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一个店、一个摊位的看下去,还真没看到什么“值得”购买的东西,真正的古玩,价钱太高,买不起也没那个必要,零星小碎,没那个“比输赢”的价钱,一路下来,倒是瞧着不少骗人的行当:有卖旧书、零碎杂物的,故意将油炸过的核桃“不经意”的扔一只在不显眼角落,另一只在书堆里,引得人以为是档主不识货,本着“捡漏了”的心态花几百元上千元买去,结果回家发现沾了一手油(注*古玩界里有个骗人的行当,比如文玩核桃,挑一对大少差不多的核桃放到油锅里渣,再上色素作加工,模样儿便极像价值极高经过多年把玩成色好、包浆靓的老核桃),又或是一个老实巴交样的农民,蹲小巷子里,买几个带泥的石雕或是一块玉佩,说土里挖出来的,来换点米粮,又或是锈迹斑斑的剑器,说不知道什么,随便给点钱就走,引导得你往“秦王剑”、“莫邪干将”上想,然后“随便”就是上万,可怜巴巴的老实农民也许一转身,就是开bmw的土豪,等等,不一而足,一众人,明知道,亲眼目睹后还是挺震撼,越发小心翼翼的将“招子”放得更亮了!
走了两个小时,来到一间叫“珍宝轩”的店——周秀敏乐了,跟朱砂嘀咕:瞧,我哥的‘分店’!朱砂信以为真,“真的,好厉害!”周秀敏囧了:你不要什么都信。名字跟我家店一样而已啦!众人都有点累,相约看完这家找个地方歇歇再继续。于是踏了进去,里面三十来岁,模样儿有点小油滑的老板以为是两对情侣——这种钱最好赚了,男人一般喜欢在女人面前呈强,不懂装懂,这个时候就最好下手了——很热情地上来招呼,问想找点什么啊,玉器还是金器,本店保证不作家,比珍珠还真!周秀敏便说你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瞧瞧。那老板赶紧开了柜台,拿出天鹅绒上的一块白玉,“这可是上等的和田玉!”
周秀敏嗤之以鼻,这里不是“掩骨会”,是“正儿八经”的正规店铺,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拿块石头漂漂便当和田白玉,老板,你好意思吗?有什么好东西就直接上吧,这种破烂就别秀了。我害臊!”
老板被她臊了一脸,“嘻嘻”的讪笑几声,也不辩解——这女孩看着便是贵气有眼光的人,欺骗也没用,于是捧出一尊造型优美、色泽柔和细腻的圆口花瓶,“这是唐官窖出的精品,进贡皇上的,你瞧瞧,绝对的好货!”
他把花瓶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柜垫了黑色天鹅绒的托盘上——古玩界有个不成文规定,不直接手过手,避免发生什么意外无法追求责任,其余三个人围过来瞧,只觉得这瓶是真美,瓷质玉似的,造型也美丽,四人瞧一番,然后,转身——
老板:“......”
老板问,“哎,咋了?”
周秀敏叹气,“老板,这花瓶美是美,可造型不对,唐朝不留下这种‘口’,再且,若是这是真的,你半条‘沈阳道’都能盘下了,也没必要开这么一间店了——”
那老板知道遇着行家了,不是行家,也是半个行家,这瓶子,当初可是连好几个资历甚深的老玩家也骗过,便笑道:“姑娘好眼光,小店就不挽留了。慢走啊!”
众人正欲退出,忽地进来一个穿着肮脏戴着草笠的男人,他草笠压得很低,看不清样貌,只一路低头猛进,险些撞在周秀敏身上,被朱砂扯了一把才避开,他也没道歉,直直走到柜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露出一个黄色笔筒,问店主:“收不?”声音苍老,显然年纪不少。
店主拿起一看,皱眉,“要买多少钱?”
“2000!”
“开玩笑,这竹笔筒,也就值三五十,我给你八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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