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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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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妃道:妇人作醋是欲独占男子,只恐分却云雨去耳。

又道:陆珠己死了。

浪子打一惊道:怎的便死了,可惜!可惜!

当下便叫随来的院子侍女拜见毕,禀道:便请相公、娘娘择日发船,恐老爷家里盼望。

当下即即收拾行李下船,家中留几个院子管家,吩咐道:吾不日便回者。

即时登舟发行不题。

一日天色已晚。驻札舟下,说这旁岸只有二叁十多人家。是日正八月十叁,夜也秋月正圆,万籁供寂,浪子

对着文妃道:好个明月,吾到岸上一步便回。

语毕随步上岸,兴致遄发,不觉的独自走了里许,却过一大石桥,巍然高耸。

浪子道:好大桥!不兔登临玩耍一回,便归舟也。

浪子移步上桥,只见对桥有一大树林,稍俱出云霄。树中有一庄门张着一对红灯,浪子道:这里却有人烟

,但不知是甚的人家,好风景也。

呵道未罢,只见两个安童走近前来,问道:来者莫非钱塘梅相公乎?

浪子自疑道:怪哉!怎的认得咱家?

便应道:只俺便是,你是甚人,问我怎的?

童子道:主人翁候之久矣。

浪子道:你主人翁是谁?

童子道:请相公进去便知端的。

浪子举步走进庄门,见一妇人与一老者出迎,过了重门至中堂,行礼分宾主而生,茶再献。

浪子道:不肖不识尊颜,不知老翁姓氏,有失瞻仰,今蒙呼唤,不知有何台旨?

老者道:某非元人,乃唐时人也,老夫姓郑名恒,字行甫,任职太常寺协律郎。

指着妇人道:此寒荆乃博陵崔氏,即俗所谓莺莺是也。

浪子久闻莺莺之名,便举眼偷看。姿容丰美,真是奇绝伦,年似二叁十多少者,便问:夫人青春几何,

乃尔归仙。

夫人道:氏年七十有六,大中九年正月十七日病终,与行甫合葬魏县。

浪子惊讶不已,又思道:奇哉!怪哉!怎的许多年纪,恰似叁十多岁者。吾闻武年八十一岁,还似叁十

多的,大抵尤物相类如此。但今复与郑桓称夫妇者,何也?

心里惊疑不定。正是:

可怜维岭登仙子,岂是吹笙醉碧桃

毕竟这是甚的缘故?且听下回分解。

文妃曰:妇人,你醋是欲独占男子,可谓不醋矣。如今有一男子亦不醋谓妇人曰:尔之欲,犹吾之欲

也。噫!这男子配得这妇人——

第叁十八回博陵崔氏洗耻明冤铁木朵鲁弃世归山

集唐七言律:

起看天地色凄凉,人间准有鼠拖肠;

汉朝冠盖皆陵墓,魏国山河半夕阳。

无情不似多情若,尘梦那知鹤梦长;

而今踏破叁生路,莫向人间恋火坑。

当下浪子虽是疑异,却不敢问,那老者道:今晚屈过先生,非有别故,只为拙荆明冤故也。

浪子道:愿闻。

老者便对着夫人道:夫人有心迹,今可说明。

夫人不觉泪下再叁,若怨恨自羞状。

行甫道:你须言之,何必泪下。

夫人道:妾身自幼颇识几字,粗能诗赋,略有姿容,与元从母兄弟也。元窃见,心甚喜之,便多方谋

我,我守坚贞,严拒绝之,便与老母求姻,老母已许行甫矣。彼时不可,回元,含怒便作《会真记》,有

所谓莺莺张生事,遂使妾德行丧败殆尽,至有崔氏寄书往京,张生目之为妖怪为尤物,以相拒绝。呜呼!时

崔氏不欲耳,汝且谋之不暇,肯忍拒绝乎。诬妾不经言之可笑,传至於今,王实甫编成西厢杂剧,关汉卿续

上成亲一段,置行甫於死地。伶工戏俚,略无廉耻,文人之言安可胜穷冥司。此戒甚严,业已付之狱矣。但

世人传说,习以为常。盛谈张生莺莺故事,贱妾不无含愠,谨此相闻,敢求明冤。

浪子道:闻夫人之言,d明肺腑,此真千载不白之冤,不肖当为明之,但不知后土之韦郎,d宾之牡丹,

信有之乎?

夫人道:后土隐讽目天,牡丹渔堆浪言,彼曰神仙,岂有此习乎。

浪子道:敬闻命。

行甫道:先生名登仙府,屡有奇缘。先生当为状头,不无折损,但可至出身。今为拙荆剖明心事,当令君

,世世爵禄无穷。

言讫,茶叁献,浪子告别。

夫人道:本当款留先生,但y阳具路,且舟中盼望良久。谨有玉凤簪一枝,聊以见意。

浪子接过视之,约有尺馀,即便拜受相别。

至桥回硕庄院,倏隐不见。浪子惊讶不已,自觉香气满衣,走回舟中。

文妃道:你那里是来,四路没有蹂迹处。

浪子把遇莺莺的事,与莺莺的言语,述了一回。拿这凤头簪递与文妃看了。文妃亦自惊讶,当下月已坠西,

即叫众人开船望淮西进发。

不一日到了濠州,铁木朵鲁与安哥夫人登舟迎接,回到家中,分宾主坐定。

当日大备筵席,铁木朵鲁举酒道:谨告贤弟婶,不肖欲弃家入山,持以家业与这夫人付托舍弟,不知尊意

若何?

文妃道:只凭尊意裁处,妾妇人耳,不敢知。

铁木朵鲁道:可谓贤良极矣。

便着安哥在文妃肩下与浪子行夫妇礼。浪子推让再叁,方始应允。

当下李文妃又推安哥在肩右,安哥道:以先为正,妾乃後进,愿居次室,情理俱安。

文妃道:此尊嫂也,当居拙夫之上。今拙夫既为夫妇,已僭妄矣,妾又安敢居上,况夫人为贵人,妾寒微

卑陋,宜居次。

两个推让不决,铁木朵鲁道:如今不要分正次,但以姊妹相称便了。

当下写出年庚,却是安哥为姊,文妃居右,其馀侍妾分列两旁,众人抬出两箱,俱是账目;又二箱俱是金银

、宝玉、珍珠、琥珀、应有古器。账目交付毕,左右进酒。酒酣,浪子把过一杯,司农饮了。

安哥也把一杯,不觉泪下如雨,拜道:司农,你竟放我去也。

司农道:非不欲与夫人共手百年,奈吾立志已定,你好好服侍吾弟,日後决然大贵,切勿悬想吾也。

言讫,饮了这杯,安哥泪如涌泉,左右亦皆饮过。文妃次後也把一杯,司农即饮离席。头带道巾,身穿皇衣

,腰束黄,足踏布履,骑着一匹奔云马,长揖而别,飞奔西去,莫知所之。

浪子、安哥、侍妾无不流泪沾巾,当下有几个着娘,俱来劝止,收了筵席。众院子俱来参见浪子,一一吩咐。不隔几日,浪子将家资尽数收拾,回原家不题。

正是:

惆帐溪头从此别,碧山明月照苍苍。

毕竟叁人又是怎的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因此书,莺莺方有起色。

司农出赠娇妻,可谓难得矣。夫人谦逊居下,不可谓非难得也。至於文妃不醋,非亦难得,而何叁个难得,

总成浪子受用。噫!难得者可多得——

第叁十九回锦帐春风计议归湖

集唐七言律:

巫峡超超旧楚宫,百叶双桃晚更红;

落月低轩窥烛尽,故伴仙郎宿禁中。

浮生尽恋人间乐,春光懒困倚微风;

仙家未必能胜此,何事吹箫向碧空。

话说浪子回家,两个夫人各自一房。这些侍妾也各有房,每夜轮流,叁人如胶似膝。安哥、文妃也胜似姊妹

一般,不觉又是一年有馀。

这日正是暮春天气,不凉不热,至晚安哥春色困倦,脱了衣服盖着被,已先睡着。文妃揭开帐幔,轻轻的去

了被儿。只见雪白样可爱的身儿,便去将一个京中买来的,大号角帽儿,两头都是光光的,如g头一般约有

尺来样长短,中间穿了绒线儿,击在腰里,自家将一半拴在牝内,却盖上去,轻轻c进安哥牝内。便叫丫鬟

吹灭了灯烛,尽力抽送。

安哥梦中惊觉,口中骂道:浪子你真忘八,你兀的夤夜劫人。

文妃也不应声,只管拥住,一便亲嘴,一头抽送。两个俱各动兴弄了一更。

浪子叫小丫鬟,拿着烛儿揭开帐幔,安哥方知是文妃,道:妹妹,你莫不是夺吾风情。

文妃拥定挪安哥腮边一口,道:心肝儿子。

安哥笑道:兀的倒是你,弄得我好也,你是女人倒像男儿好。

文妃抱着浪子道:你如今真男子去弄他一会。

浪子便兴安哥两个大戟。这安哥一会不能煞得情兴,却被浪子将真柄儿一闹,四肢却不能够自定了。叫道:

还是心肝真卵儿有趣,弄死奴也。

两个开了二更了。

文妃道:你如今也与我做一会儿。

将浪子麈柄弄硬了,安哥坐起,文妃跌在安哥怀里。把一对金莲竖在浪子肩上,将麈柄投进去,进势抽送。

文妃干到妙处,将脑儿向後横钻去,安哥抱着文妃,也亲了一个嘴,道:妹妹,兀的熬不过,放尊重些。

浪子对着安哥道:你不要笑他,也叫你一个不脱空。

便取一个水银铃儿,推进安哥牝内,依旧如前坐了。文妃也依旧坐在怀中,将腰背儿推住铃儿。那时浪子将

文妃双脚也依旧竖在肩上,着实抽送。

那文妃干得有兴,一个身腰不住的摇纽,这铃儿内,却是水银,最活动的。但是文妃腰儿一动,这铃儿定也

在安哥户内,就如麈柄儿不住的摇动。当时叁个人连浪子也咿咿呀呀;文妃也咿咿呀呀,安哥也咿咿呀呀,

叁更闹起,直闹到五更方止,叁个扭做一堆。

问那执烛的丫鬟。道:易了几根油烛?

丫鬟道:自始至今,已叁换手矣。

浪子笑道:兀的便许多时也,吾叁人好不快活也呵。

安哥道:这个极好。

文妃道:姐姐没有妹妹起首,也没有这般快活事。

当日叁个一决睡着不题。

自後时常如此,不觉又过了两年。这浪子也登黄甲,赐进士出身。浪子也不听选,告病在家受用,春夏秋冬

一年四季,无日不饮,无日不乐,又娶着七个美人,共二个夫人与十一个侍妾,共二十个房头。每房俱有假

山花台,房中琴棋书画,终日赋诗饮酒快活。过日人多称他为地仙。

一日浪子对着两个夫人道:吾如今百千万家资,身为进士,富贵极矣,美色当前,丝竹满耳,色备矣。物

极则反,安能终保,其有今日,不如聚了金银,从舟而去,做个范蠡,岂不美哉。

文妃道:还兴朝廷建功立业,受享荣华,庶不枉了这一生。

浪子道:咳世昧不过如此,天下事已知之矣,何必吾辈玄持。另云:君子见我而作,不俟终日。诗曰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达人命炳几先,愚人濡首入祸,庸人临难而走。诗云:其何能淑载胥及,溺

此之谓也。

文妃首肯再叁。

安哥道:尝闻之司农云:千古以来,未有今日,不成世统,吾做甚官,但我亦元上人也。岂得有所议论

,今谢印归休山林,养僻庶成吾之志。妾闻此言,心甚服之。为今之计,从舟而去,此为上策。挂冠归乡

,日置歌儿舞女,以自欢娱,如唐之乐人。然留姓氏,於人间杨恽之祸,人所难测中策也。不然鞅掌王事,

奔走风尘,受制千人策最下。

文妃道:一人而蓄千金,则千人谋之。一人而蓄万金,则万人谋之。世态炎凉,不肖有势而进,贤才无势

而退,不肖幸进而欺人。贤才偶屈而受辱,何不高蹈远举,省得在世昧中走也。

浪子道:成吾志者,汝二人也。

便谋归湖之计不题。

正是:

脱却朝衣便东去,青云不似白云高。

毕竟後来怎的归结?且听下回分解。

贤哉!二夫人可谓千载哲妇;卓哉!铁木朵鲁可谓豪杰之士。赵孟愿以宗室事夷狄,观此当愧死矣,馀不必言——

第四十回石湖山同农度世鄱阳湖彦卿显神

集唐五言律:

世事终成梦,生涯半欲过;

白云心已矣,沧海意如何。

藜杖全吾道,榴花养太和;

悠然小天下,清碧隔微波。

话说浪子计定归湖,吩咐家中安童院子、梅香使女,愿从者去,不愿去者听之,积聚金银宝物共有四舟,望

湖中去拣择深山藏迹之所。一日却过一山,幽僻绝伦。

浪子道:此山甚雅,可以藏身,但不知此名何山。

正说间,只见一仙翁,纶巾羽扇,飘然而来。这不是别人,便是铁木朵鲁,各各相见毕。

浪子道:久别尊颜,不意复遇。丰容神采,比前更胜,岂非得道者欤。但不知为何却在这里?

司农道:这山是我修行的所在,理乱不闻红尘,远隔真仙境也。某今功成行满,且飞腾上界,故使贤弟来

此,你原名登仙籍,这些夫人侍妾都是天上仙姬,共是一会,你在这里可以僻祸乱,出死生矣。後会有期,

慎宜珍重。

言讫而去,浪子即居是出,自号石湖山主,称两夫人为石湖山君,遂与尘凡相隔。

至顺九年,浪子有族侄後适鄱阳,天清地宁,忽然波浪汹涌,舟人惊恐,不知所止,自分必死。顷之,推一

山来,万仞壁立境界,非当中有楼台殿阁,奇葩异树,见一少年,披锦绣纶巾,挟数十妃嫔,俱飘然御

风,少年执拂而指,道:舟中子岂非钱塘梅生呼?

应曰:然。

少年道:吾乃石湖山主杭越所称梅生於是也,汝为吾族侄,吾为汝族叔,汝知之乎?

梅生方始醒悟,宁神定志,跪而告曰:不识大人仙降有天,曰避求赧残生。

山主道:非有所难,吾有言语嘱汝,钱塘之北,有一孤冢其碑曰:潘氏之基。白有兵戈所残,棺角已

露。子归掩之。

左手走过一妃,年可二十多少,俊容绝世。

付下白上笔管一枝,道:子为我掩其棺木,以此酬君也。

言讫,风雨迷昧,不知所之。有顷,澄定,梅生归寻其墓,果露棺角,便拨人从掩之,更立碑为记。

视其管铭云:笙管溶溶,可以定风。

後有胡僧见之,曰:此定风石也。

谨宜宝之後为强人所窃。不知所终惜之。正是:

碧树如烟覆晚波,清秋欲尽客重过;

故园中有如烟树,呜厢不来风雨多。

度玉管者,潘素秋也。所谓生难配合,死得相从,潘素秋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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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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