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漓冷冷一笑,转身之时,风卷起了他的墨丝三千,尤为的凛冽;“两位皇兄皆是废物,否则在
我被关在珀残城之时,为何还不能得到父皇的信任?他们的事只需要五千军即可,不足担忧。”
他顿了顿,抬眸看着天际蒸腾的朝色,像是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两尾小鱼和一条泓龙,哪
一个的威胁更大?”
芙言还在琢磨这话中含义,欧阳漓已经向前离开。
他肩上的伤尚还未恢复,血迹斑斑,像一朵妖娆的锦梅,他的背影纤细而修长,可便是让人直直的
移不开眼。
英言还记得,出来之时,国师交代过,七殿下心智尚未成熟,虽乃人中龙凤,却并未真的能避得了
那人世间尘扰之事。这一次出来,也算作是历练,若是得当,那被朴石包裹的碧玉就将真的绽放他应有
的光芒。
所以……现在,他似乎有些能明白国师的话了。
莫言顿了顿,抬脚追了上去。
当初他武技高段,被陛下所赏识,与他同行且武艺谋略次之之人皆已经封着将军护卫统领,可偏偏
独他被钦点与年幼的七殿下作为小小的贴身护卫。彼时七殿下重伤回国,气息奄奄,瘦骨嶙峋,他甚厌
恶与委屈,可如今,他才明白,他是跟了一个怎么样的人,而自己,才又是何其幸运。
兴许,这一次,西泱的辉煌才刚刚开始?
“你早已经知道我是谁,对么?“
半山腰。
积雪皑皑。
木小锦踩着自己来时的一个一个脚步向前走去,然后突然转头,面对面的直视着身后默默跟着的元
子攸,然后笑了起来:“那你接近我,有何目的呢?你学着花玖卿的一举一动,让我总是把你当做他的
错觉,这样的伪装,你是不是也很累?“
元子攸抿紧了唇,眉头轻轻皱了皱。
他不喜欢她这般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我是知道你的身份。”他终是叹了一口气,现在若再隐瞒,恐怕会让她更加抵触,他抬眸,安静
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可是我没有骗你,更没有想要利用你。”
第四十四章让自己的女人红心出墙?(一)
木小锦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勾出一道讥讽的笑,然后漠然的转了身,一步不停的朝着竹楼的方向而
去。
有谁利用谁的时候,会傻呼呼的告诉对方,我要骗你了,我要利用你了?
就算在这么偏远之地,也能招惹来这么多的疯子。
就算玩弄字眼,她便是玩弄不过别人,做杀手还从未做到这么狼狈的份上,一个指令一条人命,却
也没有那么多的废话要让她去讲,没有那么多的事故要让她去学,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心需要她去猜。
这条命,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有太多的负荷,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看到了希望,可走近了才会发现,其实希望在对面那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的对面,她只能看
一看,却摸不到。
木小锦冷冷笑了一声,忽略掉身后紧紧跟随的脚步,飞快的走进了院子。
元子钰听到声响,从屋子里屁颠屁颠的跑出来迎接,却被木小锦疾步而来扇出的风给差点摔倒,可
怜兮兮的抬头,还未站稳,便是又一次被一道风给扇了来,风劲比起之前那阵要大上许多,直接将他刮
进了雪地里,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小雪人。
一一“啪。”
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他玉树临风的老爹便被关在了门外,碰了一鼻子的灰,正考虑着是不是要用拳头破门而入。
元子钰从雪推里爬出来,慢吞吞的道:“爹爹,难道小哥哥要吃掉你的时候,你反抗了?”
“……”元子攸回过头来,一双冷剌剌的眸子瞪着他。
“惹女人生气,还不知道怎么哄女人开心,你的人生下场只有一个……”元子钰耸耸肩,很是无
奈道:“你完了,没救了,沦陷了。”
“又是大伯教你的?”
元子攸看了一眼关的死死的门,唇角抿出一道拔凉拔凉的弧线,最后缓缓的朝着元子钰走过去。
小家伙立马感受到一股十分不寻常的强压迫气场,立即换上了一副天真又可爱的笑颜:“爹爹啊
,都是大伯的错,钰儿再也不会和大伯厮混了!”
已经迟了。
元子攸冷笑着将五指捏上元子钰粉嫩的脸颊,然后肆意开始蹂躏,痛的他眼泪汪汪,楚楚可怜,
也不放过:“去,把她哄好。”
元子钰嘴角抽了抽:“爹爹,求人办事的时候,态度哪里是这样的?”
那细长又美丽的手指更用力了。
“呜呜呜,我懂了,这叫威胁,不叫求人办事……呜呜呜……”元子钰十分先见之明的选择了妥
协,将自己宝贝的小脸收回来,缩了一小步,才小心翼翼道:“可是爹爹,老是走小孩子的幼小路线,
这样是行不通的,俗话说,感情这种事,老让第三人插入,是会破裂的……”
“……¨
“爹爹,你的表情好吓人哦……钰儿只是想说,小哥哥生气了,爹爹你应该亲自去道歉,去承认
错误,去老实交代来龙去脉,记得态度诚恳,语言轻缓~…”
“……¨
“爹爹,你又用那副‘全是废话’的眼神来看着我,女人嘛,就应该哄在手心里,疼在心肝里,每
天应该选选花,送送礼,调调情,可你却每天拿你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对小哥哥,迟早都会变成冰冻小哥
哥的,你应该拿你火热的感情去捂热她冰冷的心……”元子钰被瞪的七荤八素,瘪着小嘴小声嘟拢了一
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嘛……刚才乖乖让小哥哥吃掉不就好了么……”
“……”冷空气持续下降中。
“其实,女人生气的时候都是不讲理的。”元子钰头一抬,眼一眯,决定豁出去了:“大伯说,这
样的时候,只要捧住女人的脑袋,狠狠的吻下去,再顺势滚到床上去,天亮之后就什么事也没了。”
这分明叫做霸王硬上弓。
元子钰还以为自己又要被蹂躏一顿,可等了许久自己的小脸也没被捏的生疼,抬眸却看见自家爹爹
深深的抿了唇,如花似玉脸上写着“这样也可以么“的一个深深疑问,不禁抽了抽,难怪大伯说爹爹是
个感情白痴,那是因为从小教育不恰当的结呆,所以现在大伯现在立志要培养自己做一个情场高手,挽
回多年前血泪的教训!
可现在这样真的行的通?
不过究竟行不行得通,元子钰也看不到了,他被他爹爹丢回了房间里,没有准许不许出来,可他想
吃饭想解手想沐浴该怎么办?呜呜,他好歹也是堂堂小皇子,千人捧万人爱的,现在别说可爱又漂亮的
小宫女了,连没头发的大婶都没见到一个,连娘亲也扮作男人的模样,呜呜,成天活在男人堆里,总有
一日他也会变成感情白痴的。
木小锦缩在被窝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恍然想起来现在已经是清晨,而她应该去那药池里抱着
了。
以往的每一日她都会在病痛折磨下清醒,不用提醒也知道该如何去做,可自从那元子攸未了,她似
乎便再也没有被那毒气横陈而扰了梦境,连自己把脉的时候,也会发现自己身体好了许多。
是不是这样下去,她真的能在一个月里恢复?是不是真的能在一个月之后离开这座山?
她侧头,隐约能看得清楚那杵在门口的阴影,那个男人的轮廓被清晨的微光照亮,撒在她纸糊的门
上,生生的刺眼。
而就在这时,反锁的门梢在外界的一股外力下渐渐的褪开,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缝隙,先探入进来的
便是那一双白锦鞋。木小锦反射性的闭上了眼装作了熟睡。她应该早知道这小小的竹门怎么会拦得住他?
可她那拙劣的}寅技又怎么可能骗得了他的眼睛?
正觉得自己可笑,要睁开眼睛来面对他,可一抹湿润的吻却先落了下来,直直的印在了她的唇瓣上
,随即下颚被抬了起来,那舌便在她的齿间游荡弥散。而有那么一只爪子揽过她的腰,开始解她身上的
束带。
“你做什么?!!!”木小锦猛的坐起,劈头便是一击,那一击理所当然的被挡下,让她愣住的却
是面前那一张脸一一勾着嘴角,淡淡的笑容如沐春风般挂在他的面容上,抿出的唇角漂亮的像一朵花儿
,连看着自己的表情也认真而诱惑。
见她醒了,低着头伸出两指,将搭拉在她凌乱的发丝给挂在了耳后,温柔的顺着耳后滑到脖子上,
最后回到了她的下巴之处,轻轻捏起,勾起了唇角,然后用带着点轻柔的欺负满是诱惑性的声音在她耳
边轻轻道:“你该沐浴了。”
木小锦瞪着眼睛,一时间没有从这样的表情转换之中回过神。
一捧鲜花便已经落到了她的怀里,沾染着清晨的露水和雪水,都是山间开放的最美的野梅,剪去了
割人的枝桠,被绸带缠绕在了一起,还在尾端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喜欢么?恩?”
一丝极具蛊惑的尾音从某人的嘴里飘出,木小锦眼中成分复杂,纠结了许许多多种得猜测,好半天
才放弃了去用手摸他额头看一看是不是发烧了生病了或者是脑子出问题了,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要怎
么样?”
“恩?”元子攸微笑的应了一声,抬手将她揽进了怀里,一把横抱起来:“……时候过了,便不好
了。”
“……你这个疯子,你要做什么?!!!“木小锦眉头快要变成两把刀,霍霍的要杀人。
元子攸顿了顿,笑容依然不变,然后缓缓腾出一只手,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木偶,捏着它最脆弱的小
脖子晃了晃。
赤.裸.裸的威胁……
“乖乖听话,别闹。”
他的声音温柔而宠溺,可落在木小锦的耳朵里便是浑身恶寒,直到被一路抱到了药泉边,剥光了扔
进温热的泉水里,依旧觉得冷的发慌。
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
还是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可元子攸含笑而不情/色的面对着她的满身春色,默默的用银针封她血脉,依旧替她逼毒,未了还
替她运气调养。
相对于第一次剧烈的疼痛,这一次缓和了许多,却依旧折腾的她半死。
而元子攸服务尽心又周到,像是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未了一个大失忆,忘得一干二净。他安静的把
她送回房间,又安静的离去。
木小锦却在一片混沌的疼痛里,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面如花似玉的花玖卿告诉她,元子攸其实才是她的真命天子,然后自己就左拥右抱揽着一大群
美人笑呵呵的去了。
她一生气,扑上去就撕了他的脸皮,可凶猛的撕开过后,下面竞还有一层一一
却是元子攸。
真是一个大噩梦……
第四十四章让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二)
木小锦还记得刚刚被送来沧封山的时候。
夜哆嗦的厉害,脸受的凹了进去,像鬼一样苍白。谢天砚说,那个时候的她还没这张脸皮好看,估
摸现在也差不多,还不如就让这脸皮跟了她一辈子,免得红颜祸水惹来一堆麻烦。
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还傻里傻气的给谢天砚交代若是真不能救了,尸体便烧了撤进大山,让人永
远都找不到。
可一醒来,仅仅凭了一股执念,竟然就又活了五年。
难怪那个时候谢天砚用那样鄙夷的神情看着她,说她命贱,丢进大山会扰了圣灵,下了地狱这副面
貌鬼差也得嫌弃。
想来也是,要不是这样,她怎么能一次都没被勾走过?
可峰回路转,她眨了眨眼,面前竟又是花玖卿的脸,一撕,又是元子攸。
浑浑噩噩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背上已经惊出了一身的汗。
自己还是躺在那竹子编制的小阁楼里,依旧躺在自己的床上,门也关的好好的,自从见了元子攸的
笑脸,她便似乎{殳一夜睡好了觉。
这已经是笫几日了?第十日?还是第十一日?
她竟有些记不清,窗外暖日高升,昭示着大白天早已经降临,她再一次在床上躺尸躺到了正午,
身上似乎已经被针扎过,隐约在手臂上还能看得见几个小小的针眼,一摸头发,是湿的,衣服竟也换了
一套。
她定又是在不知觉的状态下被人拖到药池里泡了一早上。
而最诡异的唇间的萦绕的药味,那药似乎已经苦到了她的肠子里,可她就是不记得自己喝过药,
一个睡着的人难不成还可以自己起身端着药碗喝?而那药已经进了肚子,被胃酸全部吸收,她甚至连知
道药昧的成分的机会都没有。
木小锦抱着被子发了老长时间的呆,将自己能记得的回忆都想了一遍,可为何她就是没有任何的
知觉?若是平常,风吹过大的动静都是能将她惊醒的。
可如今,整整一上午,她被人拖来拖去,任意宰割,却只记得自己在噩梦里混沌着撕脸皮,清醒
的时候便是躺在床上,整个身体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像是被人用药熏了一遍。
她现在一点也不用去担忧自己一日{殳逼毒,一日扎针就会暴毙而死,她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轻盈,
像是腐朽干枯之后被雨水润泽,连血液也是鲜红而刺目,不如以前那般朱色而黯淡。
她想弄清楚这里面的缘由,可却找不到询问的对象,因为一一
元子攸消失了。
准确的说,便是从她的面前消失了。
这一次,他还消失的很彻底,若不是他那宝贝儿子还在,木小锦恐怕会真的认为他很有自知之明
的永远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一样。
这段时日,每一次醒来,元子钰都会在已经准备好的饭栗桌子前等她。那桌子饭菜都是山下醉翁
楼最上等的佳肴,还是新鲜热腾腾的。
木小锦四下去找了一圈元子攸.可他却真的再也没用他那张春心荡漾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吓人。
鸡犬不宁了几日,却突然一下子都安静了似地,让人有些不习惯。
大半月眨眼便是过去。
她时常提醒自己要撑着不睡,或者是提前醒来,甚至怀疑那食盒中的饭菜下了迷|药而故意不吃,想
尽办法去抓住那个偷偷摸摸“玩弄”她的男人,去质问他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可他就像是一条鲶鱼,
渭不溜秋根本捉不住。
而木小锦也才明白,这世上就又这么一种人,他若是不愿意出现在一个人的面前的时候,就算投日
没夜都会尽在咫尺,你也没有办法找到他。
和谢天砚的一月之约只剩下了寥寥几日。
木小锦自己把脉,也能明显的察觉的出那越发正常的律动,她倒是有些想不通,连大名鼎鼎的鬼医
都无法做到之事,他一个元子攸,为何能做到?
“小哥哥,你还好么?“
元子钰笑嘻嘻的往木小锦的饭碗里夹了一道栗,将发呆了的木小锦给拉回了神。
她面色有些尴尬,顿了顿,才道:“你爹爹呢?”
小家伙嘿嘿笑了笑:“你想爹爹了么?”
……想了,可却想的是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肚子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元子钰盯着木小锦的面部表情半响,幽幽叹气:“可怜的爹爹。”
“……”木小锦拿起的碗筷又放下:“为何?”
“因为他就是一个傻瓜。”元子钰眨巴眨巴眼睛。
“能说一些不是废话的东西么?”
“可是我不能说。”元子钰摊摊小手,表示无奈。
自从上一次爹爹强迫微笑了一整天,还半夜去山里鼓捣什么野梅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听他的建议了
至于他究竟在做什么,也被严厉要求守口如瓶,要不然就撕烂了他的嘴巴。
木小锦也知道闩不出个什么东西,转头默默的吃饭。
窗外风声呼呼呼的吹,树叶吹的飒飒作响。
元子钰突然小声嘀咕道:“我爹爹本来在忙着让自己的女人红杳出墙,后来发现自己原本的魅力太
大,便放弃了,现在又做着一堆傻事不让对方知道,你说他傻不傻?”
木小锦一愣,刚刚风声太大,她没听清。
可抬头用眼神询问的时候,元子钰倏地钻进了她的怀里,依旧粉嫩可爱,大眼睛却带着许许多多的
眷念,乌溜溜的像要淌出水:“小哥哥,如果你的病治好了,你会去哪里呢?”
木小锦旺怔的坐了许久,如果治好了,她要去哪里?
这个问题她曾经想过千百次,在花玖卿没有选妃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的要回到珀残城,回到他的
身边。可是如今,她茫然的不知所措,本以为那是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问题,可现在突然就近了,她要
去哪里,她能去哪里。
她自己也不知道。
空气空白了很长一段时间。
元子钰又道:“小哥哥,我能叫你一声娘亲么?“
木小锦呆呆的点了点头。
元子钰竟也呆了呆,眼泪鼻涕突然就呼哧呼哧的往下流,仿佛这个要求很不容易很不容易一样,他
扑进了木小锦的怀里,甜甜的叫了一声:“娘。”
怀里温热的小小东西颤抖的厉害,声音有些哽咽,断断续续的叫着“娘”这个音节,胸口便已经湿
了一大片,想来是太思念的缘故。
木小
缠上小逃妃:我的王,别太坏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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