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菲尔没有去打扰,人类总喜欢把自己囚禁在某个时间,痛苦却不会忘记。
“你,休息吧!”女医生没有解释自己突然沉默的原因,帮亚菲尔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像自己星球那些战斗机器喜欢研究其他星球新的战斗形式一样,亚菲尔偶尔有时也想能体会一下人类的那些情感,哪怕在他眼里那些是没有必要存在的。
可怎么才能让一台电脑去懂得悲伤呢?曾经亚菲尔以为自己确实感受到了痛苦,但直到那个人在自己的怀里停止呼吸也没能让他停止数据流,哪怕一秒,心里依然是空空一片。
哇科比星数据体间要找寻自己的“法布里斯”,但无论数据显示契合度有多么高,亚菲尔依然拒绝所有战斗数据的邀约。
米尔那个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呢?最后竟选择一个人类做“法布里斯”。
掀开被子,亚菲尔跳下土炕,不会有人会对一个小人物在意,现在他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那个人就在这里,刚刚聂医生已经为他看过了,应该没什么事。”
“谢谢你了,我自己去就行了。”脚步声渐渐接近,亚菲尔不得已又躺回炕上。
门帘很快就被掀开,胡觉端着一个碗走进来,走到亚菲尔身边。
亚菲尔以为他放下碗就会离开,没想到青年竟一屁股坐在炕沿上。亚菲尔不耐烦了,转个一个身背对他。
“醒啦!醒了就起来吃饭!”被子被人再次掀开,亚菲尔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不饿!”一向沉稳圆滑的亚菲尔有些惊讶自己此刻气急败坏地语气,这种语调很容易让人抓到痛脚。是中心数据库的垃圾数据需要清理了。
“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饭量也小,难怪被卢队长当成女孩!”果然,胡觉笑着揉了揉亚菲尔的头发,把碗端了过来。
“面条很香,队长他们亲自做的,尝尝!”胡觉说完从碗里挑了一注,看着亚菲尔。
“如果你看上我了?给我钱比较能讨我欢心!”亚菲尔用最动人的微笑说着最世俗的话,残忍而充满诱惑,有一丝邪念的人都要以为他在引诱自己了。
胡觉愣住了,本来夹着面条的筷子也放在了碗里。
亚菲尔保持微笑看着胡觉,他知道眼前的人是一个表面随和大度,但骨子里却是清高固执的人。这个人几乎就是生出来和一切黑暗作斗争的正义使者。
胡觉接下来的反应却不在亚菲尔的意料之中,“啪”的一声,青年把面碗放在桌子上,不是愤然离去,而是不顾及亚菲尔受伤的胳膊,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想什么呢?命都差点没了,还在做白日梦啊!你的那些同伴明天就会被遣返了。你以为你能特殊,你爹妈给你的脸不是让你用他来丢的。”胡觉瞪着眼睛,几乎是用吼的。
于是伟大的次席数据体亚菲尔被一个人类骂了,而且还是像教育失足少男一样的义正词严。
正在亚菲尔考虑要不要让此人消失的时候,门帘又被掀了起来。
“你怎么能对病人动手呢!这里是医疗室,不是你们的训练场!”一个严厉地女声响起,是聂星。
胡觉在听到聂星的话的瞬间就像被定住一样,亚菲尔甚至可以感受到青年的紧张。
“……小觉?”聂星看清了背对着自己坐着的青年,语气里充满了疑惑。
胡觉没有回头而是直挺挺的站了起来,结果由于太着急把放在桌子上的面碗碰到了地上。碎片jian到恰好走近的聂星身上。
“你没事吧!”胡觉猛地回头一脸的紧张,说出口才觉得语气有些不妥,又不做声了。
“唉!你是来……看他的么?”聂星的声音柔和起来,像对待孩子一样,伸手去摸胡觉的头。细心的亚菲尔看到胡觉微微的皱了一下眉。
“不是!我是被上面调到这里工作的。”胡觉的声音有些僵硬,躲开了聂星的手。
“工作?!爸……胡叔叔他同意的,你哥……?”聂星惊讶地问,那个倔强的老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再次踏入这里?
“这不关他的事,是我的选择,跟爸无关,和……那个人也没有关系。”胡觉打断了聂星的话,蹲下身去收拾碎掉的面碗,但有些心不在焉,把手割破了。血滴在白花花的面条上,胡觉却好像没有感觉到。
“啊,小觉——快让我看看!”聂星把胡觉的手拉过来,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纱布,为他处理。
亚菲尔又成了背景,干脆拉过被子又躺下了。人类单恋的滋味是什么样的?此刻的胡觉恐怕正在享受着吧!
胡觉低头看着女人细心地替自己包扎,突然把手收回来,不顾惊讶的女人,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聂星微微的叹了口气,默默地为亚菲尔看了伤口,不一会儿也转身走了出去。
似乎没有人在意这里还有一个人已经一天一夜水米没打牙了。
山里的夜来得早,不一会儿外面就黑了。亚菲尔坐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臂,把包扎着的绷带扯开,准备趁夜色再次偷溜。
所以当屋子里的灯突然亮起来,胡觉掀来门帘又一次进来的时候,亚菲尔觉得自己的数据丝已经在燃烧了。
“起来吃!”胡觉这次没有再多话,扶起亚菲尔,把新端来的面条喂给他吃。亚菲尔没有动,被他扯开的绷带还挂在他的身上呢,只能任由胡觉摆布,被迫吃完了面。
亚菲尔吃起人类的食物来根本毫无享受可言,完全食不知味。
“谢谢!”亚菲尔教养很好地对胡觉道谢,然后慢慢地躺了回去。他要分析这里的地形,以便获得最接近目的地的路线。
胡觉放下碗,很干脆的离开了。亚菲尔准备行动了。
可不到一分钟,胡觉又从外面走了进来,抱着自己的行李,利索地铺在亚菲尔里面的炕上。
“我的宿舍还没有收拾出来,今天就在这里睡了。晚上有事叫我!”胡觉把把灯拉灭了,躺在了亚菲尔身边。
妈的,这么没眼力价,活该被人甩。亚菲尔骂了一句,再一次把头蒙上了。
亚菲尔是不需要睡眠的,此时他终于明白失眠对人类的危害了,翻来覆去。
“想去厕所了?”胡觉推了一下亚菲尔,低声问。
于是亚菲尔连动也不动了。
“星……星……”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在梦中,青年低声地叫着这个字。
亚菲尔转过身,凝视着胡觉年轻的脸,突然有了一个打发无聊的计划。
原先的计划可以稍稍推迟一下,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他要让这个人类知道,把自己留下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10章外星人做临时工
胡觉是被饿醒的,他从炕上爬起来,在地上做了几个纵跳,以前的队里现在早就开始做早训了,现在闲着有些浑身不自在。
亚菲尔已经不在炕上了,胡觉看着凌乱的被子发了一会呆,自己竟然没有察觉身边的人离开了?警觉性越来越差了。
他已经被送回国了了吧!他回去会干什么?胡觉不由得去想这些事,只是一个不算太熟的陌生人啊!自己的事还担心不过来呢?胡觉甩了甩头。
队里对他没有任何安排,甚至没有介绍其他战友给他认识。胡觉也不在意,毕竟他的身份比较特殊,队里没有直接赶人他已经很知足了。
昨天指导员温晋虽然表面上在他闲聊,态度也很亲切,但胡觉不笨,温晋是在试探他。
胡觉是觉得委屈,但就算再委屈他也要留在军队里,就算让他“从天上一下子摔到地上”,他也不后悔。
两年前他还是z国第一空军学院的优秀“养成生”,未来的战机飞行员。今后却要在这个地图上都看不见的荒凉之地当个边防警,他身份的转变得确实快了点儿。
掀开门帘走出窑洞,今天是他第一天工作,希望没有迟到。他掀开门帘的瞬间,一阵扑鼻的香味从院子西侧的灶台那里飘过来。
胡觉发现早饭已经有人在帮后勤的大爷做早饭了。那个人的背影很熟,是我们的外星客人——亚菲尔大人。
天还没有完全亮,亚菲尔就起来了。实际上他根本也不需要睡眠。胡觉还在睡,亚菲尔的动作很轻,不是怕打扰胡觉,是怕他醒了给自己添堵。
亚菲尔走出窑洞才发现自己不是起得最早的,有个人已经开始在院子里架锅烧水了。
“早!需要我帮忙么?”亚菲尔先主动打招呼,那人看到他愣了一下,弯着腰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亚菲尔,是个老人家。
“你是哪家的娃啊?不是狐大仙托生吧!”老人看了看亚菲尔吃惊地问,在这个土沟沟里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亚菲尔认出了老人,是那个在黄家酒馆抱打不平的老汉。
“大爷,我们见过的,在黄家酒馆。”亚菲尔走到老汉面前,蹲下来帮他往火堆里添柴。
“噢?胡同志车上的那个?”老汉一脸的不信,看到亚菲尔点头还有些回不过来神。
“我是怕惹麻烦!”亚菲尔有些无奈地回答。
“晓得,晓得了。”老人当然知道亚菲尔所说的麻烦是什么。“不用你了,咳咳!歇着吧!对了,昨天怎么没见你出来吃面啊?”老人一边向火里添着柴一边问,柴有些shi,不太好着。
“是胡觉帮我端到屋里去吃的。”亚菲尔用手把柴一根根的摸过,然后递给老人,火苗渐渐旺了起来。
“啊,咋的,胡同志不是自己吃的?他是给你送过去的?哎,昨天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张嘴,面就煮的不够了。我还以为他小伙子能吃呢,一下吃了两碗!他还说不吃r_ou_,没让放臊子。”老人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亚菲尔知道胡觉是一碗也没吃,一碗砸了,一碗在自己肚子里增加胃部负担呢!
“有句话,娃,你别不爱听……”就在亚菲尔用单手帮老人攥菜团时,老人说出这句话,又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
亚菲尔停下手上的活儿,专注地看着老人。
等胡觉出来,老人早就和亚菲尔好得像一家一样了,胡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被老人拉来劈柴,烧火,还被数落不如亚菲尔麻利,在老人眼里,亚菲尔俨然就是个宝贝了。
早晨哨所的人一起在院子里吃饭。夜间巡逻回来的卢大队长拿着筷子,看到昨天还病怏怏的人此刻面带微笑为自己端来早饭,有点不明所以。
“他怎么在这儿?许大用,你赶紧给我过来!你让他留下来的!”卢特把队里唯一一个炊事兵许大用从马厩里叫出来,劈头就问。
“头儿,他不是您留下来的?我一早就看到他在帮范大爷干活了,还以为……”许大用委屈地看着卢特,他实在是太忙了,本以为队长开恩给找了个帮手呢?
“你以为个屁,今天你又麻烦人家大爷了?我早就跟你说了,老百姓不能让人家给咱们干活,你懂纪律不?”骂完炊事员,卢特扭过头把吃得正香的通讯员叫过来,继续审问。
“这个人怎么没跟那些人一起被送走?”
“是……是,范大爷说这是他的亲戚,不让送。”通讯员杨奇强咽下一口馍,赶紧解释。
“放屁,把人赶紧送走。”卢特把筷子一撂,指着亚菲尔大叫。
亚菲尔顿时停了手上的动作,尴尬地站在那里,样子很可怜。老人范升有些不乐意地敲了敲烟袋,哼了一声。
卢特没想到老人也在,赶紧站起来,走到老人身边。
“范大爷,这小子不是好来路,留在这里不方便。”卢队长对范升很尊敬。老人是他的部队在大赤沟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群众基础。
“卢队长,你这话我不爱听,什么来路不好啊,他是杀过人还是放过火啊!我老了,需要一个帮手。”老人很坚持,打定主意要留下亚菲尔。
卢特还想说什么,指导员温晋也从自己屋里出来了。
“大爷,对不起!这人属于非法召集人员,必须送回z国去。小杨,你开车把他送走,联系一下前面的车,让他们等一下。”温晋边说边打量亚菲尔。
亚菲尔对温晋报以微笑,转身进了医疗室。不一会儿,亚菲尔就拿着背包出来了,自动走到通讯员杨奇身边,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胡觉见亚菲尔一脸不在乎,当初那个疑问又跑到了脑子里。这个漂亮的人回国要做什么?刘禅说自愿来做“活货的人都是在外面实在混不下去的人。他回去难道是重c,ao旧业?如果是那样还不如留下来。
胡觉向前走了几步,就要替亚菲尔说话。却正好看见刚刚进门的聂星,聂星一脸疲态,恐怕是又为四周的居民连夜看病刚刚回来。
胡觉印象中,聂星瘦了,曾令自己魂系梦萦的面容憔悴了很多,当初那油黑的长发也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亚菲尔看胡觉的时候,青年的目光却没在看他。
“你……什么尔的,就留下了,帮大用干活。大家吃饭……今天的菜团子好吃。”卢特一边吃一边用余光看温晋,看到温晋不悦的脸,感觉今天的饭真香!
“那正好,大用,我就再给你个帮手,胡觉,你来。”温晋没有再计较亚菲尔去留的事,把胡觉叫了过来。
“这是小胡,今天就归你管了。帮他熟悉一下你的任务。”
“哟,那敢情好,我就缺人呢!这个小伙子看起来有把子力气。”许大用笑成了一朵花。
“什么?你让他去干做饭?温晋,你故意的吧!”本来坐着的卢大队长,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昨天他特意去看了胡觉的档案,觉得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捡到了这么一个宝,今天竟然就被温晋给他糟蹋了。
“卢队长,您别忘了,这个人上面交给我了。”温晋没有再解释,饭也没吃就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温晋转过身的时候叹了口气,这次对胡觉的安排是不合理,但傻大个就不想想人家一个“空军特招生”为什么来这个穷乡僻壤?他得罪的人能是个小角色么?
哼!这个黑脸还是让他来做吧!傻大个就让他继续当他的好队长吧。
胡觉就这样做了一名炊事兵,胡觉没有反对。聂星听到对他的安排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这个弟弟和哥哥一样是个死心眼。
亚菲尔作为临时工也留在了哨所,暂时住在范升家。老人就像对待亲儿子一样,给他换了新被子,还亲自收拾了屋子。亚菲尔很安心的接受了,他知道他给老人的更多,人类总是需要一个活下去的寄托。
于是亚菲尔终于有了一份工作,第一个任务就是到大赤沟里去买米。
“大用,别磨蹭了,快去拉马!咱们得早点走!”范大爷拿着几个袋子,再次催促满脸愁容的许大用同志。
“大爷,您让别人跟你去吧!今天二顺不执勤。”许大用一脸苦笑着说。
“那娃不顶事,还是你吧!”范大爷不耐烦地拉着许大用的胳膊,就要往外拽。
“大爷,我还是童男啊!前几次去就差点失身了,这次还不得让她们撕吧了。”许大用就差给范大爷下跪了。
“没胆子,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怕几个小娘们!”范大爷哼了一声,拉着马就往外走。
“我和您一起去吧!”劈完柴的胡觉把袖子放下,拍了拍身上的土,把马缰绳接了过来。
范大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胡觉,直到把胡觉看得有点发毛,才摇了摇头。
“你不能去,大用那样子都能怕成那样,你要是去了,我恐怕连个扣子都不能给你们队长带回来了。”
“大赤沟那边也有土匪?那我就更要去了,您一个人太危险了。”胡觉皱起了眉毛,这边的治安就这么差么?
“哈哈哈——”胡觉刚说完,范大爷和许大用互相看了几眼,都笑了起来。
“小胡啊,等你去了大赤沟你就知道了,土匪不是最厉害的。”许大用的表情很奇怪,更令胡觉摸不到头脑了。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范大爷边笑边说。
“亚菲尔,你也来吧!小胡要去大赤沟,这事还非要你帮忙了。”
亚菲尔的好奇心没有那么重,但他现在很融入角色。
“带上这个,跟在小胡身边,牵着他的手,路上不要开口说话!”范升给跑来的亚菲尔带上一块很大的蓝布头巾,把他的大部分脸遮住了,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啊?”胡觉更糊涂了,但老人显然不愿意再多做解释,牵着马走在前面,胡觉连忙跟了过去。
亚菲尔拉了拉头巾,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
第11章女人坡
哨所离大赤沟不算太远,可山路很不好走,车子根本就开不过来。
三个人走在一片高坡上,脚下是一大片绿草坡。夏天的大赤沟并不只有一片黄土,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植物还是到处都是。山坡上一群山羊悠闲地在草上撒欢,觅食。一个放羊汉子躺在草地上哼着小曲儿。
远处隐隐约约都是些窑洞,间或传来狗吠ji鸣,一幅西北边疆的乡村小景。
“妹子呦~~你在那坡坡上走~~心里可想着哪个~~”就在亚菲尔他们就要走过去的时候,山坡上那个放羊的小伙突然唱起歌来,声音嘹亮,飘荡在山间。
“不错吧,俄们这沟里的人都会唱山调,劲头足得很。”范老爷子颇为得意地说。
胡觉也笑了笑,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份,他真的恍惚地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隐者,归隐于山野之间。自己的心境原来已经变了这么多,从满腔抱负到得过且过了,胡觉的笑是自嘲的。
亚菲尔没有漏掉青年的每一个表情,觉得有些扎眼。
听歌是不错,但唱歌的要是太过热情就另说了。那个唱歌的放羊小伙竟跟着他们边走边唱,胡觉甚至觉得小伙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身边的某个人。
“呦,原来是给小亚唱的呀,咱们的小亚就是惹人稀罕。”范老头的话证实了胡觉的猜疑。胡觉一皱眉,这个亚菲尔真是到哪里哪里惹事。
“咱们这儿的人性格豪爽,看见中意的对象就是这样的,那后生怕是误会咱小亚是女娃了。”范升老爷子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胡觉看了一眼亚菲尔,虽然这个人是长得很出众,但还不至于被人误会成女人。但是现在他头上缠着一块头巾,只露一双桃花眼,加之他本来又身材修长,远处看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胡觉本来以为头巾只是用来遮挡风沙的,现在看亚菲尔确实有些不伦不类。
亚菲尔听男人给自己唱歌,看起来倒不太生气,居然也跟着哼起来。
“俄的褂子破,妹有么针儿线?为俄缝起来~~”那边的放羊人似乎更热情,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依然接着唱起来。
“我们这儿的风俗,男娃要是看上个女娃就要唱山调,女娃不管愿不愿意都要唱回去的。小亚,咱们就别招惹人家了,把头帕掀了吧!”范升看够了热闹,笑着说。
亚菲尔还是没有摘掉头巾,反而没神经地跑到高坡的边上,朝放羊小伙笑了笑。
还没等胡觉和范升明白他要做什么,亚菲尔也张开嘴唱了起来。
亚菲尔的声音没有放羊人的大,奇怪的是却让人觉得这声音可以飘得很远,歌声是极好听的,让人舒服。
放羊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一尊泥像,不只是人连他身边吃草的羊也停了下来,头朝一个方向看,看的却不是亚菲尔的方向,而山的另一边,好像这歌声能招来什么似的。
一只苍鹰盘旋在空中,也朝山那边飞去。
没人能听懂亚菲尔在唱什么,但又似乎听得懂。胡觉在脑中搜索着所有国家的语言,但都和亚菲尔口中吐出的发音不相符。
亚菲尔似乎只唱了一分钟,又好像唱了很长时间,等听众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亚菲尔已经谢幕了。
“你唱的是啥?”范老头忍不住问,这个时候亚菲尔要是说自己是巫师,刚刚念得是咒语他都不奇怪。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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