐下吃饭,郑长河则带着葫芦回去了,说是怕他娘惦记。

第四百一十七章对柳儿娘的处罚

菊花笑问道:“爹,这牛咋这么懂事哩?”

张大栓得意地说道:“那是。这牛我天天跟它说话,啥时候出去干活,啥时候家来,我都叫它名字跟它们说,它们都听顺了,我一叫,不就往回跑?”

何氏道:“牛懂事的很。连那鸭子也晓得天黑回家,牛也是天一黑就要家来的。那偷牛的人大晚上把它们往树林子里拽,它能听么?可怜,黑牯子鼻子拽豁了,往后咋穿绳子哩?我泡了不少豆子,喂它一阵子,帮它补补,正好春耕也是要给它们加些草料的。”

张大栓喝了一口粥,道:“不碍事。这牛都喂熟了,不穿鼻子也成,我在它头上套个套子,牵根绳子上去。他娘,槐子咋还没回来哩?”

何氏道:“我不就是这么说。菊花,你帮槐子留了饭菜么?”

菊花道:“留了。娘,你也甭急,算算看,这么远的路,槐子哥吃过晌午饭才动身,来回一趟,中间还要跟人说事,就算坐车也没那么快的。不过,估摸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到家了。”

何氏点头,又跟张大栓商议起明天的活计安排,菊花带着吃过饭来帮忙的葡萄,一起收拾碗筷,然后再帮板栗小葱两兄妹清洗,哄两娃儿睡觉。

灯下,菊花坐在小床边,听着春夜特有的自然喧嚣,轻拍着板栗和小葱,嘴里浅吟低唱小曲。

板栗睡眼朦胧,却不时地努力睁开眼,瞧一瞧娘亲,见她拍着自己,便又放心地闭上眼睛,如此几次,就支持不住了,终于沉沉睡去;至于小葱,早就睡着了。

菊花帮他们掖了掖小薄被。仔细检查一遍没有不妥,这才从针线箩筐里捡起一件小背带裤,坐在灯下缝制起来。这是准备让两娃儿热天时穿的,省得又是小褂子又是小裤子,还要系带子,太麻烦。

不一会,外面狗叫了起来,菊花便知道是槐子回来了。

屋外响起低声谈话。接着这声音就移向厨房,没过多久,槐子推门进房,对着灯下的菊花轻笑。又望望小床上睡熟的一双儿女,轻提脚步,走到桌边坐下,小声问道:“咋还没睡?等我?”

菊花瞅了他一眼,故意道:“当家的没回来,咱不敢睡哩。”

槐子无声咧嘴笑,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递给菊花道:“是云大夫叫带给你的。她埋怨你不去瞧她哩。我说等板栗和小葱会走了就去瞧她。”说着嘴边笑意扩大。

两人对话是这样的:槐子道:“菊花走不开,等板栗和小葱会走了。就带他们来集上瞧你。”云影听了撇撇嘴道:“等他们会走了,菊花又该要生第二胎了,照样没空来瞧我。”他听了就呵呵乐。

菊花也没问他为何笑,打开小包裹,原来是个茶杯大小的瓷罐,里面是搽脸的香脂,一股草木清香透了出来。淡淡的,很好闻。

她将东西收起,道:“找个空去瞧她。”然后又问道:“赵锋咋样?柳儿娘没大碍?”

打归打,真要是柳儿娘被打得不能治了,也麻烦,难不成真让何氏去抵命?就是往后两家没完没了的纠缠,也让人不耐烦。

槐子晓得她心思,低声安慰道:“都没事。不是。都很严重,不过秦大夫和云大夫能治好。唉!今儿秦大夫发大火哩,说他忙的很,帮人治病都忙不过来,偏咱们还有闲心打架,给他添乱。说那赵锋头上的伤,要不是他在这,往后都能成傻子;又说柳儿娘伤了內腑,往后不能干重活。”

菊花听了蹙眉,站在秦枫的角度想,还真是生气。

今儿这事,连她也不知咋评判了,柳儿娘固然不对,石头娘也没想伤她,不过就是想教训她一回罢了,谁能想到那个赵锋会冲上去哩?儿子被摔,一下子就让石头娘失去了理智,若不是何氏还算清醒,柳儿娘死定了。

槐子叹口气道:“他是个正派人,只管治病,不问是非,听我们说了今儿这事,也没跟人多说,只把我跟青木叫进屋训了一顿,说柳儿娘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理她,闹狠了请村长出面就是了。”

菊花听了苦笑:这是典型的读书人心态!

她原先何尝不是这样想?她娘家和婆家平日根本就没理会过柳儿娘的那些咸淡话,上回来寿念书的事也是另辟蹊径解决,都没跟孙家对上,可是今儿不照样惹出事来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清南村如今也复杂的很,比往年穷时要难管多了。若是仗着念了些书,懂得些道理,小瞧这些底层人,以为他们没见识,好管的很,那是大错特错。打架固然不对,讲道理也未必就能解决问题,这中间的人情礼法、生活习俗、小民心态等等,怕是能臣优吏也要头疼,倒是红楼梦中的王凤姐管这个最在行。

槐子见她沉思,不愿她多想,又轻笑道:“那赵锋可不得了:往常他好好的,三叔三婶就管得严;如今伤了头部,也不敢放任他哭闹,真是百依百随,可把他姐姐给折腾坏了。”

菊花想起那小子今天的表现,摇头道:“真是个霸王!”

槐子道:“可不就是个霸王?扯着赵清在医馆里到处晃荡。亏得那院子大,后边还有一片果园,不然他该呆不住,要往街上去了。这小子脾气这么暴躁,往后葫芦跟板栗怕是要被他欺负。”

菊花听了扑哧一声笑起来,接着白了他一眼道:“你这是操心太过,那么远的事你也想?就跟刘三顺似的,上回小秀带儿子来玩,他过来接他们母子,对板栗道:‘赶紧长大。你是山上长的,我家泥鳅是水里长的,你俩打一架比比,瞧你厉害还是我家泥鳅厉害。’”

槐子也笑起来:“他本来给儿子起名叫水生的,这是大名,听说咱儿子叫板栗,闺女叫小葱,他就给儿子也起了个小名叫泥鳅,还说。我从菜园子里帮儿子找名儿,他就从池塘里帮儿子找名,瞧谁先用完。”

这下菊花差点大笑起来,瞧瞧睡熟的儿女,费了好大劲才忍住,又气道:“生再多也用不完。当咱们女人是下猪崽哩,咋能生那么多?”

槐子微笑,正要说话。何氏在外叫他洗澡,便起身去了。

转头回来,菊花告诉他,傍晚的时候。牛差点被人偷了,又将事情说了一遍给他听。

槐子皱眉道:“往后家里要警醒些,不然惹出事来白受闲气。像今儿,你就算抓住他,又能咋样?打死无益。他要是叫牛给顶穿了,咱还得帮着治。”

菊花点头道:“我就是这么说。这些偷东西的人不是惯偷,不过是庄户人家穷得过不下去才出来偷的,虽然可恨,也不能把人往死里逼。咱家是良善人。做不来那心狠手毒的事,只怕遇到那凄惨的,爹跟娘还要倒贴——今晚的事不就是个例子?娘可是装了好些饼子让那人带走了哩。”

槐子叹息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就算你我,也不能不管。”又闲话几句,两人歇息不提。

第二天,赵三从集上回来。留下石头娘在医馆照看赵锋,他又将石头外婆接来,帮着照看家务;孙家也留下孙铁柱的媳妇王氏在集上照看柳儿娘。

李耕田是三天后召集村老们宣布对此事的处置:柳儿娘惹口舌是非在其次,竟然出言诋毁村里秀才,此事决不能容,罚她在祠堂受藤条抽打二十下,因她打架受伤,这处罚就让她儿子孙铁柱代受;赵家和孙家各自有人受伤。互不相欠,张家赔银二两给孙家,算是对打架生事的处罚。

张大栓虽然在家也做好了赔银子的准备,但该争的还要争,就出言道,要不是柳儿娘胡说在先。摔了赵锋在后,石头娘跟何氏也不能往死里打她。

李耕田威严地说,所以村里才要罚她受藤条,只是大伙要是遇事都打架,那还有章法么?你若不服气的话,只管去信问你家杨子,看他咋说。

张大栓悻悻地闭嘴,心道小儿子都去京城了,他哪会拿这事去烦他?来之前槐子叮嘱过他,让他不要多话,任李耕田处置,他瞧见孙金山就生气,于是忍不住又说了两句。

李耕田又狠狠地训斥了孙金山,说他要是任柳儿娘这么下去,迟早要惹大祸,那时莫怪他不认人。

张大栓回到家,跟何氏说了村里的处置,正好槐子的三舅舅来了,闻言气得跳起来叫道:“挨顿打就得二两银子?让他来打我好了——我正到处找钱,没主意哩。”

何氏白了他一眼道:“你净瞎说!那婆娘这回被打狠了,听槐子说秦大夫说的,往后她都不能干重活哩。哼,这钱我乐意出。瞧那婆娘往后还敢乱嚼舌头不?三弟莫说那眼皮子浅的话,钱好还是人好?我情愿吃野菜,也不能把身子弄垮了。”

张大栓道:“就是这个话。她还要挨藤条抽哩,不过叫她儿子代罚就是了。”

说着话,忽觉有些不对劲——院子里很安静,奶娃娃都去哪了?他四处一望,纳闷地问道:“槐子他们哩?咋都不见了,连孙子都不在家?”

何氏笑道:“槐子跟黑子兄弟去河里撒网,再有两天就要栽秧,他想趁空多捞些鱼放池塘里,去年干旱,把鱼都逮绝种了。菊花跟刘家妹子和葡萄带着三个小的跟去瞧热闹了。”

张大栓点头,问道:“不是叫集上打鱼的送来不少么?还不够?”

何氏一边洗菜一边道:“那哪够哩?菊花那个池塘足有五六亩大,放少了不划算。”

张大栓这才不说话,带三舅舅去后院子看牛,又告诉他那天晚上牛被人偷的事,两人将牛牵出去放风,顺便去麦地打了个转。

第四百一十八章郊野相逢

小清河边,槐子正和刘黑子撒网捕鱼,连小黑皮都举着虾网在一旁兜来兜去的。

岸边的草地上放着一担水桶,每一网拖上来,都是一锅端——不管大鱼小鱼麻虾泥鳅,全都捡了放进水桶里养着,攒多了,刘黑子就挑去鱼塘里放掉,回来再捞。

菊花、刘婶和葡萄,三人各自抱一个奶娃,坐在草地上瞧热闹。

远处,青木也带着马叔在撒网捞鱼。

“刘叔,这一块捞不着了,咱换一个地方。”槐子将湿漉漉的渔网拖上岸,见里面只有几条小麻鱼儿和鲫鱼,便对刘黑子说道。

刘黑子应了一声,端着两根竹篙,使劲一挥,竹篙前端系着的网子便撒开了,从空中降落河面,上层网子飘在水上,因为网子边沿穿了一溜浮标;下层则沉入水的深处——因为网子边沿穿了几只细铁环。

他将两根竹篙夹在腋下,两手握住竹篙下边,上下摇动竹篙,击打得河水哗啦响,将鱼儿往网子中间赶,一边往岸边拖渔网,又渐渐地将两根竹篙往一处收拢,最后拖上岸。

“哈!网到一条大鲤鱼!”他见渔网中光华灿烂一条大鱼不住甩尾挣扎,兴奋地大叫起来。

槐子一见也乐了:“哟!是真的!临走还捞到一条大的。这个就不放了,晌午煮了吃吧。”

他并不急着过去,而是来到菊花身边,接过小葱,又从葡萄手上抱过板栗,将两娃儿搂在胸前,对她们笑道:“你们快去瞧瞧,我抱着他们。”

菊花就跟葡萄喜滋滋地跑向刘黑子。

刘黑子先将渔网中的小鱼儿都捡进水桶,然后双手举着那尾大鲤鱼给菊花和葡萄看:“怕是有两三斤哩。他娘,待会你把鱼带回去。”后面的话是冲着刘婶说的。

小井儿见了那大鱼,大笑大叫。就要用手去抓。

刘婶急忙搂紧了他,横了他一眼道:“再闹,就把你丢河里。”小娃儿根本无所谓,依然乐呵呵地盯着鱼哇哇叫。

葡萄用小手指戳了戳金黄的鱼背,欣喜地对刘黑子道:“爹,这鱼好漂亮哩。”

菊花见那鱼肚子鼓囊囊的,遂对刘黑子道:“刘叔,这鱼肚子里怕是一肚子鱼子。还是放了吧。有这一条,抵得过那边一桶鱼了。”

刘黑子听了点头道:“只顾高兴,倒忘了这个。是该放了它,它一产子。可是有无数小鲤鱼哩。”

槐子也过来了,闻言细看了一会,点头道:“是条雌鱼,怕是过几天就要产子了。那还是别吃了,放了吧。”

黑皮奔过来,咧嘴笑道:“我去放。爹,让我去放。”

槐子笑道:“那两桶鱼连上水,怕是有六七十斤,你挑得动?就算挑得动。也不要挑——压狠了,往后长不高哩。”

刘黑子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鲤鱼放进水桶,道:“甭起哄。帮少爷扛网子,你们先往上边去,我把这两桶鱼送回去放了再来。”

他刚说完,就听板栗和小井儿同时大叫。原来他们见刘黑子将鱼丢进水桶,顿时不干了,扭着身子往下挣,要去玩那鲤鱼。

槐子还要好一些,收紧胳膊,不让儿子动;刘婶就吃力了,急得叫道:“小祖宗,鱼有啥好瞧的?再挣就掉地上了。看娘不揍你!”葡萄忙上去帮娘扶住弟弟。

菊花忙道:“黑皮,你帮你娘抱弟弟,我们来扛网子。”

槐子笑道:“你当渔网好轻巧么?湿哒哒的,重的很。刘叔快把这桶挑走,他们不就没的闹了!”

刘黑子急忙抄起扁担,挑起水桶就走。两娃儿闹了一会见他走远了。只得罢休。

黑皮扛起两副渔网,菊花拎起黑皮的虾网,跟着槐子往小清河上游走。

越走离山边越近,离村子也越远,那柳树桃树也少了,只有稀稀拉拉几棵。

“这边没人来种。这几棵树还是那年我跟青木来种的。当初种了不少,好些都死了,后来忙,也没空来补上,所以这边树就没那么多。”槐子一边走一边对菊花道。

黑皮找了块平坦的草地,这里沿河岸边也清爽,并没有那些荆棘刺架,不过生长了些茅草,容易下网,他便停了下来,对槐子道:“少爷,就在这撒网吧,这段河水流也不急。”

槐子点头道:“嗳!咱先歇会,等你爹回来,不然网了鱼也没处搁。”

黑皮笑道:“那少爷你先歇会,我来撒网。要是运气好的话,网到一条大的,就用柳条穿起来,带家去煮了吃。”

他很想撒网,可是他人小力气不够,因此两张网子,他就没捞到用,这会儿想趁着他爹还没来,先过把瘾再说。

槐子明白他的心思,微笑点头,戏谑说道:“你先用着吧。咱晌午的菜可都指望你了。”

刘婶和菊花听了都笑起来。

葡萄兴冲冲地跑过去道:“哥,你只管使劲撒网,我折了柳条帮你穿鱼。”

黑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没网到鱼哩,你急啥?”一边兴奋地抖开网子,撒网捕鱼。

菊花抱过小葱,在一棵柳树下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了,双手叉在她腋下,让她站在自己腿上,来回摇动她身躯,逗笑道:“闺女,外边好玩不?”

小葱乐得脆笑不断,从树隙中漏下的阳光照在她的小脸上,肌肤泛出粉润的光泽,黑眼珠闪亮,柔嫩的红唇跟花瓣一样鲜艳;脑袋两边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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