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师何人?”
“千希山白云道人。”
千希山在终南山二百里处,可是这里是“忘忧谷”,可是知道她们要找千希山白云道人的不,应该说也就她们两个,连罗辉也没说,要作假不可能——陈清岚阮碧纱不由得对视了眼,都有些疑惑不解:虽然不用辛苦寻找就能把事情解决很好,可是逃跑直接逃到人家家门前,也太......巧了点吧?
小道童走了几步回头见他们没跟来,疑惑的看着他们,阮碧纱点了点头,“麻烦小师傅引路。”拉着陈清岚跟上了,罗辉自然尾随。
走来不远,出现了条石阶小路,小路尽头,是间竹舍,个白发白须的老人在屋前,看见她们迎面走来,没有急着迎上来,脸上反而出现了种伤痛似的神色,直到阮碧纱他们到了他跟前,他才恍惚地回神,神色难掩悲伤,他低低声问了句:“秋娘......佢……还在吗?”声音带着无限犹豫,仿佛早知道答案,却又希望自己错了。
罗辉歪着头不解地看着他,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掏出老妇人尸体滚落的碎裂的魂魄珠子,他把它交给陈清岚,“我看见你哭,想着拿给你留念,你看要不要给他?”
陈清岚感动又惊诧的看着罗辉,随即领悟到这颗珠子背后的含义:就好像高僧死了焚化会留下舍利子样,妖怪死了,也会留下这样的珠子吧?老妇人死了!她的感动和惊诧凝住,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阮碧纱比陈清岚吃惊,以至于她惊愕的神色半晌没能从向来云淡风轻的脸上消散,只是陈清岚沉浸在老妇人死去的事实中没注意到——
罗辉是没有心的,为何懂得做这种有心的人才会做的类似安慰人的事情?阮碧纱皱眉看着罗辉,然后招手,“罗辉,你过来。”
罗辉乖顺得像个小孩子那样走到她跟前,阮碧纱伸出手摸向他心脏部位,罗辉微微吃惊抬起眼睛看向她,但是没有反抗,阮碧纱的手放在罗辉的心脏部位摩挲着,若是带有色眼镜看,绝色美人与清俊少年,这动作,怎么看都暧昧,可是阮碧纱脸上没有半点与陈清岚起时的旖旎温柔,在稍加摸索后,脸上便显出了触电似的震惊表情,她难以置信地把手掌贴近他肌肤,然后,缓缓把手放开了,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好会,她才轻声说道:“罗辉,你的心脏,生回来了。”
罗辉脸上还是副无表情的表情,可眼神分明显出了少许惊诧,他摸着心脏部位,像复读机似的复述了遍:“长回来了?”
“对的。虽然只有点。”
“......”罗辉歪着头沉思,阮碧纱也觉得不可思议,“天刑”的人的心奉献给神,是永远不可能长回来的,随着神制度的崩溃,毁灭,很上古神消失,这种不可能成为了绝对。就连她,感觉到那微弱的心脏块,也几乎以为自己感觉错了,可是,事实就是,罗辉的心脏,的确长出了那么小块——在碧泉谷,真应该让罗辉照照“照心镜”的,那样真假立辨。
那边,陈清岚托着碎裂的魂魄珠交到了老人手上,老人黯然接过,心痛地捂在心口,像是无法承受这种悲伤似的,泪如雨下,泪流满面,像个孩子似毫不掩饰地哭得伤心,陈清岚看着他,就想到老妇人,想着老妇人,再看老人,似有所了悟,又不知所措,只觉得满腔心酸,几乎要同悲了。忽听得阮碧纱说罗辉长出了心,便分散了些注意力,惊诧看过去,只见罗辉脸懵懂,阮小姐看似凝重,忽而欢笑,温声细语对罗辉说:“是真是假,我们回去再细说,总归有个方法验证。”然后微微抬眸朝陈清岚浅浅笑,陈清岚心下的忧伤,便在这笑里点滴的如云烟轻淡,毕竟是别人的人生,可以怜悯,却不可以让别人的悲伤染心。
好会,老人大概哭够了,把袖擦了擦泪水,脸上泪痕犹存——个老人,如此姿态,实在教人心酸,阮碧纱也微微蹙眉,似有所感,然而脸上并不露分毫。
老人问:“东西何在?”
阮碧纱心思诡诈,怕人设局套自己,故意笑问到,“道人言何物?”
老道人眼瞪,“‘不死玉盒’,当年还是我与佢同盗出,小娃娃何疑。”
阮碧纱笑了笑,并没有被斥骂的尴尬,微微施礼,“人之所托,谨慎矣。道人莫怪。”
她这落落大方,老道人反而不好说什么。阮碧纱拿出玉盒,老道人托着盒子,脸上又露出哀戚的神色,陈清岚忍不住道:“老先生,你......你不要太悲伤了。”她想说人死不能复生,可是妖怪不知能不能,而且这好像不只是是“死”的问题,所以她没说出口。
老道人捧着玉盒,像捧着个刚失去亲娘的孩子,小心谨慎,又满怀悲伤。
好半晌,他才道:“你等可能留天?老夫有事与你们说。本不该怠慢,只是老夫见故人骨骸,心神俱废,难堪细说,明天此时,我与人再接你们进谷,可否?”
阮碧纱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便点头。
老道人护着玉盒子,手无力地挥,“去吧。”
他们又回到了最初落脚的小溪边。
作者有话要说:
o(∩_∩)o哈哈~心酸牙酸后,装上了假牙的橘子皮就是这么帅~
十第七十二章忘忧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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