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羁作者:肉书屋
尘世羁第25部分阅读
来,一副玲珑雪白的娇小身体顿时映在镜中,朦胧间春意无限,满室旖旎,我只瞟到一眼,就赶紧把头埋到他肩窝里:“羞死人了……不要看……”
“凌儿……朕这些日子都睡不好……”一只手在我身上四处摩挲,所到之处像在皮肤下引燃一片野火,在血脉中滚烫肆意的游走,“只想快些抱着你,才好安稳睡一觉……”
“别,瞧你……衣裳全湿了……”
“管它呢……马上就脱掉了……”
被他抱着往里走去,镜中的我全身都腾腾冒着热气,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那是在他将手伸向我的那一刻就已失控的,潮湿的渴望……
他等不及,扯下来的轻纱漫了一地,室内水气氤氲,唇舌间交换着所有无法言语的心事,也好,就让我们暂时忘记一切……哪怕只有一刻发肤交接的爱,我至少可以暂时遗忘所有让人灰心的世事无常……
许久没有过这样安宁平和的睡眠了,没有梦,人像浮在温柔的水波里,轻飘飘没有一丝负担和干扰,美得嘴角的笑一直放不下来。自然醒来,眼睛还睁不开,懒懒的赖了一会儿床,远处好象有什么喧哗,翻个身,慢慢才想起今夕何夕,宫里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动静?倏的睁开眼,凌乱的床帐内只有我自己,连忙往外看去,这里却又看不见窗户,只见一地白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两个宫女匆匆进来,先请安,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口齿清晰的说道:“主子,皇上说您身子不好,今儿不用起来,您还在床上歪一会吧,奴婢们服侍您洗漱了就去请太医过来给你诊脉。”
“外面是什么声音?”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刚才听李主管派回来取衣服的小福子说,十四爷奉诏进宫给圣祖爷守灵来了,想必正行哭祭之礼吧。”
可不是!细听听,从那空阔的乾清宫和广场上回荡而来的确是一片号哭之声,我彻底醒过来,现实中所有的忧患一下又清晰的跳回心里。
两个宫女手脚麻利,一边做事一边说话。年纪大一点的叫容珍,姿色平平,但讲话做事头头是道,行事非常有眼色,进宫以来就在养心殿服侍——那时候,养心殿还根本不是寝宫,只是虚设了一个造办处存放一些宫中常用的东西,基本上等于闲置,所以宫女很少,谁也不知道胤?为什么选中这个地方居住。另一个才十五岁,圆圆脸蛋,长得很是可爱,她是李德全看着人手不够,临时从乾清宫调过来的两个小宫女之一,一个叫吉祥的在前殿,我身边这个是如意。的aeb3135b436aa553
隔着纱屏伸手出去,太医把过脉,简单问了几句饮食起居,就起身出去开方子了,我想着那边刚才不知道怎么乱,胤祥不知道能不能有空儿来看我——有很多问题急着想问他,又听见容珍在对太医说:“……皇上吩咐的,主子的药方要进呈御览,先不能给主子吃,辛苦两位大人了,方子先留着,这就请回吧,皇上必定还要找两位大人问话的……”
太医隔帘请安走后,我坐不住,终于还是起来了,无事可做,瞧着外头半空飘着的雪花,随风起伏,却总是落不了地,有些出神。
“凌儿!”
这个声音好亲切,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的阿依朵,一身旗装素服,头上居然挽起高高的发髻,乌黑的发间居然还简单装饰了一支珍珠攒的银钗,身材高挑,剑眉星目,腮边笑意盈然,俨然一个颜色非凡的北国佳人,哪里还是那个初见时不辨雌雄的蒙古骑兵?
“哈哈……就知道你会这个样子,眼睛瞪得跟小鹿似的……哈哈……”可惜那矜持的美态只保持了一秒钟,阿依朵很快就指着我前仰后合的大笑起来。
“福晋大姐,圣祖灵前,皇上“倚庐”之所,放肆大笑该当何罪啊?”胤祥站在门口由着宫女帮他取掉沾满雪片的大帽子,自己拍着肩头的雪,拖长了声音问道。
我已经握了阿依朵的手,宽厚修长,指腹长满老茧,热乎乎的有些硌人,和胤祥一样。昨夜以来种种不测不安顿时像有了依靠处,眼前只剩这姐弟俩,竟如我的亲人般,我眼中一热,又觉得要落泪,听胤祥说话,连忙又笑道:“十三爷怎么一件大衣裳也不穿?这么冷,你那太监宫女们怎么当差的?”
跟着他们姐弟俩一道的太监宫女不少,此时还等在外面,胤祥回头看看他们,说:“我从前殿过来的,衣裳在前头,因咱们裕亲王福晋急着来看你,就带过来了……”
“你们来得正好,我问你……”我也不等他说完,看着他进正厅随便找把椅子坐了,忙忙问道:“邬先生呢?性音呢?碧奴和孙守一一家呢?还有,阿都泰他们呢?武将军是不是真的……?他不是还有个儿子吗?怎么办?还有,我走时多吉被十四爷关起来了,他那样子准会惹事的,现在怎么样了?还有……”
低头大喘了一口气,拉着阿依朵坐下来,胤祥两只胳膊自在的靠在扶手上,拇指却专心的捏着自己的其他手指,没有看我。
“阿依朵……那个保泰怎么样?他……对你好吗?你为什么要嫁到京城来呢?胤祥,你这些年怎么过的?”
听见我叫“胤祥”,他才抬起头来,外面地上雪光映着目光一闪,很快又融回到幽幽的背景里去,先左右示意宫人都退走了,才看着我微笑道:“问完了?”
自然没有,但还能想起来的,也已不知如何启齿,更多的还是一些模糊的碎片,连自己也还不知如何拼凑起来。
“你问那个老不死的对我怎么样?呵呵,你怎么不问问我对他怎么样?”阿依朵拍拍我的手背,言语间气势早已自然流露,胤祥懒洋洋的说:“阿依朵这样的男人婆到哪里不是祸害?才嫁过来一年不到,全府上上下下都治得服服帖帖,连保泰最喜欢的两个小妾都被赶了出去,昨天在乾清宫老保泰还跟我夸她说‘治家有方’‘贤能’,我看是被她吓破胆了……”
“哼,那两个女人我才懒得赶她们呢,谁叫她们自不量力,一个敢背地里中伤我,一个敢拿王府的银子给自己娘家开当铺?这点小事都治不好,我家那么大的草原不都被狼占了?我到京城来,还不是怕你们被人欺负:一个自己要跑回来关圈禁的傻弟弟,还有你这个可怜巴巴被人挤兑到草原去的笨小鹿!”阿依朵轮流指点着我们两个。
“阿依朵……可是,你喜欢他吗?”我看着她,蹙眉难结。
“咳……我生下来什么都还没怕过,就最怕你这样盯我看,眼睛闪啊闪的,叫人话都没法好好说了。”阿依朵大手一挥,“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看他也没几年好活了,等他死了我赚他一笔家产还回草原上逍遥快活去,哈哈……可惜,凌儿你那个人当上大可汗了,你不能再回草原上去了。”
“罢了罢了,阿依朵,算我求你,别说话了,”胤祥突然打岔道:“什么赚他一笔家产?活象个女马贼!再听你说,恁谁有几个胆都吓破了——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男人要死关皇上什么事?大逆不道……”
说着转头又跟我说:“圣祖爷进地宫之前,蒙古王公都要进京来叩谒圣祖爷梓宫,策凌也要来,因为阿依朵的缘故,皇上有意让裕亲王保泰办理理藩院事务,这下阿依朵更威风了,瞧她得意的,你别理她。”
“让所有满蒙宗室看看,连最有实力,一度叛离朝廷的喀尔喀大札萨克策凌也乖乖送上郡主来和亲归顺,确是此时安定蒙、藏等外藩的好办法,此时皇上急需平定的,重在朝内。”一想起这场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伦常巨变,心里就悄悄的沉下来,“今天早上我听着乾清宫动静不对,十四爷进宫,免不了闹了一场吧?”
“哼……他蹦哒不了几天了。”胤祥稍稍坐正了些,“今天正式册封了德贵太妃为皇太后,现在皇上带着我那兄弟叔伯们去慈宁宫奉安皇太后,中午要陪着皇太后用膳了,我想着你刚进宫怕不适应,正好让阿依朵来陪陪你。”
他果然能感应到我难以言说的感受,我拉紧了些阿依朵的手没有说话,胤祥站起来,伸手去取帽子:“好了,我也该过去慈宁宫了,传膳来你们两个用吧,裕亲王也在乾清宫外结庐守灵,阿依朵随时都可以来陪你,多久都行。”
室内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好像又短暂的回到了喀尔喀那与世隔绝,只有我们几个变着方儿消磨时间的冬天,当下不依不饶的问道:“刚才我问的问题呢?你一个都没回答我!”
胤祥站定,侧对着我的肩膀健壮浑圆,把一身半新不旧的棉夹衣撑得鼓鼓的,他举起一只胳膊把头上的帽子拍拍稳,低声笑问:“我刚从那没天日的地方出来没多少日子,有些还真不清楚,你昨晚儿就没问问皇上?呵呵……”
一夜缠绵,连屋子的一片狼籍是什么时候被收拾好的都不知道,哪有时间说话?怕他能从我眼睛看到什么,立时垂下眼睛,脸上迅速发烧到连耳朵也滚烫。
胤祥这才一一说道:
“邬先生走了,但皇上命李卫先帮着照顾照顾先生,所以邬先生现在金陵,李卫的江苏巡抚衙门;孙守一和阿都泰现在都手握京畿重兵,皇上还没下令解除京城戒严,他们都还忙着呢,也没什么好说的;碧奴,现在是将军夫人啦,呵呵,皇上把武世彪的儿子交到她那里一齐照顾,也很妥当,等这阵子忙过去,我会派人去把武世彪的尸骨移回京城厚葬;多吉嘛,年羹尧说他以为把你跟丢了,急得直哭,年羹尧带他一起,跟着你和老十四后面一起回来的,现在孙守一和阿都泰军里学规矩,皇上说让他学学礼仪,就放到你身边做侍卫;性音……邬先生走时还问我,性音和坎儿哪里去了,我怎么知道?……”
胤祥轻描淡写的省略过去,又有些迟疑的说:“凌儿……听说昨晚在潞河驿,老十四说了些混帐话?”
“什么?李公公很快就带着我走了,我不知道,他说什么了?”
“哦……也没什么……我瞧着他那样子,肯定会给皇上找不痛快的……不过没你什么事儿,有皇上和我呢!”
胤祥匆匆走了,望着他的背影一直转过庭前照壁,才想起来忘了问他,在喀尔喀蒙古落下的病,这几年调养好了没有?
尘世羁第一卷第56章
我拉着阿依朵一直陪我到晚膳时间,打听她分别这几年的生活,她自觉没什么好说的,倒反过来问我,说到“大可汗”,她又朗声笑道:“凌儿你可知道?国丧期间皇上不招幸嫔妃的,他还让你住在养心殿,以前还跑那么远的路去喀尔喀看你,看来他是真对你好,你还真是笨人有傻福!哈哈……”
这话让我忐忑到半夜。听容珍说,皇上一直在忙着见人、处理事务,跟着连几位上书房大臣都好些天没回府休息过,晚上就在上书房熬一会儿。我很想给他倒杯茶,在他身边静静看着他,像在以前的王府书房和老黑头的庄子上那样。但这里不是,这里是皇宫禁苑,规矩森严,还有很多随时盯着你的眼睛……我抗不住倦意,在叹息中睡熟了。
胤?回来时动静不小,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子夜时分,四周静得出奇的缘故,我这个睡眠一向很沉的人也有些迷糊的醒了,睁眼正好看到他一手撩起床前最后一层纱幕,人却转过去在阻止李德全说话。
“怎么这么凉?”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拉过他的手,才发现冷得沁人,小声嘟哝一句,就想往被子里拉。
李德全乖觉的消失了,速度惊人。胤?用另一只手拨开我额前的头发,突然俯身用唇轻触我的额头,他的唇是温热的。
“王子抚摩着小人鱼的头发,吻着小人鱼的前额,弄得她这颗心重又梦想起人间的幸福和一个不灭的灵魂来……”我好像还在梦中,喃喃念道。
胤?和我自己都愣了。
“呵呵,做什么梦了?小人鱼?”抬头看他的表情,我才发现他的笑容并没有点亮那乌漆漆的眼眸,他有心事。
什么梦……?我的梦境总是在古代与现代之间来回穿梭。记得心理学上说过,一个人二十岁以前的记忆和知识今后就算不用也不会遗忘,比如母语,就算几十年不说,只要一回到那个语境里,就能脱口而出。所以我仍然能梦见高楼林立的城市,铺满法国梧桐落叶的学校小路……
“不管梦见什么,一定是因为我仍然在梦想着人间的幸福……胤?,今天有烦心的事儿吗?”
“看看你,还会有什么事儿烦心?凌儿,难道朕,还不是你人间的幸福?”他摇摇头,我猜,就算是外面下着雪的午夜天空,也不会比他的目光更让人看不透了。
渐渐清醒起来,情绪却只有更沉溺,一定因为科学家解释过的:午夜时分,人的理智最少,感情最薄弱。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你,我一定就留在阿依朵家那片高山草原上。胤?,你知道吗?阿依朵家旁边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海子,大雪山塔乌博格达山下的乌布苏湖,第一眼见到它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想在老去之后死在这里,让人把我烧成灰,洒到湖里……那里的蓝天伸手可及,那里的雪山顶上一定是佛祖和菩萨住的,可惜……”
梦呓般念叨着,我把他拉到床上来,不舍的环住他的脖子,用我最喜欢的姿势,把头抵在他胸膛上:
“可惜有你牵绊着,俗世爱恨没有一件放得下,在那样的地方,居然也无法释怀心胸……我是成不了佛了,胤?,就这样随你堕入红尘罢,我知道,我一定仍令你为难,但我不要你为难,因为我什么也不怕了……”
我皮肤不喜欢那粗糙的触感,原本精细织得的雪白羊毛褥子上又铺了最柔软的绫罗,只是这金窗玉槛,绣帘锦衾到底有何意趣?都不如这个男人拥抱我的胸怀。
“凌儿……叫我怎么疼你才好?……”他用身体环绕着我,“我才是佛家居士,怎么总是你说起这些话儿?朕现在是天子,还有什么可为难的?你要什么样的幸福,朕都能给你!只是一件:再也不准提个‘死’字。朕叫你记住的话,都忘了吗?”
“你说,我带给你的什么,就仍记住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尘世羁第一卷第57章
君心
没过几天,是大行康熙皇帝的“五七”,行“殷奠礼”的日子,紫禁城内外白漫漫一片缟素,清香飘渺,磬鼓哀鸣,只可惜一向举止豪放的阿依朵居然敢拉着我在遵义门下观望,让我原本还存有的一些肃穆之意大打折扣。只见王公百官按着爵位品级,列班由殿内直站到了门外,后宫女眷们应该在也在殿中,不知行了些什么礼节,从殿内传出一阵带头的哭声,顿时一个传一个,哭声响彻紫禁城,在空旷寒冷的殿宇间激起层层回音,声势非凡。
哭过之后,九万张纸钱的“焚燎”开始,一大堆纸钱洒上奠酒,玉阶下“轰”的燃成一堆,火光熊熊中,黑色纸灰被北风扬起四散,凄凉之意陡生。
我不想再看下去,拉着阿依朵回寝殿,这些天胤祥帮胤?处理事务,虽然每天都在这乾清宫和养心殿,也每天都来看我,但都只来看上一眼,打个转就走,连说说话的时间也没有,我只好赖着阿依朵了。
“九万张纸钱虽然还能烧上一会儿,但跟‘大敛’就没法比了,按礼,大敛时,大行皇帝一应喜爱常用的物事都要在地宫前烧了去,不知道多少奇珍异宝就这么没了……”阿依朵一边走一边无限惋惜的说。
“郡主大人,我就知道你只会想起这些,不是多少匹战马可以换多少兵器,就是多少骑兵可以打下多大的草原,还有您的陪嫁银子赚了还是亏了……”我的话惹得她身后跟着的王府丫鬟窃笑起来。
“没意思了,不然还有什么好看的。”阿依朵不以为意。
“是没意思了,雄图霸业终成空,熬白了头,不过熬成这漫天的灰烬,最后,尘归尘,土归土。”我也懒懒笑道。
寝殿就在眼前,众人的声音突然硬生生断了,我原本靠着阿依朵在走,小心翼翼的在低头看路,阿依朵也突然停住,有模有样的敛衽为礼:“九贝勒吉祥!”
胤?负手站在寝殿正堂前门廊下,虽然在宫里守灵多日不能回府,头发胡子也都不许剃,长出了浅浅一层,但仪容打理得整整齐齐,白布孝服也穿得很熨帖干净,哪像可怜的胤祥,身上的孝服每天都团得皱巴巴脏兮兮……
“呵呵,给三婶见礼了,胤?哪能受您的礼啊?都是一家人,时常见的,亲戚家可不能越走越生疏了您说是吧?”
知道是他,我更没再抬头多看一眼,听他说话时原地愣了两秒,估摸着是不是也该请个安行个礼再说。
“尘归尘,土归土,只是这大雪盖住了,一时还分不清哪是尘,哪是土,生而创雄图霸业,身后千载青史留名,也不见得成空……凌儿,雪后初晴,这青石板路滑的很,还是先顾着你脚下,来……”
马蹄袖下白皙修长的五指向我眼前伸出,他手掌上几道纠缠的命运线都清晰可见,这双手,居然也在很久以前的春天里拉过我,走在碧波烟柳间……这耳边的话说得却大有深意,哪里还是那个任性娇纵的少年?
藏在斗篷底下的手空空捏起来,终究没有看他,避到一边独自先进了门,殿内几个小太监正七手八脚给他沏茶、备暖炉,一个小太监刚从后面搬了个小绿铜鼎过来,低头没见我已进殿,一头走一头谄媚的笑道:“九爷,屋里头炭烧得闷气,这龙涎香还算用得……哎呀!主子回来了!给裕亲王福晋请安!”
小太监丢了东西趴下来磕头,古董三足鼎班驳铜绿间馨香吐瑞轻烟袅袅,我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后殿里的人,能在“主子”们眼前服侍的宫女太监数十,我只认得几个,就算严苛精细如胤?,入主这紫禁城才不到两个月,要清理“八爷党”渗透多年的势力谈何容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由此推之,北京城里也是如此,再远些,全国的官员也是如此,他们的势力在一天,胤?的权力就一天不能得到真正实施,一个命令得不到人们遵循听从的皇帝还算什么皇帝?他们兄弟中的任何一个人登基,都不可能容忍这种情形出现……一切都早已注定了的。
“三婶别奇怪,大礼已毕,我是从养心门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