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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不知归路第4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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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不知归路作者:肉书屋

沉醉不知归路第41部分阅读

另一匹马,拿着一个小锤石敲打着,原来正在给她的马换马镫。她的马镫不知什么时候让她给蹬坏了,她一路只能半只脚悬空,不出一会就累得发麻,本来只是小事一桩,她不好意思提出来,没想到施子珩居然早看出来了。

施子珩很快换好了,起身见她神色复杂,先跳上那匹公马,道,“你骑那一匹,这匹性子太野,你骑不了的。”

施玥儿不想做过河拆桥的事,别说那河还未完全过去,也不愿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复杂,但她的确宁愿一个人上路,施子珩这么锐敏的人,不会看透她这点心思,她有些害怕他捅破那层纸,又害怕他不替她说出来。

过了一会,施子珩深吁了一口气,“我刚才去查探过了,前面只有一条路,你跟丢不了的,我估计他们后天便能到了,等翻过这几座山隘,我就回去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她暗松一口气,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句话,“谢谢你。”

走了半天,天突然下起大雨,雨来得毫无预警,蓑衣一早扔掉了,他们淋成落汤鸡,顶着雨行了一段,施子珩发现对面山腰上一个山洞,眼看雨势有增无减,两人只好上山避雨。

山洞里,施子珩试图生起火来,两人在洞里捡了些细小的柴枝和草叶,由于柴火都是半湿的居多,火很难烧得起来,山洞里蔓延一股呛人的烟火气味,昏暗不明的火光映照着施子珩阴晴不定的脸,两个人相对而坐,不想说话,也实在无话可说。

施玥儿一连打了数个喷嚏,衣服都湿透了,冷得浑身发抖。施子珩直起身来,脱下他的外衣,她以为他要把衣服给她,可他的衣服也湿了,脱下来也不顶事。施子珩只是挑了一根长树杆,架在洞壁上的凹处,再把湿衣服搭到树杆上去,变成了一道晾衣杆。

这晾衣杆不仅可以烘干衣服,还可以作为一道遮帘子,他是男的,脱精光也没多大问题,可是她怎么敢脱啊,即使脱了外面的,一时半会还烘不干,穿着一件湿透的单衣也好不了多少。隔着还在滴水的衣服看过去,只见施子珩上身已经脱剩一件白色里衣了。她又打了个冷战,不由得瞄了一眼施子珩的油布包,貌似是防水的,里面就有能解救她的东西,可是她想也没想过开口。

她记得向刘寡妇借了一套衣服,刘寡妇也是个精明的主,她一直没问她原来的衣服去了哪里,到他们要走了,刘寡妇也不提,她想反正用不上,人家贪点小便宜也没有什么。

昨夜她一度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可是邮包鼓鼓的,躺在一旁,一再提醒她,此时打开来,便会唤醒她昨夜的记忆。

施子珩似乎没有想起油包这一桩,他隔着“帘子”对她说,“我去外面拾一些干柴回来。”

“等一等——”她还未来得及说话,随即听到窸窣的脚步声,那边便没了动静。

外面是铺天盖地的雨声,这种时候去哪里拾干柴?她知道他是要回避,好让她烘干衣服,这时候让他出去,无疑把人家赶出去淋雨。但她不得不承认,施子珩不在了,压迫感一下子消失了,空间似乎一下子宽了不少。她不是迂腐的人,只是不能习惯在特定的人面前宽衣解带,无奈形势比人强,等到冷得扛不住了还是得要的,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识相了,她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把外衣脱下来,像施子珩一样,穿着一件亵衣,等到外衣烘到八成干时,换上脱下亵衣来烘。

换上了的衣服,守着火堆,暖融融的感觉漫到全身,十分舒畅。正烤着火,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只硕大的老鼠,从她脚边蹿过,吓得她跳起来。那老鼠转眼溜了出洞口,更可怕的事来了,更多的老鼠从各个不同角落冒出来,几乎算得上密集的程度,惊得洞口的马也慌叫起来。她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差不多有小猫般大小,吓得连连失声大叫。不过她,更怕两匹马惊吓之下,挣开绳子跑了,忙朝洞口跑去牵住它们。

施子珩在她第二声尖叫响起起,便箭一般蹿了进来。施玥儿只觉耳边一阵风掠过,便撞上一堵冰凉的墙,随即被拥进一个湿漉漉的的怀抱,一个柔和的声音附在她耳边,“不用怕,这些山鼠怕人,不会咬人的。”

那个人声音传来,不啻一声晴天响雷,山洞外面还很配合地打了个雷,借着闪电掠过的光,她清楚地看到施子珩被柔情软化了的一张脸,这比数百巨大的老鼠同时出现更让她心惊,她猛地推开他,却反被反扣着手腕,“不能过去!它们以为你要攻击它们,会反攻的,等它们走光了就没事了。”

她也不知道老鼠跑光了没有,施子珩突然松开手,低下头去。

她一看自己,才发现自己宽大的外衣被他弄湿了,火光下,几乎是曲线毕现,她连忙拉紧衣襟,一连退几步,退到角落去,瞪着他。

施子珩结舌地解释,“我刚刚到洞口……就听到你大声叫,于是赶回来看看……这些山鼠大概是被烟熏出来的,跑掉了就不再回来……”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她才想起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她没有忽略他的衣服头发还在滴水,她才叫一声,他便冲进来了,难道他一直在外面?他在外面做什么?一想到她刚才脱衣服有可能有人在外面偷看,她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她恶寒地看着他,那眼神像刀子在剜着施子珩的心,偏偏他不擅言辞,只能着急地重复,“不是你想的这样……”

他走近一步,她便退一步,一直到背上抵上洞壁,她终于忍无可忍,“你不要再过来!”

施子珩试图冷静下来,道,“我没有要过来,我只是……”他把树杆上烘得干燥的衣服扯下来,远远扔给她,“你快点穿上。”

她哪里敢穿他的衣服,没有接,任它落在地上。

施子珩口气满是苦涩,僵持半天才艰难启齿,“你听我说,你其实……”

她面无表情,“我不想听,大哥,麻烦你出去好吗?”

施子珩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名字,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叫他更是干脆省掉名字,他这一声“玥儿”她是听得格外的讽刺。同样,她一声“大哥”让施子珩身形瞬间僵硬。

一拨接一拨的硕鼠把好不容易架起来的火架扫倒了不少,仅剩的一个火架子倒了下来,原来便不旺的火只剩炭火的光。光线暗下来,看不清洞内的东西,也看不见彼此的脸,她为两人不用面面相对松了一口气。

借着施子珩出去的时候,她快速地穿好衣服,施子珩再也没回过来。她知道他也许要整夜守在外面,有些不忍,从洞口往外面望,也看不到他在哪里,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他在外面淋着冷雨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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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去见他

更新时间20113723:07:29字数:2489

炽热的日光直射下来,没有树荫的遮掩,像一个个火印子烙在皮肤上,越往北地,气候越是干燥,又走了一天,日光的烤炽越来越难受,人与马都累得疲惫不堪。

施子珩说得不错,前面只有一条路,依这条路的方向,很容易可以预测到下一个落脚的地方,根本不必担心会跟丢前面的车队。

施玥儿勒住马,回头张望,天苍苍,野茫茫,除了一条杂草丛生的古道,什么也看不到,风吹草低,没有牛羊,自然也没有施子珩,这样也好,看不见反而不用担心尴尬不尴尬了。

自从那天山洞里离开后,他再没出现过,仿佛连同昨夜的一场大雨蒸发得一干二净。想起昨夜,她双颊微热,脑子里浮起施子珩痛苦压抑的脸。她其实不相信施子珩会是个偷窥的登徒子,以她的了解,他算得是个耿直得近迂腐的人。说起来他们见过的面不过寥寥几次,相处也十分有限,而且是不愉快的居多,竟想不到他藏着这样的心思。

她不是没想过,施子珩如鬼附身的感情流露只是对着这副躯体的正主儿,与她无关。她是不知道两人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知道,当下她实在不想卷进这种乌龙事中,她没办法告诉他,他是彻底的“表错情”了,她想只能把他当个龌趗小人,保持安全距离,这远比扯破某层禁忌的面纱要好。

甩去不该想的画面,就这样吧,反正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前面有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流过,溪边有车马驻扎过的痕迹,她跳下马,装够了要喝的水,也让马儿好好地喝水休息,提起精神来,爬上一个小山丘,极目远眺,一望无际的荒漠延伸到天的尽头,果然看到那队车马呈雁阵前行,个个精神抖擞、步姿矫健起来。

她正想看清楚些,片刻之间,天地扬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野草下的黄沙都扬起来,“哒哒哒”,马蹄声雷鸣滚滚,由远而近,黑压压的骑兵高呼着策马追来。

见这阵式,她慌忙从山丘上下来,才解开马绳,骑兵便将她合围住了,一看人头至少有上百人。

一个身穿重甲的黑脸骑兵高声朝她喊,“军营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这么说来,总算到了?多日的苦闷劳累像被大雨一冲而去,她抑压住喜悦,转眼一个问题浮上来,军中不容女子,这规矩变不了的,她虽然一身男装打扮,可是以什么名目去见他?

对着几百把寒光闪闪的刀,她还是有点心慌意乱的,努力平复口气,“你们是什么人?”

黑脸将军道,“我们是襄亲王的亲兵,再说一次,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否则军法处置!”

襄亲王?施玥儿脑子飞快地转起来,怎么也回忆不起一个襄亲王来,难道这帮人不是韩煜齐的部队?不过既然是亲王,看他们的服饰打扮,再听他们的口音,不是遇到拓跋人就好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得谨慎,“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

黑脸将军不耐烦了,“我看你是秦世崎派来的j细,来人,把他拿下来,好好审审。”

施玥儿倒退一步,厉声道,“我是来送信的,我要见你大将军,延迟军情,你担当得起么?”

“送信?”黑脸将军一挥手,那群蠢蠢欲动的兵马又退了回去,黑脸将军怀疑地上下打量她,“就凭你这豆芽菜的身板,也是跑信差的?既然是送信的,为何不赶紧快马加鞭送到营中,鬼鬼祟祟张望什么?拿你的令牌出来。”

她全部随身家当只有一个包袱,哪里拿得出什么令牌,她本来想说是慕容晔派来的,又马上想到他们来往这么密切,肯定有专门的信差,一说出来就得穿帮,只得硬起头皮道,“上面怕走露消息,没给我任何信物,只说事关重大,不得有误,我甚至连谁让我送信都不清楚。”

黑脸将军一副“我早知如此”的表情,冷着脸下令,“没有令牌,谁也不得入内,来人,把他拿下收审。”

她想得太简单了,若韩煜齐真是军中主将,怎到她说见就见,说不定她过不了第一重关卡,小命就送掉了,她听说军中将士终年没见过一个女的,若被他们抓住,发现她是个女的,保不准还要遭受怎样的凌辱。

事到如今,她只能硬撑着一口气,不到最后不把身份亮出来,“慢着,我看你在关外呆了不下十年,风吹日晒,刀里来枪里往,爬到今日的位置着实不易吧,要是因为今日误了大事,把你贬成伙头兵你难道心甘情愿?我看这不是治你一个人的罪就了结的事,杀了你还是事小,误军之罪你有几个人头担得起!”

趁那黑脸将军被她说的有些松动了,她又厉声道,“还不快带我去见你大将军。”

黑脸将军迟疑仍在,“你果真是来送信的?”

“当然。”

“你拿不出令牌,又说不出是谁让你送信,叫人如何相信你?这样吧,给我看看你的信,”黑脸将军马上纠正道,“你只需拿出信来,我不看其中的内容。”

没想到这黑黝黝的家伙这么难缠,她包袱里的确有一张草图没错,可是谁会相信这么重要的信物甚至没有用火漆封好?她忽然灵机一动,“上面只要我给大将军带话,没有书面信函,嘱咐我若是落到不轨之人手上,便咬舌自尽。”

黑脸将军与几个下属对视一眼,一见她一副“把心一横”的样子,有些急了,“别别,我不逼你就是,我可以带你去见大将军,可是我话放前头,你若敢有不轨,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施玥儿暗松一口气,表面仍是严厉,“我手无寸铁,你有几百号人马,还怕我生出事来?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带我去!迟了我在大将军前面参你一状!”

黑脸将军大概也得承认她说得有道理,黑着脸,作了个请的手势,“这边走。”

她回过头,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草丛里一抹属于兵器的寒光一闪而过,一道黑色身影随即湮没。她知道施子珩一路暗地里跟着她,还好这次不用劳烦他出手,她不想再欠他的情。

施玥儿上马,跟着黑脸将军走,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便看见数百米长的扎篱、几座烽火台、嘹望台和军营大棚,颇为肃穆。她在心里不断地打着草稿,她有很多话要跟他说,见到他第一句该说什么,想来想去还是定不了,决定还是由他来说,若是他问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她就问他还要不要她,若他不回答,她就用力地抱住他,若他回答了,那又怎么办……

她还没想好怎么要怎么说,黑脸将军已带着她一连过了几个盘查的哨口,最后一个关卡,守卫要求搜身,黑脸将军一个眼色打发了他,最后带她进入一个椭圆顶帐蓬里,帐篷比外面的要高大,从外面看很是简陋,全是木头结构。进入帐篷内,门口附近生着一坛炭火,火苗晃晃,是蓬内唯一的光源,正中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其余是空荡荡的。一眼望进去,尽头挂着一副军事地图,地图下摆着一张卧榻。

卧榻上侧躺着一个身穿铠甲的人,半明半暗的火光下,勾勒出一道修长身影,她心跳加快起来,她知道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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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沉睡

更新时间201131023:54:16字数:2249

卧榻上的人听到声响,缓缓从榻上起来,待转过身来,看清来人的模样,露出微微惊诧的神情,随即看向身后的人。

施玥儿瞪大眼睛看着“他”,脑子里半天才拼成完整的画面,“长……”

一道进来的黑脸将军一直小心戒备着,一见两人脸色不对,立马把刀拔出鞘来,“将军,这人自称是来送信,是否有诈?”

“没事,是我家中的人,常将军,你先下去吧。”

“是,末将在外面守着。”

“常将军,听说丞相运的粮草到了,我现在走不开,烦你去看看。”

“是。”黑脸将军似乎不太放心,还是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军礼,大踏步离去。

黑脸将军走了,大帐里明晃晃的火光下,两人面面相视,她准备好的话一下子忘到天边去,下意识在帐里寻找其他身影,什么人也没有。

“长公主……好久不见了。”

施玥儿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她虽然一开始不明白慕容德馨为什么会在这里,很快便明白了,眼前这人才是豫王妃,她要千里从夫、生死相随,她做的一切,才是烙着名正言顺的印。想到心里不由一黯。

慕容德馨含笑望着她,额角的发贴服地梳上去,眉目自有一股坚毅之色,穿着铠甲看起来有些过大,却也不损英气。她的声音听来一如以前的轻柔婉转,仿佛她的出现是再自然不过的事,顺着她的话,“真是好久不见了,玥儿一路奔波辛苦了,坐下来再说。”

帐篷里只有一张长躺椅,她怎么好意思自己坐着别人站着,打了一会客套话的腹稿,抬头却见慕容德馨明如镜的双眸,真人面前说不了假话,人家一见到你出现就知道你为什么而来,掩饰是毫无意义的,不如直说来意,“不用了,我听说王爷的情况很不好,我想见他一面。”

慕容德馨望着她良久,才轻轻一笑,“你比我预想的来迟了。”

她不得不惊讶,“你知道我会来?”

“是你等的人知道,他等你好久了。”慕容德馨又笑了笑,轻轻柔柔道,“你来迟了,有什么牵绊着你吗?”

她只觉得慕容德馨一双明眸把自己照得无所遁形,避过她的视线,“还好,他……在哪里?”

慕容德馨走近她,打量她上下,她有些不安地把脚趾头往回缩,听得慕容德馨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时你被丽妃欺负得可怜,当时我想这个小丫头,像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似的,可我看得出来丽妃不是你的主人,既然不是留恋坏主人,为何会有这么让人心疼的眼神呢?”

施玥儿不知道为何慕容得馨为何说起这个,心里一片惶然,她自然记得那一次在御花园,千辛万苦,终于和韩煜齐面对面,只是那时的她在他眼里与任何一棵树、任何一个宫女无异。

“说起来,我以前也养过一只小猫,养了三年,都有感情了,有一次它冲了太后的凤架,我不得不把它送走,猫儿很不舍得我,常偷跑回来,又被人逮回去,后来不出半年的时间,它习惯了新的主人,再见到我就疏远了。猫儿就是这样,谁对它好,谁宠着它,它就依赖谁。”

施玥儿低声道,“长公主不必感伤,人和猫终究是不一样。”

慕容德馨笑道,“人和猫当然是不一样,可是玥儿再不把脸洗洗,就跟个小花猫一样了。”

她下意识用手背往脸上一抹,却惹来慕容德馨更轻快的笑声,知道越抹越黑,索性放弃了。

慕容德馨命人打了盆水进来,递过一条帕子,轻声道,“这里一点水都很难得,本来该让你好好梳洗的,只好委屈你了。”

她不知为何一颗心沉到谷底去,机械地接过帕子,就着盆子的水抹了把脸,慕容德馨帮她把头发理了理,道,“好了,跟我来吧。”

她跟着慕容德馨一前一后出了帐篷,黑脸将军一见她们,便迎上来,跟在身后,慕容德馨也顾不得他有没有去“查看粮草”,带着她进了相邻一个大帐里。

这个帐篷同样是把守森严,只有一盆火作为光源,她好不容易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看清里面唯一的摆设。

一软塌,一人。

她有些不确定,“王爷睡了?”

慕容德馨不答,平静道,“你去看看他吧。”

施玥儿迟钝地走了两步。他静静躺在哪里,即使是在那么暗的光线,她也能一眼看出韩煜齐的脸庞白得近似晶莹,脸容却十分安详,像刚刚才陷入沉睡。“沉睡”这个字眼一浮上脑际,她立即惊退一步,骇然地看着慕容德馨。

慕容德馨面上的木然渐渐变成一种诡异的柔情,那么柔情似水地看着韩煜齐。

她呼吸紧了起来,定了定神,颤着手去探他的鼻息,触手可及的是一片冰凉,那点冰凉如漫天冰雪,将她全身冻得发僵。

不可能,不可能,有谁能伤得了他?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两脚发麻,发软,瘫坐下来,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

“他没有死。”

她像抓到一根救命草,忙去探他的脉搏,毫无动静,再把头贴近他胸口,那里也是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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